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耳邊傳來了藍宗心驚膽戰地急問聲:「小子,你還活著嗎?快回話,老祖宗,快回話啊!」
「我還在,鬼叫個啥。」我不滿地對藍宗說道,天光光地別詛咒人家死。
收到我的回話之後,藍宗鬆了一口氣,才緩下緊張的語氣對我說道:「日啊,那一下巨大的爆炸是不是你弄出來的,好大的動靜啊,你小子從哪帶著這麼大威力的炸彈在身上的。」
我得意地對藍宗說道:「你猜猜。」
藍宗震驚地說:「不會是你背上背著的那個箱子吧?你小子就背著這麼可怕的炸彈在身上跟我們在一起?」
「答對了,不過沒有獎品,你們的情況怎麼樣?」我聽著藍宗的通訊裡時不時閃起幾下槍聲,好像藍宗他們還後撤之中。
藍宗也得意地說:「還行,我們和後面的尾巴拉開了一點距離,媽的,這身裝甲實在是太有用了,都不怎麼怕子彈打。多虧這一套裝備,不然後撤的時候也得掉幾個人。」藍宗說到這,想起了陣亡的那一名隊員,語氣有點沉重了,不過藍宗很快又說道:「現在估計還撐一下救援部隊就可以過來了,你要不要先找個地方躲一下,兩波敵人在我們這邊的身後集合起來了。」
我的眉頭一跳,躲?剛才打得我多麼的狼狽啊,現在還躲個毛。我狠聲對藍宗道:「不用管我,你們繼續後撤。」
藍宗不再說話了,專心帶領著隊員們後撤,臨斷開通訊的時候,我能聽到通訊裡的槍聲變得密集了一點,看來追趕著他們的敵人還是死咬著不放。
手提箱炸彈的爆炸氣浪終於平息下來,不過那邊地方還處於高熱之中,我不敢從那裡穿過,只得繞在另一邊過去。一邊為一對手槍換上滿滿子彈的彈夾,一邊迅速地摸向了敵人的後方。在這一下爆炸之中,希望敵人們以為我已經掛掉了,這樣更方便我行事。
不是我想冒險,而是我不能放下藍宗他們不管而自己躲起來。雖然我們身上的裝甲防護衣性能是不錯,不過除了能防護子彈之外,爆炸的衝擊力是無法抵抗的,讓火箭彈榴彈砸中了還是得死。而且,剛才被打得這麼狼狽,也讓我的火氣被扯了出來,不好好地發洩一下,怎麼成!
飛快地摸近了半山腰上,由於我滾落來的方位是斜著滾下來的,所以只要和爬上了半山腰,就剛好可以看得到追在藍宗身後的敵人後腦勺。可能是急於追擊藍宗他們,又或者是認為我已經陣亡了,總之我看到近40個敵人扛著各式的武器,死死地咬在藍宗的屁股後面。
我不急於撲出去擊殺敵人,躲藏好自己的身體細細地數起了敵人的數量,47個,媽的,這個森林中居然就有這麼多的敵人摸了進來,而我們竟然一無所知,情報組的人又吃乾飯了嗎?我的手上只有一對手槍,一支槍裡只有20發子彈,兩支槍加起來才40發子彈,也就是說我就算是可以一槍爆一個頭都打不死這麼多的敵人。況且我又還沒有內褲外穿的習慣,一個人,兩支槍,就能殺掉40個敵人?別把我當神仙啊。望著這麼多數量的敵人,我也不禁一陣發蒙,不知怎麼做才好。我混身上下只有這麼一對手槍,幾支細小輕巧的求生刀和戰鬥刀一把。細小的求生刀是用來當作飛鏢使用的,雖然在戰鬥中的實用性並不怎高,不過特種部隊的裝備中就是有這麼幾支在身。檢視了一下身上少得可憐的幾樣武器,我冒起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我對自己飛刀的準頭還是有點信心的,我打算用無聲的飛刀收拾掉幾個落於尾後的敵人,這樣一來不會一下子驚動太多的敵人。小心翼翼地跟在了敵人的身後,大家都在行進中的腳步聲掩過了我已經盡量放輕了的腳步。插回右手手上的手槍,我摸出了別在靴子邊上的求生刀,細長扁小的求生刀造得很適合空氣動力學,僅有一指多長闊,中間還有一道細小的放血槽。
我瞄上了走在隊伍最後面的一個敵人,大多數防護裝備都沒有護頸,除了我現在身上穿著的這一套。眼中的餘光一直在看著這個敵人身邊的其他人,看到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已經落在了最後的敵人,扣在右手上的求生刀飛閃而出。一道寒芒撲進了那個敵人的後頸,混身顫了一下,雖然我不是專業的傭兵,不過人體解剖學我還是有學過的,後頸上的某個地方,只要插准了,人就會一聲不吭地倒地不起。
得手,成功了,這名敵人後頸處插上了我飛射而出的飛刀,我計算好的力度讓這個子敵人慢慢地跪了下來,身子慢慢地向前紮了下去。我幾步搶了上去,扶著了這名敵人的身體,閃進了一棵大樹身後。我解除了這名敵人手上的武器,是一支加掛了榴彈發射器的突擊槍,拉開榴彈發射器的內膛一看,裡面還裝著一枚的榴彈,我飛快地把左手上的手槍也放回了腰後,拿起了這支突擊槍,還從這名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敵人屍體上摸出了幾枚手雷,兩個彈夾,其餘的雜碎東西對我沒什麼用。
放好了這名敵人的屍體,我偷偷地伸出半邊臉望向那邊的敵人,還沒有發現到有一個隊員已經消失了,我不禁冷笑一下,死到臨頭還不知道,那我也沒有辦法幫得了你們了。
依法泡製再用飛刀射倒了另一個落在最後的敵人,照例再拿走了這名敵人身上的武器,兩支突擊槍被我都換上了滿滿的彈夾,不過手雷只有六顆,應該是他們用掉了一些。
看著這些敵人的武器和身形,都不怎樣像是正規的軍人,還而很像是傭兵的風格。這大概也就能解釋一下為什麼我們沒有收到騎士派出數量相當多的部隊的情報,也只有在我們的境內招攬一些悍不畏死只認錢的傭兵,我們才沒有發現這隊敵人摸到了蒙山森林。騎士應該是為他們提供了武器和派出了一個可以說話的強化改造人,帶領這些傭兵進行襲擊。
雖然我現在一身的雪白,只要有任何一個敵人回頭望一下,我都有可能暴露行蹤,但是我依然跟在了他們的身後。隨著他們咬著藍宗打打停停地兩次之後,我們已經下到了山腳下。
我把撿過來的武器檢查了一遍,心裡也有了計劃,我躲後了一點點輕聲對藍宗說道:「棕熊,我現在在敵人的後面,等一下聽到我攻擊的聲勢,你們就壓回來吧,有多猛打多猛。」
藍宗沉默了片刻,才回話道:「好的,不過你也得小心。」
離開了山腳下,前面的跑就是一小片相對較為平整一點的地方了,林木也稀疏了不少,對於藍宗他們的後撤沒有好處。我把六顆手雷拿在了手上,一手抓了三顆,用嘴咬開了保險,天女散花地把六顆手雷灑在了敵人群裡。
早就在等著敵人們集中一些了,離開了山腳下的敵人被地勢聚擾了一點。六件「波蘿」散在了敵人的身邊炸了起來,猝不及防的敵人才發現自己的身邊落下來的是手雷,尖叫聲響了起來,數個敵人在「波蘿」的身邊,被炸得倒飛了出去。
手雷一響起,我就端起兩支突擊槍跳在山腳上,對著敵人狠狠地掃了起來,來不及轉身的敵人被我當場掃翻了七八個。藍宗一聽到手雷爆起來的聲響,也一聲怒喝:「攻擊,給我打,狠狠地打!」也帶著隊員壓了回來。
被我一番亂槍打亂了陣腳的敵人再被藍宗回頭壓了上來,加上是背對著我,再怎麼躲也有大半的敵人把背賣給了我。我當然不會客氣,死死地扣緊了突擊槍的板機,站在中間毫不閃避地對著敵人的後背亂掃起來。殺吧,殺吧,我狠狠地發洩著先前的狼狽帶來的鬱悶。死吧,死吧,都給我去死吧,我掃射出大量的子彈,打得紅了眼的我跟本就沒有迴避敵人心慌亂時亂射的流彈。飛快地打光了兩支槍共100發子彈,彈殼像跳豆一樣跳向地面,熾熱的子彈殼帶著一縷輕輕地淡藍煙氣,那氣味可以讓每一個男人都瘋狂起來。我把手指伸到榴彈發射器的板機上用力的扣動兩下,兩枚僅有的榴彈砸了過去。
為了不被藍宗他們誤傷我,我已經換了一個角度,在這個角度對著敵人亂掃也不會錯傷到藍宗那一邊。兩支突擊槍的子彈很快就都打光了,我抽出了腰後的一對手槍,快步地走動起來,追著被兩頭合擊著的敵人屁股打。沒有人可以在兩面合擊之下,還可以保持冷靜的,在我和藍宗的配合之下,一開場就打掉了近半的敵人。只是打掉近半的敵人而已民,並不是殺死了近半數敵人的意思,受了傷的敵人還可以爬在地上反擊著。打得滿眼血紅的我被幾槍流彈打在了身上,火星四閃,也是讓我顫著身子跌了幾下碎步。
不過這幾槍流彈一樣的子彈,卻及時地把我從狂亂的狀態中醒悟過來。我馬上能起了強體術和超感能力,敵人的數量還很多,我很乾脆地運起了全部實力,以求最快的速度解決這些敵人。當我的力量流經全身的時候,我的速度變得飄忽起來,如像一個幽靈,又像一道殘影,我繞著敵人轉了起來。只要我能停下一剎那的身形,手上的槍就會射出幾枚子彈。
我也不清楚自己打掉了多少的敵人,當我又一次打光了兩支手槍的子彈之後,我們很乾脆地丟下了兩支手槍,抽出了腳上另著的高分子格鬥刀,有如惡鬼見著了美食一樣撲向了敵人。
在全速移動起來的我,在一般人的眼中和閃電是幾乎沒什麼兩樣的。往往我竄到了敵人的面前十多厘米面前,敵人還沒有能回過神了。全力運起了強體術和超感能力的我,腦中根本就只有殺戮兩個字,子彈打光了,我拿著手中尺來長的高分子格鬥刀照樣也可以殺得敵人屁滾尿流。
進入到超感能力狀態中,敵人的動作在我眼前是可笑般的慢吞吞。子彈打在我的身上又會被全數彈開,強體術撐大了肌肉的份量,被子彈打中時的痛感也因而減低了不少。我機械地揮動著手中的高分子格鬥刀,如像一隻死神派出來的搜魂幽靈,繞著敵人的四擊極力飛奔。只要讓我靠近到一個敵人的身邊,那麼這名敵人的下場就只有死路一條了。無論何種防彈衣裝甲衣,在高分子格鬥刀的高速插下砍下來的時候,都和紙一般無力。
一刀插在了一名敵人的背後,我沒有什麼什麼英雄氣概,不會認為背後插刀子是不光明的行為。刀身全支沒進了這名敵人的背後,相信已經插進了心臟位置,在慢動作的視野中,我可以看到血水噴出來時的血珠,在空中慢慢地飛舞著,血水緩緩地在刀柄下滲出來。
帶著這種奇妙的感覺,我飛快地撥出了高分子格鬥刀,一閃身,有如鬼魅一樣飄到另一名敵人的面前,那名敵人的臉上充滿了萬分驚恐的神色,極度恐懼的臉上扭曲著異常難看。我毫無感情地看著這名敵人臉上恐慌、無助、絕望的神情混在一起,他手中的槍對著我剛才的位置噴著槍火,已經被我的速度嚇瘋了的他,不顧隊友的安危瘋狂地開槍了。在經過前些日子裡的鍛鍛煉,我在超感能力中的速度甚至比超感能力本身還要快了,這讓我變得好像可以掌握時間流逝的速度一樣,我把我眼中的時間調慢了,可是我的速度卻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兩相對比一下,身為我的敵人就只能看到一片虛影在你的眼前如幽魂一樣飄來蕩去,而摸不著一縷身影。
我經過那名已經嚇瘋了的敵人身邊,順手用高分子格鬥刀在他的脖子上抹了一刀,在我離開他身邊的時候,我還可以木著臉看著他的脖子裡噴出一片血幕。
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學會了這麼一招,也許是前些日子裡的憤怒和鍛煉中,讓我的潛意識裡,不再對我的敵人手下留情,也不再迴避殺戮。當我從超感能力中清醒過來的時候,我才變得再度擁有了人類的感情,但是我還是可以清清楚楚地知道我剛才幹了些什麼。我的眼前是倒下了數十名敵人,死法都不太一樣,我清清楚楚地記得我是怎麼殺死每一個敵人的,我甚至毫無感情地生生砍斷了一條擋在我面前的敵人的手臂,再順手捅了一刀進他的心臟。
當我停下手來的時候,超感能力也隨隨便便之散去,身邊已經沒有一個站著的敵人了,天空中傳來了直升的的發動機聲響,藍宗正在我前面用驚疑的眼神望著我。我的身上滲著濃重的血腥味,那種濃結得仿如實體的腥臭味道,直衝我的鼻子。我低頭看了看我的雙手,上面沾滿了血水,看著這入目的血紅色彩,我不由得心裡一顫,不自主地甩了甩手掌,可是手上的血紅色彩甩不開去。我的臉上粘粘的,用乾淨一點的手指摸了一下臉上,連臉上也滿是血水,臉上粘著的血水不時將濃郁的腥臭氣味衝進鼻子裡去,讓我的胃裡忍不住劇烈的抽搐起來。我看著手上那片片點點的血紅色,那些艷麗的紅紅顏色在我的眼中不斷地變大,這種鮮亮的色彩壓在了我的身體上,壓在我的靈魂裡,胃部的抽搐變得更嚴重了,彷彿連我的靈魂都在一起抽搐一樣。這一次,我再也忍不住了,手一軟,高分子格鬥刀直直地插在了地上,一轉身伏低頭,「惡」地嘔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