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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洛的房間裡,方靖和李六都拿著書本,擋在自己臉前,然後沖許洛問道:「阿洛,接下來怎麼辦?」
許洛大聲念了幾句古詩,然後小聲道:「我猜咱們被盯上肯定不是因為暴露了,而是他們在監視每一個北上的人。」
段秋月點頭道:「小洛子說的對,你們三個都是新人,我也不經常拋頭露面,再說我化裝成這個樣子誰還能認出我來!」
李六想了想問道:「那我們怎麼辦?就裝不知道嗎?」
「今夜咱們就在這裝作埋頭苦讀,我想今夜他們就應該有所行動了。」許洛又大聲念了幾句詩,然後小聲道。
「你是說…?」李六眼神一動,有點明白許洛的意思了。
「他們要搜就讓他們搜,咱們裝作不知道好了,我猜他們今天晚上肯定會來,不過你們放心,東西我已經藏起來了,萬無一失,他們絕對找不到,等他們在咱們身上找不到東西,就會對咱們放鬆警惕,到時候就安心等那接頭人來拿鏢物就好了。」
段秋月三人也覺得許洛的辦法不錯,你不是懷疑我嗎,那就讓你查,查到你放心為止。
深夜,幾條黑影在夜色的掩護下,以如貓一般輕盈的身法從房頂落到院中,其中一條黑影對其他幾個黑衣人指了指三間沒有燈光的客房,頓時有三個黑衣人悄無聲息的潛了進去,半柱香功夫便又出來,對著這領頭的黑衣人打了一無所獲的手勢。
這頭領猶豫了一下,然後小聲問道:「怎麼?那幾個書獃子還沒睡麼?」
其中一個黑衣人上步躬身答道:「回大人,那幾個書生還在那唸書吶,這都快三更天了,還沒有睡的意思!」
頭領沉吟一下:「用迷香!記住不要傷到那幾個書獃子性命,如今非常時期,不要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房間內,方靖和李六都已經昏昏沉沉趴在桌子上,段秋月則閉著眼睛靠在牆上,只有許洛拿著書本孜孜不倦的看著,時不時大聲朗誦幾句。
其實許洛的精神力早已散開,當這些黑衣人一落到院中,他便已經知道了。
「小洛子,你說今晚他們還能來嗎?」本來閉眼的段秋月忽然間問了一句。
許洛『噓』了一聲,小聲道:「他們已經來了!」他話音剛落見桌子上趴著的方靖和李六肩頭一震,又連忙說道:「都不要動,他們要用迷香,一會咱們先屏住呼吸,讓他們搜好了!」
話音剛落,許洛的精神力就感知到他身後的窗戶裡伸進一根小管狀的東西,接著一股白色煙霧從其中散發開來。
不一會許洛便聞到一股香甜的味道,連忙屏住了呼吸,他正琢磨是不是該暈了的時候,就見桌子對面本來趴在桌子上的方靖和李六『咚咚』兩聲,從桌子上滑落地面,四仰八叉倒在那裡,看的許洛這叫一佩服,這演技,放在現實中也是影帝級別的。
當下不敢怠慢,連忙也晃了晃身體,裝作頭暈目眩的感覺,然後『啪』一聲俯身倒在桌子上。
段秋月本來就假裝靠著牆打盹,此時也不用動,只是假裝睡得更香便可以了。
又過了一會,門聲響動,兩道身影飛速的閃了進來,將屋中可以藏東西的地方翻了一個遍,又將許洛的書箱打開也檢查了一遍,然後相互看了看,搖了搖頭,又飛速將東西歸回原位,這才返身出去將門帶好。
至於幾人身上,這兩人倒是沒搜,不過這也可以理解,就神農像那麼大個東西,身上還真藏不住。
等了一陣,許洛精神力清楚的感覺到這些人飛身出了陸家老店,這才趕緊起身,將窗戶打開,散去迷香,段秋月見許洛一動知道事情過去,也不再裝,急忙跑到窗邊大口喘氣,看來剛才憋得夠嗆。
但凡藥性見效快,同樣揮發的也快,時間不長,房間裡便沒有了適才那股香甜的氣息,許洛見方靖和李六還躺在地上裝死,走過去沒好氣的踢了兩人幾腳:「哎!人都走了,還裝什麼?」
沒想到這兩人依舊一動不動,段秋月覺得不對,上前道:「他倆不是真被迷暈了過去吧?」
許洛趕緊查看了一下,這才苦笑一聲,兩人呼吸均勻,綿長,心跳也比平時緩慢,可不就是常人睡覺時的狀態麼!
再看兩人睡得口水流出來都不自覺,肯定是中了迷香無疑,許洛也不叫醒兩人,將兩人抬到床上,這些日子以來都沒好好休息過,正好讓兩人睡個痛快。
搞定了方靖和李六,許洛回身,見坐在窗邊仰望星空的段秋月還沒有回去的意思,不禁有些無奈。
「秋月,你…?」還沒等他說完,便被段秋月打斷了:「小洛子,我們聊一會天吧!」
見許洛扭扭捏捏的樣子,段秋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純真美麗的樣子一改平日英氣逼人的樣子,讓許洛有些短暫失神。
「你怕我吃了你?」段秋月既好笑,又好氣的問道。
雖然許洛就是這麼想的,但身為男人怎麼可能承認:「不…不是…只是…」
許洛再一次鬱悶了,他本想說,只是夜深了,該休息了,然後就打發段秋月回去睡覺,結果又一次被這小妞打斷了。
還沒等他說完,段秋月就打斷道:「不是就好了,過來坐我旁邊,我還不睏,你陪我聊一會吧。」
「這…不太好…哦…好吧。」剛要拒絕的許洛看著段秋月嗔怒的眼神無奈轉了口風,走到窗邊,坐在段秋月的身旁,不過特意保持了一段距離。
「小洛子,你父母疼你嗎?」段秋月兩個手肘支在窗台上,兩手托著下巴,睜著一雙明艷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看著天上的星星。
「我很小他們就死了,根本就沒見過父母長得什麼樣子,是爺爺把我帶大的,不過前幾年爺爺也不在了!」
說到這個許洛有些黯然,說來好笑,不管是現實,還是天道世界,他的身世基本上是一樣的。
「哦,對不起!」段秋月詫異的看著許洛,她沒想到許洛身世比她還要不如。
「沒事!早已經習慣了。」許洛笑笑擺了擺,你和段總鏢頭不是本地人吧,我聽出你們口音和這裡人有些不太一樣。」
段秋月點了點頭道:「其實我和你差不多,不過比你幸運的是我還有個哥哥!」
許洛沒想到段金泰和段秋月兄妹也是孤兒,不禁起了同病相憐的心思,靜靜地聽她訴說。
「我們家是雲南當地的旺族,可正因為是旺族,親情反而淡薄了許多,當時我才五歲,家族因為利益的緣故和別的勢力發生了爭鬥,爹在比武的時候被人打死了,我娘要替他報仇,也被仇人殺了,只剩下我們兄妹!」
「那你們家族就沒人替你父母報仇麼?」許洛見她神色悲慼不禁問道。
段秋月搖了搖頭:「後來聽說家族和那個勢力談判,那勢力做出了讓步,所以講和了。」
許洛搖了搖頭,這些大家族就是這樣,沒有永遠的仇恨,只有永遠的利益,段秋月的父母無疑成了利益的犧牲品。
「那你和段總鏢頭怎麼進了宏威鏢局呢?」許洛見段秋月回憶時有些痛苦的表情,想把話題轉開。
「呵呵,還不是我父親的那些所謂的親兄弟,想要侵佔爹娘留下的財產!」段秋月冷笑了一聲說道。
許洛靜靜的聽著,段金泰和段秋月的故事,當段秋月父母死後,她的叔叔伯伯們就開始惦記起她家的財產來,兩人當時受盡欺負還不算,當時還有人給段秋月定下了婆家,說等三年守孝期一過,便將段秋月嫁出去。
要知道當時段秋月剛剛五歲啊!結果這件事遭到了段金泰的誓死反抗,直到驚動了族中的長老,這才罷休。
那長老倒不是心疼這兄妹二人,只是覺得這事做得有些過,鬧出去,家族臉上不好看而已。
直到有一次,段金泰無意間看見自己的老管家再往他和妹妹的飯菜裡倒著不知是什麼的藥粉,當時他裝作毫無所覺,回到房中,將飯菜給家中的大黃狗吃了下去,結果不大工夫,大黃狗便七竅流血萎靡於地。
段金泰知道再也不能這樣下去了,如今就連身邊的僕人都被族中的那些畜生收買了,他第二天便去請求族中長老召集族人,說自己和妹妹年紀還小要這些財產也沒什麼用,便將所有財產都交給族中分配好了。
這個舉動自然皆大歡喜,財產交出去沒幾天段金泰連夜帶著妹妹跑了,財產都交出去了,自然也沒人再來注意他們兄妹。
兩人憑著家中帶出來的錢財隱居鄉間過了幾年平穩的日子,段金泰為了和妹妹安身立命,苦練武藝,父母死得早,族中的功夫只學到了一些粗淺的,高深的一點也沒學到,可就這粗淺的功夫,就讓段金泰在二十五歲的時候入了品級,成為平常人眼中的高手。
之後就簡單了,段金泰帶著妹妹進了宏威鏢局,後來又積功成為這臨州分舵的總鏢頭。
許洛歎了一口氣:「那總鏢頭就沒想過回去報仇?」
段秋月搖頭道:「怎麼報仇?我們連誰是仇人都不知道,只知道那仇人的家族裡高手無數,像哥哥那樣身手的在裡面根本算不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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