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兵刃碰撞的聲音非常沉悶,但是也非常有力.沒有花俏的招式,兩人一近身,就開始了大力的砍劈!兩人都是在拚力量和兵器的強韌。
兵刃交接的時候,兩人的虎口都微微發麻了起來,而兩把寶劍在撞擊的時候,激出了一串火花。然而兩把寶劍之上,卻是找不到任何一個細微的豁口。眾人看到兩人如中世紀時期的騎士一般展開了拚殺,都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
肖忠華等人都在為陳四擔憂。因為陳四無論是從體格還是力量上來看,似乎都要比秦川稍遜一籌。秦川以前雖然陷入過衰老期,但是卻由於單子楓給他帶回了輪迴印,利用輪迴印的力量,他已經恢復了巔峰時候的力量,可是陳四卻是從那時候開始,就開始急劇進入了衰老期,雖然憑藉著自己高超的醫術,陳四將自己的衰老速度控制到了最慢,可是就陳四的目前情況來看,他已經不是處於巔峰狀態之中了。這種純力量的拚殺,用不了多久,陳四就可能要吃大虧了。陳四最好的戰術,就是利用自身的身形,游鬥在秦川的周圍,然後伺機給秦川來一個透心涼。這才是最穩妥的戰略。
蘇青和羅小丹兩人的臉上都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嚴肅,兩人都心有所思,但是彼此之間的想法並不大一樣。奇怪的是,兩人此時,都似乎遺忘了古風淳不在隊伍之間了。
第一個回合的猛烈撞擊之下,秦川和陳四都大步往後退了一下。兩人對視了一眼,臉上都露出了一絲玩味和興奮來。
「子雲,看招!」秦川興奮起來,大聲就吼了出來,掄起寶劍,又朝著陳四大砍大劈起來。
陳四也是咧嘴一笑,寶劍就格向秦川那邊。從聲音和兩人的表情來看,似乎不是在做死生之搏,而是兩個老朋友之間的友好較量。但是看到那刀光劍影,才能夠真正體會到,兩人每一擊都出盡了全力,每一招都想置對方於死地。
「當…當…」這一回,兩人的用力都稍微輕了一下,但是速度卻是更快了。兩人都知道,雙方的力量幾乎都是平分秋色,想單純依靠力量來取勝,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所以雙方都馬上改變了戰略,變成了快速出招,試圖以快取勝。
秦川發現,自己無論從多麼刁鑽的角度上刺向陳四的時候,陳四總能夠及時格住自己發進攻,反手再對他發出攻擊,雙方一來一往,都沒有吃到大虧,也沒有被對方佔了便宜。
秦川雖然做事有時候急功近利,但是對於這種戰略卻很是熟悉,對於陳四這種對手,根本不可能指望快速攻下,就像當年王翦攻楚的時候,舉國之力,陳兵六十萬,與楚國僵持消耗三年,他始終不急不躁,靜等楚國的破綻,最後一舉滅楚。因為他知道,秦國能夠消耗得起,但是楚國不能。這個案例跟眼前是一樣的,他現在處於巔峰的狀態,而陳四卻已經從巔峰走向了衰老,堅持不了多久,他只要先防守消耗,然後再發起進攻,就能夠一舉解決陳四。
陳四自然也清楚這個道理。他也明白自己與秦川之間的優劣勢。他也一樣有信心勝利。翻開他以前指揮作戰的戰例,就可以發現,陳四所進行的每一場戰爭,都是以少勝多,以弱勝強的。而且,基本都是處於實力極其懸殊的狀態之下而贏得戰爭的。
這就是陳四的魅力所在,而陳四還有一個優勢就是,他每一場戰爭,都是親身上陣,他是一個戰場上的猛將,是踩著無數敵人和戰友的屍骨站在了巔峰,而秦川,卻是依靠指揮手下的那些大將取勝的,他並沒有親臨戰場,他能夠清楚知道每一場戰爭的勝負關鍵,但是他卻沒有親身經歷這一切!旁觀者雖然清,但是置身局內之後,頭腦未必會像在局外時候那麼清明!
突然陳四一劍刺向了秦川的肩胛,而秦川此時的寶劍卻是刺向了陳四的小腹。秦川眉頭一皺卻是側著身子,將肩胛部位狠狠地朝著陳四的劍尖撞了過來!而他手中的寶劍,卻從刺向陳四的小腹轉移到了前胸,往著心臟的位置刺了過來!
這是一種壯士斷腕的手段。秦川知道被干將刺中肩膀,他身上的犀皮盔甲是擋不住的,只需陳四用力一絞,他整個手臂就沒有了。但是陳四身上的盔甲在面對他手中的寶劍時候,也一樣沒有任何的防禦能力,他能夠在損失一條手臂的情況下,把陳四給刺死!
陳四見秦川如此不要命,當即往後一退,放棄了這一次的進攻,反手格開了秦川的攻勢!兩人這一招都沒有達到料想的結果,心裡都一陣駭然。都明白,對方都是豁出去了!
秦川吸了一口氣,用黑袍一擦額頭上流出的汗珠,心裡暗道:「朕自出生就在趙國為人質,當年武安君白起坑殺趙國數十萬降卒,我與母親被趙人追殺,每天過著東躲西藏、朝不保夕的日子,但是朕挺過來了;朕歸國之後,大秦風雨飄搖,圍繞著立儲,朕身處各大勢力的窺視中挺過來了,繼位之後,我與繆毒鬥,與仲父呂不韋鬥,每一步都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朕也挺過來了;並且繼承了祖宗基業,掃蕩**,一統中原,南下百越,被北逐匈奴,最後還成就了不死之身,天下之中,誰能與我為敵?陳慶之,你不行!」秦川喘出了一口粗氣,舉起手中的寶劍,大喝了一聲,又朝著陳四撲了過去!
陳四也和秦川一般感慨。「我幼年顛沛流離,所幸有了四娘,我才有了飛黃騰達的機會,後來追隨蕭衍起事,他建立了新的王朝之後,我成為了他的黑暗之手,監察天下,除此之外,唯一的長處,就是精通棋道,成為了蕭衍對弈的棋友,我用了數十年的時間琢磨出了棋道與天下的關係,又因為秦川的緣故,有了奇遇,從四十一歲開始,我才開始領兵作戰,但是我生平領兵,未曾一敗,天下眾生,不過是我棋盤裡的棋子,在我的佈局之下,無人能解!秦川,你也只能是這棋盤裡的棋子,只要在棋盤之中,就要按照我的規矩來一分勝負!」
身著一白一黑的兩人快速地靠近,「當當……」兵刃撞擊的聲音變得更快了。而「嚓嚓」的聲音卻也傳了出來。眾人都清楚,這是兩人身上盔甲被利刃切割的聲音。只是兩人的身子越轉越快,眾人都無法分得清楚這一場的比拚之下,到底是誰吃虧多一點。
地上已經出現了血跡,空氣之中,也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眾人心中一緊,不知道誰已經受傷了。從地上的鮮血來看,受傷顯然不輕。而明眼的人,已經看到了陳四身上的白袍已經猩紅斑駁,看樣子,是陳四受傷了!
眾人心中一緊,胡志博和周曉易緊緊地握著手中的軍刺,就要衝上去幫忙。但是卻被肖忠華用嚴厲的眼神給阻止了。肖忠華沉鬱地說道:「你們沒有發現麼,陳四和秦川都早已經心存死志,能夠死在對方的手中,是一種解脫!」說到這裡的時候,肖忠華的語氣裡帶著一絲的悲涼。陳四和秦川的感覺,他們幾人都是清楚的,雖然他們的生命遠遠不及這兩人漫長。但是基本可以歸屬到同一類人之中的他們知道,無論是陳四還是秦川,此刻死在對方的手中,都是最好的歸宿。他們雖是死人,但是更多的是知己。道雖不同,但是一千五百年來,彼此的惺惺相惜,卻是超越了彼此的立場而存在著。
胡志博聽到了肖忠華的話,握緊的軍刺緩緩地鬆了開來,但是眼眶裡卻是紅紅的。他分明地看到,陳四的身體已經慢了下來。這肯定是受了重傷的原因。
陳四的傷勢的確很重,到了現在,雙方都是不要命的砍殺,要不是有著一副精鐵打造出來的盔甲,秦川早已經砍斷了他右胸的所有肋骨了。鮮血已經染紅了他身上的白袍,但是看著白袍上的血漬,陳四劇痛之餘,反而更加興奮了起來了。
這才是真正的陳慶之啊,血染的白袍無論衝到哪裡,哪裡就一片潰敗,一片倉惶。所謂的名師大將,所謂的千軍萬馬,看到我陳慶之的時候,你們只有一個字:逃!逃!還是逃!
在黑袍的覆蓋之下,秦川身上的血跡並沒有被人所看到。但是他所受的傷並不比陳四的輕。他的體能雖然比陳四的強,但是臨場經驗上,卻遠遠不如陳四。秦川素來高高在上,打架群毆上戰場的事情,什麼時候都輪不到他,但是陳四不同,他的功名榮耀,全都是在戰場上,一腳一個血印地堆壘出來的,這一點,是陳四的絕對優勢!
秦川左肺已經被陳四刺穿,右腿的動脈也已經挑破,傷勢遠比陳四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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