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月不緩不急,語氣溫柔的開解之後,我確實是把心裡的怒意緊緊地壓在了心的最深處。表面上,我是和平常毫無分別的生活下去。但是,如果有人能仔細觀察我的眼神,總是會時不時閃起陣陣寒光,即使是在我笑的時候,也能透出一絲絲寒氣。
我很清楚,這個仇,我不能急,要殺死騎士,徹底地殺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只能等,等神話為我製造一個時機,我要讓騎士知道,他一定會付出代價的。
每一天,我總是和平常一樣生活著。這幾天我們小隊的機體還沒能修整完畢,只能等待,我依然和麻香一起過二人世界,依然和凱南志平他們笑鬧,或者教導巴哥練習強體術。他們三個沒有發現我的心裡有什麼不對勁,只是麻香,也許是出於女人天氣的直覺吧,麻香敏感地發現了我的心裡有些不同了,初時還會不停地追問著我。但是這些事情,我又怎麼能讓麻香知道,讓她更擔心嗎?我只是對麻香說,只是因為從冰原裡回來,有點不適應罷了。麻香也將信將疑地不再追問,只是偶爾有些擔心地望著我的眼神。
我就這樣地像平常一樣過日子,只是每一天,我都會抽出時間,在地下訓練室中瘋狂地發洩心裡的怒意。每一次來到地下訓練室,都必定會將全身的力氣都發洩出去才能停得下來,只要下到地下訓練室中,我就無法再壓止心裡狂暴的衝動,對著木樁拳打腳踢起來,地下訓練室中的搏擊訓練用木樁一天換一個。每一次打斷一條木樁,小月都會默默地為我換上一個新的,有時還會在我的身後望著,望著我像個瘋子一樣對著一個死物發洩著身上的力氣。直至我把幾條備用的木樁都打斷了,小月不知在哪裡弄來了一道合成高硬度橡膠做的樁子,我就再也打不斷了。
這樣天天在地下訓練室中發洩我的氣力,也間接造成了一個結果,我的力氣和耐力、速度都一天比一天更厲害。每天不打到全身的氣力消耗精光,我都無法停下,而就是這樣近乎自殘的發洩,比我從前進行過的所有訓練都要高強度。這也讓我的實力一天天地更進一步,合成高硬度橡膠做的樁子,雖然不會被我打斷,可以依然能被我打得變形,但是這種橡膠樁子可以很快的回復原狀,完全不怕我再大力量的擊打。這數天非理性的「訓練」將我身上的肌肉變得更為結實,輕輕的一握拳頭,都能感覺到我的力量在不斷成長,潛力一點點地被發掘出來。
也許是發現我再這樣近乎自殘的「訓練」下去,對我不會是一件好事。當我們小隊的機體全部修整完成之後,我們馬上就接到了出動的任務。無所謂吧,反正我心裡有一股子殺戮的渴望,就讓這些任務裡出現的敵人來成全我吧。
任務的內容是防空長廊破壞,任務的地方在一道重要的空中通道上,敵人在這條空中通道的必經之地建起了一條防空線,令得我們的空中運輸受到一定程度的困擾。因為是一條防空線,所以空中力量是無法靠近破壞的,而且這條防空線的長度也稍為長了一點,令得我們可能的作戰時間會比一般任務稍長。這樣的任務並不適全投入過大的兵力,小批量的反而更利於行動。而且這條防空線並沒有成編製的裝甲機器人部隊駐防,對於我們這一小隊的實力來說,那都幾近可以忽視。配同我們一起作戰的兵力也並不多,只有一支混合單兵戰鬥機器人作戰團,純步兵部隊的組成,也更利於我們這次任務的有效完成。
也許是藍輕雲還擔心我的狀態,也許是我們小隊的機體才剛修整完畢,這一次的任務只算是不輕不重。我和麻香他們連研究一下任務細節的心情都省掉,聽說情報組的頭頭換人了,希望情報能更準確一些吧。挑選機體武器配備的時候,隊員們也都有了自己的決定,也不用我提供什麼意見,而我也只是隨意地挑選了一支輕形的突擊步槍,除了彈數多一點之外,別無突出之處。挑選這樣的武器,其實是我早有分寸,反正以「黃泉」現在的能力,空手也足於造成很具毀滅性的破壞能力了。簡單一點就好,再配上一對肩載式火箭發射器,就成了「黃泉」的所有武器配備了。
從指揮室出來,我們五人來到了停放著我們機體的機體庫前。他們幾個的機體修整,確實是裝備了和「黃泉」的新裝甲一樣的裝甲板層。極具條形感覺的裝甲板層,令得他們幾個的機體少了幾分流線感,可是泛著微策銀色光芒的新裝甲,更令人覺得安全一些。他們幾個人的機體外形都沒有太大的改變,僅僅只是更換了裝甲板層和一些細節的調整罷了。
只是我的新「黃泉」讓他們幾個都驚歎起來,除了骨架還有點舊「黃泉」的痕跡之外,外貌上是很難讓人想起舊的「黃泉」。雖然不再像以前那麼華麗,但是新的功能還是讓志平凱南他們驚叫連連。當新的「黃泉」站在你的面前時,那種默默的壓迫感就能讓人呼吸變粗。
「隊長啊,你的機體是越來越變態了。」凱南盯著「黃泉」的身形喃喃說道。
我聞言也只是嘴角微微咧了一下,從那一天開始,我變得有些沉默寡言,雖不至一言不發,但不必要我總是不會出聲。
志平愣愣地仰頭望著「黃泉」,驚歎地說:「好酷哦,雖然沒有以前那麼漂亮,但是感覺反而更酷了。」
發現到我不怎麼想說話,麻香輕輕地拉著了我的手,有點擔心地望著我,微微笑了一下,望著麻香的眼睛也不說話,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麻香不用擔心。
機體的武器配備很快就換裝完成,我揮了揮手,讓志平凱南巴哥他們爬上機體,準備出發。轉過頭對還拖著我手的麻香輕聲說道:「上去吧,我沒事,真的沒事,不用這麼擔心啦。」
麻香也知道,我沒有說出真話,可是也一直沒有再追問我了,輕輕地點了點頭,麻香也轉身向著「蒼白」走了過去。我輕輕地歎了一下,也看爬上了「黃泉」的駕駛艙。啟動機器,駕駛艙裡的各式儀器面板一一點亮,久違的泰麗斯又一次出現在顯示板上,可惜我沒有那個心情去理會她,逕自控制著機體走出了機體庫。
不知道什麼原因,一坐到機體的駕駛艙裡,我的心情就平復了下來,平靜地控制著機體。機體庫外等著的「虎頭蜂」戰機飛快地垂直機身,將我們的機體扣在了「虎頭蜂」的身腹下面,四道緊緊扣在機體身上的固定拘束扣將機體和「虎頭蜂」接起來。這些擁有強大動力和戰鬥力的「虎頭蜂」戰鬥運輸機,現在越來越好用了,已經開始大規模應用於裝甲機器人機體運送,並且也能形成一個戰鬥編隊。
伴隨著我們一起出發的還有三部rg-lm3單兵戰鬥機器人專用運輸機,滿載著兩人般高大威猛的單兵戰鬥機器人,雖然說是一個團,但是總數也並不多,而且是混合團,也才67部各種型號的單兵戰鬥機器。
搭載著我們五部機體的「虎頭蜂」戰機首先升空,後面跟著三架rg-lm3專用運輸機,為了照顧這三部專用運輸機的飛行速度,「虎頭蜂」戰鬥運輸機的速度也沒有像以前那麼誇張。甲蟲形狀的rg-lm3專用運輸機肥大的機腹裝滿了貨物,自然也不可能飛得太快。
一行八架飛機,也因為這樣而足足花費了兩個小時才能到達任務目的地的附近。前空的地下就是防空線,再靠近的話,空中這八架飛機都會有危險,不得不在離目的地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就將我們五架巨大的裝甲機器人空投下來。和我們同時一起進行空投的還有一架rg-lm3,那架專用運輸機裡的是「無翼天使」型號的單兵戰鬥機器人。這種足有三米多高大的仿人形兵器,也許戰鬥能力不可能和裝甲機器人相比,不過在地面戰鬥,尤其是巷戰和小型據點戰時,比我們裝甲機器人還要有效。畢竟有的時候,我們需要的是佔領而不是毀滅,面對小型據點和巷戰目標,裝甲機器人只能做到毀滅。
在我們的機體脫離了「虎頭蜂」的時候,我們的身後也跟著約20來個擁有飛行能力的「無翼天使」型號單兵戰鬥機器人,彷彿我們的身後拖著二十來個細小的分身一樣。這些細小的分身擁有非常靈活的空中飛行能力,我在空投的時候也不禁好奇地望多幾眼,更不要說志平和凱南他們了。雖然上次在錫安見過,可是那匆匆一瞥,實在無法留下太多的印象。而且上一次是只有四個,現在是足足二十多個啊,同時在空中飛降的時候,更是伴著五架銀色閃閃的裝甲機器人一起飛降的,那場景也夠震撼人的了。
只是這一批的「無翼天使」和我們上一次在錫安中見過的有一點點不同,而且是個個都有一點不同之處。這個「無翼天使」的背後仍然橫著一道粗大的兩端會發出白光的光管狀物體,但是有的卻是十字形的,即有四個發光的管頭,從以前的橫於頭部後變成了背後。腦後的空間被用來加裝了兩到三道條狀物,應該是通訊條或風翼吧。「無翼天使」們除了手上的拿著長短不一的武器之外,我還能看到他們的背後兩側各有一具短小、可以轉動方向的轉管機槍。而個別「無翼天使」的肩上,還可以看到小型的加農炮式武器,看樣子,這些「無翼天使」的戰鬥能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強。
單兵戰鬥機器人的駕駛員,藏於機器人的軀幹部分裡面,使用的是半代入式感應操控系統,即使是在空中飛降的時候,這些「無翼天使」也能保持著靈活的身手,跟在我們裝甲機器人的機體後面空降,讓我們的機體為他們打掩護。
離防空線還有一小段的距離,我們已經降到了地面之上,多部沉重而巨大的機體從天而降,「咚咚咚咚」的落地聲響個不絕。「無翼天使」降下地面的方式有點粗暴,巨大的衝力,令得他們一對腳可以硬生生地陷到地裡去。也幸得他們的下肢機關尤為粗重,性能優異的緩衝關節能保護好駕駛員的安全。
「無翼天使」一落到地面,就按指揮部的命令,原地展開了一個半月形的防禦陣式,掩護空中的另兩架rg-lm3降下。「虎頭蜂」戰機不參加本次作戰,在空投之後就掉頭離開。我們一接觸到地面,通訊裡指揮部傳來的指令就變得緊密起來。
我將手上的槍扣在了右前上臂,只有短小的槍械才能扣在機體的前臂,這也是我為什麼挑了這支槍械的原因,我不想影響實體劍的使用。在經過半個月的休整之後,我們這支小隊首次回到戰場上。
小隊的視像通訊界面裡,所有的隊員臉上都露出了急切的神色,壓抑了這十多天,也確實讓我們都在渴望戰鬥了,尤其是上一次的戰鬥是何等的鬱悶和不甘哪!
那好吧,我的嘴角冷冷地笑了一下,對著一臉期待的隊員們說道:「大家的手好像都在發癢了,等了這麼多天,也該讓我們發洩一下了。拿出我們的實力來,玩一把,瘋的。」隊員們的臉上都露出了會心的笑意,所有人的機體都活動起來。取下腰後放著的實體劍,我並不打算使用槍械,那會讓我覺得不過癮的。能量飛快地往實體劍劍身上的能量回路流轉起來,準備完成,冷冷地吐出一句說話:「派對開始!」。「黃泉」的背後就噴出一篷白光,手中的實體劍上的光芒,帶出了一道光的殘影,領著四位隊員像一群惡狼,凶悍地撲向了前面的防空線。對殺戮的渴求,讓我身體中的血液都在翻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