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事出有因
大金牙是行家,真假都瞞不過他的鼻子,他湊近那青銅牌子仔細看了一看,對王重陽說道:「哥們,老實說這的確是一個好東西,不過你先放手讓我好好瞧一瞧,這瞧好了還能賣出一個好價錢來。」
胖子嘴裡塞滿了肉丸餃子,說起話了吱吱嗚嗚:「麼好東西,沃看看。」說著就沒等王重陽發話就一手把他手上的奪了過去,翻轉著一連看了幾遍也看不出一個門道來,我瞧著王重陽那緊張的模樣,怕是胖子這一手可能會造成誤會,於是就趕緊對胖子使了一個眼色,胖子這才把青銅牌子遞交給了大金牙,忙把嘴裡的水餃子嚥了下去,對王重陽說道:「嘿!我看了,那東西可是一件好貨色,哥們,你放心,準能換一個好價錢。」
王重陽聽著胖子的這些好話,也就不計較什麼了,瞧著大金牙把那青銅牌子拿在手中翻來覆去的看,以為大金牙對這個牌子瞧出了什麼來,於是對大金牙問道:「怎麼著,俺這東西還能值幾個錢麼?」
我瞧著那青銅牌子的兩面都有著一個圖案,但是由於青綠色銅花生的厲害,不湊近前看是看不清楚的,我問大金牙這是什麼時期的骨董?是先秦那時候的嗎?
大金牙對我說:「就算不是先秦那時候的,但是卻也相差不遠。」
王重陽聽我們一說便一愣,以為我們對他牌子有意見:「秦什麼來著,俺只知道這是一個老東西,我那婆娘說能換錢就是了。你們要不得,那我拿給別人瞧去。」說完就把大金牙手中的那青銅牌子給奪了回來。
我看這老農民要離坐,便給胖子使了一個顏色,胖子一把就又把他按了下來,對他說道:「哥們,你這是幹什麼勒!」
我說:「河北老哥,我們沒有別的意思,您別擔心,你先給我看清楚了才好給你一個好價錢呀!你說這理是也不是?來來來,先抽煙,看好,這是阿詩瑪,雲南煙,是好煙呀!以後你的東西要是能賣個好價錢呀,你天天也能抽這種煙。」說著我給他遞過去了一跟煙。
王重陽看著我客氣的模樣,印象中自然對我好了幾分,把收回來的那青銅牌子遞給我看,大金牙先前已經對我示意過了,這是一個真品,我一邊接過來一邊問他:「這玩意是不是一對的呀?」這個我也是近期聽到大金牙給我說的,現在古玩行講的就是個全,東西越是成套的完整的越值錢,有時一件兩件的不起眼,要是能湊齊全套,價錢就能折著跟頭往上漲。
王重陽說:「啥!這東西是一對兒的,怎麼俺不知道呀,俺婆娘給俺說就這一個了。」
我把那東西拿在手中瞧著,發現這東西的兩面還真的是紋刻著線條分明的圖案,我用手把牌子上面的青綠色銅花給輕輕刮掉,這上面的紋刻圖案算是能看出來了一個大概,可是當我看到上邊的那一面的時候,我的腦袋就不知道怎麼回事的閃了一下,突然像是記起了什麼事情的樣子,但是又好像摸不著邊似的,一時之間竟愣在了當時。
胖子見我發傻,便推了我一把,對我說道:「你發什麼呆子呀,敢情這上面還能有妞兒在跳搖擺舞讓你看不成?對了,那應該是嫦蛾,她小妞幾時給蹦出來了把你迷了勒!」
嫦蛾?半月?月亮?胖子的這麼一說,我倒是想了起來,這面上的圖案確實是一個月亮,好像就在不久前還見過的樣子,什麼時候呢?對了,莫非……我趕緊把牌子的低面翻轉了過來,另一面恰然也是一個月亮的圖案,這圖案跟白露前面給我看過的羊皮革上面記錄著的那個太陽與月亮傳說的圖文是一模一樣的,這東西會不會與那卷羊皮革有著什麼聯繫呢?怎麼事情會來得如此巧合勒!隱隱約約之中我覺得這東西的重要絕對不是一件明器那麼簡單了,也許它可能關係著我們的生命。
我忙對王重陽問道:「剛才你說這東西是怎麼來的,挖出來的嘸?」
王重陽說:「哦,這個就是俺家裡的那口子在娘家建房子挖地基的時候尋到的。」他突然神色慌張了起來:「這玩意,同志!你不會是說我給偷來的吧!」
我說:「這樣吧!這件東西我算是看上了,咱做人也爽快一點,給你交一個底,我對農民兄弟特別有好感,所以就絕對不會看在你從農村下來的就蒙你的錢,這牌子現在市面上的價格要是賣好了就就值那麼幾錢,你要是願意的話,我給出三千塊錢,就算咱交個朋友,以後您還有什麼好玩意兒,就直接拿我這來,你看意思怎麼樣?」
王重陽聽的傻了眼,忙對我說:「什麼?俺以為這就賣個幾百,俺家裡的那伙也這樣說的。同志!您這是照顧著俺們農村兄弟呀!」
我說:「這事就算這麼成了,不過有些事情你還得給我說明白了。」
王重陽現在是蒙在了喜頭上,連連應允:「成成成,你就只管問吧,保管俺知道的都告訴你。」
我說:「是這麼著的,這個牌子你家裡的那婆娘真的是在自個家起地基的時候尋著的麼?」
「是呀!俺是一個老實人,真要騙你就跟那些壞胚子沒有兩樣了。」
我問:「你那婆娘是哪裡人呢?這個你務必要給我說清楚,要不然這東西我便要不得。」
王重陽眼見這到手的錢就要吹水,忙對我照實了說:「俺那婆娘是陝西人,同志!俺蒙誰也不敢蒙你哪!」
接著我又向他問了仔細的村落地址,他也一一給我說了,話我也已經說足了,既然他這麼配合我的問話工作,現在就差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了,但是事前沒想到會遇上這趟子事情,身上也不可能隨便帶著那麼多一筆的現金,我身上現在帶著五百,胖子那裡應該也能應付個幾百,不夠的就只好先向大金牙借了,我推了一把胖子,對他說道:「你身上帶著幾錢?先給我湊合著拿一點出來墊上。」
大金牙此時一直對我暗示眼色,胖子反推我,輕聲對我說:「你在幹啥勒!不是說好這生意是人家老金攬到的嘛,你現在怎想到了要半途攔截囁。」
我說:「你囉嗦個什麼勁呀!有錢你就趕緊給我整一點出來,有事就稍後再說。」接著又與大金牙說:「金爺,你也先給我墊上尾數,回頭我在一塊還你,行嗎?」大金牙也沒有說啥,這就給我掏了三百美子,我和胖子兩人加起來的人民幣剛好有七百塊。
我對王重陽說:「河北哥們,怎麼樣?還要多吃幾斤熱呼呼的水餃子嗎?我再叫人給上二斤,這頓就算我請,怎麼樣?」
我說的這話也是充充門面,估計王重陽他也沒有那麼大的肚子,只聽他擺手說道:「夠了夠了,你看俺這肚子給撐的,還怎麼好要同志您給照顧囁,對了,我出來也這麼久了,現在我家裡的那婆娘可惦記著哪,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我錢遞給王重陽,對他說:「哥們,不好意思了,我身上沒帶著這麼多的人民幣,剛向這位金老闆要了一點外匯,瞧清楚了,這是三百美子,折合人民幣就是兩千多錢,加上我這裡的七百塊錢距離三千塊是有多無少了。」
王重陽可能大半輩子還沒有見過外匯是什麼錢,口中直道:「這這這,什麼匯來著?哎喲!同志,俺是一個莊稼漢,你這匯什麼美子的怎整的呀!俺對這根本就不懂呀!」
我說:「現在這年頭那裡也不太平,特別是別人看到你的懷裡揣著這麼一大筆款子,只怕會遭佛爺的罪。這樣吧!我叫你的這位古代同宗兄弟跟你去銀行把外匯給換了,順便也送你去一趟火車站,你看行嗎?」
王重陽一聽路上多了一個保鏢,再看胖子一身牛力氣的樣子,心裡早就叫了幾聲好了。
胖子聽到卻是不樂意:「你看你就會這麼著,哦,你就這麼坐著,盡把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丟給我呀!」
我說:「你也別囉哩囉嗦的,你趕緊幫著跑一趟,咱倆對白小姐是怎麼說的來著,分工合作嘛,現在我這裡弄了一點線索出來了,你就委屈著為群眾服務一把,你看你端的是疾惡如仇的相貌,那些壞胚子見著你自然就落荒而逃了,往後說不准還指望你保護著哪個軍區的首長哪!」
胖子一聽我滿嘴的好話,直把他美的不記得自家門了,他假裝著歎了一口氣:「哎!怎奈咱胖爺也是一個有情人哪,也罷,就衝你這句話,我保管把這河北哥們給送上火車回家跟婆娘過日子去。」
我說:「對嘛!趕緊快去快回,咱們還在這裡,我等你回來喝啤的。」
胖子與王重陽走後,我這才對大金牙說:「金爺,還真不好意思,把你的攬到的生意給截了,這麼著吧,回頭我多還你一百美子,算是補償你今次的損失,你看怎麼樣?」
大金牙說:「齊爺,我倒不是怪你這事,這生意嘛,我們誰跟誰呀,誰做還不是一樣嗎?我剛才給你使眼色是想給你暗示你這錢給多了,就這麼一個青銅牌子根本值不了那麼多錢,頂多收回來的給個幾百錢就算多了。」
我確實還還沒有想到這點,只怪我沒有在這行打滾的經驗,不過我覺得這錢出的還算是有所值,我苦笑,把剛換來的那青銅牌子遞給大金牙問道:「金爺,你看這牌子以前見過嗎?」
大金牙擺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對我說:「齊爺,不瞞你說,就這些先秦時期的青銅器我以前還真收過,可就是這麼一個牌子就真的沒有見過了,它的確切年份我也作不出準確,真要琢磨個清楚的話,也許這東西的價格可能會翻上幾番。」
我說:「老實說,我並不是看中這牌子才給收下來的,這玩意我總覺得跟我要找的東西有著某種程度上的聯繫。」
大金牙問:「聯繫?啥門子聯繫呀!齊爺,你要找的不就是一個神廟嘛?」
對於我們的事情,我大多都給大金牙掩飾了的,他就知道我們還要去找一樣東西和一個廟什麼的,因為我覺得這事情不必要讓他知道的太多,免得他跟著瞎操心,我指著他手上的那塊牌子說:「你看到沒有,這牌子的兩面都有著一個圖案,而且是日月之圖,這跟白小姐給我看的照片上的那些古圖文字是一模一樣的。」
大金牙對我說:「齊爺,你也別怪我多話,以前我和胡爺胖爺在一起的時候,他們都拿我當咱家哥們,有話就對我說,你這麼著就跟我見外了不是,我覺得你還話沒有對我說完哪,我就是想幫你也幫不上忙,你說這理是也不是?」
我一想,這嘶的口才也太好了,也怪不得他的古玩生意作的頭頭是道,既然他都這麼說了,我要是不把事情給他說明白了,可能他還以為咱這哥們作的不夠意思。當下,我便不再隱瞞,趁著這飯桌上說話口溜就對他說了一個清楚。
大金牙聽完也不免抹了一把汗,這就對我說:「齊爺,咱這都是煞頭近身哪,怎動不動就會惹上那些牛鬼蛇神囁!」
我說:「革命的道路是艱難的,避免不了的,我們要用持之以恆的精神去對待過程中所帶來的磨難。你以為我就那麼喜歡去惹它們哪,可這碰上了還能怎麼著,如果不去實實際際把事情解決,咱這下半輩子可就沒有著落了,所以,諸事還多多需要金爺你幫著忙活一點呀!」
大金爺說:「齊爺,瞧你說的啥子話,哪次我老金都沒有忘記給你們忙活著……」
話剛說完,胖子卻是不知道怎麼就這麼快就折回來了,我百思不得其解,就算他胖子長著對鳥翅膀也不可能就這麼來回一趟銀行火車站的。
大金牙一見胖子這番回來也頗是大感意外,對他問道:「喲!胖爺,你使的什麼法子呀,怎這般快囁!」
我說:「我看他小子是見著了任務的艱巨性而退卻腳步哪,你他娘的難道就這麼讓著人家王重陽一個人回去呀!剛去的時候是怎麼說的來著,你臉上還自個貼膏藥哪,還說啥的有情人?」
胖子剛坐下就聽到我說的這些話,抓起桌上的茶杯子就喝,對我說道:「你別不知道就知道瞎掰,我保證那古代的同宗兄弟能回到河北老家去跟婆娘過日子,我把他交給別人領著去了。」
我這一聽簡直氣得夠嗆,對他就罵道:「你,你這腦袋裡是不是進水了,你,你把王重陽就這麼胡亂給別人領去了,那還不遭騙了呀!」
胖子說:「他敢,他小子真要是敢,我回頭就一腳把他伸去海南吃椰子去,我把王重陽交給了咱們租屋園子裡的那個張小二了,我看他平日裡挺老實的,正好又在路上遇著,他也巧著要去火車站接一個親戚哪,所以我就有效利用省了自己的一趟差事,對了,你那時給我說什麼好話來著,說你找到了啥線索?」
大金牙拿著手上我剛換來的青銅牌子對胖子說:「胖爺,齊爺指的就是這個玩意,據齊爺所說,這東西可重要著勒!」
胖子接過了大金牙手上的青銅牌子,端詳了好一會兒,這才說:「哦,是一個好東西,不過我怎覺得三千塊錢收來這明器是不是有一點過分了一點呀!怎看就這破玩意還能轉手賣到三千塊錢以上?」
我一聽胖子說的沒譜,為了免費口舌,於是便把我收下這青銅牌子的原來意思給他說了一個明白,胖子停下喝茶的動作,頗感到意外:「啥?就這破牌子?用處還真的那麼大呀!沒想到我那古代的同宗兄弟帶來的玩意還有那手哦。那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可是這往後該怎麼著囁?」
我說:「這麼著,我們目前為止也只是一個猜測,可能性有兩個:第一,這個牌子與我們要找的日月神廟有關係,第二,這塊牌子上面的圖案只是一個巧合,根本與羊皮革上的傳說無關。不過,我的看法是,現在咱們的時間也無多,該抓緊的咱們還是需要抓緊的。」
大金牙說:「齊爺這樣的說法,敢情是想要跑一趟活兒了?」
胖子說:「那是當然,要不咱還能花三千塊錢換來這麼一塊牌子作啥用得呀,這不去整一個明白,那這錢不是花的挺冤枉的嘛!」
我端起茶杯哸了一口,說道:「據我估計,出這塊牌子的地方一定有線索,說不定那地下面有個大墓什麼的,興許像這樣的牌子還會多出來幾塊哪,這樣我想咱們需要得到的線索就會更全面,反正無論怎麼說,這即便是一個空穴來風,那咱們也要去看看情況,再說了,那些書本咱倆一個也沒有那個耐心看下去,與其乾坐著等,陝西那裡多出青銅器物,以前在先秦時期可是一個重要的地方,不如就去陝西跑一趟,等霍利小姐和白露回來的時候也好有一個交代,要不然讓她們說咱們閒著沒有幹好事,那樣面子上過不去呀!」
胖子心裡卻是另打算盤,這就對我說:「對對對,就去一趟陝西也沒啥事,我以前聽說那裡的地下可都埋著好多的寶貝哪!這次還是咱倆一起去,老金你也就別瞎參加了。」
大金牙問道:「那二位爺打算幾時動身哪?」
我說,時間無多,當然是越快越好的,我打算明天就起程,還有那些該準備的工具還要多勞金爺你操持操持,因為此行還不確定是不是要碰鬥,到時候真要碰起來了那沒工具也不好辦事情。大金牙說放心吧!你們只管休息好明天動身,那今天這一頓就算是我老金為二位爺餞行的,多喝一點,等到你們回來的時候我還給你們擺一桌席,對了,那位干考古的白小姐要是來找你們,我會給她說的,保管耽誤不了事情就是了。
這大金牙想事情還真的周到,這白露那頭是一定要留一個口信的,若非我和胖子跑的這一趟陝西要個十天八天的,人家白露這頭剛忙活完送老胡和shirley楊到美國治療,回來的時候找不著我們兩個還以為這兩崽子正事不幹跑去野去了呢!最重要的是,我們這邊的時間和行動也要配合好她那邊的,不然她搞不明白我們的方向,我們搞不明白她的計劃,那不成了湯圓不是湯圓——整個一白丸(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