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無它,只是神級而已!
冰冷的聲音如同一把可以弒神的利刃,狠狠的刺進了龍皇羅比尼奧那多年都不曾動搖的內心裡,一刀接一刀的重重地剜著羅比尼奧的血肉,讓羅比尼奧疼得全身戰慄,幾欲暈死。
多少年,羅比尼奧多少年都不曾再聽到過這樣的羞辱,尤其是這個膽敢羞辱自己的人竟然是一個從沒有被自己放在眼裡過的弱小人類。
這樣的打擊,如何能讓素來心高氣傲,自詡龍族未來救星的龍皇羅比尼奧接受,沒有當場全身血管暴裂而死,就已經算是龍皇心胸開擴,氣量驚人了。
不過,儘管這樣龍皇羅比尼奧卻還是被葉飄那句『不過如此』的嘲弄話語給氣得活生生再次吐出了一大口金燦燦的鮮血,全身的氣勢都散去了大半,再也不復之前的威猛之勢了。
然而,這還不是最嚴重的,真正嚴重的是龍皇的內心已經被葉飄剛剛那計石破天驚的恐怖手段給徹底的震住了,並且還滋生出了濃濃的懼意。
這一點,才是最最嚴重的。
自古兵法有雲,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之前,龍皇攜鋒銳之氣,在氣勢大盛,實力膨脹到極致的情況之下,一鼓作氣尚且沒有對葉飄造成半點的傷害。
如今氣勢在龍皇內心生出懼意有了破錠之後,已經再而衰,三而竭,無法發揮自己身最強的力量,又如何能是葉飄的對手。
事實上,在這一刻,龍皇羅比尼奧已經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輸了,而且還是輸得一敗塗地,就連反手的機會都沒有。
而直到此時此刻,被內心恐懼所徹底驚醒的龍皇羅比尼奧才重新留意到之前葉飄曾經和自己說過的那幾句話,讀懂了那其中之前自己沒有讀懂的意思。
尤其是最後那句『僅有半神而已!可悲!』的話語,更是讓龍皇隱隱的感覺到了自己這一次犯了一個最最可悲,同時也嚴重的錯誤。
如何才能在半神的前面加上『僅有』這樣的詞語!
如何又能在半神的後面加上『可悲』這樣的歎息!
難道,眼前這個人類小子的實力已經不是半神的境界了嗎?
難道,眼前這個人類小子的境界已經超越半神的高度了嗎?
這一刻,龍皇的腦袋裡不斷的閃過了這樣的兩個念頭,並且一但閃過就根本沒有辦法讓其停歇。
恐懼,已經像瘟疫一樣迅速流遍了龍皇的全身。
戰慄,卻在恐懼擴散的開始就已經不自然的存在。
終於,在經過了一段晃若永恆的『漫長』煎熬之後,龍皇最終忍不住的問出一個讓自己後悔,絕望,並且恨不得一切都能重新開始的愚蠢話語。
「你……你已經不是……半神了嗎?」
而葉飄的回答,竟然讓龍皇的心臟瞬間跌到了谷底。
因為,葉飄這樣說:「半神麼!我早已經不是了!」
話還需要說得再明顯麼?
很明顯,已經用了!
龍皇是一個聰明的人,而其他人也不笨,如果這樣還不能讓他們弄懂其中的意思,那就只有讓葉飄很沒有品味,土氣十足的對著一群人大喊『老子就是神』這句話了。
幸好,龍皇這一次沒有再范傻,繼續曲解葉飄話語裡的意思,而是十分順利的正確理解了這讓將其打入萬丈深淵的信息。
不過,這個正確理解背後讓龍皇付出的代價,就是龍皇那一張漆黑巨大的龍臉,都在迅速開始變白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你不過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修練不過十幾年,怎麼可能憑自己的力量跨過神障,你……你以為神階是那麼好進入的嗎?難道……難道是你身子流淌的戰神血脈在幫助你?不,我的身子裡也流淌著龍神的血脈,可是我也沒有進階成神,憑什麼你就能夠,這不可能!!!」
彷彿瘋了一般瘋狂的在天空之中拍打著背後的巨大龍翼憑空捲起了陣陣強達十五六級的狂風,龍皇羅比尼奧臉色大變的怒吼著,咆哮著,試圖想借助大聲的吶喊將內心裡滋生的恐懼給釋放出去。
可是,龍皇的怒吼和咆哮卻越來越無力,越來越低迷,甚至,僅僅只是過了一會的工夫就已經啞了下去,變成了一杯難嚥的苦酒,被龍皇自己吃力的給吞嚥了下去,化做了無聲。
因為,葉飄的眼神始終都在逼視著龍皇,而他全身那不斷攀升轉眼便以撞破了半神極限的氣勢和那種只有在真正神靈身上才能感覺到的凜凜神威也在片刻之間就徹底的『征服』了龍皇那如今已經脆弱到與一個小孩無異的內心,讓其徹底無力的閉上了嘴巴。
「神麼!並不是只有神才能創造,通過修練,一個普通人一樣可以。而且,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我所擁有的力量並不是來自於我的血脈,它完完全全的來自於我自己,哦,應該稍稍的糾正一下,因為我不應該把偉大的靈魂主神佩拉爾塔大人的功勞給淹沒了,我的身子裡面,再怎麼說也殘留著靈魂主神佩拉爾塔大人的靈魂力量,如果不是他的『供獻』,我想我也不會這麼快就達到今天這樣的境界。說起來,我真應該好好的感謝一下他。不過很可惜,他沒有機會了……」
喃喃的話語到這裡突然停頓了一下,葉飄沒有再講述下去,選擇了就此而終。
不過,已經被徹底勾起了危險好奇之心的龍皇卻依然不想葉飄停下來,他想知道一切,他想知道冥神冕下前一位手下,身份尊貴的靈魂主神佩拉爾塔大人到底是怎樣的結局。
儘管,這個結局龍皇羅比尼奧幾乎已經可以猜到。但是,龍皇還是不甘心,還是抱有著最後那麼一絲絲的微小希望,想知道,想證明靈魂主神還活著。
所以,他開口了,最終還是開口了。
只不過,他開口吐出的話語只有一句,很簡單,但卻很傻的一句。
「他怎麼樣了???」
聲音透著恐懼帶來的顫抖,龍皇此時此刻還哪裡有半點之前勝券在握的強者模樣,眼前那負手而立,全身散發著凜凜神威的葉飄,就好像一座大山一樣,壓得龍皇幾乎喘不過氣。
不過,龍皇卻還是咬著牙,頂著無比巨大的壓力開口問了,問了這樣一句在電視劇中通常只有反派小丑般的小角色才會去講的台詞。
因為,他太想知道靈魂主神的結局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明知吸毒會死的人,卻依然想將那吞噬自己生命的針劑推到自己身子裡感覺一樣……
一樣的誘人!一樣的可怕!一樣的讓人想讓人探究那種知道答案的感覺!
可惜,事情的結果就像是被狙擊步槍瞄準過一樣的精確,它的答案也並不會因為龍皇的執著而發生任何的改變。
所以,龍皇所得到的答案一如之前葉飄所說一樣,就連一絲的希望都沒有看到,所得的全部話語之中只有絕望和恐懼,以及那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
「一個主神,雖然遠離冥神的墓地就會力量下降,但再怎麼說也是一個貨真價實,擁有部分主神能力的中位神。你說,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還有可能會留手嗎?當然是要麼他死,要麼我死。而很明顯的,現在我還活著,那麼你說,他還能去哪呢?」
雖然心裡早已經有了一定的準備,同時也猜到了事情的結局會是這樣,但是,當龍皇羅比尼奧真的聽到靈魂主神佩拉爾塔的結局是這樣的時候,心裡還是如同被一萬輛坦克集體組團碾過一樣,碎了一個稀里嘩啦。
「他死了??」
不自覺的還是問出了這樣一句白癡到極點的話語,龍皇全身搖晃之下眼神都已經有些迷離。
而面對這樣狀態的龍皇,葉飄僅僅只是輕輕聳了聳肩膀,便算做了回答,不屑之意,溢於言表。
「看來,我今天注定了也要死在你的手裡,對嗎?不過,能和靈魂主神一樣死在你的手裡,我羅比尼奧也算是不往此生了。只是,我還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否有資格傷你,如能傷你,我隨死遺憾也會少些!」
慘然一笑,龍皇嘴角露出了一個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絕然笑容,面對著神級的葉飄,龍皇縱是自知必死,卻也不打算束手待斃或投降求饒。
因為,龍皇的心裡無比清楚的知道,被自己害得家破父亡的黑亞特絕不會放過自己,而為了自己的手下,眼前的葉飄也不會放過自己。
所以,龍皇一臉絕然之下已經放棄了求饒的念頭,轉而打算用盡自己的全力與葉飄一拼生命了,弄好了,還能拉著眼前這個小子一起下地獄,這也算是值了。
而果然,幾乎和龍皇羅比尼奧預料的一樣,自己的話前腳剛剛才吐出來,後腳,自己那個從小就崇拜自己的好侄子的怒吼,就咬牙切齒的傳過了過來,炸響在了整個蔚藍的天空之上。
「老大,我求你殺了他,這個老混蛋,殺了我父親,又害得我家破人亡,我真想抽他的筋,剝他的皮,吃他的肉,可惜我不是他的對手,所以,老大,我求你幫我殺了他,從此之後,我黑亞特將永遠的效忠老大一個人,求老大成全!」
負著雙手身形無風自動,緩緩的轉了半個身位,側眼看著臉上猙獰無比,一身傷勢幾欲暴斃的黑亞特凝視了半晌,葉飄直等到黑亞特的目光有些退縮了才緩緩開口,語氣冷淡的道:「黑亞特,從你加入新城的那一天起,我便再沒有把你當成手下,你始終一直都是自由的,我也賜給你了一片領地,相信現在應該變得更大了。所以,黑亞特,你在華夏,在新城,永遠都是自由的,過去是這樣,現在是這樣,將來還會是這樣,這並不會因為我幫報了仇百有任何的改變,你說明白了沒有?不過,對於你的要求,我會如你所願。因為,這不單單是因為你的請求,更因為,我也很討厭這個連自己兄弟都能殺的傢伙。」
眼神射出了濃濃的感激之色,黑亞特瞪著那只僅餘的獨目重重的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不過,葉飄為他所做的一切,他都將永遠的記在心裡,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哈哈……哈哈哈……」
一陣慘烈絕然的大笑在葉飄說完這一番話語的同時適時的響起,龍皇停止了扇動背後的一雙龍翼就那樣以一個相對靜止的詭異姿態定在那裡,擺動著巨大的頭顱向著葉飄所在的方向狂笑道:「葉王冕下果然如傳說中的一樣,很是體貼自己的下屬啊!只是不知道這樣的體貼又有幾分是真意,幾分是似心呢!從我出生以來,見到的莫不是勾心鬥角,爾與我詐,能真心待屬下的人要麼是白癡,要麼是聖人。葉王冕下,只是不知道你是這兩種之中哪一種呢。」
被稱呼為冕下,葉飄現在可以說是當之無愧,只是,龍皇這聲冕下之後的話語,卻帶著一種濃重的鄙視和嘲諷,似乎認定了葉飄剛剛所說所做僅僅只是收賣人心的手段而已,沒有半點的真心。
不過,就在龍皇自知必死,放開一切大膽嘲笑葉飄之時,數聲怒喝幾乎同時如炸雷一般傳上了九天。
而這裡面,有一個聲音更是一馬當先,直接蓋過了其它幾個相對弱小的聲音,炸響在了龍皇的耳邊。
「你他媽是傻逼嗎?你媽生你的時候是不是直接把胎盤給生出來了,怎麼變成了你這麼一個腦袋缺弦的傻逼。葉飄那個笨蛋雖然平時討厭一點,但是對兄弟,對朋友,對下屬那可都是沒得說的,有哪一次有危險的時候不是這個笨蛋身先士卒衝到第一線的,又有哪一衝不是這笨蛋和眾人一同度過危險的。我告訴你,整個華夏所有的強者裡,幾乎全都是跟著這笨蛋一刀一槍,從危險裡滾過來的,你他媽到現在還在挑撥離間,你腦袋讓門給夾啦,你個傻逼!!!」
和龍皇這頭陰險討厭的老龍打對手,獅子這個傢伙當然不會積任何的口德,完全是以打架的勁頭,一鼓作氣的開口便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狂罵,直罵得龍皇臉上鐵青一片,卻找不出任何的更惡毒一點的話語來回敬。
而與龍皇這頭土生土長的土豹子老龍相比,獅子的罵人手段簡直就可以說是大炮對樹枝般的佔據著絕對著優勢,那眾人想破了頭也想不出來的古怪罵人話語,更是讓龍皇轉了幾個腦筋才猛然反應過來那是在罵他。
憤怒之下,龍皇只能連連咆哮,卻不也衝下去把這個牙尖嘴利的可惡傢伙撕成碎片,端是鬱悶到了極點,幾乎到了將要吐血的地步。
因為,自己下方的葉飄始終都在牢牢的鎖定著自己,只要自己敢有稍動,就必然會遭到雷霆一般的恐怖攻擊,讓自己連最後施展禁術與對方同歸於盡的機會也沒有。
所以,龍皇只能咬牙苦忍,打算待到拖延一些時間施展禁術,然後再找機會拖著下面那個可惡的傢伙一起下地獄。
龍皇的願望是美好的,不過,這一切都被葉飄看得透徹無比。
甚至,葉飄連梵天的精神境界都不用踏入,就能看出龍皇的心裡到底在打著什麼樣的主意。
一瞬間,冷笑浮現在了葉飄的唇邊,向上彎起的唇角也勾起了一道冷酷的弧度,葉飄就那樣用一雙寫滿了不屑的眼眸注視著強行隱忍暗中使用禁術的龍皇羅比尼奧,即不阻止,也不揭破龍皇的小動作,只是給了龍皇一個放縱的眼神,好像在要龍皇拿出自己最強的力量狀態來面對自己。
而反觀龍皇,也同樣心知肚名,心裡瘋狂大笑的同時,禁術再沒有任何一點顧及的全力開啟,眨眼之間就進入到了最後的階段,將全身的皮肉都震裂出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冒出一團又一團黑得懾人的火焰。
「咦,這傢伙準備拚命了嗎?這樣的力量程度還有點看頭,不然去虐半神級的小菜鳥,總顯得沒什麼意思,現在嘛,就有趣得多了。不知道葉飄這個笨蛋能不能被這傢伙傷到,哼,拼著形神懼滅,施展這樣的禁術,看來龍皇這隻老蜥蜴也不算是一個熊包,倒是有股子狠勁啊!有意思!」
在眾人眼中幾可滅世一般的力量到了獅子的口中竟然變成了僅僅只是有些意思的程度,一時之間,原本抬頭看向天空的眾人無不收回了目光,望向了此時此刻那個正在一邊紮著嘴,一邊饒有興趣看著天空露出著邪惡微笑的金色身影。
那一刻,所有人突然覺得,也許頭頂上那個什麼龍皇落在葉王陛下的手裡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死的時候應該能夠不那麼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