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順著樓梯上去,這樓梯只有兩層,旁邊有一扇小門。又是一塊廢鐵鎖著,急不可待地一腳踹上去,門就「光當」地被踢開。裡面是空空蕩蕩的寫字樓,已經搬空了,只留下用落地花面玻璃隔開的了兩排的半木半玻璃的工作間。這裡滿地的破碎雜物亂丟在地上,我四處張望想找出口,身後已經傳來了上樓梯的聲響。伸手往門外的樓梯外面亂開幾槍,可是引來一陣陣急促的掃射。樓梯間的門被打飛了一塊。碎片掃在我的臉上,隱隱生痛,那難聞之極的燒炙味飄了起來,可能是我的衣角什麼的被打中了吧。我靠在門邊的牆壁,大步看方向就沖。
樓梯間的門被用力踢飛,跳出一個特戰兵,槍聲大響。我狼狽地往前一撲,就地一個打滾,子彈打碎了工作間的玻璃,碎成滿天亂飛的碎粒,像下沙一樣散在我和身上。我緊緊地抱著頭部,不讓亂飛的玻璃碎打著。腦袋裡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到。耳邊吵雜的槍聲不斷地嘶叫,那特戰兵手上的槍火力很猛,一通亂掃,把這裡的工作間的玻璃全都打碎了,我爬著向前滾去,那個特戰兵衝了過來,我閃身躲在一個工作裡面,伸手向那特戰兵的方向亂開槍,在這半封閉的地方使用我那支舊式的軍用手槍,槍聲特別的大,連我自己也幾乎受不了,耳朵裡嗡嗡作響。一梭子幾乎打光,也不管那個特戰兵是不是被我逼開了,貓著腰就往外撲去。剛落地,子彈便掃在我身邊的地上,散在地上的玻璃碎又被打得跳了下來,像下雨一樣,子彈打在地上就是一個酒杯大的洞口。我被壓得連滾帶爬地如喪家之犬一樣竄向另一格工作間,在那一剎那,我就連自己有沒有受傷也不知道。靠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身上冒出的大汗像剛從水裡撈起來一樣。我把飛快地把上衣脫下來,往外一拋。那個特戰兵心慌之下上當了,槍對著那半空中的上衣亂掃,噗噗噗地把我那還沒落地的名貴上衣打成一塊破布。
「卡達」一聲,傳來了打空膛的聲音,那特戰兵的子彈打光了。跟隨著響起很輕微的腳步聲,踩在滿地的玻璃碎上,想輕聲也不容易。我縮著腰慢慢探出頭去看,那蒙著頭的特戰兵正小心地退回一格工作間裡,一邊快速地上著彈夾。他身後的樓梯門裡也跑進了幾個人,是剛才被我的空氣爆彈弄得好不難受的幾個。在那一剎,我的眼睛瞇了起來,頭腦飛快地判斷了一下。剛衝上來的人離我有十來米,看不到我,還有一秒多的時間可以賭一下,拼了。那個追著我打的特戰兵見有人跟了上來,心下大定,停下腳步慢慢地上著彈夾。趁機會,咬咬牙狠下心往外跪著滑了出去,地上的玻璃碎像磨沙的地板一樣剌著肌肉,左手持槍指著最先的特戰兵,我可以看到那特戰兵不相信和驚駭的眼神。連連扣動板機,特戰兵的身上冒起兩團血花,慘哼一聲。他是活不了的了,一槍很不幸地打在他的頭上。子彈穿過他的身體,打在他身後還沒碎掉的玻璃上,在他身後爆起一片玻璃粒。中槍的特戰兵手上剛上好彈夾的槍不自主地掃了一梭子,擦著我的身邊掠過,揚起的玻璃碎粒滿天亂飛。這一連串的動作,合起來也不夠一秒。很冒險,可是值回票價了。
剛衝上來的那幾個不是特戰兵,所以沒有蒙著頭,他們很明顯不是亞文明聯盟的人,只是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只是條件反射地抬槍就向我開槍。我在滑出來前就看清楚了,滑到牆角,手往牆邊一扳,人就向著一條過道上溜去。子彈打在牆角上,像豆腐造的牆被打掉好大好大的一塊,千窗百孔。一道能量類的子彈直接穿過牆角,在我的腋下飛過,嚇得我又出了一身冷汗。
剛才連連開槍,我的子彈也用完了。可是身後的人追了過來。額頭上流下一道粘粘的液體,我掛綵了,可是身上感覺不到痛,只是覺得頭皮上麻麻的。但是我可以感覺到身後的人正小心地跟上來,一邊抹去血跡,一邊摸出最後的空氣爆彈,咬開安全扣攝著。要不是只有空氣爆彈的體積夠小,我狠不得今天帶來的是拳頭大的反裝甲手雷。往通道那邊一望,操,死路,這邊頭沒有出路的。轉頭往另一邊看去,太急促的轉頭幾乎扭傷了我的脖子,那邊也有一條通道,可是看不清楚是不是有出路。被逼到了死路,我不禁又煩躁起來。突然,槍聲響了起來,瘋狂的子彈掃射在我靠著的牆壁。一陣陣猛烈的跳動,能量類的子彈直接射穿了牆壁。我嚇得急忙蹲了下來,他們在掩護,槍聲一停,人就會出現在我面前了。我把手中咬掉了安全扣的空氣爆彈順著地板丟了出去,沒等它爆掉,就抱著頭貓著腰往另一端的通道衝去
剛衝出去,空氣爆彈在那幾個追著我的人中間爆了開來。地上的玻璃碎被爆彈激了起來,充當破片打在那幾個人身上,「啊,啊」地怪叫起來。這是我沒想到的,地上的玻璃碎在空氣爆彈的作用下居然可以發揮如此強大的殺傷力。爆炸的威力波揚揚起的玻璃碎也從我身上飛過,感覺就像被機關鎗追著打一樣。玻璃碎打在周圍的物體上,噹噹作響。
衝到過道上之後,身後的人已經全部躺下。我伸頭出去看了一下,全都睡在地上呀呀痛叫。嘴邊不禁冒起一絲冷笑。調頭不再理會他們,往過道盡頭的出口走去。
剛想推開門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一陣陣輕微的嗡嗡聲,我以為是我的耳朵還在耳嗚中,沒多加理會。突然,頭項的天花板掃下一波子彈,突如期來的狀況讓我嚇呆了。雙手護著頭就往前衝,衝過門後,沒收得住勢,整個人就順著門後的樓梯滾了下去。那從天花板上掃下來的子彈打爛了所擊中的任何東西,破碎的木削四處亂飛。從兩層的樓梯上滾了下來,全身的骨頭好像被重重地打了一頓,無處不痛。捂著作痛的屁股齜牙抽著冷氣。我得罪誰了?剛才肯定是飛行車上有人用可以自動尋找人體目標的槍掃射。忍著全身的痛楚,爬了起來。剛爬起來,又是一梭子子彈從莫名其妙的地方掃了過來。情急之下,人就往面前的玻璃窗撲了出去。「光」衝破玻璃撲出了街上。頭項就有一部飛行車從身後的屋項飛了出來,抬頭一看,一個人頭冒出車窗外,揣著一挺怪模怪樣的銀色長槍指著我,那個人的臉上冒起了冰冷的笑容盯著我看,看得我心裡直發毛。他絕對不是想叫我舉手投降,那股子殺意只會是想殺掉我。我一個打滾,滾過倉庫後的另一邊,槍聲馬上就叫了起來,年久失修的倉庫外牆像紙做的一樣,被瘋狂的子彈打得爆裂亂飛。還沒看爬起來的我冒起四散的石塊一骨碌竄起來就跑,倉庫後這一片地方是一堆堆的廢鐵,從外形上還可以看得出來是一些廢了的機器人零件。我躲在一堆廢鐵後面,探頭盯著跟了上來的飛行車。兩部飛行車跟了上來,沒有發現我的蹤影,正在半空中四處遊走搜尋著。
輕輕地把打空了的手槍上好彈夾,一部飛行車慢慢地飛近我藏身的那堆廢鐵,不由得把身子縮了起來,耳邊聽著漸漸變響的嗡嗡聲。那飛行車慢慢地靠了過來,心裡彭彭直跳,怕他先發現了我。眼睛盯著從廢鐵堆上冒出來的飛行車車頭,車飛得很低,我幾乎可以伸手夠得著。
不能再等了,我冒險地直起身子,向著飛行車駕駛員的位置開槍。強力的子彈打穿了飛行車的外殼,對著車子一通亂射,也不知有沒有打中人,只見那車箱裡冒起一團團的電花,裡面的人大聲慘叫了起來。車子變得不受控地搖晃著,一頭栽在地上,重重地跳動幾下就不動了。車裡面的人沒有跳出來,可是我看見一個人在車裡掙扎著爬了起來,手裡的長槍對著我,我慌亂地又再對著車子打了幾槍,不知打到什麼,車子突然爆炸開來。毫無防備的我被突來的爆炸掀了起來,一股強大的衝力撲面衝來,我被沖得往身後倒飛出去。
「噗」地跌在地上,感覺就像穿著裝甲衣正面被穿擊彈打中一樣。死不去,可是身體裡的器官全都移了位一樣,極不舒服,氣悶欲嘔。乾嘔了幾下,掙扎著直起身子,癱在地上看著爆炸了的飛行車那團煙火。鼻子滑下兩道粘粘的液體,伸手一摸,滿手通紅的血液。還真是從來都沒有這樣狼狽過,抹去流到嘴邊的血液,記起還有一輛飛行車。慌忙連滾帶爬地躲了起來,另一輛飛行車飛了過來,看到被我打爆了的飛行車,不敢太大意,很小心地倒飛離這片廢鐵區。我想他們一定是想放人下地來搜。這樣一來,我就沒有法子一下消滅他們。趁他們還沒有過來,我偷偷地往廢鐵區的另一頭偷走了。
我把身上的血跡收拾了一下,上衣已經脫掉了,身上就一件t恤,粘滿灰塵。靜靜地躲開還在街上亂搜我的那幾部分散開來的裝甲車,不知不覺走出了那片舊城區,路上的行人和車輛開始多了起來。我想那些人總不至於在這裡還對我不客氣吧,只是有點捨不得我那輛摩托車,無奈下,伸手攔了一部飛行的士,也不理司機異樣的眼光,只叫他我家裡開去。一躺在的士後座上,人就開始放鬆了。全身被忽略了的傷痛一齊發作,疲軟的身子再也受不了了,癱在座位上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