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零章:前軍夜渡穎水河,逼不得已仿前計
呂布與關羽在穎水已經對持了一個多月,當中呂布未曾有過進攻,而關羽也是樂得如此,靜觀其變,而且在其他兩個地方也是相繼傳來好消息,孫策與袁術雖氣勢洶洶,但卻只能佔據一些小地方,至於重城卻讓他們難以攻取,也算是為關羽解決了後顧之憂,現在剩下的就是應付這呂布。
連日來,關羽其實也未曾好好休息,如今整個壽春的重擔可都落在自己的肩膀上,大哥劉備,三弟張飛都是不知去向,他雖著急,但也無可奈何,如此三家諸侯同時來攻,只恨自己沒有三頭六臂,否則定叫來犯之敵好看。
想著這些,近日來的疲憊卻是湧上頭來,關羽吩咐手下將領繼續巡防後,也是要取得一點時間去好生休息休息,畢竟這戰事的時間還久得很呢。
入得營帳之後,關羽也不去掉鎧甲,只是這樣就躺在榻上,一副隨時上戰場的樣子,這是一個良將應該有的意識,關羽當然也不會差。
只是今夜看來,呂布軍好像並不想讓關羽能睡上一個安穩覺。
半夜三分,對岸突然響起喊殺聲,有侍衛急急入內,對關羽言道:「稟告將軍,呂布軍正在渡河。」
關羽不信,畢竟在自己的嚴密防守下,這兩三百米的河面絕對是一道難以跨越的天險,若是強攻,關羽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讓來犯之敵甚至爬不上岸就死在河中,這等弱智錯誤便是普通將領都不可能犯,更何況是呂布這樣的名將,故而關羽不信,只是問道:「在何處渡河?」
來者答道:「在離我軍營地下游十里處。」
「可知道有多少人馬?」
那人答道:「因為天黑,雖有火把照耀,但卻看不真切,不過應該在千人以上。」
「好」,關羽道:「再探……」
那人未及出去,又是一人進帳言道:「稟告將軍,上游十里處也發現敵軍正在渡河,人數不詳。」
關羽令二人先行出去再探軍情,自己則是不忙,反倒是坐下,細細一想,卻是明白過來,不由冷笑道:「原來呂布是想在這千里河岸選上多個登陸點,讓我軍無可防範,倒是小看我關羽了。」
想通之後,關羽便就出賬,與軍中將士一同前往河道。
之後又探子回報,卻是讓關羽有些意外,原來與自己猜想的有些出入,呂布軍選擇的登陸點便只有這兩處。
副將言道:「將軍,這河道雖是不寬,但在我等的嚴密防守下,若是想要順利渡過那也是萬難,聽聞那呂布好勇善戰,其下不少才俊皆是當世奇才,怎麼犯下此等低級錯誤,看來其中當有陰謀,還請將軍小心。」
關羽拂鬚笑道:「本將也正有此意,這樣,你率一軍前往上游十里處進行防守,本侯率一軍往下游十里處進行防守,其餘人馬各安其職,若是再發現渡河者,不必請示,只需亂箭射殺。」
諸將聽令而去。
關羽也不怠慢,他倒是要看看對岸的呂布軍如何渡河。
此時夜裡,穎水兩岸北風呼嘯,駐守在穎水南岸的壽春守軍藉著火把的照耀發現北岸水面上有黑壓壓的一片,正自渡江而來。
「不好了,呂布軍開始渡江了……」哨兵驚慌的大叫起來,當前便有千人而來,手上皆是弓弩。
此地副將也不等關羽前來,便就令人放射箭羽,只是風大,卻在半路便是吹落。
「慌什麼!」
關羽正好此時過來,見到副將如此慌張,不免大怒。
關羽在馬上看去,果然是有數千人正自渡江,便道:「等呂布軍進入射程之內再射擊,反正便是他們登上岸也只是待斬羔羊,都不要急,明白了嗎?」
有關羽在此,眾將士的心也是安定不少,故而齊齊喝上,便就凝神。
哪曾想這邊關羽他們射的歡,那邊呂布軍卻也是悍不知死,依舊妄圖渡江。
關羽冷笑道:「雖是悍卒,只可惜跟錯了主子。」
這種情況足足維持了半個時辰,對面的敵軍還是源源不斷的向這邊而來,雖是晚上但河面上也是漸漸看出血色。
關羽卻是覺得不對勁,第一呂布不可能犯下這麼大的錯誤,即便是真是急功近利的想要渡河此時也要看出這是不可能的,第二這些敵軍在如此密集的攻勢下即便沒有退卻,可連慘叫聲也是沒有聽到幾聲,這未免也是太過蹊蹺了,故而關羽心中思量一會,便就慢慢生出不安,之後令副將領千人在此,自己則是率軍回本營。
未曾到本營,卻在一里之外看見那本營大方向是火光沖天,這時關羽方才明白中了敵軍的調虎離山了。
關羽大怒,忙率軍急行,不想在營外卻是遇到一隻人馬,卻是其子關平。
「關平,出了什麼事請了?」關羽問道。
關平面上俱是灰機,見是關羽,便就回答:「父親,不知什麼原因,居然有大批呂布的人馬從上游殺來,只怕是被人轉了空子……」
話音未落,只見後方喊殺聲震天,卻是呂布軍殺來。
依著關羽的心思,那是定要回殺一陣,但關平卻是勸說道:「父親,事不可為,我軍人數本就少於呂布,而且此時防線被破,軍心不定,如何能戰,請父親先回壽春,此地便由孩兒抵擋一陣。」
關羽如何肯,只是不依。
無法,關平見關羽不肯走,只得抽出佩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大聲言道:「父親,軍中可無關平,卻不能沒有父親,若是父親執意不走,那麼孩兒就只能死在此地,一盡孝道。」
關平手下的將領也是紛紛效仿,學著關平的樣子,請求關羽先行撤走。
關羽知道他們的忠義之心,此時也是危機,因為率軍在此,壽春卻是空虛的很,若是不能及時的回到壽春佈防,只怕再是堅固的城池也是支持不了多長時間,故而只得忍痛而去。
「平兒,保重啊……」
關平不語,策馬返身率軍殺去,只留下絕然身影。
而關羽終是留下英雄淚,率殘兵三萬往壽春前去。
此夜,呂布軍如同天降神兵一般,突破穎水防線,誅殺俘虜壽春軍一萬餘人。
隨後有人回報說關羽之子關平據點而守,雖不過千餘人,但卻讓呂布軍也是付出了等價的代價。
呂布聞聽也是來了興趣,便與田豐等人前去,等來到那個據點時候,戰事已經結束,大將顏良生擒了關平。
「你便是關平?」呂布問道。
關平只是冷哼一聲,卻是不答,臉上傲色盡顯,卻是有關羽的幾分神采。
「倒是個傲氣的主」,呂布笑道:「今日戰敗你們父子,可是心服?」
關平這才冷笑道:「戰敗我軍,可你們也死傷不小吧……」
諸將聞言,皆是大笑。
呂布道:「來人,去河裡將我們的人撈上來……」
「諾……」
不一會兒,幾個善於游泳的好手便就從河面上撈起來幾件,仍在地上。
關平好生一看,終是明白過來,這哪裡是敵軍,分明就是幾個干葫蘆,而那血跡不過就是在豬大腸裡面灌著豬血罷了,本方人馬之前掃射的不過就是用來對付這些東西,這讓身為大將的關平憤怒中又帶上幾分挫折。
呂布笑道:「這下你是明白了吧,可惜你的反父親關羽只怕是到如今也不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吧……」
原來先前呂布令人準備收集這些干葫蘆,然後讓人在上下十里處分別用這些東西來迷惑關羽,在成功的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後,便就在上游三十里處,用簡易的工具的幫助下來到對岸,之後令關羽的人馬趁手不及,以五千精銳攻破穎水大營,之後又是趁亂攻擊部眾,雖兵少但卻讓關羽的五萬人馬不計交戰便就先回去防守壽春,此戰大捷。
其後呂布令人收押了關平,等大軍全部渡江之後,精選五萬大軍,其中三萬人由呂布親自帶領直逼壽春,左路大軍由甘寧領軍兵一萬攻打成德,右路大軍由趙雲領軍兵一萬攻打汝陰,三路人馬同時進發,就是讓關羽沒有時間進行防備。
不想此時卻是傳來對關羽一個極為不好的消息——廬江被孫策部將周泰攻破,淪陷了……
當年廬江本也是孫策的領土,只是後來因為聽信袁術的美言出兵攻打壽春,後來被袁術用兵勢逼走,其後也就繼續在江東發展,而廬江則是交給了原來父親孫堅手下的四大將之一的黃蓋防守,只是沒有想到的是廬江被郭嘉所謀劃,被糜竺的賣糧之策所破,不但丟失了廬江,就連黃蓋也是被關羽誅殺,令孫策大為感傷。
如今捲土重來,孫策可是憋足了勁道,只三個月的時間便就將廬江這樣的堅城攻下,收穫糧草輜重無數,其後孫策與周泰等人繼續進攻,一時間佔地無數,威風凜凜。
當回到壽春不久,便就聽到這樣一個消息,關羽頓時感到心神焦觸,因為那廬江守將卻是自己的另一個親生兒子關興為主將,若廬江丟失,那關興又在何方,加上之前在穎水應戰的關平,短短時日內,關羽接連受到這樣的打擊,便是強悍如他也是有些支持不住。
在其身邊的糜竺見關羽如此,便就上前言道:「二將軍,如今三路人馬來襲,這壽春雖是堅牆,可也得早做打算,不可讓敵軍圍城了。」
關羽聞言,便就言道:「你的意思是讓我關羽棄城而逃?」
糜竺聽其口氣不善,便就換了個意思,道:「當日軍師郭嘉就曾捨棄壽春讓袁術與孫策反目成仇,之後再用內應攻破壽春,此時我們的遭遇與當日相差不多,不妨依樣畫葫蘆,再一次捨棄壽春,讓呂布與孫策,袁術他們打個你死我活,之後二將軍再坐收漁人之利,可好?」
關羽聞言,雖是心動,但要他丟棄這塊基業,卻是捨不得。
糜竺再接再礪,言道:「將軍,若不能捨棄壽春,只怕關羽與三萬五千將士就要被圍困如此,時日一久,等城中糧草耗盡,還如何應戰,與其如此白白犧牲將士們的性命,還不如放手一搏,說不定還有勝利的機會。」
關羽已然心動,便就試探著問道:「那本將要留誰守城,日後為我內應?」
糜竺心中一喜,但面上卻是作出沉痛表情,還煞有形式的行禮道:「將軍若是信得過在下,糜竺願意留守城中,雖為一介書生,但卻願意為君大事。」
關羽聽聞,這才盡消疑慮,對糜竺大生好感,認為他是真心幫助自己出主意,不然也不會行做這等危險之事,故而握住糜竺的手,言道:「可要萬分小心……」
糜竺歎道:「只望將軍平安,待呂布與袁術,孫策兩家反目之後,再來解救壽春的軍民。」
關羽不再遲疑,之後好言告慰糜竺等願意留下的將士,效仿當日郭嘉之策,率精銳兩萬餘人遁走徐中等地,伺機而動。
而呂布率軍來襲,本以為在壽春勢必有一場大戰,卻不料迎來的卻是糜竺的舉城投降,出人意外之外,卻又是如此的喜悅。
此時除了呂布的心腹大將之後,沒有人知道糜竺其實早就已經是呂布的人,故而大家對糜竺也是冷漠,而糜竺也表現得很是恰如其分,這場戲算是做足。
「糜竺大人,既然你獻出了壽春,當記下一功,本侯也不會虧待你的,今夜擺下酒宴,就當為你而設,可好?」呂布入得壽春,便就按照以往,先是安排糜竺等降將的事情。
糜竺行了一禮,言道:「但求溫侯善待壽春軍民,如此糜竺便就知足了……」
呂布笑道:「放心,放心,如今壽春是本侯,那麼百姓也就是本侯,本侯不善待他們,又有誰能善待?!」
糜竺沉聲道:「但願如溫侯所言。」
呂布繼而笑道:「那麼你們便就先下去,今夜來宴會就是。」
糜竺不再多言,便就退下。
待這些壽春降將退下之後,呂布便與田豐,顏良二人道:「現在不可透露糜竺是本侯的人的這個消息,他日還有大用,說不定還能作為魚餌,吊出一條大魚來。」
田豐笑道:「可是那遠走的關羽?」
呂布點頭稱是,卻見顏良面有異色,心中有些異樣,倒也不說什麼,有些事情,說多了反而無用,希望顏良能夠保持正常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