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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彼岸輪迴 164 隱侯秦川 文 / 拉風的樹

    164隱侯秦川

    「隱侯秦川。」蕭衍嘴唇微微一動,但是眉頭也輕輕一皺了起來,眼神變得非常複雜。「這地圖便是他所獻,那碧落靈芝也是他說的,一切詳細內容,你問他便可,不過,最好不要觸怒於他,朕雖天子,但也不願與此人交惡。」說到這裡蕭衍的臉色頗為怪異。不過這話聽在陳慶之的耳朵裡,卻是非常震驚,連皇帝都不願交惡的人,他也惹不起。

    「隱侯?」陳慶之想了很久,就是記不起來,大梁國內什麼時候有一個名叫秦川的隱侯了。他熟知蕭衍的脾氣,對皇家的人呵護有加,要什麼給什麼,封爵加侯之類的事情沒少做,但是對臣子們卻不怎麼厚道,想陞官加爵,這種事情一般少有發生,至於封侯的更不用說了,整個大梁國內,就大臣當中就只有當年擁護他逼齊帝退位的那幫大臣有幾個人有這樣的待遇,其他人士,要沒有赫赫戰功,想都別想,封侯?!這個可是要給食邑的,動輒成千上萬戶地給,大梁國裡面也沒多少人家,都分給大臣了,那蕭衍這個堂堂天子還有什麼收入可言?

    眼下竟然多出了一個隱侯來,陳慶之難免有點瞠目結舌,他本來就是負責機密之事的,但是對於這個「隱侯」卻是毫不知情,難免汗顏了。蕭衍也不解釋,隱侯,顧名思義,便是隱藏的侯王。蕭衍無需向自己的手下解釋,而陳慶之自然也不會多嘴去詢問皇帝不想說的東西。蕭衍吩咐,讓陳慶之明日隨隱侯一塊挑選皇宮裡的精銳護衛,然後出發。蕭衍對自己生命的長度過於憂慮,自然想早日獲得那傳說中的寶物了。

    第二天,陳慶之便見到了這個隱侯,陳慶之總算知道蕭衍為什麼會皺眉頭了。這個隱侯看起來不過四十歲左右,身材高大,兩眼明亮,但又帶著冷酷的氣息,劍眉粗獷,鼻子高聳,整個臉龐看上去冷峻無比。初見第一眼的時候,陳慶之不由得在心裡讚道:「好一個英雄人物!」那秦川見到陳慶之,也竟然微微一愣,心裡也想道:「果然是個人物,難怪蕭衍如此倚重他。」雖然兩人心裡頗有惺惺相惜之感,但是卻都沒有表現出來。兩人在皇宮裡挑選了十五名護衛,準備好物資之後,他們便迅速啟程了。

    蕭衍本想組織一支龐大的衛隊護送他們,但是均受到了隱侯和陳慶之的拒絕。這兩人還沒白癡到帶著一直精銳的軍隊進入大梁國的死敵北魏的境內,那還不馬上就被聚殲了。全隊一共十七人,化裝成一支商隊,便渡過了長江,然後再過黃河,朝著敦煌的方向一路前進了。

    一路無語。除了在北魏境內,隨隊攜帶的貨物在過關卡的時候,被各地盤官府剝了大半之外,也無大事。商人向來不受重視,繳納的稅收本來就苛重;外國的商人受到盤剝更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陳慶之司空見慣了這些事,倒也沒覺得什麼;反正北魏的商人在南朝受到的剝削也不會很低,想想就釋然了。但是隱侯秦川卻是滿腔怒火,不時嘲諷道:「人道是大秦時代苛政猛於虎,但是比起現在來,秦之苛政不過爾爾!不過爾爾!」大為暴秦喊屈。

    秦川為人不喜說話。除了指點地圖和行程前進或者駐紮之外,多餘的話一句都不說。而且喜歡獨處,不讓任何人靠近他百步之內,駐紮時候,帳篷也遠離眾人。平日無聊,旅程裡都會說話聊天解悶,陳慶之也不例外,可是秦川就像啞巴一樣,絕不主動開口說話,就算你跟他說話,無關緊要的,他也一向不予回答。樣子傲慢無比。不過陳慶之卻是對他敬重無比。當然不是因為他是所謂的隱侯,而是因為秦川那卓絕超群的智慧。這一點上,陳慶之自愧不如。

    自啟程後,陳慶之就發現,秦川每天都在不斷計算著隊伍的行程和估計每個人的體力狀況以及任何可能發生的突發事件,包括路上會遇到的危險到天氣變化,從而制定第二天的行程。隊伍裡每一樣物品他都留心記住,要是物資減少了,一到有集市的地方便及時補充。所以一路以來,眾人雖然覺得旅途無聊,但是卻沒有什麼疲倦之意。

    玉門關。

    玉門關乃是西漢時候建造的,是連接中原與西域的一大關口,在它南面還有一個陽關,兩者都是連接西域與中原地區的重大隘口,有著極大的戰略意義,故歷代素來被重兵把守著,由於邊界貿易繁榮,這個荒涼的地方竟然也形成了一個熱鬧的甸鎮了,玉門關和陽關在中國古代文學作品上出現的概率非常高,如王之渙的《涼州詞》裡就有「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的感慨,道出了此地的蒼涼荒蕪,至於陽關,而王維的「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更是道出離人蕭索,後來更是被人編成了《陽關三疊》這一古琴曲。

    離此地不遠之處便是佛家聖地敦煌。

    自漢末佛教經西域傳入中原之後,經過數百年的發展,到了梁武帝時期,已經發展到了鼎盛時期。而地處西域與中原的交接口的敦煌,從晉朝開始,經歷了前秦、北魏的佛門弟子、達官貴人、商賈百姓,善男信女都來這裡捐資開窟營造,敦煌石窟裡的佛像雕刻,壁畫和經書典藏的數量非常繁多,許多佛教高僧也紛紛前來此地修行,於是這裡幾乎成了中原佛教信徒心中的聖地了。梁武帝蕭衍信佛,所以囑咐陳慶之等人,來到這裡,一定要來禮佛。聖意不可違,陳慶之等人自然要在這裡瞻仰一番。

    隨從們不敢靠秦川太近,他那冷漠的眼神有如利刃,除了陳慶之,誰也不喜歡跟在他旁邊。傍晚紮營後,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莫高窟前面。殘月如勾地斜掛在戈壁的上空,一地冷霜。

    秦川靜靜地站著良久不說話。陳慶之也靜靜沉默著。他卻知道,秦川有話要跟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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