第七百三十一章兵臨城下!
「轟……」
「轟……」
「轟……」
一聲聲巨響響徹了整個昏暗的天空,彷彿催命的喪鐘一般迴盪在華夏王國政治與軍事的中心,王都新城的頭頂之上,震得那不升騰冒起的戰爭煙霧都不由得波動起來,形成了一環又一壞奇怪的圖案,端是宏大無比。
不過,遺憾的是,此時此刻像這樣百年裡難得一見的震撼景像卻是無人有心情去觀看和欣賞,在整個諾大的戰場上,新城那已經加高至恐怖的六十米高的堅固城牆內外,無論敵我雙方所有的士兵都在用盡全力的攻擊和防守,直至自己生命完結的那一刻為止,根本就沒有一丁點時間抬頭欣賞天空中這幾乎是百年都難得一見的奇景。
在那撲天蓋地般上下翻飛的密集箭雨和魔法中,雙方的士兵們心中所想的都幾乎是相同的事情,那就是拼盡自己一切的力量幹掉眼前的對手,然後讓自己活下去。
而正是由於有了這種念頭的支撐,攻守雙方幾乎是從一開始就將戰鬥推向了白熱化的階段,各自拼盡全力的拿出了所有的手段去攻擊對方,想方設法的想要讓對手付出更多的代價。
只是,從雙方的實力對比來看,正面戰場上攻城一方的獸人大軍明顯佔有著絕對的主動和優勢,攻勢猛烈的對眼前的這座堅城展開了一次又一次瘋狂的衝鋒,大有一種想要一舉將其攻克的氣勢和勢頭。
而反觀處於防守一方的新城守軍,則是要被動了許多,不但頻頻被城外那如潮水一般的敵人牽著鼻子走,疲於奔命,而且還在強者的數量上被敵人壓制,一連吃了幾次大虧,差點被敵人之中的獸人強者衝到了城門內,將那扇關係到整個新城生死存亡的生命之門給打開,讓新城就些毀於一旦。
幸好,雖然敵人佔據了人和的巨大優勢,但是身為防守一方的新城眾軍則也是佔據了城高池厚,居高臨下的地利優勢,這才幾次有驚無險的度過了難關,沒有讓敵人得逞。
如果不是有新城那成為王都闊建之後高達六十米的城牆用遮擋,如果不是新城闊建後的城牆都是經過狂獅王雷禪大人『親口』淬過火的變態堅固,如果不是新城闊建後的城門已經被攝政王極有遠見的換成了對魔法和物理攻城都有極高抗性和豁免的秘銀精鋼。
那麼,一眾守城的將士們將很難想像新城現在會是一個什麼樣子。
如果沒有這些,全部防禦力量加在一起不過只有五萬人的新城,根本就不可能堅守到現在。
面對百萬的獸人大軍的壓迫,也許一開始新城的防禦力量便會被實力強悍的獸人大軍給摧毀的滴不剩,從而徹底的淪陷。
不過,幸好這一切身為王國第二號實權人物的攝政王蘭特似乎早有預見,在很早的時候就鑄起了眼前這高度達到恐怖的六十米高的城牆,並且硬迫身為王國第三號權實人物的狂獅王雷禪整整當了一個月的苦力,硬生生將這周圍四面加在一起長度驚人的城牆都淬了一遍火,讓其變得堅硬無比,利器難傷。同時,也將整個原本只是普通粗鐵製成的城門十分勞民傷財極端奢侈的變成了對魔法和物理攻城都有極高抗性和豁免的秘銀精鋼。
這一切的一切,原本一眾居住在新城裡的居民都頗有微詞,甚至就連一些政客官員,軍隊裡的將領士兵都對這種大舉勞民傷財的無意義舉動頗為不滿。
但是,當獸人大軍如同午夜裡的幽靈一般,憑空的從草原的地平線之後冒出來,並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幾乎全無任何準備的新城發起潮水般進攻的時候,一眾原本還對這種勞民傷財的無意義舉動感覺到不滿的新城的居民與官員士兵才驚駭的發現,原來之前攝政王展下所做的這些看似勞民傷財的無意義舉動是那樣的正確,正確到如果不是因為這些東西,整個新城早就在獸人大軍發動第一波進攻的時候直接被踏平了。
而在見識過了獸人那野蠻強悍的攻堅實力之後,一眾人等才突然感覺到,攝政王殿下到底是何等的英明和睿智,竟然能提前預見到新城有一天會面臨見天這等浩劫。
不過,在暗自自責和慶幸的同時,一眾人等也清楚的知道,在獸人這等高強度的攻擊之下,王城的失守僅僅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罷了。
雖然做為一國政治和軍事中心的王城裡在平時積累了不少的糧食和資源,根本就不怕打持久戰,就算是被圍上一個一年半載的也完全不在乎。
但是,在兵源上的巨大劣勢卻還是讓新城處於了絕對的被動,即使是想硬氣也硬氣不起來。
最多十天,哦不,最多五天,城內的守軍就將被獸人那潮水一般的連續攻勢消磨乾淨,陷入無兵可守的絕境。
到那時,沒有了足夠氣量強者坐鎮的新城將再無半點反抗之力,勢必被獸人大軍破門而入徹底攻陷,而一旦到了這種境地,就算是身為攝政王的蘭特智比天高,也斷然再無回天之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都城就這樣在自己的手裡毀去。
事實上,眼前這種局面是連蘭特都沒有意料到的,可以說,他根本就不在蘭特那早已經計劃好的劇本裡,完全屬於突發事件。
只是,由於蘭特的謹慎,以及還有對葉飄和自己家人的安全考虛,這才在華夏經濟最困難的時期勞民傷財的耗費了無數人力物力建起了這座雄偉的奇跡之城,將新城徹底的變成了一個真正的政治和軍心的中心。
不然的話,以蘭特的節省,當時又恰逢華夏建國之後經濟最低潮的時期,身為一國攝政王的蘭特絕對是斷然不會這樣去做的。
不過,也幸好是這樣,否則在這種突然發的情況下,新城將直接被獸人大軍摧枯拉朽一般的攻陷,又哪裡還會有現在這般,還有反抗的力量暫時性的處於平安狀態。
這幾天,每每想到這裡,蘭特的臉上便都會升起一絲苦笑。
別人都以為他高瞻遠矚,料事如神,可是只有蘭特自己知道,自己那在別人口中所謂的『高瞻遠矚』『料事如神』,根本就是自己誤打誤碰弄出來的,事先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會發生今天這種事情。
否則的話,就是打死蘭特,蘭特也是斷然不會派獅子這個不長腦子的蠢貨去守土石堡這個關鍵性的要塞門戶的。
可以說,土石堡的失利,已近讓華夏在與三方勢力的正面戰場一敗塗地,蘭特甚至不敢想像,如果一旦土石堡被破,新城獸人大軍包圍的消息傳出去,其餘的兩大勢利會做出什麼的驚人反應。
或許,大軍長驅直入,三面攻入華夏本土的日子已經為期不遠了。
只是,不知道三弟葉飄那邊的進程怎麼樣了,如果那邊的事情能如願成功,那麼或許尚有一絲翻盤的希望。可是如果那邊的事情一旦失敗,那麼就連蘭特都不敢想像,這個由自己和三弟葉飄一手一腳艱難建立起來的國家到底會是一個怎樣悲慘的結局。
「轟……」
「轟……」
「轟……」
城外的投石機依然不斷的再投出著一塊塊巨石,將巨頭狠狠的砸落在那高達六十米的城體之上,發出著一聲聲讓人心驚肉跳的恐怖碰撞之聲。
閉著眼睛,一個人輕輕的靠坐在皇宮大殿最深處高台之上的那張只有葉飄一個人才能坐的龍騎之上,蘭特此時此刻臉上的表情依然是那樣的平靜,根本讓人看不出任何一絲焦急和擔心的意思,好像他對這場戰爭的結果一點也不在意一樣冷漠而淡然。
不過,如果此時有一個人能站在他的身邊的話,那他必然會發現蘭特手指的一些細微的動作。
而從這些細微的動作上就不難看出,此時的蘭特似乎並不是像他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與震定,那雙緊握成拳微微顫抖的手掌,正在清楚的顯示著蘭特此時內心裡的擔心和焦慮。
只是,他與其它意志薄弱的人不一樣,掩飾的很好罷了。
「吱……吱……吱!」
皇宮正殿的大門被緩緩的推開,發出了一陣讓人在此時份外覺得刺耳的『吱吱』聲,緊接著,一個高挑的身影伴隨著從外部射入殿內的陽光快步走進了皇宮正殿之中,不消片刻便行到了蘭特下首的不遠處,靜靜的站立在了皇座之下台階的下方。
「你來了,莫休斯,外面的情況怎麼樣,敵人攻破城門了麼?我想,我們的士兵已經快要戰死的差不多了吧。唉,只憑五萬人抵擋獸人百萬大軍的圍攻,這場仗委實太難了一些,就算是被他們攻破了城門也是正常的。如果現在城裡有十萬守軍,憑藉著新城堅固的城防,我也有信心與城外的獸人大軍一較高下,擋他個一兩個月。可惜,我們的人數實在是太少哩,少到了根本就經不起戰爭的消耗,讓我空有奇謀卻無兵施展。唉,看來還真應了三弟的那句話,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好似感覺到了來人的身份,蘭特坐在龍椅上的身體突然微微一震,然後緩緩的張開了一雙好似已經幾天幾夜都沒有合過眼的血紅眼眸,對著就站在下方的莫休斯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十分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對著莫休斯這個幾乎是從『原始時期』一同陪著葉飄『開荒』的華夏老人,蘭特根本不需要有半點的隱瞞,他十分直白的在莫休斯的眼前表現出了對這場戰爭的不看好,同時也小小的發洩了一下心中那種極端鬱悶的情緒。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蘭特已經放棄了這場戰場,準備束手待斃了。
事實上,清楚蘭特脾氣的莫休斯非常清楚,蘭特是絕對不會就這樣半路放棄的,他之所以會對自己說出這番話,恰恰相反就是他已經下決心做好了最壞打算去和敵人戰鬥到底的證明。
「攝政王殿下,您多慮了,城門還沒有失守,雖然目前形勢對於我們而言已經十分的不利了,但是值得慶幸的是城門的控制權還依然在我們的手裡,那裡由阿彼得親自指揮,短時間內應該還不會有什麼問題,我這次回業,就是為了向殿下您匯報一下眼下的情況,以便讓殿下做出更有利於我們的戰略調整。殿下,事實上,我們每一個人都不曾放棄過希望,不到最頭的關頭,我們是不會放棄的,我相信葉王陛下一定能及時的趕回來。到那時,眼下這些獸人們,只不過就是一群跳梁的小丑而已。」
微微的欠了欠身,莫休斯對著皇座上的蘭特輕輕的施了一禮,臉上的神情雖然疲憊,但是總體上來說還算是鎮定,眼眸裡射出的光芒也透出著一絲堅定。
不得不承認,莫休斯在這兩年變了許多,他已經再也不是當初那個被葉飄威脅半強迫賣身入伙的風系進階法師了。此時的莫休斯,穿著已經樸素了許多,乍看起來一副不引人注意的莫樣,除了表情和神態更加的成熟和冷靜的了一些,根本就看不出來他是一個強大的的魔法師,以及還有華夏王國侯爵的尊貴身份。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莫休斯如今已經脫胎換骨般,成為了一個即沉著冷靜,又懂得低調的可怕人物。
這一點,就連身為攝政王,看著莫休斯一點一滴成長起來的蘭特都不得承認。
不過,現在蘭特明顯沒有時間和精力去讚賞莫休斯了,他的眼睛裡現在就只剩下的這場從表面上根本沒有機會去打贏的戰爭,以及那加在兩肩之上的保守加家人的沉重擔子。
「不要把總把希望寄托在阿瑞納斯的身上,他在那邊所做的事情可能要比我們這邊現在正在經歷著的危險十倍,百倍,所以,很多事情我們必須要靠自己,並且提前做好最壞的打算。因為,這一次很有可能遠水解不了近火。」
蘭特的話很輕,但卻很堅定,並且蘭特看向莫休斯的眼神裡也帶上了一絲絕然,明顯是已經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只是現在才對著莫休斯說出來。
而看著眼前的莫休斯眼睛裡也同樣的爆出了一縷精光,蘭特略過了剛剛的話語,繼續道:「好了,莫休斯,說點眼下有用的吧,告訴我,我們還有多少可以戰鬥的士兵,將領方面又有多少損失。」
「殿下……」
聽到蘭特的詢問,莫休斯立刻打起了精神,開始了詳細的匯報,力求把最準備和真實的數字反饋給眼前這位唯一有可能將戰鬥的結局翻盤的智者。
「根據阿彼得的前不久的統計,我們在這兩天的戰損很大,大約損失了兩萬多人,而這裡面還不包括那些受傷無法參與作戰的人數。可以說,我們現在實際能參與作戰的人數已經不超過兩萬五千人了,弄不好還要更少,人手方面已經明顯不能兼顧所有城牆的防禦工作了。幸好,獸人大軍的主帥比較死心眼,只是緊盯著我們的正面猛攻,其它的三面都是小規模的佯攻,我們暫時還能應付。不過,如果人數再繼續減少的話,防禦方面可就要出差距題了。畢竟,我們必須要在正面保持主夠的軍心用來應對獸人的進攻,如果人數繼續減少,即使我們想守,恐怕也是守不住的。」
一邊說一邊皺緊了眉頭,莫休斯說到這裡輕輕的頓了一下,然後待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才繼續向下道:「至於將領方面,我們的損失也很大,大隊長以下的中低層將領我們已經損失了六層,更高一級的將領也損失了超過三層,就連馬克將軍也戰死了,情況不是很樂觀。而在強者方面,我們也是明顯處於劣勢,除了阿彼得和朱麗雅王妃殿下之外,我們根本就沒有多少可以與對方抗衡的強者,這也許才是我們真正的致命傷。」
眼神隨著莫休斯的講述漸漸的陰暗了下來,蘭特只乎是聽得眉頭大皺,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眼下的情況居然已經坯以了如何的地步,而按照這個速度再繼續進行下去,恐怕用不了五天,明天一大早整個新城的城頭之上就要換旗幟了。
不過,對於這種情況蘭特明顯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去扭轉,畢竟,他本身不是那種像葉飄一樣的巔峰強者,除了自己的智悲,蘭特根本沒有什麼多餘的依仗去扭轉眼前的頹勢。
不然,他也不會待聽到朱麗雅跑上前線戰場的這個消息之後,在臉上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了。
讓一個堂堂的王妃跑上戰場去殺敵,蘭特怎麼想都覺得心裡無比的鬱悶與酸澀。
「武威和黑亞特呢?他們的傷怎麼樣了?如果實在不行,那就只有讓他們頂上去了。不過,不到萬不得及,千萬不要這樣做,我們必須盡量為他們爭取恢復的時間,沒有了外援,他們將是我們打贏這場戰爭,生存下去的希望。看起來,不得不輪到我出馬了,雖然改變不了大局,但是拖延一些時間還是沒有問題的。希望三弟給我加持過的這枚『聖克魯斯的榮耀』能多給我們帶來一點驚喜吧!」
輕輕的摩挲了一下左手食指上帶著的一枚古戒,蘭特緩緩的從皇座上站了起來,眼神裡射出了森冷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