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九章:為謀大事親範險,偷入洛陽說劉虞(五)
甄家雖然不是官宦之家,但卻是冀州富甲,這大宅可是氣派的很,尤其東南角處立有一處閣樓作為書屋,用以甄家子弟讀書所用,有登高望遠之意,也是主家之人對後輩的期望,也算是鄴城一景。
「姐姐,姐姐……」一陣鈴音伴隨著一陣腳步聲跑上閣樓,一個還是青衣裝扮的女子嬌喘著,撫著胸口,看來是跑得急了都來不及換口氣。
「榮兒,你跑得這麼急幹什麼?」一個與來者年紀相仿的女子看到自家妹妹這般沒有規矩,便就半是責怪半是笑罵。
這閣樓上還有四人在,不過兩個是小姐讀書寫字,兩個是婢女在旁伺候。
甄逸這點本事倒是不錯,生有八子,三男五女,計男丁甄豫、甄儼及甄堯;女子甄姜、甄脫、甄道、甄榮及甄宓,只可惜二男甄儼在前年病逝。
這閣樓是專門由甄家子弟讀書所用,本來甄逸也認為女子無德便是才,尤其這五個子女男的英俊,女的嬌媚,即便不讀書也無關係,但是扭不過五個女兒的齊心協力便也同意了。
不過大姐甄姜,二姐甄脫都已經嫁為***,只剩下甄道、甄榮及甄宓三人待嫁閨中,常常在這個樓閣中打發時間。
三姐甄道笑罵道:「平時就不見你有個女子樣,現在是為了什麼事情這般的急躁?」
甄榮好生吐息了幾口,方才笑道:「兩位姐姐,大好事哦。」
「故弄玄虛」,四姐甄宓笑道:「你個鬼精靈可又是找到什麼好玩的東西了?」
「不是不是,他可不是東西」,大概是出口就覺得不妥,甄榮又馬上接口道:「說錯了,他是東西……」
甄道嬌笑道:「五妹,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四姐甄宓也是忍俊不禁,對這個小妹直覺得好玩,不由收起書卷,右手托住下巴,輕笑道:「慢慢說就是了,又沒人追你。」
甄榮好生生氣,想不到她還不容易帶來的消息卻見兩個姐姐這般調笑,不由撅起小嘴,悶聲道:「早知道就不來告訴你們了,哼。」
甄道與甄榮對視一眼後,嬌笑不已,然後一起來到甄榮面前,請她坐下,行了一禮笑道:「好了,姐姐向你賠不是了,現在可以說了吧。」
到底是小孩子性子,如何藏得住事情,只待兩位姐姐賠了不是當下就交代了。
「三姐,四姐,溫侯來我們家了。」早就從幾個姐姐口中聽聞過那溫侯的事情,今日恰好得見父親及兩個哥哥在外恭迎某人,便就留上了心。甄榮也是聰慧之人,自然不會去問父親他們,說不定問不成還要吃頓打,所以便叫住家中的老管家一陣軟硬皆施後,便就問出事情的原委,原來是冀州之主溫侯要來,便就急急一陣小跑來通知兩位姐姐。
甄道聞言心中一跳,暗道今日終能得見溫侯之面,也不知道他長個什麼樣子,高還是矮,想著想著就不由臉紅。
漢代的女子雖然不像唐宋之後那般的有「女戒「之說,但一般女子也是盡量少於拋頭露面,尤其是官宦家的女子更是如此,所幸北方女子性格豪放,比如呂布的皮衣妹妹公孫葳都是騎馬射箭的好手,但大家閨秀也是不少,自然對呂布是只聞其名未見其人。
呂布自主事冀州一來,民評甚佳,又接連發佈好多利民之策,當然其中也包括提升甄逸,自然讓甄家人留上心。不過對於甄道,甄宓這般還未出嫁的女子來說,溫侯呂布七年只娶一房便就足夠讓他們神往,若是將來能找到個如此待他們的男子就無悔了。
「兩位姐姐,你們在發什麼呆啊?」甄榮如今方才八歲,對於男女之事自然是不太懂的,只見兩個姐姐突然都發呆了,哪裡還忍得住疑問,便就問出口來。
甄道被小妹看見羞態,臉色更紅,不過回想先前所言便就望向自己的四妹,不料甄宓也是看來,四目相視當下就是迴避,心中暗道:遭了,讓妹妹(姐姐)看到我的心思了。
甄榮不解,看看三姐甄道,再看看四姐甄宓,只覺得她們今日好呆,心中也是暗道:平日裡就知道說我呆,想不到姐姐們發起呆來比我還傻。
過了好一會兒,三姐甄道清了清嗓子,方才言道:「妹妹們,不如我們去看看那溫侯,若是日後在街上不小心碰到了,居然不識得他,恐損了父親的名聲,對吧。」
甄宓也是紅著臉應和道:「姐姐說的是,那麼我們就去看看這個溫侯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短短幾年間就有如此權勢。」
二人說了一句後,便就各自拉著甄榮的一隻小手,急急得往大廳去,及近廳堂先聽到父親甄逸的一陣笑聲,聽起來似乎很是歡愉。
「小妹,等會不可失了禮數,我們就躲在屏風後面,不要發出聲來,知道嗎?」尋了一處好地方,甄道唯恐小妹等會出聲暴露了她們,這樣未免就太過失禮,便就好生囑咐小妹。
甄榮白眼一翻,點了點頭就是。
三姐妹就這樣躲在大廳屏風之後,細細聽著廳中眾人談話。
甄逸大笑道:「平日甄逸少見主公,本以為主公沙場征伐定是不苟言笑,未曾想這般風趣,倒是出乎我等意料。」
呂布笑道:「沙場之上,軍紀儼然,如何能輕笑亂言,即便是呂布也須得遵守規矩,但此時在甄府便就不必如此拘謹,免得你我不能暢言。」
甄逸笑道:「主公自主持冀州各郡一來,民心安定,盜賊平復,冀州百姓得遇明主,真是三生之幸。」
旁邊的甄堯也道:「溫侯在幽州,冀州開辦學校,收取有志之人入學受教,不止士大夫便是平民百姓也是一視同仁,此舉可令冀州三十年後人才鼎盛,儒道不衰,當為千秋功業。」
呂布暗道這甄家父子果然是商道出身的人,口若懸河,不但說的在理而且這馬匹也是拍得舒服,不過今日前來甄家都是有要事的,故而與他們打好關係也是要緊,以免事情出了紕漏。
於是呂布又與甄家父子互相說了一些好話,不過卻是讓屏風後面的甄道,甄宓多少有些失望,皆是暗道這呂布居然是個愛聽甜言蜜語的人,一點也不符合在她們心目中的形象,不由暗歎幾聲。
說了一陣好言,呂布見時機也是差不多,便顯示問起政務:「今年貿易比起前年如何?」
甄逸笑道:「主公放心,自從開發港口以後,冀州與徐州,袞州等地的交易日漸繁榮。」
呂布提醒道:「如今本侯將冀州半數的貿易交與你手,須得知道不可違了先前那定下的規矩,否則本侯也救不了你。」
甄逸正色道:「主公放心,我手下商隊全部都有專人看管,凡是涉及軍事用品的一律查封,甚至是殺一儆百,所以不可能會出現販賣兵器,戰馬的事情,這一點我還是比較有自信。」
呂布點頭讚許道:「很好,本侯也相信你,所以才會如此倚重你,你且要記住這商道是國家命脈,是國家的血液,若是你們不流通了,只怕這個天下也就毀了。」
自戰國時期秦孝公商鞅變法一來,商人的地位一度甚至連那些農民都是不如,常有十個商人九個奸詐的說法,因而起初凡是行商之人雖然賺錢多但人格侮辱的更多。好在後面出現一個呂不韋,從商道改為政道,一下子就打破了世人對商人的看法,漸漸的越來越多的人選擇放下鋤頭而去行商,也正是因為他們各地貨物流通,文化也得以發展起來,在一定程度上甚至可以說是商人帶動了當時的文化發展,他們是歷史的帶動者。
在呂布的心目中卻是沒有一點對他們的偏見,所以這種平等而又平和的對待商人的法式很快就抓住了一大批商人的心,當然也包括甄逸。
甄逸當下就表示忠心,言道:「主公放心,只要有甄逸在,就必定要為主公盡心盡力,將冀州經營成天下最為富饒的地方。」
呂布笑道:「打仗本侯行,經商你甄逸行,日後我二人好生配合,便是冀州之福,百姓之福。」
甄逸極為感動,竟是不能言語。
一旁的甄堯,甄豫也是如此,大感呂布之恩。
而在屏風後的三位女子,就連最小的甄榮都覺得這個呂布不想是三州之主,而是比他父親更像個商人。
甄宓眼中的失望越來越多,看向姐姐甄道,發現她幾乎也是如此,便就扶上她的手,兩姐妹緊緊握在一起,只怕今生的如意郎君還需要再挑選一番了。
正當那兩姐妹甄道與甄宓自怨自哀的時候,呂布在此時卻是切入主題,對甄逸道:「說起來本侯還有一件私事要與甄大人說,不知可是方便?」
甄逸當下明白,便對兩個兒子言道:「甄堯,甄豫,你二人去看看下面準備的怎麼樣了,今日溫侯難得到來可得好生招待,不可失了禮數。」
甄堯,甄豫起身應了一聲,便就下去,而且還叫上周邊的僕人一個不剩的撤走,只留下呂布的貼身護衛典韋在外,幾乎是給大廳周邊保持一個無人狀態。
(從第一百七十五章開始,將是碼字豬本書中的第一個**,也是對付的真正的第一個敵人——劉備,差不多會有百章的章節進行描寫,文筆稍弱處,還請見諒與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