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複雜的心境
大陸傳說,華夏之主葉王阿瑞納斯.葉飄與其父素來不睦,其少年時期便因為與其父屢做衝突而最終導致其反出家族,進而才在無人問津的薩格拉斯大草原上建立起了如今這般聲震大陸,敢與獸人帝國和大陸第一軍事強國卡敖奇叫板的華夏王國。
可以說,葉王阿瑞納斯.葉飄之所以能有今天的這般成就,其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為他那當初將其丟在大草原上放其自生自滅,冷酷無情的父親,那個曾經輝煌榮耀過的桑特斯家族的族長,索倫王國曾經的王國公爵,王國上將,王國最精銳的護國鐵騎,猛虎軍團軍團長的利奧特.桑特斯。
而幾乎所有的大陸人都認為,如果葉王阿瑞納斯.葉飄沒有這位冷酷無情,卻又愚蠢得瞎了眼的父親,那現今堂堂的大陸第一強者,手掌一國強軍的葉王陛下,他的成就或許便不會有今天這般讓人仰息的高度。
換句話說,正是葉王那個自小便對其冷酷無情的父親,造就了今天的葉王,造就了今天這位絕代的王者。
按常理來說,血畢竟濃於水,在葉王擁有了讓世人仰視的力量,親自毀滅了整個家族,建立屬於自己的寵大勢力之後,他應該會選擇與他的父親和解,畢竟在親手毀滅整個家族的過程中,葉王親手救活了自己傷重欲死的父親,然後又親自將其帶回了新城,讓其與自己的母親重新的生活在了一起。
然而,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雖然葉王這樣做了,但卻並沒有真正的原諒他的父親,雙方之間在這幾年的工夫都是無甚交集,幾乎就如同陌路人一般,甚至,就連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都沒有過幾次,而那唯一的幾次坐在一起,還是堂堂的國母露西亞極力的撮合才勉強辦到的。
可是,即便是國母在這一方面用盡了心思,試圖彌補父子兩人之間的裂痕,而其父利奧特也是彷彿是意識到了自己當年所犯得錯誤,很積極的想要修復兩個人之間的父子關係,不過反觀葉王,卻依然態度冷淡的將每一次修補的機會,和其父利奧特的主動示好,都搪塞了過去,似乎並沒有半點想要一家團聚合好的模樣。
而正是因為葉王所公然表現出來的這樣的態度,卻使得幾乎整個大陸上所有的人都在這短短幾年的時間裡,通過各種大道小道的途徑,知道葉王這位現今大陸上最為炙手可熱的巔峰人物其家中發生的這些八卦新聞,同時,也弄出了不少葉王與其父利奧特之間彼此不眭的八卦傳聞。
然而,傳聞就是傳聞,即便是整個大陸的人都認為堂堂的葉王與其父不和這一消息是真的,可是,當做為當事人的葉王陛下,如今直的當著數十萬人的面從嘴裡吐出那句讓所有人都瞬間震驚的汗留夾背的話語之時,在場的所有人還是被葉王那冰冷得讓所有人血液幾乎凝結的口吻給震得亡魂大冒,呆立當場。
「他得死活,干我何事……」
冷冷的話語彷彿冰封雪源上那萬年不化的寒冰一般,清晰無比的出現在了整個戰場之上,讓所有在場的人員無論敵我,全部倒吸了一口冷氣,臉現驚駭之色。
在所有人的心裡,一個念頭隨著這聲毫無任何情感波動的聲音落下,最終還是緩緩的爬上了內心,轉而化成了一抹寒冷徹骨的寒意,轉眼之間便籠罩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內心。
果然啊!
那個傳聞果然是真的,葉王對他那個曾經拋棄過他的父親,果然是沒有半點的親情啊!
看來當年葉王之所以會出手救父,僅僅只是因為國母露西亞的原故了。
否則,單憑葉王經過了這麼多年還保留的這份冷漠,當年卻是萬萬不會出手救人的。
「唉,對待自己的父親都能做到如此的漠不關心與無情,那做為敵人的我們,卻又哪裡還有半點的活路。看來,今天自己的這條性命是要注定要命喪此地了。」
看著頭頂天空處的葉飄對於其父的身陷危機表現得如此的漠不關心,包括聯軍的主帥魯納在內,所有人的心裡都是狠狠的一震,瞬間被罩上了一層幾乎無法被融化的寒霜,同時,腦袋裡幾乎是驚人相同的冒出了上述這般的同一個念頭,全身都迅速萎靡了下去。
的確,在狂獅王雷禪這兩年的積威之下,再加上王者歸來的傳奇葉王,眾人還哪有什麼奢望眼前這位連自己父親的生死都可漠然擲之,毫不在乎的葉王陛下能給自己這些敵人留下什麼活路。
恐怕,下一刻自己所面臨的,便是兩人強悍的連手,被從大地上抹去的事實吧。
一瞬間,這樣的念頭在每一個聯軍將領和士兵的腦海裡都迅速的閃過了一遍,同時,每一個人的臉上,也都顯露出了一絲死灰一般的絕望之色。
不過,事無絕對,就在眾人以為下一刻頭頂上的這位葉王陛下將要出手的那一刻,葉飄那從嘴裡淡淡吐出的另一句話,卻讓在場的每一個聯軍將領和士兵都臉色大變,驚喜交加。
「滾吧,這裡所有的人都給我滾吧,今天我破例放你們所有的人一馬,這裡的主帥是誰,回去告訴你們的皇帝班迪斯,就說我葉飄回來了,同時也告訴他,這場戰爭也結束了,讓他給我把一路上插進來的軍隊給徹走,我們要退軍了。當然,如果他不想這麼做的話,我不介意把這些軍隊在臨走時順手從大地上抹去。還有,滾回去告訴班迪斯那個老傢伙,如果我父親在這一戰中出了任何的狀況,我都會親自前往暴風城,把他的腦袋砍下來,到時候,就算是那個一直隱藏起來的神級老傢伙,也保不住他!現在,給我滾吧,不過你們最後給我記住,不要再讓我在離開之前在這片土地上看到你們,否則,殺無赫!!!」
視線冷冷的鎖定在聯軍主帥魯納的身上,葉飄冷冷的開口,冷冷的出聲,每一句吐出的話語都好像是專門說給魯納聽那樣重重的敲打在魯納那顆顫抖不已的心頭之上,讓用有不俗八階實力的魯納臉色一分接一分的難看,直到最後葉飄將所有的話語從嘴裡盡數吐出的那一刻,魯納才如釋重負一般的張口狠狠的從嘴裡吐出了一大口色澤鮮艷的鮮血,滿眼駭然的隔著遙遠的距離遙遙的向著天空中葉飄所在的方向極為鄭重的點頭。
很明顯的,身為主帥的魯納十分清楚,剛剛葉飄所說的那番話語都是說給自己的聽得,否則,他的眼神和氣機就會於萬軍之中的如此準確的鎖定自己,並且還讓自己如此狼狽的吐上這麼一大口鮮血了。
警告,很明顯的這是一種警告。
葉王在警告自己,讓自己不要違逆他的意思,做好他剛剛吩咐自己的事情,不然的話,他有能力也有那個實力,將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的捏死自己,以及……這裡所有的人。
這一點,自己剛剛吐出的那口鮮血,就是最好的證明。
而關於葉飄為什麼會放棄這麼好的一個一舉吞下這裡所有人生命的機會,轉而大方的放過所有人這個問題,則魯納猜測出的答案共有兩點。
第一點,自然就是他想讓自己給他傳話,同時,也讓這裡所有的聯軍士兵將他堂堂葉王回歸的消息散播出去,盡最快的可能讓全大陸的所有人都知道,他葉王不但還活著,而且力量更強了。
而第二點,按照魯納的猜測,則有很大的可能是因為那個傳聞中讓堂堂的葉王陛下一直都恨之入骨的父親了。
雖然世人都認為葉王一生中最恨的人就是他的父親,同時對他這位父親也一直都是冷酷淡漠的可以,從來都不曾給過什麼好臉色。
但是,要知道,這天地之間畢竟有一至理,那便是血濃於水,父子天性,又豈能是仇恨所能阻隔得了的。
如果這一天性真的可以被阻隔,那單只是當年葉王的這位父親傷重欲死那時,葉王就絕不會出手相救,就算是有華夏國母露西亞的哀求,這個結果也是絕對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所以,綜上兩點,魯納在反覆的揣摩之後大膽做出判斷,眼前的這位華夏主宰,葉王陛下,他內心此時的真正想法,恐怕多半是與他那位恨之入骨的父親有關了。
也許,就是因為想盡快去救他的父親,眼前這位葉王陛下才會不想與自己多做糾纏,同時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選擇放過自己這一支可口的大餐吧。
不過,不管這位華夏的主宰者,尊貴的葉王陛下他真正的目地是什麼,總之有一件事是讓魯納最高興的,那就是……自己總算可以帶著手下的這支軍隊活著回去了。
而只要是能活著回去,自己還管他到底想做什麼,到時候將剛剛那番話稍微加工一下傳答給皇帝陛下,自己的任務也就算是完成了。
至於戰敗的懲罰,魯納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鮮血,不屑的冷笑了起來。
與自己的生命相比,就算戰敗的懲罰是削爵降職,那也算不得什麼了。只要能保住自己不死,那自己以後就還有機會拿回來。
反之,那可就算是永遠的都沒有機會了。
而用三十萬大軍,去和兩位曾經擁有揮手之間便毀滅了十幾二十萬軍隊的屠夫死磕這種事情,只要腦子裡但凡還有一丁點智商,同時沒有不幸的被豬羅獸踢過的人,就絕不會這樣去做。
所以,幾乎是在葉飄的警告剛剛發出,不幸吐血的魯納才會遙望著天空中的葉飄猛把頭點,所為的,就是希望能夠早點從這個危險的死局當中脫離出來,離開這個倒霉的鬼地方。
聞得『滾巴』這個詞語之後,立刻如蒙大赦,魯納幾乎沒有沒有任何的滯澀和猶豫,就馬上下達了撤軍的命令,隨後,整個狂攻了五天五夜,好不容易才把眼前這座關鍵性重要城市攻下來的聯軍,便迅速的調轉了身,以後隊做前隊,頭也不回,浩浩蕩蕩,如同被一群巨龍在屁股後面狂追一般,狂奔而去。
而看那那奔跑的速度,整支聯軍竟是比來時還要快上幾分,端是讓人感歎人類潛力的強大。
看著頭也不回撒腿就跑的聯軍,獅子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濃濃的殺氣,隨滿臉不滿的向著站在自己頭頂上的葉飄抱怨道:「我說笨蛋葉飄,你腦子是不是失憶搞壞了,怎麼能把放到嘴邊的肥肉給放跑了,這麼好的機會,明明幾個禁咒砸下去就能把這二十幾萬人給滅了,削減一些卡敖奇的力量,可是你卻把他們給放走了,我靠,你到底是不是以前那個笨蛋葉飄啊,怎麼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真是氣死我了。」
同樣看著如潮水一般漸漸撤離的聯軍,葉飄抬起了腳掌輕輕的踩了踩獅子的腦袋,然後緩緩的伸出一隻手掌輕撫著獅子那豎在身邊因為憤怒而變得一動一動的毛茸茸耳朵,臉上露著了一絲淡淡的擔憂,皺眉道:「獅子,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你的性子怎麼還是沒有半點的變化,如今撤軍在即,難道你還認為將這支聯軍除去還有意義嗎?以你我的實力,想要滅掉這支聯軍只不過是揮揮手這般簡單而以。不過,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將這只聯軍不是斬殺而是放走,給我們帶來的好處,不是要更大嗎?要知道,我回來的消息,如果想要最快時間的傳遍整個大陸,還需要這些傢伙的幫忙。畢竟,只有從敵人嘴裡說出來的話才最有說服力,更何況,這些敵人的數量還是如此的眾多。」
聽過頭頂上的葉飄這樣的回答,獅子直接不屑的撇了撇嘴,一臉戲虐的道:「什麼這個那個,你我還不瞭解麼,可以說,你一撅屁股就知道你要拉幾個糞蛋,依我看,你剛剛說的根本就是借口,其實你心裡想著的是快點去梵庭去救你的那個父親才對。真搞不懂你,這幾年無論他做什麼,你都明明不接受他,可是,聽到他有危險,你去要擔心,既然這樣,那你幹嘛見到他的時候還總是裝出一副冷冰冰的樣子,而不直接接受他,你應該知道,這幾年他改了不少,尤其是在你失蹤的這兩年,他更好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所做的事情,就連我都有些感動了。要知道,如果他還有半點野心的話,前一陣子索倫之亂,蘭特讓他坐陣索倫,掌管索倫一切軍政防務的時候,他就不會斷然拒絕了。看得出來,那傢伙是想補償你們母子,畢竟,他現在可就你一個兒子了。雖然,你這個兒子有點不純!」
「必嘴!!!」
一聲冷喝,葉飄眼神鋒利的喝止了獅子七嘴八舌的胡言亂語,一隻原本輕撫著獅子毛茸茸耳朵的手掌猛然收緊,將獅子捏得一聲慘叫,整個人彷彿一塊萬年的堅冰,全身都散發出了一股讓人心寒的刺骨寒意。
不過,這股寒意僅僅只是難持了不到幾個呼息的工夫,就立刻被一股頹然所取代,而反觀葉飄本人,也在露出了這股頹然之後,滿臉苦澀的苦笑了起來。
「好吧,獅子,我承認,剛剛我所說的只是我一部份的意思,我真正的意思還是想要去梵庭,親眼看看那裡的情況,要知道,無論怎麼說,我的身上也都還流著他的血液,而他也在母親的心裡有著很重的份量,如果他出了什麼事情,那母親一定會傷心死的。所以,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讓他出任何的事情。因為,我不想看母親傷心,明白了麼?」
繼續不屑的撇了撇嘴,獅子獨自小聲的嘀咕道:「裝什麼裝,當我不知道那傢伙這幾年的做法已經讓你改變了一些對他的看法了嗎?自己想去救,就直接說,何必把自己老媽搬出來,虛偽!」
嘴角不自然的牽動了幾下,獅子這番話語自然逃不過葉飄的耳朵,不過,葉飄僅僅只是牽動了幾下嘴角,便沉默了下去,並且沒有對獅子的話進行任何的反駁。
由此可見,獅子剛剛所說的那番話,明顯刺中了葉飄的內心,幾乎可以說就是葉飄內心裡的真實想法。
只不過,對於這一點,歷來嘴硬的葉飄當然不會予以承認,他只是淡淡的苦笑了一聲,然後轉過頭,對著獅子脊背上化成人形的黑髮青年黑亞特與破碎了大半鎧甲的武威命令道:「你們兩個先留在這裡,保護舒爾哈齊和他的人與費爾斯特的主力部隊匯合,同時把我回來的消息和行蹤,以及還有這裡發生過的事情告訴給費爾斯特,他會知道怎麼做。」
沒有任何的猶豫,兩個人直接對葉飄行了一禮,然後便雙雙從獅子的背上向下縱身跳了下去。
而直到這時,葉飄眼神複雜的回頭看了躲在獅子柔軟頸毛裡陷入熟睡的小姑娘,嘴角范起了一絲苦笑,雙腳微一用力,催促著獅子向著一個方向疾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