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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朝天子 二 文 / 貓膩

    「手?」

    小范大人接到啟年小組關於奪命大紅袍的身份字條時,一下子愣住了。

    「手」指的當然不是人體的一個組成部分,而是一個殺手組織!

    小指看似是最弱小的。

    可是缺了小指後,最要命最粗俗的事情就不能做了。

    比如挖鼻子,比如挖耳朵。

    「小指」是一個殺手,據說一身縮骨功出神入化,就算是牆縫他都能鑽過去。

    「手」中最火爆,最強的是中指,這讓小范大人不免想到那個極不禮貌,卻又極具威懾力的動作。

    食指是最靈活的,也是殺人最多的。

    無名指是無名的,因為神秘,因為從來沒有人見過他出手。

    但是,這四個都不是「手」的首領。

    因為無論手斷了哪一根手指,依然能夠靈活自如。

    唯一不可缺的……

    就是拇指。

    拇指才是一隻手最重要的組成部分,失去了拇指就等於失去了自己的一隻手。

    拇指是奪命大紅袍。

    也是「手」的領袖。

    「手」組織從來都是一起行動的。

    當中指在北齊出現時,誰都知道拇指就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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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已升起,今晚的月色彷彿比平時更美。

    美的淒涼,美的神秘。

    夜風蕭蕭,透骨冰涼。

    「我知道你很佩服大紅袍。」

    小范大人自言自語的說道,「我也知道你很想去會一會這個絕世高手。」

    小范大人說到這裡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股凌厲的殺氣。

    也許是激動,這股殺氣反覆波動著。

    竟然將頁震的「沙沙」響。

    「你想知道,究竟他有什麼能力能夠在一招之內擊敗四顧劍。」

    小范大人溫柔說道,「我可以給你這一次機會。」

    月光淡淡地照進來,照在范閒身後。

    他身後有個影子,影子的臉蒼白,蒼白得就像是透明了一樣。

    小范大人微微側臉,長而微卷地睫毛下,有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

    他盯著影子,語重心長的說:「我希望看到你活著回來,當然,我也希望看到朵朵能活著!」

    范閒是監察院提司,他也知道大紅袍已經在北齊出現了,他擔心海棠。

    黑影在空氣中若隱若現的飄起,似乎向小范大人鞠了個躬。

    對於影子來說,大紅袍的吸引力已經超過了自己一直崇拜的五大人。

    離開前,黑影突然轉過頭來,臉上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神情,說道:「我也是一個殺手,逃跑一直都是我最擅長的。」

    望著黑影在空氣中消失,小范大人嘴角微微上揚:「他笑了,他居然會笑。

    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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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是一尺三寸的精鐵劍!

    人!是出道以來未嘗敗績的人!

    手!是一雙細白精緻的巧手!

    路人甲一口一口的吃著碗中的飯。

    吃的很慢,嚼的很細膩。

    夾菜的筷子捏的很穩,就如同握劍時一樣沉穩。

    路人甲指甲修的很短,很乾淨。

    一雙手光滑如綢,沒有一點繭子的痕跡。

    「作為刺客,雙手是最需要保護的。」

    他一直都記得出師前,師傅對他說的話。

    殺人就如同吃飯。

    人要一個一個殺,飯要一口一口吃。

    他非常享受殺人時,對方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的樣子。

    所以,他吃飯吃的很慢,殺人也殺的很慢。

    記得有一次,他殺一個人。

    連續殺了四天,這人才終於斷氣。

    一想到這裡,他發覺他兩股之間開始慢慢有一團火升了起來。

    路人甲花了三個時辰吃完這頓晚飯,北國開始下起了漫天的風雪。

    北齊果然與中原大不相同,這等大雪的場面,自己又何嘗見過?

    出道四年,路人甲一直都是排名第一的殺手。

    兩萬兩黃金體現了他的價值。

    他覺得讓他殺一個人,就應該值這個價。

    自從一劍傾城的大紅袍與四顧劍在東夷城頂上決鬥後,他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已經改變了!

    變的太快,變的讓他不認識,變的讓他難以接受。

    緊接著,一個殺手騰空出世。

    一劍十萬兩黃金!

    一人兩萬兩黃金?

    面對這個差距,路人甲苦笑,他只能苦笑。

    來北齊就是為了正名!

    證明自己比奪命大紅袍強。

    證明自己還是殺手中的王者。

    聽說大紅袍將要北上,所以他來到了北齊。

    他不知道該怎麼找大紅袍,但是他有信心。

    他就算不去找大紅袍,大紅袍也會找上他。

    殺手這行是不允許同時有兩個排名第一的。

    不允許!絕對不允許!!

    凜冽地寒風肆無忌憚的咆哮著,大雪紛紛揚揚從天空飄落。

    大地已成粉裝玉砌一般。

    日暮,酷寒,百花絕跡。

    整個世界陷入到了一片混沌,有的只是壓抑而又刺骨的寒冷。

    一片灰白之下,紅色就變得再矚目不過的了。

    路人甲緊握住手中的利劍,身體舒展,人如寒梅,挺立在寒冰之中,一股傲氣衝破了漫天飛舞的冰雪。

    他知道,他已經到了最佳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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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

    大雪!

    連綿大雪!

    兩人對峙!

    「你就是奪命大紅袍?」

    路人甲說出這句話後,就開始後悔了。

    因為他發覺,他已經站在了一個挑戰者的位置。

    挑戰者永遠是先提問的。

    他居然會有點緊張,他是怎麼了?

    大紅袍沒有回答路人甲的話,卻反問道:「你就是路人甲?」

    「是!」路人甲的話語依然冰冷無情。

    可是他的內心卻又一次震盪不安。

    他為什麼要回答大紅袍的話?

    這是一種示弱的表現!

    他為什麼要示弱?

    他的信心一直都很強,比誰都強!

    他感覺大紅袍的雙眼有一種魔力,他感覺大紅袍的目光已經剝落了他冷酷的外表,刺入了他的內心。

    他的內心是否如他外表一樣冷酷?

    他下意識的嚥了一口口水,口水很苦,苦到斷腸,苦到離魂!

    他想開口說話,可是卻有口難言。

    他想拔劍,可是那只從不知害怕為何物的手,竟然顫抖了起來。

    大紅袍目光灼熱,路人甲覺得此時自己陷入了無法自拔的烈火中。

    烈火燒盡的並不僅僅是他的身體,還有他的冷靜,他的殺氣,他的信心。

    他感覺他的靈魂已經脫離了自己的**,遊蕩在虛無縹緲間。

    他甚至在朦朧中看見已經與蒼天連成一體的雪白大地上,站著兩個人!

    不!他只能看見一片紅色!這種鮮紅已經讓他整個包圍住了。

    天是紅的,地也是紅的,甚至連漫天飛舞的雪花都變成了鮮紅!

    雪飄在了他的肩上,慢慢滲入了他的身體。

    他的血液也隨著雪花漸漸冰冷,漸漸凝固。

    他整個人已經崩潰了!

    就像是被風雪掩埋了他那顆火熱的心,就像暮冬鑽進了他的骨頭,撕扯著他的身體。

    …………。

    …………。

    「你敗了!」大紅袍的嘴角劃出一道驕傲的弧線。

    「我敗了!」路人甲機械的重複著大紅袍的話。

    他已經變成了木偶,他失去了自己的心,劍心!

    心是一件很神奇的東西。

    它能夠幫你打敗任何困難險阻,也能讓你跌入萬丈深淵。

    敗就等於死。

    可是大紅袍沒殺他,因為他心已經死了。

    他不屑殺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廢物。

    路人甲不甘心,他不甘心還沒拔劍就認輸的事實。

    「我還沒有敗!」路人甲狂吼一聲,向已經轉身準備離去的大紅袍衝了過去。

    在這一刻,他突然覺得他的心又回來了。

    他又想起了當初第一次殺人時候的心情!

    興奮,恐懼,激動,害怕。

    他的手一時間平穩如初,他的劍心又一次尖銳無比。

    大紅袍皺了皺眉頭,輕聲說了一句:「小指。」

    雪地中竄出一個人來。

    路人甲藉著微弱的天光,看清了眼前人。

    這個人…他是個侏儒!

    路人甲自嘲,原來在大紅袍心目中,自己的地位就連「手」中最弱的小指都不如。

    「他不屑與自己決鬥,他並沒有將自己放在眼裡!他為什麼還要將自己引到這裡來呢?」

    這是路人甲停止呼吸前,最後的一個念頭。

    黑暗吞沒了最後一絲亮光,同時也將大紅袍的身影遮擋在自己的身後。

    一個比冬夜更漆黑的人影,慢慢的走到已經冰冷凍僵路人甲身邊。

    默默的看著他的屍體被雪花掩埋。

    他突然將一些黃色的粉末撒在了屍體上,屍體發出「滋滋」的聲音,迅速消失不見了,只留下一抹紅色,只有這抹紅色證明了那位曾經的天下第一,是真實存在過的。

    ………

    ………

    「原來天下第一也不過如此。」

    小指跟在大紅袍身後,嘴中咕噥著。

    大紅袍停下腳步,不回頭的問道:「你覺得戰勝對手,需要什麼?」

    「技巧!力量!速度!還有…唔…。

    殺氣!」

    大紅袍搖了搖頭:「是信心!他已經是一個乾枯的軀殼,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罷了。

    殺死他,並沒有什麼光彩的。」

    小指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問道:「我們現在去幹嘛?」

    「南下!該做的事情都做了!」

    「他沒找朵朵?」小范大人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

    「是。」

    影子說話向來一字千金,「他找的只是路人甲。」

    范閒沉默不語。

    「當時我在場,可是我不敢出來。」

    這句話很妙,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影子說話果然很直接。

    范閒忍不住問了一句:「大紅袍很強麼?」

    「大紅袍很強,非常強。

    他沒出手,路人甲已經死了。」

    「你怎麼知道?你不是沒出來麼?」

    影子神色有點頹廢,無奈的說道:「因為我知道,所以我知道。」

    范閒突然想起了前世腦死就算死的醫院證明,不禁啞笑:「精神上的死亡原來比**上的更恐怖!」

    「你埋葬了路人甲?」

    「沒有!那地方我不敢多呆,我怕被那個天殺星發現。」

    影子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望著剛剛向他提問的范閒,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問這句話。

    范閒一愣,隨即揮了揮手。

    影子再一次閃進了一片黑暗當中。

    鄧子越已經從北齊發來了密函。

    他比北齊錦衣衛先一步到達現場,可是地上除了那抹像鮮血一樣的液體之外,並沒有路人甲的屍首。

    到底是誰?是誰將路人甲的屍體在空氣中蒸發的無影無蹤了呢?

    可是,一點發現讓范閒很是震驚!

    溶解屍體的藥粉,似乎只有監察院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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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紅袍離開了北齊,海棠朵朵依然活著。

    大紅袍出手無一倖免,可是海棠朵朵依然活著。

    死的只是路人甲,他的名字就叫路人甲。

    大紅袍要殺的人是路人甲,他去北齊就是要將神出鬼沒的路人甲騙去北齊。

    僅此而已。

    北齊當然不知道路人甲是誰,他們所關心的只有海棠朵朵一個人而已。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流傳出一句話來:

    「奪命大紅袍,救世小青衣!」

    能夠從大紅袍手上,留下性命的只有青衫布衣的海棠朵朵!

    世人多愚笨,世人多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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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影子消失在一片黑暗中以後,范閒翻開了關於大紅袍的監察院記錄。

    大紅袍,又稱拇指。

    「手」的領導者,也是四大宗師後新崛起的絕頂高手!

    三年前殺四顧劍。

    兩年半前殺葉流雲。

    兩年前滅明家數千口。

    失蹤兩年後,突然出現。

    並成立了殺手集團「手」。

    「查了兩年,依然沒有查到這個大紅袍到底是什麼人。」

    小范大人皺起了眉頭,神情異常嚴肅。

    他提起筆,在後面續寫道:臘月,北齊,殺路人甲(批註:沒出劍)

    「你到底是什麼人?」范閒望著自己的記錄,輕聲問道。

    「你有沒有想過,他是你的人?」言冰雲道。

    「哦?」

    這個推論讓范閒有點意外,小言公子到底是怎麼想的?

    「殺四顧劍!因為四顧劍一直像條狗一樣,緊咬著你不放。」

    「殺明家數千口,是因為明家有滅你之心!」

    「殺葉流雲,我看他也並不是衝著十萬兩黃金而去的。」

    小言公子的聲音冷靜,范閒安靜,四周寂靜。

    「別忘了,葉流雲曾經劈了你半座抱月樓。

    而且,他還是君山會的頂級人物。

    至少目前看來,四大宗師中,能夠讓君山會使喚的動的,也只有葉流雲。」

    小言公子一句一句,鑽進了范閒的心裡。

    「至於殺路人甲…。」

    小言公子笑了笑,「應該是作為殺手的尊嚴吧。

    我只是覺得奇怪,他為什麼只殺一個路人甲,而沒有向海棠姑娘出手?」

    「難道也是為了我?」范閒是聰明人,不等言冰雲點出,就自己說了出來。

    昨晚的事件,鄧子越已經將密報交給范閒看過了。

    至於「奪命大紅袍,救世小青衣」的說法,在密報中也看到了。

    青衣不如紅袍!范閒不是普通人,當然知道其中的厲害之處。

    只是覺得奇怪,紅袍沒動海棠,還讓海棠大大的露了一小臉。

    這到底是為什麼?

    難道真的如嚴冰雲所說的,他是自己的人?

    他會是誰?

    范閒想到了五竹,也不知道他跑到哪裡去了。

    該不會又去神廟打架去了吧。

    不過這個荒誕的想法立刻就被范閒否決了。

    「不是自己的那個怪叔叔。」

    范閒搖了搖頭。

    他清楚五竹的能力。

    或許五竹是一個殺人機器,不世之才。

    但他也沒有把握做到擊敗兩大宗師後,能夠全身而退。

    一想到苦荷灰溜溜地避開塵世,他心中就有一種莫名的快感。

    「北齊已經沒有人能夠阻止我和朵朵了。」

    桌旁有株海棠花,今夜開得特別艷麗。

    范閒看的出神,忍不住低聲輕道。

    小言公子看著范閒在那邊自言自語,急忙扭過頭去,裝作沒有聽到。

    范閒知道自己剛剛失態,閉上嘴,自嘲一歎。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個時候還能想到這件事,難道說自己對海棠的思念已經…。

    沉默,良久。

    「他是天脈者!」小言公子打破了這種尷尬。

    范閒眼瞳微緊,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天脈者。

    但是,他卻想到了神廟。

    他相信這個世界上是有神廟存在的。

    「神廟,你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東西?」范閒揉了揉太陽穴。

    「神廟不是東西!」大紅袍突然抬起了頭,說出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神廟只是一種精神寄托,世上大部分人都認為天上有神明。

    可是,有一個人卻對我說,神廟不是東西。」

    小指抱著一個花瓶,孩童般的戲耍著。

    食指坐在門口,漫不經心地低著頭,像是一個聾啞人,什麼都沒聽到似的。

    中指聽到大紅袍的聲音,嗤之以鼻的冷哼一聲,極不耐煩。

    無名指手捧著「半閒齋」,細細品。

    「那人教了我一天的劍法。」

    大紅袍換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繼續說道。

    「他告訴我,任何東西都能作為武器。

    他也告訴我光有信心和技巧,你還戰勝不了對手。

    殺人和推牌九一樣,需要一點點運氣。」

    中指看著長相如白癡一樣的大紅袍,眉宇之間有一種藐視的情緒瀰漫著。

    他撫摸著自己手中的木劍,只有這個時候,他才能平息心中的怨氣,對大紅袍的怨氣。

    大紅袍將頭深深埋在雙腿之中,赤著腳,蹲在凳子上,看上去有些滑稽。

    「我知道,你一直都對我很不滿。」

    「你在想,為什麼與四顧劍決鬥的不是你?為什麼沒有比我先一步找到葉流雲?」

    大紅袍指的是誰?

    其實大家心中早已明白。

    突然之間,氣氛有點微妙。

    這不是危險的味道,而是恐怖的血腥氣!

    就像聞到鮮血味道的食人魚,小指停止了手中的玩物,一張娃娃臉上露出不相符合的陰毒。

    翻書的無名指也抬起了頭,有點詫異地望著大紅袍。

    食指卻依然低著頭,沒有任何反應。

    就像面部已經癱瘓了一樣,不聞不問。

    「是的!我相信我能夠做到你做到的事情。」

    中指壓抑不住心中的妒火,面目猙獰地盯著大紅袍的臉,雙眼中佈滿了血絲,宣洩般的嘶吼。

    手中的木劍竟然發出劍鳴般的「嗚嗚」聲。

    「因為我的運氣比你好。」

    大紅袍的三下巴擠到了一起,很顯然他在笑。

    聽到這句話後,中指剛剛凝聚起來的劍氣,一下子卸掉了。

    他想不承認也不行,大紅袍的運氣的確比他好。

    「還有一點,我不喜歡別人盯著我的臉看。

    像看白癡一樣的盯著我看,以後請你記住。」

    大紅袍瞇縫著眼睛在笑,話語輕柔,感覺就像是輕鬆的閒談。

    但是中指卻清晰地看到,他的笑眼裡藏著一根針,一根極細極細的針。

    中指突然感到恐懼,他想起了剛才大紅袍說過的話。

    「任何東西都能夠作為武器…」

    大紅袍的武器就是針,或者說是他的眼睛。

    中指突然連連咳嗽,像是要把心中的積怨都咳出來。

    可是他咳出來的並非是積怨,而是血。

    他的心被針紮了一下,

    痛!傷!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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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廟是一種精神寄托,因為有了神廟,人們才有了希望。

    精神寄托是一樣很難解釋的東西。

    它可以幫助人類戰勝病魔,也可以在危難時刻,為人類建立信心。

    更能夠激發出人類無窮無盡的潛能。

    人類相信有神的存在。

    所以神賜予人類的東西,人類都認為是最好的。

    因為有了神廟,再差的練功心法,都會被武癡沒日沒夜的勤學苦練。

    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

    做文化是這樣,學武功當然也是這樣。

    只不過人類從來不屑粗俗的東西,以為一落枝頭變鳳凰的並不僅僅是菜鳥。

    錯了,大錯特錯!

    百煉成鋼!鐵血鑄魂!

    書是這樣,練武也是這樣。

    最粗俗的武功,只要練上十年,一樣能夠成為人間龍鳳。

    這就是九品躍為大宗師的參悟。

    上萬人學武,能夠領會這個道理的,當年只有五個人。

    現在………

    大紅袍一想到這裡,就得意的笑了。

    他忘記了連續三年反覆做的同一個動作。

    也忘記了為了這個動作,他吃足了苦頭。

    這個動作就是拔劍!看似很簡單的拔劍!

    閃電般的拔劍!

    千分之一秒的拔劍!

    千分之一秒的拔劍練上三年!不停歇的拔劍!這三年裡,他只做了這一個動作。

    因為,他是白癡。

    所以成功了!

    因為他是白癡,所以一招擊敗了四顧劍。

    因為他是白癡,所以定下了十萬兩黃金一劍的規矩。

    別人都以為,是因為他的強悍,不需要出第二招。

    可是………

    只有他知道為什麼……

    他知道他只有一招!等到第二招的時候,他就已經變成一個死人了。

    死人會第二次拔劍麼?

    當然不會,就算是白癡也不會!

    ………

    ………

    大紅袍打了個響指,輕聲說道:「走!」

    小指連忙問:「去哪裡?(師傅--!!!)?」

    「殺人!」

    「殺誰?」

    「君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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