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三十萬人,慘戰!
旗幟迎風招展,兩翼馬蹄生風。
巨大的轟鳴聲緊隨著兩側奔馳而過,輕鬆的超躍了中央本陣承擔著主攻任務的一支整編步兵軍隊團,以一種雷霆般的威勢響徹在了巨大的戰場空間之中,造成了一股幾可讓整座山嶽都要為之變色的可怕氣勢。
而在整支龐大的軍團背後,一陣陣揚起的煙塵遮天避日一般的覆蓋了整支教庭軍的後方,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場噬人的沙塵暴一般,由遠及近的隨著教庭大軍步騎兩路的並進,迅速的湧向了身體單薄的索爾城,帶起了一片肅殺之氣。
由兩個萬人的騎士師團做為護翼,教庭軍的一整支近十萬人的滿編製步兵軍團就這樣被這兩支奔馳於左右兩翼的騎兵護翼夾在中間,謹慎而又快速的徑直向著索爾城的方向直撲而去,步兵本陣之中,為數不少的攻城用戰具高聳與藍天艷陽之下,整齊的混雜在步兵本陣靠前的地方,由數千名身高體壯,光著膀子的士兵整齊的喊著號子賣力的推動前進著,一路之上流下了一道道深深碾壓的痕跡與刺耳的木輪摩擦的聲響。
十二萬人,整整的十二萬名教庭裡最精銳的戰士,此時此刻就這樣的出現在了索爾城的面前,出現在了那已經開始忙碌備戰的一眾索爾城守軍的眼中,突然的甚至讓索爾城城頭的大多數士兵還沒有能回過神來。
但是,如果你只以為教庭裡只派出了這麼一點力量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這由兩萬騎兵,十萬步兵組成的攻城部隊,僅僅只是教庭這一次攻城投入的一部分,另一部分,也就是做為攻城第二梯隊的十五萬人,已經緊跟著前方第一梯隊的腳步,在一片遮天避日的煙塵背後,稍然的出發了,目標也同樣指向了對面的索爾城。
可以說,教庭這一次針對索爾城的戰鬥投入,已經超過了自己本身半數以上的力量,總戰鬥高達自身最高戰力的六層之多。
而能有這樣的投入,很顯然的是教皇俄普路斯陛下親自下令的結果,否則的話,哪怕就是調集一個師團的兵力,沒有教皇陛俄普路斯的手令,也是一個人也命令不動的。
這一點,教庭做的要比大陸上的許多國家強得太多了。
因為,它從頭到尾都是強調的教皇陛下一個人的權威,除了教皇之外,任何人,即便是老長,也沒有調動軍隊的權力,這就很自然的保證了教皇的最高權威,讓教皇成為了真真正正,沒有人可以掣肘的第一主宰者。
當然,這所有的教皇裡面尼古拉斯這個被徹底架空,趕下神壇的倒霉蛋要除外,這傢伙幾乎可以說是教庭歷史之中最悲劇的一任教皇,他的下台故事,甚至可以被寫成一部可歌可泣的『教皇遇難血淚史』。
不過,相比其它一些大國的君主而言,已經被趕下神壇的前任教皇尼古拉斯也還不算太過於悲劇。
至少,這傢伙在被現在這位強勢空降的教皇陛下架空趕走之前,他還真真正正的當過一回第一主宰者,主宰和載決著整個教庭上下所有人的生命和命運。
說起來,這要比某些國家的君主要幸福的多。
因為,有一些國家的君主,一生都無法掌握什麼實際的權力,只能做一個受人擺佈,聽他人言的傀儡。
甚至,就連一些大國的君主,也是無法盡數掌握所有權力的,總有一些權力會落在手下一些重臣的手裡,或多或少的受到一些制約。
無可否認,相對於這些權力分散的君主而言,教庭裡的這種權力結構更要集中一些,它直接作用與教皇本身,由教皇一個人全全的獨裁運用,是一些勢力錯綜複雜的國家王權無法比擬的。
因此,當隔著遠遠的距離看到了教庭軍那遠比上一次還要龐大的攻城軍隊時,城樓上的哈墨就已經清清楚楚的知道了,這是對面那位教庭最高主宰者的意思,他終於還是忍不住打算率先出手試探了。
不過,用近三十萬人的大軍投入來試探索爾城的最終防禦力量,想要逼得阿瑞納斯那個傢伙現身,哈墨眼中的這位教皇陛下也未免太敢投入了。
要知道,按照阿瑞納斯那個傢伙臨走之前告訴自己的,這位通過降臨下來的教皇陛下,其本身不光是一位正牌的神邸,擁有著完全不遜於他的力量,而且,他此行的真正目地,也應該不是單純的只為了得到華夏的土地這麼簡單。
而用葉飄當時的話說,這位教皇陛下此行的真正目地,應該是葉飄他自己。
哈墨到現在都清楚的記得,葉飄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告訴自己說這只是分的猜測。
但是,就是這種猜測,卻讓葉飄大膽的直接下了斷言,做出了如今這個決定。
只不過,執行這個計劃和決定的這第一場仗,卻是必須要由哈墨自己來挑起。
……
「阿瑞納斯啊阿瑞納斯,你這傢伙可真是會為我找事做啊!一下對付近三十萬十字軍的進攻,你還真當我是你這個變態啊!不過,眼下的我還有其它的選擇嗎?他媽的,老子只能盡力了!」
站在城樓的最高點,由上致下的俯視著遠處那在遮天灰塵中迅速向著自己造近的教庭軍,哈墨的嘴角揚起了一道苦澀的弧度,狠狠在心裡自嘲了一下。
打了幾年的仗,當了幾年的統帥,哈墨早已經學會了軍隊中最重要,同時也是最實用的一項本領,那便是用來判斷敵人數量多少的『觀塵之術』。
觀術之術,故名思意,是一種通過觀察敵人軍隊在行進途中從地面上揚起的灰塵來判斷敵人軍隊數量的一種方法。
這種方法,不僅需要觀察者擁有冷靜的頭腦和精準的眼力,更重要的一點是,使用這種方法,是要擁有很豐富經驗的。
這一點,哈墨在這兩年的時間裡已經從戰場上練出來了。
所以,僅僅只是通過一番仔細的觀察,哈墨就已經清楚的知道了教庭一方在今天這一戰裡投入軍隊的總量,教皇俄普路斯特意弄出來的疑兵之法,完全沒有瞞過哈墨的眼睛,讓哈墨一覽無餘。
而讓哈墨一眼識破這種方法,這卻並不能說教皇俄普路斯是一個愚蠢的人,恰恰相反,俄普路斯是一個十分聰明的人,否則的話,太陽神加拉帕哥斯又怎麼會派他下界來完成復活自己這麼重要的事情。
只是,俄普路斯的起點太高了,他降臨之前就已經是一位上位神了,身處這樣的高位,又是在如今神位凋零的光明神界,俄普路斯又哪裡如哈墨一般的下界這種普通的能力和技法。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俄普路斯在政治和力量是一個出色的『強者』,可是在軍事上,俄普路斯卻是一個不拆不扣弱到可憐的傢伙,而今天他做出的這個計劃,也是他自己看來沒有什麼問題才會做出的,他哪裡又會想得到,對面的哈墨會這種讓他連聽都沒有聽說過的『神技』。
要知道,在神界,別說泥土灰塵,就算是石頭,也絕對找不出幾場。
在那裡,大地雖然還是大地,山巒也依然還是山巒,但是,那裡大地與山巒,又或是任何物質的強度,都是下面這塊普通位面的千倍萬倍,又或十幾萬倍,如果不是這樣,那裡的一切又怎麼會經得起強大的眾神們破壞,不說別的,僅僅只是萬年之前發生的那兩次神界戰爭,就足以將整個神界毀於一旦了,又哪裡還有俄普路斯之前的降臨。
正是因為這樣,俄普路斯才會在自己根本就不瞭解下界戰爭的情況下想出了眼前這個他自以為很聰明的方法,還瞞天過海,企圖用兵力上的優勢逼自己的目標葉飄現身。而只要他敢現身,哼哼……是人都能知道他打算做什麼!
不過,很遺憾的是,俄普路斯終因聰明反被聰明誤,在一個最合適的時間做出了一個最錯誤的決定,從而直接導致了在尚未開戰之前,就讓敵人的主帥看出了他所要隱藏的真正意圖。
「進攻!!!」
「烏……」
「烏……」
「烏……」
高亢的進攻命令被前線的總指揮官從嘴裡吼出來的一瞬間,那代表著進攻意思的號角之聲便直接在整支推進到索爾城下最大箭矢射程之外的軍隊裡響起,迅速擴散到了每一個角落。
隨後,一聲聲鼓聲憑空響起,聲震長空,連成一片,將整個進攻陣營的士氣推到了最巔峰。
「咚……」
「咚……」
「咚……」
一聲聲鼓響如同一計計重錘,不但重重的砸在了天空之上,同時也重重的砸在了一眾索爾城守城將士的心間。
一瞬間,原本在哈墨一番激情言講之下被重新激起戰心的一眾將士,便同時被眼前敵人所展現出來的驚人氣勢震驚了。
所幸,在一眾將士震驚的剎那,城樓上哈墨的表現,又重新給一眾將士吃了一顆定心丸,讓其重新想起了哈墨在言講時對所有人所說的那些話。
「敵人麼……只是紙老虎而已,上次十萬大軍攻城,不是一樣被我們打得丟盔卸甲的跑回去了麼,到現在也不敢出來再與我們真刀真槍的幹上一場,這樣的敵人,怕毛……」
「喂,你們是勇士麼?你們願意承認自己是膽小鬼麼?我告訴你們,老子最害怕的既不是戰死沙場,也不是被砍掉的幾個零條變成一個殘廢,老子最害怕的,就是被人說成是膽小鬼,窩囊廢,在背後戳老子的脊樑骨,難道,你要在將來告訴你的兒子,說你老子當年在戰場上是一個只會逃跑,不敢殺人的柴廢嗎?我告訴你們,老子不會……」
「看看,現在被我挑在劍尖上的是什麼?沒錯,是烤肉,而且還是很香很香,足可以下酒的烤肉。可是,你們知不知道,現在外面的那些敵人,對於我來說,就像是這些被我挑在劍尖上的烤肉一樣,是即將被自己一口吞下去的功勳和戰績。知道葉王陛下的第一強者之名是怎麼來的嗎?就是現我們現在一樣,面對著表現上看似比自己更強大敵人的時候。當然,我不想,也不可能成就像葉王陛下那樣的輝煌,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大家,現在在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有出人頭地,成為英雄的機會。只不過,就看你們能不能抓得住了……」
……
這一句句的豪言壯語在一將士將目光望向城樓頂端的哈墨之時,立刻如泉水一般的湧上了眾人的心頭,看著城樓上主帥的冷靜和鎮定,一眾將士幾乎是不約而同的在內心深處鄙視了一下自己,然後握緊了自己手中的武器。
士氣在沉重的氣氛之下十分詭異的不降反升,瞬間在整個索爾城的城頭之上升騰而起。
在巴爾巴斯,盧迪米索亞等一眾一線將領帶動之下,城頭上的士兵們漸漸地忘記了恐懼,一個個都用握緊武器的動作來表達著自己內心深處的那份戰意。
「工程兵準備……將所有滾木,沸油,石塊準備好,務求保證城頭戰場的最低需求……」
「投石機準備……目標敵人的攀城車和撞車……在目標進入有效射程之後立刻攻擊……「
「射手準備……目標前方五百步處……待目標進入最大射程之後,做最大距離拋射……」
「長槍手準備……目標所有通過雲梯和普通戰梯攀爬上來的敵人,以及還有敵人的各種梯類攻城戰器具,在敵人開始攻城之後立刻展開攻擊,擊殺和摧毀所有的敵人與梯類戰具&」
「盾手,劍士準備……目標所有通過雲梯和普通戰梯攀爬上來的敵人,盾手防禦劍士攻擊,務求不讓敵人佔領任何一處區域……」
「最後,魔法師暫時待命,待何處遭遇危險再做支援……」
……
一道道命令通過手下的傳兵官,自哈墨的口中不斷的吐出,傳達到了每一段區域的守將和士兵的耳中,一時間,整個索爾城的城頭就好像一台效率強大的機器一樣,開始迅速的運動了起來,高效的將哈墨下達的一道又一道的命令付諸於實行。
然而,就在這一道又一道的命令被城頭上的眾士後們飛快執行的當口,兩聲幾乎同時響起,響徹了敵我兩軍的高喝,炸響在了索爾城頭頂那不高的天空之上,引發了整個戰鬥的真正開始。
「攻城!!!」
「射!!!」
如同在一鍋煮沸的水裡狠狠的淋上了一勺油,整個戰場就因為這樣兩聲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呼喝,進入到了激烈殘酷的血腥戰鬥中,無數穿帶著輕甲的十字軍步兵就彷彿密密麻麻的螞蟻一般,在城下堅起了普通的攻城用戰梯,一個接一個的拚命的爬了上去。
而在其它位置的攀城車上,大量穿戴著精裝重型鎧甲的十字軍步兵戰士,正擁擠在一個個由牛皮遮罩起來的黑暗空間之內,等待著攀城車撞上城牆將踏板搭上去,然後再集體衝出去的那一個關鍵時刻。
至於每一架攀城車的頂端邊緣,上百名弓箭手正彷彿釘子一般的就釘在那裡,他們的任務就是在攀城車撞上城牆將車箱頂端內部的那兩百餘名重甲戰士送上城牆之前,用遠程的火力盡量保護攀城車不會對方的集火摧毀。
這種高度平等的對射,已經讓攀城車上的射手們拉近了與索爾城頭上的那些射手們之間的距離,可以直接對他們造成較大的威脅和壓迫,最大制度的保護到攀城車的安全。
不過,這樣做的代價也同樣是巨大的,這些站在攀城軍頂端強行擠出來的空間裡幾乎動也不能動的射手們,無論攀城車最後的結局如何,是成功攀上了城牆,還是在半途中就會敵人摧毀,其最終的結局幾乎都將是死亡。
因為,如此明顯的輸出目標幾乎是索爾城射手第一個打擊的對像,此外,那些架設在城頭之上的笨重投石機投出的巨大石塊,只要砸重攀城車,車身頂端的的那些身手們,也絕對會死上一大片,連個肉渣都很難留下。
就是在這樣一種慘烈的情況下,索爾城和教庭雙方開始了血腥的拚殺和較量,人命就彷彿不需要錢的廉價商品一般,被瘋狂的投擲進了這個巨大的攪肉機裡,然後變得什麼都沒有剩下。
「嘩啦……」
「嘩啦……」
「嘩啦……」
一桶桶被燒開的沸水和熱油下雨般被從城頭之下傾酒了下去,瞬間就燙起燙傷了無數教庭士兵。
不過,這些士兵在跌下城梯不知死活之後,又有無數的士兵重新踏著同伴之前留下的腳印,手腳並用的從梯子下面頂著盾牌再一次的攀爬了上來。
而這,也注定了會是新一幕慘劇的開始。
「轟……」
「轟……」
「轟……」
一陣地動山搖,整個索爾城的城牆彷彿被幾頭遠古巨獸撞上了一般,猛烈的搖晃了幾下,下一刻,數量體型巨大的攀城車搖晃著他那不合比例的身體,頭重腳輕的撞到了索爾城的城牆之上,成為了索爾城頭的第一批『觀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