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城內最高的建築物上時,霜月城漸漸喧鬧起來。
「賣報啦,賣報啦,陛下將在五天後親自視察霜月城城牆工程。賣報啦,今天報紙免費贈送副刊一本,講述陛下過去的經歷,絕對難得的副刊,極具收藏價值。」一大早報童就在街上喊起來,吸引了無數行人的注意。
霜月城各大報攤也將今天的《霜月晨報》和附送的副刊擺上。
副刊只是薄薄的一本,封面印刷了莊嚴的王宮,副刊大約三十頁,標題赫然是《我們的國王》。這麼震撼的標題,使得《霜月晨報》和副刊在半個小時內被搶購一空。準確來說,人們是衝著這體免費的副刊去的。
人們急不可耐地翻看副刊,只見左邊一頁是羅傑的介紹,右邊一頁是目錄。
目錄一條條地列出標題和頁碼,那些標題諸如:「陛下下的成長歷程,陛下的軍旅生涯,陛下的魔法發明,陛下的治國理念,陛下對霜月國的遠景規劃,官員眼中的國王,士兵眼裡的國王,普通民眾眼裡的國王。陛下話句摘錄,陛下身邊的趣聞,陛下製作的傀儡會說話嗎?陛下的一天。」
看著這目錄標題,人們驚訝不已,雖然霜月國言論相當自由,但報紙從未敢如此大膽從多個方面寫述陛下。
人們再看主編,主編的名字竟然是達蓮娜,看到副刊主編的名字。人們先是愕然,然後釋然。再然後是會心的一笑。
再看左邊是引用羅傑的幾句話:
「全體國民應當有知情權,獸潮的消息不能對國民隱瞞。」
「我要求大家愛國,在此之前,我會盡最大的努力,使這個國家值得大家去愛。」
「在霜月國旗飄揚的地方,每一個人都要活得有尊嚴。」
達蓮娜對這期副刊策劃已久,這是她第一次用媒體的力量全方位為羅傑宣傳。以往天雅傳媒的新聞宣揚的是政府和皇室,極少直接報道羅傑本人的事跡。人們對陛下相當陌生。
達蓮娜借這次獸潮引起廣泛關注時。突然推出一系列關於羅傑報道。報紙只是第一波,接下來天雅傳媒的魔影也有一系列有關羅傑的專輯。務求讓全國人民感受到一個真實的羅傑。
當天晚上,魔影報道了羅傑上個月視察港口城市的細節,其中有一段讓全國民眾震撼不已:羅傑竟然抱起一個平民的孩子,笑著和那孩子說了幾句話。事後經過媒體的挖掘,當時羅傑是問那孩子「你叫什麼名字」「你多大了」這類問題。
高高在上的國王陛下竟然抱了一個平民的孩子,竟然親切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這太不可思議了!
這個大陸的人都感到無與倫比的震驚。平民和權貴之間那道不可逾越的鴻溝,被這個年輕的國王短暫地打破了。
這期魔影一播出,立即如一股旋風刮遍整個霜月國,甚至其他國家的民眾也廣泛地爭論這件事。人們對羅傑有褒有貶,但無論是褒是貶,沒人可以否認羅傑是個極有個性的國王。
整個霜月國的民眾。也重新認識他們的國王,這位標新立異,視世俗禮儀為無物的國王。人們才體會到,難怪這領導者能夠不斷地破除陳規,引異整個社會的變革。
※※※※※
波旁王朝某農莊。布魯克一臉驚愕地看著羅傑抱起那個平民的孩子。
作為黑霧當代的領導人,已經很少事情能讓布魯克感到吃驚。但此刻他看著魔影,也不禁呆住了。
「可惜啊!如果早知道他會有這種舉動,派高級刺客去刺殺的難度不大啊。只要能近身,魔法師就是刺客砧板上的肉,剁起來痛快無比。」
布魯克搖了搖頭,看來自己對這位宿敵瞭解還是不夠深刻,這人行事完全不拘一格,真是天馬行空一般。
黑霧負責情報的達斯朗又一次冷汗涔涔而下,彷徨道:「屬下該死,竟然不知道上個月羅傑在港口視察時,居然和平民這麼接近。」
「這不能怪你。」布魯克目光凝視窗外遠處,「我也想不到他竟然這麼大膽。」
達斯朗決然道:「新聞說他五天之後視察城牆工程,這種告知天下的事,他不可能食言吧。如果他這次依然這麼接近民眾,看來這次是一個難得的刺殺機會。
「羅傑絕不是一個魯莽的人,萬萬不會輕易將自己至身於危險之中。這次是機會還是陷阱,真不好說。」
達斯朗道:「就算是個陷阱,我們黑霧就算刺殺不成,絕大部分人手安然撤退還是辦得到的。」
布魯克對黑霧的實力也有深深的自信,冷笑道:「我們就再會一會這位國王吧。他五天後才公開露面,這段時間要好好準備一下。獅鷲從這裡飛到霜月城,還不用一天時間,還來得及從容部署。」
※※※※※
霜月城舊領主府。
這是羅傑當年任霜月城領主時居住的地方,羅傑來霜月城後,這裡就成了臨時的行宮。
書房裡魔法燈照得亮如白晝,宮女們早已退了出去,這裡只有羅傑和情報署的洛斯。
洛斯雙眉深銷,道:「黑霧核心組織非常嚴密,情報署到現只是收賣了幾個外圍成員,能探聽到的消息極為有限。這些消息只是冰山一角,但黑霧的實力已經著實令人震驚了。陛下,臣還是建議五天後的公開視察取消掉。」
羅傑歎了口氣,道:「有千日做賊的,沒千日防賊的。黑霧的可怕在於躲在暗處,時刻可能跳出來給予致命一擊,讓人防不勝防;而一旦轉為正面對戰,黑霧就不足為懼了。」
洛斯遲疑了一下,又道:「恐怕到時會有平民傷亡。」
「這是避免不了的。這個後果我們承擔得起,但如果黑霧不除掉,影響惡魔通道更改,整個世界就會淪陷,這個後果我們絕對承擔不起。洛斯,你也是霜月國的高官了,也是個決策者。決策者有時必須作出兩難的抉擇,如果你覺得這個抉擇符合絕大多數人的利益,也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那就沒必要猶豫。
「很多情況下,並沒有十全十美的解決方法,但不能因此而什麼都不做,白白延誤了戰機,那才是最糟糕的選擇。」
洛斯知道,羅傑已經幾次故意洩露行蹤,那都是沒什麼平民的地方,但黑霧並沒動手,因為沒有平民掩護,黑霧很難實施刺殺的方案。
這次呢,這次黑霧會不會動手?洛斯有一種直覺,黑霧這次會動手。陛下已經準備不久之後更改惡魔通道,黑霧也急了。
既然這樣,洛斯要和軍方、和皇室護衛制定一個全面的計劃,既要保證陛下安全,又要撒下一張針對黑霧的大網,同時盡可能減少平民的傷亡。
羅傑和洛斯又針對細節談了很久,洛斯才辭去。
羅傑出了書房,領主府花園而去。
花園內,精靈女王迪麗雅、露琪、達蓮娜、黛娜四位美女正在閒談,附近沒有一個宮女和侍從,因為她們的話題也與黑霧有關,不能讓下人們聽到。即使下人們都退走了,迪麗雅依然開了一個風系結界,徹底斷了外人偷聽的可能。
黛娜眼珠靈動地一轉,驚喜道:「對了,陛下能夠製作替身傀儡,到時讓替身傀儡出面,黑霧就算得手,也不過損失一隻傀儡而已。」
達蓮娜眼睛一亮,連聲贊同道:「對對對,替身傀儡和陛下一模一樣,讓傀儡去吸引黑霧的視線和攻擊。」
露琪猶豫了一下,遲疑道:「這可能不行吧,迪麗雅姐姐,你覺得黑霧能識別出來嗎?」
迪麗雅笑道:「當然不行了,傻丫頭,黑霧那頭領是10級的強者。10級的強者竟然連傀儡和人都分辨不出來嗎?你難以分辨替身傀儡和真人,那是不僅是因為羅傑的元素傀儡術逼真,另外還因為你的等級比羅傑低。」
達蓮娜失望道:「迪麗雅姐姐,你能一眼就認出替身傀儡?」
迪麗雅道:「說平時一眼就能看出來,那有點誇張了,羅傑最近製作的傀儡已經達到魔法元素內斂的地步,極少元素外溢,但如果留意,還是能感應到魔法元素的波動。更別說動用『真實之眼』的魔法,那一下子就分辨出來。對方是10級的強者,雖然不是魔法師,但肯定也會有辨別的方法。」
黛娜沮喪道:「這麼說替身傀儡是不能用了。」
「當然不能用替身傀儡,」羅傑已經來到花園,走進了風系隔音結界裡,笑道,「我要親自揍黑霧首領一頓呢,用替身去打,不夠痛快,真不夠痛快。」
「陛下來啦!和洛斯談完了?」黛娜搬了張椅子過來。
「談了一些方案,還有很多細節要確定。」
羅傑又轉頭問迪麗雅:「達爾敦什麼時候能到?」達爾敦是婑人族的強者,曾和羅傑、迪麗雅、露琪他們一起遭到黑霧的襲擊。達爾敦是個天生的戰士,是個好戰分子,一直渴望著再和黑霧的10級強者交手。
迪麗雅道:「他明天就能乘獅鷲趕到,同行的還有大約二十名婑人高手。」
「黛娜你安排一下,達爾敦大師入城時要注意保密,不能讓人看到。」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