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袁本初圖謀冀州,呂奉先假途伐虢
劉虞一家到洛陽之時已經是七月份的時候了,在司徒王允為首等人的支持下,劉虞之子劉和被立為漢玄帝,意為選立之意,年方十六。其父劉虞被封為漢義王,居住洛陽,旗下八千人馬駐守洛陽,也算是對羸弱的皇室注入了一份難得的力量。
公元192年八月,就在新皇初立之際,一個月後,天水的牛輔,李蒙趁局勢不穩,又害怕王允等人對西涼軍趕盡殺絕,故而先於漢室一步公然反叛。牛輔自立為王,招納西涼子弟,充實兵力,李蒙為大將軍衝鋒陷陣,可算猛將。其後牛輔與羌胡部眾勾結,又以重金許諾武威的韓遂,令其策反原是十八諸侯之一的馬騰,答應一同出兵。之後牛輔出兩萬,韓遂,馬騰出三萬,羌胡出七萬共得兵十二萬攻打安定。
安定守將乃是漢末名將皇甫嵩,他與野外伏擊牛馬聯軍,連勝兩場,只可惜兵力懸殊,只得小勝而已。不得以,皇甫嵩只得全軍撤離安定保護有生力量,暫回長安,與賈詡,朱俊同守之。
一時間,三輔之地再陷戰亂之中,百姓叫苦連連。
而這僅僅只是開頭。
陳留一線的李催因為與董卓有隙,故而也不願為其起兵復仇,但是緊接著傳來好友郭汜也被朱俊誅殺,李催不由心中害怕,覺得朝廷是有意為之,之後便要輪到自己,故而領了一軍想要反撲洛陽。不料朝廷派了大將張遼前往虎牢關駐守,統兵一萬,令李催難以再進。其後,朝廷下令各諸侯回京援救。濮陽的曹操,劉岱領令後,率軍三萬直逼陳留。
而在武關的張濟害怕朝廷對其用兵,故而領軍猛攻宛城,逼走了袁術,佔據宛城後便是上表朝廷願意投降。
王允本不想招降,但是劉虞卻道:「三面受敵,難以分配人馬,到時候反而容易對京師造成威脅,不如暫時同意張濟的請求,待日後有機會再行也可。」
因為其子劉和上位玄帝,劉虞有攝政之職,故而以除賊大臣為榮的王允也是不得不考慮劉虞的意見,之後好生一番思考倒也是同意。
北平太守府,呂布看著手裡的竹簡,臉上隱晴不定,過了會方才放下手中竹簡,對面前的文士正色道:「本初信中所言,實在太過重大,本將欲與手下文武商談之後再給答覆吧。」
那文士笑道:「既然如此,郭圖就先回去靜候佳音,只是呂太守,時不可失,萬望多加考慮才是。」
呂布笑道:「本將自知。」
「如此,郭圖便就告辭了。」說完,郭圖向呂佈施了一禮退下。
呂布心中對信上所敘述的事情實在是難以抉擇,考慮了一下當前的實力籌備,決定先與眾將領謀士考慮一番,畢竟這可是攸關整個北平軍的大事,可不能獨斷獨行。
「來人。」呂布下了決心,倒也快速,直接喊話。
門外有侍衛聽到,進屋道:「主公。」
呂布吩咐道:「你速速派人去通知麴義,高順,文丑,侯成,田豐,審配,逢紀他們,就說明日午時在我太守府用食,另外還有要事相商。」
那侍衛道:「諾,主公。」
還不等他出去,呂布想起一人,又問道:「戲志才可在府中?」
因為戲志才如今的身體雖然有些好轉,但是多年受寒毒所侵,不但這病情容易反覆,而且他喜歡飲酒,不知照顧自己,故而呂布將找了一人照顧,也讓他在太守府起居,反正這偌大的府邸也不過十餘人,就當戲志才是自己的幕僚罷了。
雖然戲志才還是不願做自己的謀士,甚至呂布願意以副軍師之位以待,也是不得之,但知恩圖報卻是呂布本色,當年若不是戲志才引薦鍾繇,假造董卓關蝶,只怕呂布那次遭受諸多意外之後再是萬難逃脫,故而呂布還是以禮相待,這也讓更多的人傳承呂布的愛賢之名。
因為不少的俊才被呂佈一個一個給挖出來,他的名聲也漸漸的響亮起來,在幽州其他幾郡太守當中,已經無出其右,漸漸地也有凌駕與幽州之上的實力,因而更大的計劃也是呼之而出。
呂布道:「你也派一人通知戲志才,但不可打擾,若他不願來便也算了,反正來去隨他。」
府中的人都知道自家的主公身為尊敬那個戲志才,故而也是保有三分敬意,侍衛速度下去,找個幾個人分散去各處通知以上四人。
次日午時不到,田豐及其逢紀先後依次來到呂布的書房,之後便是練軍的高順,麴義等人放下軍務急急而來。
見人已經到齊,呂布把袁紹送來的竹簡傳給田豐等人,道:「昨日袁紹派其謀士郭圖前來遊說,相約一起攻打冀州的韓馥。說成功之後,便以半個冀州相贈,本將實在難以抉擇,不知諸位怎麼看?」
等四人看了竹簡內容後,作為軍師的田豐率先道:「袁紹其志甚大,又怎麼會把到嘴的肥肉分給我們一半呢?主公,此事怕是讓我等為他袁紹做嫁衣呢,萬萬不可中計。」
呂布聽了深以為然,其實他也是看出當中原由,只這一問,卻是為了看看部下的心思,以免日後心存詭異,畢竟袁紹四世三公的名聲對這些名士有太大的殺傷力了。
果然那謀士逢紀也道:「獻帝才薨,新帝剛立,各地諸侯大多不在聽從天子。我觀袁紹亦如此。主公,那袁紹有「四世三公」之背景,又有十八路盟主之名聲,勢必是主公大業之路上的一大阻礙。某有一計,可滅袁紹。」
呂布不想田豐尚未出謀,這逢紀卻是率先,不過人人爭先方是好事,故而不由喜道:「計將安出?」
逢紀笑道:「假途伐虢。」
呂布有些不解道:「假途伐虢?元圖,請細言之。」,其他幾人也安靜的聽逢紀解釋。
逢紀見吸引了眾人的目光,而且自家的主公彬彬有禮,這讓他很是舒服,也很是急切的言道:「既然袁紹約定要我軍出兵相助攻打鄴城,而我軍要到鄴城,其實與那南皮倒也不遠了。某觀韓馥懦弱無大志,縱然坐擁冀州富饒之地,也是成不了什麼氣候。但袁紹就不同了。袁紹這幾年名聲在外,冀,幽等州人才多有投奔其揮下,若再讓他奪得韓馥勢力,則為主公心腹大患啊。所以,主公應先滅袁紹,再討韓馥。」
等逢紀說完,呂布仔細的思考著,覺得很是正確,雖然對袁紹用兵那是遲早的事情,但現在卻是出師無名啊。
旁邊的審配提醒道:「主公,逢紀之言甚有道理。」逢紀聽了笑意剛起,那審配又道:「可是主公與袁紹結盟,卻又攻打盟軍,恐為天下恥笑,望主公三思。」
高順也是如此勸說。
呂布一聽,心中微微不爽,難道自己不知道,如今各路諸侯因為董卓之死雖然都開始爭鬥地盤,而這袁紹雖然身為盟主,但卻是最先動手,不但招募兵馬達十五人,而且多是招收名士,其心可見,這偌大的北地,正是一個諸侯發展的最好平台,而現在對呂布勾得成威脅的不是那坐擁冀州的韓馥,而是這個袁本初,對於這一點,呂布看的極為清楚,至於師出無名這樣的謙謙君子之說,其實對呂布根本沒有什麼約束力。
呂布看田豐一直不說話,知道他必是有些主意,也就向他問道:「不知軍師怎麼看?」
田豐看了看逢紀等人,心想這不是讓我得罪人嗎?不過既然呂布點名要田豐說,田豐也是沒辦法了,只得起身,慢走了幾步,猛然轉身道:「假途伐虢之計為大險之計。成則一舉可定冀,幽二州,可若敗……」
呂布急道:「敗又如何?」
田豐道:「名聲受損倒是小事,只怕他袁紹與韓馥聯合起來共抗我軍,到時候不但給了袁紹可趁之機,還會讓我們陷入袁紹與韓馥圍攻的不利局面。」
「不過」,田豐一轉語氣道:「只要辦成幾件事,此計必成。」
本來呂布還是有些擔憂,聽田豐又有這麼一說,心中大喜,問道:「哪幾件事?」
田豐道:「此計之險,便是對方是否能夠覺察出這「假途伐虢」。那袁紹手下不乏智謀高絕之士,故難就難在此處。」
「既然如此,便讓袁紹聽不到手下的意見不就好了。」
正當田豐話聲剛落,門外就有人插口道。
呂布不由一驚,因為沒有他的允許,除了自己又有誰能不驚動守衛而直闖自己的書房,尋聲看去,卻見來人蓬頭露面,但卻是不怒反笑道:「先生來了,快快進來。」
整個府中只怕除了這個無視呂布威嚴的戲志才外,再也無人敢如此大膽。
旁邊的田豐以前就放蕩不羈,卻因為戲志才一身的酒氣結為酒友,之後欽佩他的學識,二人不由心生幾分好感最後成了知己。
田豐趕忙讓出自己的坐席,對戲志才道:「戲兄請坐。」
戲志才也不客氣,一屁股就跪了上去。
待戲志才坐定,田豐道:「剛才聞聽戲兄好像有朗策可成此計,不知可告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