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清晨煩事如夜星
每日清晨,新軍將士都要進行為時一個半時辰的操練。陣陣呼喊聲,把醉酒的呂布也吵醒。用冷水一擦,呂布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總算緩過勁來,心道:也不知道張邈兩兄弟起來沒有,這麼吵,恐怕他們也睡不安穩。
呂布走出營帳,到外面一看,十餘對人馬各自訓練,很是熱鬧。
「奉先,早啊。」
迎面騎來一騎,卻是另一軍的主將公孫瓚。
呂布笑道:「伯珪,昨日你去陳留太守府邸赴宴,以你的個性,定是喝了不少酒吧,起得這麼早,不怕頭痛嗎?」
公孫瓚笑道:「還好,怎麼樣,來一次?」
呂布想了想道:「也好,就當是晨練了。」
原來公孫瓚在沒見過呂布武藝之前,自以為年輕一代中,他當世翹首,在自己出征西涼時候,與西涼軍中多名副將交手也是罕逢敵手,但是在呂布手下卻吃了虧,因為他的性格卻是不能認輸的,因此總是想找回場子來。
對於公孫瓚,呂布其實並沒有把他當做真正可以交心的朋友,自然是比不起皇甫酈,因而沒有一戰之約,反而只是輕率的交戰幾次,讓他知道自己的厲害。
一個有意,一個有心,兩人行軍以來都要鬥上幾場。
不論是步戰,弓術,還是騎術,都是兩人的比試的項目。
今日倒是商量了一下,用得是騎術。兩人選了普通的兩匹戰馬,上馬各自走出一百步。因為袁術送給呂布那匹「踏雪」神俊異常,他可不想因為馬匹的原因,丟了那份鍛煉。兩人舉槍,駕馬相對而來。雙槍交集,一個回合就這麼過去。軍士們見到如此,皆是齊聲大肆喝彩。
呂布兩人又是大喊:「再來。」如此三四個來回,兩人總算交戰在一起。你來我往,大概十餘回合後,呂布仗著力大,完全壓制了公孫瓚。
但公孫瓚卻是絲毫不讓,儘管力有不逮,卻想尋機反攻。
再過十個回合後,呂布賣了一個破綻,利用高強的馬術總算刺中他的手臂,算是給了公孫瓚顏面,只贏上一招。
兩人都是有點累,出了不少汗。
公孫瓚還是有點不服氣,總是敗在同一人手下,任誰都不會好受,悻悻然道:「老是敗給你,哎,不知道差在什麼地方了?」
呂布也是微微出漢,想來公孫瓚這些日子是在努力,但卻還不能逼得自己拿出全部實力,擦過一把汗,笑道:「下次再來吧。」
公孫瓚也是屢敗屢戰,瞬間就回復信心道:「好,下次我要堅持到三十回合。」說完,公孫瓚就帶著自己的幾人回自己軍營去了。
這邊呂布剛剛別過公孫瓚,那邊的張氏兄弟卻也是醒過酒來,來到校場之中,正好看見,因為不識得公孫瓚,也就不上前了。
張邈帶著點酒意,臉上還殘留著幾絲紅暈,顯然還沒有完全過去。
「呂將軍啊,這麼早就起來訓練,果然不一般了。」張邈遠遠抱手道。
呂布笑道:「孟卓,笑話了。」
張邈笑道:「呵呵,那日聽聞奉先要獨自領軍出征并州,我還為你擔心了一把,現在看你軍容強壯,紀律嚴明,倒是我多慮了。」
呂布去時看著張邈,調笑道:「孟卓啊,想當初你也算是翩翩少年,怎麼一年時間不見,胖了許多。」
張邈摸了摸肚子苦笑道:「每日與人宴席,不曾空出時間去騎馬,故而有些發福了。」
一旁的張超笑道:「哥哥自從認識那個琴姑娘才開始發胖的吧。」
呂布一聽,有戲,急忙問這紅姑娘是什麼情況。
張邈笑道:「只不過是個風月女子,沒什麼。」
張邈已經娶妻,但是在這個時代,男人在外面養個小妾是沒什麼過錯的,而且當時以與紅塵女子有瓜葛反而能博個風流才子的名聲。
呂布雖然有點不習慣,但是卻也不排斥,當年還被曹操那廝強拉著進過一次,險些丟了臉。
這些跳過不提。
呂布道:「孟卓,明日我等就要離去了。」
張邈不捨道:「怎麼如此著急。」
呂布走了幾步道:「天子有令啊。孟卓,不瞞你說,天子雖然令我統領新軍,但是同時派楊閔為監軍,行事之間頗受牽制。」
張邈道:「昨晚那楊閔到城內附宴,倒是說了你不少好話哦。」
呂布哈哈大笑道:「果然真是如此,我倒是要好好謝謝那楊公公了。」
幾人皆是大笑。隨後,張邈認為既然呂布來了陳留,至少要讓他一盡地主之宜,邀請呂布等人前往城內聚會。
呂布這次倒是欣然同意。不單單是因為張邈的邀請,而且有些事情呂布也算是想通了。宴會的氣氛很好,呂布也結識了不少當地的學子文人。期間那狂生禰衡也上來敬過呂布一杯,這讓在座的人很是吃驚,想來他們從前也是見識過禰衡的厲害,知道他輕易不假色與人的。
又喝過一陣後,呂布拜謝過眾人後,回到軍營,下令全軍休整,明日一早開拔,繼續行軍。
而從昨晚赴宴而回的楊閔很是識趣的在回報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後,將陳留官員送上的禮品也一併交與呂布。
呂布看著禮單,卻是笑道:「這些牛羊糧草與軍有大用,呂布就收下了,至於這些錢財珠寶就請楊公公暫時保管,日後打點地方上的關係也是需要的,還請公公不要推辭的好。」
楊閔本就是愛財之人,其實這禮單上的只是一部分,另有一小部分自己早就放入囊中,只是現在聽著呂布的意思是要自己去打點,也就是說這些珠寶就全在自己這了。閹人因為失去做男人的資格,平生其實只對兩樣東西有興趣,慰以殘身,一個是權勢另一個就是錢財了。
上位者,如張讓等輩自然是得了劉宏的信任,權勢滔天,但在十常侍下面的閹人就多是收取孝敬,楊閔自然也不例外。
楊閔笑道:「將軍大可放心,楊閔其他本事不濟,若是說打點起關係,定叫沿途官員都與將軍你較好才是。」
呂布笑道:「如此,呂布就先謝過公公了。」
楊閔還了一禮道:「客氣了,客氣了,那楊某就先回去了。」
呂布道:「公公慢走。」
帶楊閔離開後,呂布翻著那禮單,卻是冷笑,暗罵閹人愛財固然有錯,但是地方官員為其送禮難道就可以忘了嗎?
世人只知道辱罵這些閹人,說他們禍國殃民,但是這大漢的官員,這大漢的天子,難道就沒有罪過了嗎?其實在呂布看來,真正的禍根是這些官員與那天子才是,這些可惡的閹人只是最直接的替罪羊罷了。
呂布想道:楊閔啊楊閔,若是你安分守己,即使讓你賺些錢財倒也無妨,若是你不知好歹學那左豐之為,我呂布定叫你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