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闖關
多茵河夜色如畫,天上兩彎月亮倒映在江面,隨著江水搖曳,碎成一片銀光。
羅傑站在船頭甲板上,帶著絲絲寒意的夜風撲面而來,吹得他身上的魔法袍獵獵作響。
身後響起輕微的腳步聲,傳來淡淡的少女清香,羅傑知道露琪來到了自己的身邊,他一轉身,露琪那張清麗絕俗的俏臉就在眼前。
羅傑握著她的小手道:「還不去休息?明天早上經過克塞主城,恐怕有一場惡戰呢。」
「我睡不著,若不是我那一劍,就不會……」
羅傑笑道:「若不是你那一劍,我就不能下定決心走這條路,也許一輩子都會閃閃縮縮地活著,不敢堂堂正正地站出來。現在這樣挺好,我不再處處受到束縛,可以一展自己所學,去開創一番事業。」
露琪想不到他即將面臨最大的危機,反而顯得豪氣干雲了,她低頭道:「我只想陪在你身邊,和你一起去面對一切風風雨雨。你如果要閃閃縮縮,我就陪你忍氣吞聲;你要創一番功業,我就做你的馬前卒。」
兩人相依偎著,一起看著江面的夜景。
第二天天剛亮,羅傑命船隻在江中較寬闊的水面停了下來,再往前20公里,就是帝國克塞行省的主城。
霜月城和雅倫家族的重要人物都站在甲板上了,白銀騎士團團長謝裡爾向羅傑說起克塞行省的情況。
克塞行省劃分了成五大塊領地,領主們各自管轄自己的領地,而行省內的公共事務由五個領主的聯席會議決定,首席執政官也由五個領主商議出後選人,經得陛下同意後由帝國正式下文任命。
羅傑扶著船舷的欄杆,望著大霧籠罩的地多茵河:「雖說這個行省領主眾多。人心不齊,但抓住我們不大不小也是件功勞,現在他們恐怕已在前面等著我們了。」
謝裡爾道:「克塞行省士兵大部分抽調前線了,剩下的士兵很少,但我手上只有白銀騎士團三百精銳,他們士兵人數還是要遠遠多於我們。最好我們撇下這些僕人,只帶家族成員輕裝離開,我帶騎士團三百精英掩護。」
他早就覺得羅傑和布倫達的撤退計劃不好。不應該帶上這麼多僕人,雖然這些都是雅倫家族的人才支柱,但現在非常時期,輕裝撤退才是安全的首選。
希比蓋道:「謝裡爾先生,你沒到過霜月城,沒見過領主大人新發明的魔法船,一會你看到那魔法船之後,你就會知道為什麼領主大人和布倫達家主帶僕人們離開。魔法船速度之快。性能之好,一定令你大開眼界。帝都過來的追兵固然追之莫及,前方的地方兵肯定也攔不住我們。」
謝裡爾卻沒有希比蓋這麼樂觀,「克塞城士兵不多還罷了,我們還要途經幾個行省。那些行省士兵眾多,只要他們封鎖了大江,船隻速度再快又有什麼用?」
露琪抿嘴一笑道:「他們封鎖了多茵河,我們就開船上岸唄。那魔法船可以在陸地行駛。騎士兵也追不上我們。除非他們能封鎖帝國西面整片大地,不然我們都可以輕鬆回到霜月城。不過就算那幾個行省兵力再多百倍,也絕不可能封鎖全部陸地。」
謝裡爾聽得目瞪口呆,可以在陸地行駛地船隻?而且聽露琪這麼說,好像在那船在陸地上也跑著很快。太不可思議了,謝裡爾開始有點明白為什麼父親要選擇站在霜月城這邊,為什麼索普元帥對羅傑如此推崇。
「魔法船來啦!」達蓮娜指著前方的江面道。
濃霧中駛出三艘龐大的鋼鐵船隻,最前面的飄浮魔法船船頭上。一人手提長槍昂首而立,正是唐吉。他昨天下午一接到電報,就帶了五百士兵趕來接應。
「靠岸,換乘船隻。大家動作要快!」羅傑叫道。換船是危險的時候,只要上了魔法船就不怕了。帝國除了獅鷲偵察兵,其他沒任何一個兵種的速度都遠遠低於魔法船。
而帝國的獅鷲基本上都調到前線作戰了,帝都也就只剩下二十餘頭,這些獅鷲兵只執行偵察任務。即使這些獅鷲用於作戰。羅傑也可以用風鷹幹掉獅鷲上的馴獸師。這正是羅傑敢於帶上大幫僕人撤走地原因。
要換船的時候,眾人忽然了覺一個嚴重的問題。多茵河這一帶河段兩邊都築起了高高的河堤,魔法船在這一河段無法開上岸。飄浮魔法船船底離通常地面、水面約一點五米,垂直障礙的高度如果太高,魔法船就無法越過。
這裡木船也沒有碼頭可以靠岸。羅傑只好取出3級地土系傀儡種子,在木船與飄浮魔法船之間架起「傀儡橋」。僕人們七手八腳將木船的箱子搬到魔法船上。
就在這時,羅接到風鷹的警示,發現了大量的克塞行省地士兵逼近前方五公里處的河岸,而且有魔獸拉著大型投石機,在河岸上架設。
當然,這些只是普通的投石機,並不投射魔法「炮彈」,但巨大的石塊拋射到河中心,威力也是巨大的。
羅傑催促道:「快,克塞行省的士兵已出動了。快快快!」
但「傀儡橋」的橋面並不寬闊,僕人來回走動,又搬著物資,很多人擠在上面。羅傑只好再製作了幾座「傀儡橋」,但五艘大木船的人員和物資,又豈能一下子就全都移到魔法船上?
前方克塞行省士兵已將十多架投石機在河岸一字排開,每架投石機相距三四十米。前方去路受阻,羅傑派風鷹往後面飛去,想尋找一處河堤低矮地地方讓魔法船上岸,再從岸上繞過去。
但風鷹飛出了一段,卻又發覺後面也有一支克塞行省部隊,也攜帶了投石機。竟然一前一後將羅傑他們卡在河段中了。
羅傑歎了口氣,只有向前硬闖了,要衝過投石機的封鎖才行。魔法船都是鋼板制的,被巨石砸一兩下應該不會出問題吧。
羅傑通過「傀儡之眼」看到克塞行省的投石機已架設好,他不再催促僕人,反正都要闖關了,遲一些早一些根本沒分別。「不用急了,你們慢慢搬吧,別遺漏了東西。」
羅傑將主要人物集中起來,說了克塞行省士兵的佈置,大家商議如何闖過去。
如果飄浮魔法船的船身被大石砸中,影響並不大,但羅傑最擔心的是駕駛艙被砸中。駕駛艙很小,由鋼條和類似玻璃的透明膠片組成,堅固程度無法與其他部位相比。
如果駕駛艙被砸中,駕駛員可能一命嗚呼,而且駕駛艙內有很多魔法陣地控制回路,被巨石撞擊有可能破壞魔法紋路,使得魔法船失控。
至於其他人員,只要躲在底層艙裡就安全了。
唐吉摸了摸長槍道:「就由我守在駕駛室旁邊吧,拼著受傷,我應該能擋開一塊大石。」
謝裡爾一拍大腿道:「就這樣,我、唐吉先生,露琪小姐分別上三條船,每人照看一條船地駕駛室。」
羅傑補充道:「到時我會放出光明系的聖鴿傀儡,一旦受傷立即醫治。在巨石飛近魔法船之前,我會盡量用魔法阻撓石塊。再放一個高級石頭人出來,助你們守著駕駛室。」
倉促之間,他們也想不出萬全之策,羅傑道:「他們未必發射得這麼準,魔法船速度很快,我們只需要短短地時間就能衝出投石機射程。不會這麼倒霉吧。」
僕人們將物資全部搬過魔法船了,在羅傑等人安排下,所有人分別進了三艘船的底艙。
最前面的魔法船由謝裡爾守護駕駛室,中間的船由露琪和羅傑把守,後面那艘則由唐吉把守。雅倫家族成員則全部在中間那艘魔法船。
達蓮娜進入底艙之前,對羅傑和露琪道:「你們千萬要小心!」
「妹妹不用擔心,我們應付得來。」
「你也要小心些,在底艙裡要坐在中間,別靠近艙壁。」
等其他人都進入底艙後,謝裡爾、羅傑、露琪、唐吉等人分別在三艘船的駕駛室準備好。「出發!」在最前面船隻的謝裡爾叫道。
三艘魔法船徐徐啟動,往前飄去。這一段河道相當直,魔法船漸漸加到最大速度,兩岸景物飛速後掠。很快,魔法船就駛近克塞行省士兵處。
岸邊的軍官們對這三艘船的速度感到震驚,忙叫道:「自由發射。」投石機的士兵們經驗豐富,預計好船隻的速度和石塊空中飛行的時間,先後將石塊發射出去了。
第一塊巨石落點很差,離最前面的魔法船很遠,濺起一道老高的水柱,對魔法船沒有任何影響。
第二塊巨石依然是瞄準前面那艘船,羅傑一看那巨石的軌跡,暗道聲:「不好!」他一個群體心靈命令發出,空中二十餘頭風鷹立即發出一道風刃迎上巨石。
二十餘道風刃同時撞在巨石上,一時碎石紛飛,這巨石被風刃削掉大半,石塊落下來,砸在離魔法船駕駛室五米遠的地方。謝裡爾就站在駕駛室旁,他見石塊落點有些偏差,他根本就不再理會這塊大石,而是繼續盯著對岸。
大石砸下,「砰」的一聲巨響,魔法船劇烈震動一下。底層艙裡的僕人們齊齊發出一聲驚呼,女僕們嚇得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