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零章:陳宮提議交徐州,閻象出使忘生死
四世三公的袁術,此時的處境卻也不比他的哥哥袁紹好上多少。
袁紹如今手中只有人馬數千,而且沒有自己的屬地,卻只能依附在王允身上,但他身處權利中心,風雲突變也是說不清楚。
反倒是袁術,雖然手中還有幾萬人馬,所佔地境也有一州,但他的處境可真的不妙。想當初他袁術可也是擁兵十數萬的大諸侯,可惜先是在壽春丟失了數萬精銳,大將陳到,雷薄等人不是投降就是戰死,反倒為劉備所用,繼而又被曹操那宦官之後抄了後路,將穎川奪取,這也罷了,卻不料自己最為看不起的武夫張遼其後居然趁火打劫,又是佔了便宜,最後更讓人氣憤是居然連遠在荊州的劉表也是殺來,真是可笑可歎。
好在憑藉著袁家的名聲,袁術手下也著實招募了一批人才,比如紀靈,陳群,陳宮,閻象等人,個個可稱俊傑。
得聞呂布佔據徐州,青州之後,那大敵劉備如同喪家之犬敗走,袁術身為快意,但想到更為厲害的呂布盤踞徐州,卻也是利劍懸喉,甚為懼怕。
「主公,軍師他們來了。」
袁術道:「快請他們進來。」
「諾……」
這些日子,袁術夜不能寐,菜飯少食,皆為心病,而他的心病就是因為呂布,故而今日想請軍中要員前來府中商議,到底該如何處理與呂布的關係
隨後下人請來眾人,見過袁術後,便就一一就坐。
袁術觀望堂中,文人一旁坐有陳宮,閻象,楊大將,陳群,袁渙,楊弘,武有紀靈,黃本,韓胤,樂就,橋蕤,荀正,劉勳,便就言道:「諸位皆是我袁術的心腹愛將,今日找你們來便是為了商議如何處理當下的處境。其江夏的黃祖,壽春的關羽,宛城的張遼,許昌的曹仁,這四面諸侯都對我汝南錘煉三尺,而徐州自從為呂布所得之後,也是磨牙利齒,本公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大將紀靈起身言道:「主公,汝南三面環山,地勢險要,只要小心防守,不為人所趁,便是百萬大軍來攻,我紀靈也可為主公掃平一切。」
袁術聞言,笑道:「伏義,真乃勇將也。」
大將劉勳也道:「主公,如今張勳等將鎮守四方,雖有小戰,但敵手都是耐何不了我們,況且若他們對我等用兵過甚,難道就不怕別人從後襲擊嗎?到那時候,主公只需派偏師一支,反守為攻,說不定還有轉機。」
武人好戰,沒有一個將軍會被人希望說打不過別人,既然能當上將軍,骨子裡都是帶著傲氣的,紀靈,劉勳等人雖然名聲還比不上呂布,關羽那些人,但在用兵之道上卻也不可小視,所以袁術偏據汝南,也可安然至此。
只是謀士一幫人卻是想的長遠,也比這些武人看得透徹。
袁術也不是少智之人,先前那些讚許之言只不過是說給這些將軍們聽的,提高提高士氣,最為重要的還是要聽謀士們的意見,故而對陳宮問道:「公台,你怎麼看?」
自從陳宮投靠袁術以來,也是受到了禮遇,不但常常詢問他的意見,而且與閻象,陳群這樣的老臣也是同等看待,因而陳宮也是心甘情願的為袁術出力,此時聞聽袁術發問,便就答道:「主公,偏守一方固然可以安然無恙,只是與內當地的經濟崩潰,與外軍中兵源大減,如長久下去,勢必不攻自破,這一點長文皆是知道。」
袁術手下謀士也是不少,但有三人卻是最為倚重,當下為陳宮,陳群,閻象。其中陳宮善謀略,長於出謀劃策,陳群善政治,長於與他方諸侯交涉,閻象善經濟,長於安民生財,如此三人可謂是袁術立身汝南十數年而不倒的最大根本。
「長文,公台所言可是屬實?」
陳群起身言道:「主公,即便我軍不語他人交戰,只憑汝南一地,如何能夠承擔七萬大軍的開銷,加上四周皆是交惡,如此長久下去,境內的百姓即便不會反抗,也是不得不要流散各地,如此一來,無論是軍事上還是本地經濟上,將遭受無可附加的損傷。」
袁術身為名門望族,也不是不學無術之輩,自然能夠明白長期別困在一地的下場,那就是從內部開始崩潰,現在境內的百姓大多不願拋棄故鄉,所以只要不是太過沉重,也不會有什麼不好的欣慰,但是一旦這樣再過十年,百姓在汝南都吃不飽飯還要供養軍隊,你說讓百姓如何活下去,所以袁術聽了之後更加的擔憂,而先前還在叫囔的武將們也不得不開始考慮這個問題。
陳群再道:「主公,須得早作安排,不然的話,汝南危矣。」
袁術知道求爺爺沒有辦法,好在陳宮在身邊,便就問道:「公台,你可有什麼好的法子?」
陳宮沉思之後言道:「主公,在下倒是有一計,只是回折損主公與諸位將軍的一些顏面,因而不知當講不當講。」
「此時此刻,這顏面又有何用,快快說來。」想起當日自己被曹操與張遼乃至後來的黃祖趁火打劫,袁術這臉面啊早就丟光了,現在對他而言,最重要的就是打開一個局面,不能讓這樣的情況繼續下去了。
陳宮言道:「主公,如今劉表,張遼,關羽,曹操四家之間已經連成同盟,除了曹操態度尚自不夠清晰,其餘三家可都是要與呂布為敵,而這當中主公的汝南正好處在三家中心地帶,也難怪劉表他們要對主公用兵,但他們最終的計劃還是要對付那日益強大的呂布,所以主公可書信一封,請呂布派兵前來援助主公,轉危為安。」
「這如何行的」,大將紀靈道:「主公,軍師,我等身為大將,尚自能戰,為何要求那呂布出兵,再則說了,即便呂布出兵相助,打敗了關羽等人,那呂布的實力不是更為增大,他日保不齊還是要對付我等,這等事情還是請主公三思才行。」
袁術畏懼的可不僅僅是曹***們,對於一天比一天強大的呂布,其實在他心裡更加的畏懼,因為袁術是當年見識過呂布武力的人,故而紀靈所言,也正是自己所擔心的。
陳宮繼續道:「紀靈將軍說的極是,但我軍現在需要的是時間,一個讓我們緩解壓力的時間,若是呂布攻打壽春的關羽,則牽一髮而動全身,那劉表勢必將派兵援助關羽,到那時候他們的主要目標將不是我們,而是呂布。至於將軍所擔憂的,咱們完全可以坐山觀虎鬥,只等呂布與他們四家鬥個兩敗俱傷,那時候主公再出面收取領土,實力不減反增,便是惹惱了呂布,但他大戰之下也未必有這份能力再戰,拖上一兩年,在諸位將軍的統兵之下,難道大業不可成嗎?」
陳宮的一席話,入情入理,而且極為符合袁術現在的情勢,因而無論是袁術還是紀靈等人都是被說動。
袁術沉思良久,方才言道:「閻象,長文,你們怎麼看?」
閻象,陳群,楊大將等人皆是復議。
袁術又對紀靈等人問道:「爾等怎麼看?」
紀靈道:「軍師之言不失為妙計。」
劉勳也道:「為今之計,似乎也沒有更好的主意了,只是我等與呂布之間可是被關羽隔斷,行事之間是否有些困難?」
陳宮笑道:「只需喬裝打扮,送上主公書信即可,至於禮節方面的,他日也可再言。」
袁術擔憂道:「這豈不是空口說白話,他呂布是否願意答應出兵,這不太現實吧……」陳宮再道:「主公,您有一物,抵得上十萬金,只要奉上此物,某以為呂布必定願意出兵。」
袁術不解,忙問道:「何物?」
陳宮卻是賣個關子,只是問道:「再說出何物之前,我只想問主公一句,可願割捨?」
既然陳宮說了那物價值十萬金,那畢竟是極為珍貴的,而袁術四世三公,對於錢財也是比較看重,府中美女珍寶也是不少,但是值得十萬金的,在他看來大致還沒有,只是……
袁術想起一物,那東西他也只是與陳宮,紀靈二人提起過,看來陳宮不願在眾人面前提起,還價值十萬金的,便就只有此物了。但若是交出此物,那他袁術豈不是要是去一個極為珍貴的東西?!
袁術不願啊……
「主公,此生死關頭,若是丟了汝南,這勞什子又能有什麼用?」陳宮見袁術面露不捨之色,知道他難抑割捨,便就出言勸道。
其餘眾人皆是不解,但此時也是說不上話,只能聽從他們的主公。
良久,袁術方才下了決心,但如同失去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贊同道:「好吧,就聽軍師所言。」
陳宮大安,繼而言道:「這出使呂布之人,非閻象不可。」
閻像是袁術手下最善於邦交之人,因而當仁不讓,起身道:「屬下定不負主公厚望。」
袁術無力的揮揮手,對閻象道:「稍後我會請軍師將那物交與你,你可得小心保管。」
閻象道:「是,主公。」
陳宮催促道:「主公,此事不可延遲,要趁著呂布還未恢復實力的時候,挑動他出兵,這樣方可安然,還請下令明日一早就行動。」
「明日?」袁術想起那物,終是不捨,便道:「還有很多事要做,也不急這一時,不如三日後吧。」
「主公……」
陳宮還待勸,卻被袁術打斷,之後又是說了一些話,眾人方才散了。
眾人拜退,離開刺史府後,紀靈等人先是離去,其餘幾人或是因為這樣的原因,那樣的原因也是不便與陳宮搭話也是離開,只餘下陳群,閻像二人追上陳宮,問道:「公台,到底是何物,居然可以抵得上十萬金,而且還有如此大的把握能夠讓呂布出兵?」
閻象也道:「剛才見主公面色慘白,想必此物必定是主公極為珍愛之物,不知公台可否告知我二人?」
陳宮淡然道:「此間還不可說,三日後便可見了。」
陳群,閻象笑道:「你啊,居然還要對我二人保密。」
陳宮也是極為難得笑道:「人多口雜,這等物件若是說了出去,對主公大為不利,故而還請兩位見諒才是。」
「只是說話,你且安心就是。」
三人具有才情,為袁術所倚重,有感他的知遇之恩皆是願意效命,此番局勢危急,三人也是看的透徹,知道徐州一行攸關袁術以及他們的生死,故而一併行走著。
良久,閻象方才長歎,驀然對二人作鞠道:「我這一走,還有望公台,長文你二人多多輔助主公,莫要讓他犯錯。」
陳宮,陳群笑道:「你便是不說,我等也曉得的。」
閻象聞言,只是一笑。
陳宮心思敏捷,很快就反應過來,急道:「閻象,你莫不是以為此行是九死一生?」
閻象歎道:「此去徐州,路途遙遠,當中還有那關羽隔斷,要到徐州談何容易,我閻象只求能將物件送到徐州交與呂布,他日便是死了也無悔啊。」
陳宮聞言大笑道:「閻象啊閻象,何必杞人憂天啊,雖說呂布與關羽局勢緊張,但是兩地卻要通商做買賣,之所以讓你帶少量人馬為的就是不讓他們發現你的身份,至於那些貢品我也用那物代替,故而你不必擔憂,安心去徐州就是。」
閻象得了陳宮的解釋,這才放心下來。
而陳宮,陳群二人皆是大笑。
三日後,依依不捨的袁術終於還是決定割捨那勞什子,十分鄭重的交與閻象,並囑咐道:「此物事關重大,若是送不到呂布那,你可自行摧毀,決不能讓人知道此物是從自我手。」
閻象點頭應下,繼而與陳宮等人一一告別,與部從四五人走上了前往徐州的征途。
好友陳宮等人則是長歎一聲,為了汝南的明天,為了恩主袁術的明天,也為了他們自己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