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前這個滿身傷痕,大量失血中的「復仇龍」駕駛員,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堅持,讓這人還能搖搖欲墜地站著。雖然整個身體都在搖擺著,但是卻堅持地沒有倒下去,只是這人已經變成了強化改造人,強行改造破壞了他的聲帶,還能說話都已經是萬幸了。只是這傢伙的聲音實在是太能聽了,像是一大堆零碎的金屬碎片在磨擦著一樣,尖銳剌耳,讓人聽了就覺得很不舒服。
我皺著眉頭,忍受著這人難聽之極的聲音,奇怪地說道:「我不記得我有做過什麼能讓人對我有這麼大怨恨的事情,不過現在看來,你的復仇已經失敗了,還有什麼心事就直說出來吧,看起來,不用我出手,你很快也會失血過多而死了。」這人的身上到現在還在噴濺著血水,不知道是不是強化改造人的緣故,失血這麼多,一般的人不死也已經重度昏迷了。
我的話剛剛說完,這個血人就已經很難再站得穩了,踉蹌地退倒了幾步,把身體挨在了「復仇龍」的殘骸上。血人沉重地喘著氣,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來,這個人的生命正在快步地離他而去。血人失神地低哮起來:「胡胡胡我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就是想要在你的身上找回我失去了的尊嚴,不過可惜我失敗了,你是一個很強的人我實在想不到我主動要求變成了第二個強化改造人也奈何不了我熬過那麼多的痛苦就是為了打倒你把你曾施於我身上的全部還給你。」
我的眉頭再次扭得緊緊的,這傢伙居然是主動要求被改造成強化改造人的,他對我的仇恨有這麼大嗎?雖然我不知道強化改造人的過程,不過以逆天之力,將一個人類生生改變成現在看到的這個樣子,所要經歷的痛苦應該不會有多少人能熬得過去的,不然滿天下都是強化改造人了。只是我想不到,我對這個人幹了些什麼事,以致要讓這傢伙能用對我的怨恨支持著,熬過了強化改造人的痛苦。
「你是誰?我不明白,我和你之間有這麼大的仇怨嗎?」我冷冷地看著這個人的生命隨著噴濺而出的血水消逝,在我暴走的時候,我用機體的重拳在「復仇龍」的機體身上亂轟了無數拳,連駕駛艙都已經被破壞了,此人還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可以說是一個奇跡了。
那人失神地用他那難聽得緊的聲音大笑了起來,口裡噴出了更多的血水,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是誰?我這樣一個小兵兵你肯定是不會記得的了不過我卻記得清清楚楚在傲鷹要塞中就是你把我的機體手手腳腳都砍掉了卻沒有取走我的性命我記得很清楚你是那樣的羞辱我沒錯那時你是比我強很多但是我是一個戰士為什麼要這樣羞辱於我你明明強大得很卻那樣折磨我!我寧願你當時是殺死我,也不願意受到你那種施捨式的手下留情,那只會讓我更加難受。」
這個人說到最後,不知道從哪裡湧起的氣力,說話變成連貫起來。我緊緊地扭著眉頭,心裡細細地回想起,在傲鷹要塞戰中的情況。如果這個人不說起這件事,我實在是不會再記得起,在那個戰場上,我曾過放過這樣的一個敵人。當時我還沒有決斷地讓自己處於一個戰場上的戰鬥狀態,對於殺戮這種事心裡還有點牴觸,我想起了那時砍掉了一個堅持著和我作戰的敵人,雖然我當時確實展露出了強大的實力,將一部機體砍翻在地,不過還是放過了那機休。難道這個傢伙,就是當時那個駕駛員嗎?這個傢伙居然沒有被俘虜啊?還讓他逃了回去,變成了強化改造人回來找我的麻煩,甚至讓麻香受到了傷害。
我驚異地叫了起來:「你是當時那個量產機體的駕駛員?」
那人像瘋了一樣大笑起來,嘴角湧出更多的血水,讓人看了就覺心寒,那人呆呆地瞪著我,道:「你終於想起來了嗎?你不會知道,當是我的感受,折磨、侮辱、弱小、痛苦,我當時真的很想有能力殺掉你。」
我無語了,也深深地後悔起來,我當時幹嘛那麼豬頭?站到我當時的角度來說,如果有人這樣劍下留情地放過了我,我只會感激我的幸運。但是沒想到換了此人的角度,卻變成了一種深刻的折磨,入骨的仇恨。我當時沒有打算過要取他的性命,如果是像「大龍將」在「企業一號」上對我的那種意圖殺死我的舉動,我對「大龍將」產生了深深的恨意,這還說得過去吧?沒想到我的好心在這人的眼中變成了驢肺,我他奶的招惹誰了?
我對這個人偏激的執著真是徹度無言了,對於這種人,我也沒有辦法和他溝通,而且此時我深深地後悔那時的無知,因為他的這種偏執狂一樣的立場,而讓我的麻香受到了傷害,我現在對他也只有恨意了,我瞇起眼睛,冷冷地對他說道:「就因為這樣,你對我就有這麼大的仇恨?你***也太無聊了點。我當時也確實是愚蠢得緊,居然放過了這樣的白眼狼,讓你找到了機會回來找我的麻煩。」
那人現在好像已經到了迴光返照的地步了,說話的氣力也足了一些,眼裡透射著深入骨髓的怨恨,盯著我道:「你不會明白我的感受的,死我也要死得轟轟烈烈,而不是像一個小丑一樣被人玩弄於手掌上。我並不需要你那時廉價的施捨,你情願你當時就殺了我,哈哈哈哈,你沒殺我,卻想不到今天讓我再回到你的面前吧?我對你可是恨之入骨,也研究過了你的一切情報。哈哈哈哈,你想不到吧,我熬過了改造,也保持著頭腦裡對你的恨意,讓我變成了和隊長一樣的完全體,可惜的是,我還是沒能打敗你,把你施於我身上的還給你,不過我也知道你的弱點,但是很可惜,現在看來我也沒有機會再對你的弱點下手了。」說完,這人把視線望向了我身後的麻香。
我的心裡莫名地湧起了陣陣狂暴的怒火,灼熱的怒焰燒斷了我的理智,咬牙切齒地盯著那人,帶著森森的寒冽語氣對他說道:「你也知道沒有機會了,那就去死吧!」
狂暴的怒焰燒上了我的雙眼,如像噴火一樣的眼光彷彿想將這個人燒死,我無法自制地突然飛身撲出,一拳打在了那人的面門上。不知道身體裡從哪裡湧起來的力量,我的拳頭像風雷一樣轟在了那人無法閃避的臉上。「轟」,帶著我暴虐的怒恨,拳頭正正地打在了那人的鼻子上,那人的臉上頓時炸了起來,大量的血水噴濺開去,就像是臉上炸起了一朵血花。我一手揪著這人的衣領,右拳一拳一拳地惡狠狠地砸了下去,「轟轟轟」地像是一枚枚細小的炸彈一樣,我的拳頭如雷霆一般重重地打在那人的臉面,大團大團的血水飛揚起來,粘在我的拳頭上、臉上和身上。混然不覺的我一味狠狠地把心裡的恨意發洩在這人的身上。
直到當我發現手中的這個人已經失去了生命,被打成了一片血花的頭顱無力地垂著,我的拳頭和鐵造的拳頭沒什麼分別,我不知道我在他的頭臉上打了多少拳。我望著手中這具屍體,被拳頭打得頭顱爆裂的臉面不停地滴著血水,面目全非,你很難再看得了這個人的臉貌原來是什麼樣的,那簡直就像是被沖壓機壓了數次一樣的臉,被我打得都開了花。
「啪嗒」一聲,我無比厭惡地拋下了這個人的屍體,連我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死掉的,看著血肉翻騰的那張臉,可能在第一拳就已經死掉了,便宜了這傢伙,我本來還想讓他多受幾分罪的。
拋下了這具屍身,我才發現我的身上粘上了不少的血水,巨大拳力激起的血水撲得我滿臉都是,連拳頭都變成了血紅色的。和以前殺死的人不同,這一次我根本就沒有反胃的感覺,第一次,我第一次對於殺死一個人沒有任何感想,相反,還有點覺得讓他死得太快了。定定地望著地上一動不動的屍身,這個人為我帶來了這麼大的麻煩,居然是因為我的一次無知的舉動。這讓我對這個人恨得牙癢癢,不解氣地再狠狠地踩多了幾腳,才轉身離去。
從地上撈起了一些雪花,擦拭著手上和臉上的血水,我可不想讓我這樣一副殺神的模樣走近麻香,可說不定嚇壞小香的。雪白的雪碴飛快地抹走了我手上和臉上的血水,變成了血色的雪碴,彷彿能起到淨化的作用。冰冰冷冷的雪碴在抹在臉上,讓我感受到陣陣深冽的寒意,雪碴的冰冷也讓我有點發熱的頭腦冷靜了下來。
我忽然看著被我擦拭過後落回地面的雪碴,染上了我手上和臉上的血色而變得一片血紅,我身上的殺戮,能被雪洗得乾乾淨淨嗎?我茫茫然地看著自己的雙手,被雪碴凍得發紅,恍惚之間,我冷冷地咧開了嘴角。我不需要那些東西,救贖之類的行為,對我沒有作用。但是,誰需要救贖?
我走了回麻香的身邊,在小月的照顧下,麻香的臉色好轉了一點,雖然仍然有點蒼白,但是在小月慢慢地讓麻香喝下了體力回復飲料之後,精神也開始好了起來。我接過了麻香的身體,摟抱著麻香,卻對身邊的藍輕雲說道:「後繼的援兵什麼時候能到?這裡可太不安全了,要不我們先退進基地裡。」
藍輕雲笑道:「別擔心,最多還有幾分鐘,我們的人馬就可以到了,騎士他們的基地離這裡稍遠,不可能比我們的人先到達這裡的。」
還在駕駛著機體作戒備狀態的夢想,此時打開了外部擴聲器叫了起來:「來了。」
我們順著夢想機體的眼光望過去,遠處的天空中出現了一片黑點,藍輕雲望了一眼,道:「是我們的人,這下子安全了,神話就在裡面。」
隨著那片黑點飛近,我們可以看清楚飛來的部隊,大片大片的細小黑點,現在可以看得見是「戰爭天使」。看樣子神話把所有的機械戰士都帶了過來,哇塞,兩千多個這樣的機械戰士一起在天空中飛了過來,那場面讓我也被嚇了一跳。伴著「戰爭天使」一起飛過來的還有一大片的亞空戰機,以及對空用裝甲機器人,mt掛載機上滿掛著mt和mk。我不由得懷疑是不是現在可以動用的武力,都已經在這裡了,分得清清楚楚的戰機群中,還能看到武裝直升機和重型運輸機的隊型。
密密麻麻滿天空飛著的武器,當這大片大片的巨型武器飛近的時候,連天空都被蓋過了。巨大的各種發機動嗡嗚聲混在一起,連地面都在猛烈地震動著,抬頭看上去,我們連天空都看不見了,全是各類武器飄在空中的身影。首先飛下來的是「戰爭天使」,在夢想的帶領下,把大門兩邊連門項上下都圍了起來。mt掛載運輸機的員載架上掛滿了六加mt,飛快地拋下一部部mt,離開了掛載運輸機的mt和mk馬上列在了大門前的兩側,也就是我們的身邊。無數的武器在我們的身邊緊張忙碌卻很有紀律感地一一降下,重型運輸機飛快地吐出機艙中載著的巨型炮台,六條腿的巨型炮台笨拙地甩開大腳,在mt和mk的身後一字排開。還好這裡夠闊大,不然這麼多的武器將這裡塞也塞滿了,哪裡還有地方放得下這麼多的兵器,我和志平麻香都在吃驚地看著身邊,無數的兵器一一出現,「突擊者」自由作戰機械人,智能戰車,自走炮台,重炮坦克,浮行坦克,無數的運輸機將這些兵器一一吐了出來,然後馬上轉頭飛離,空中地方讓其他的兵器降下。運輸機甚至都沒有粘著地面,離地一兩米就把機艙中的兵器吐了出來,反正沉實的巨型兵器一點也不怕這麼一點高度。
我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些兵器彷彿看不到我們一樣排列在我們的身邊,從來不會有人可以一次過看到這麼多的兵器,能看得出型號和兵種的都出現了,這裡所出現過的兵器,足夠開一個軍呈博覽會有多了。連天空中的飛行兵器:武裝直升機、對空用裝甲機器人、亞空戰機,這裡的兵器密度可以說是有史以來最高的了吧?
一架機身繪著救護組標誌的載貨用直升機在我們的身前降下,機艙中吐出了兩架救護用的裝甲車。救護人員在藍輕雲的指示下,將我懷中的麻香放上了擔架,準備送上直升機去。躺在擔架上的麻香緊緊地拉著我的手,擔憂地搖著頭,我知道麻香不想在這個時候離開我,我輕聲地哄起了麻香:「聽話,你現在不能再呆在這裡,不要鬧性子,你現在還在這裡只會讓我更擔心。我向你保證,我不會有危險的,你好好等我回來。」
我連哄帶騙地將麻香哄上了救護裝甲車,送往了後面的待中轉站去,在哪裡可以對麻香進行一些救護的工作,然後安排飛機送麻香回去。此時,一架很特別的、機身疾大卻很靈巧的亞空戰機在我們的面前悄無聲色地降了下來,機身旁邊的機艙張開了艙門,兩個巨大的身形走出了機艙。
兩個高大的身影向著我們走了過來,我看得出其中一個就是神話的身體,那另一個應該就是炎黃了。身形高大的神話和炎黃此時已經動用了那具身體,他們兩個的身體都在泛著微光,身體的表面再也看不到金屬質地的痕跡,看上去像是活了起來一樣,表面上不停地流動著一抹抹的浮光。
就在神話和炎黃走近了我們的時候,我看清楚了炎黃的身體,和神話的幾乎一模一樣,只是兩上人的身形大小並不完全一樣,頭部的面貌也有點不一樣,神話的臉面較闊,炎黃的臉面較瘦削一點。
在神話和炎黃站到了我的面前,剛想說話的時候,神話卻定定地看著遠處的天空。我回頭望過去,另一邊的天空中也出現了一大片的黑點,媽的,騎士的人馬這麼快也趕到了?
神話轉頭對著炎黃道:「現在情況緊急,你還是先進去基地裡,盡可能快地控制下來,只要基地在我們的控制下,騎士應該做不出什麼出格的事。」
炎黃點了點頭,越過我們的身邊,向著大門走了過去。神話低著頭對我說道:「辛苦你了,現在的戰鬥,還是讓我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