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同生共死再結義
看著「夜壺」的一步步逼近,李信春沒來由地感覺到了一絲緊張。
這位的來意不善,已經表現得十分明顯了。而沈雲飛此時情況不明,旁邊又還多了個蒼夜。
雖說,從頭到尾,蒼夜所表現出來的都是善意,但是一但他得知沈雲飛身中蠱毒,後果會是怎樣還很難說,李信春對這傢伙,始終無法放心。
其實,以李信春的本事,無論是想要收拾蒼夜,還是這個「夜壺」都不在話下。只是他現在要顧及到沈雲飛,那邊還有幾十個傢伙侯著,真要亂了起來,他自己是沒問題,但是沈雲飛……就很難說了。
實在不行,就先帶著沈雲飛跑了再說。李信春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反正若他要跑的話,這些人還真未必能追得上。只是不知現在沈雲飛的狀態,受不受得了路上的巔簸。萬一要是中途再出點什麼差子,那李信春可就真是萬死都回報不了了。
正在猶豫之間,那「夜壺」又向前逼近了一步,看樣子不達目的是誓不罷休了。
李信春咬了咬牙,把心一橫,側身擋住「夜壺」的去路,同時,伸出的長棍,也將蒼夜給攔在了外面。
面對李信春的不信任,蒼夜的心裡自然是清楚的。他雖不至於站到「夜壺」那邊,但是,與沈雲飛是敵是友,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就更不用說取得李信春的信任了。
此時,蒼夜只能輕輕地後退了半步,以表明自己的立場。
此舉換來李信春一絲感激的神色,至少他退開的這一步,免去了李信春腹背受敵的困境,也更有機會帶著沈雲飛逃走。
「看來,信春兄也是不太清楚指揮使的狀況啊,我還是親自去瞧上一瞧好了。」「夜壺」微笑著說道:「說起來,我對蠱毒一類的術法,還是略知一二的,信春兄既然蠱毒初癒,還是不要妄動真氣為好。」
「你怎麼會知道?!」聽到這話,李信春不由得臉色大變,而對面那位,卻是露出了得意的表情。至於一旁的蒼夜,壓根兒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也不知該如何反應才好。
只是,這一切,只在一個聲音響起之後,便頓時逆轉過來。
「他當然什麼都知道了,因為那只九焰焚心蠱,根本就是他放的。」
隱龍魂障漸漸散開,沈雲飛的身影漸漸出現在三人眼前。
「你……你沒事了?」李信春驚喜之餘,仔細地打量著沈雲飛。只見他面色紅潤,氣息均勻。額角鬢間雖有細細的汗珠,但整個人的精神卻是格外爽朗,全然不像是蠱毒入體的樣子,反到像是剛剛喝了一碗滾燙的大補湯藥。
「都跟你說了,我不會有事的。」沈雲飛笑著拍了拍李信春的肩膀,轉身衝著「夜壺」微微一笑:「不過這位,恐怕就有點事了。」
「怎麼可能?!」一見沈雲飛現身,「夜壺」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無比,竟是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怎麼可能什麼?」沈雲飛向前邁出一步,直逼「夜壺」身前:「你是在奇怪,為什麼九焰焚心蠱入體之後,我怎麼還可能活蹦亂跳地站在你的面前?」
「等等,你是說,我剛才所中的九焰焚心蠱,其實是他放的?」李信春這才反應過來,失聲問道。
「還能有誰。」沈雲飛笑道:「之前那幫傢伙,早就被焰妖弄得六神無主,哪還有什麼空閒釋放什麼毒蠱。就是這個傢伙,趁著之前我們不注意的時候,就把蠱卵種到了你的身上,而恰好又在那個時候發作而已。否則的話,即使九焰焚心蠱就算再小,你又怎麼可能毫無察覺。」
「原來是你!」李信春轉頭望向「夜壺」,一副恨得咬牙切齒的模樣。
他沒辦法不恨。這九焰焚心蠱差點要了他的命不說,還讓他再次欠下沈雲飛一個天大的人情。就沖這個,他就非把這傢伙碎屍萬段不可。
「夜壺」默不作聲,一切全當默認。而片刻過後,他卻是露出了一絲笑容。
「原來如此。」「夜壺」笑道:「我說九焰焚心蠱怎麼可能被解掉,原來是你用血魂為引,將其轉嫁到了自己的體內。我到還真是小看你了,沒想到你竟然曾經接觸過金蠶蠱王。不過,很可惜啊,金蠶蠱王早已不復存在,只是在你的體內留下了一些氣息而已。就算你能暫借這股氣息將九焰焚心蠱壓制住,但你的實力,發揮不出原來的三成。」
「就算只有三成,要對付你卻是足夠了。」沈雲飛雲淡風輕地說道:「更何況,我身邊還有一位好兄弟會保護我呢。是吧?信春哥?」
李信春嘿嘿地笑了兩聲,卻未做答。聽了「夜壺」的話之後,原本放下的心立刻又懸了起來。原來,沈雲飛只是暫時壓住毒蠱,並沒有解掉嗎?如此一來,這個人情還是欠得很大啊。
「說到兄弟,不知道在下有沒有那個榮幸,也能幫你一把呢?」一旁的蒼夜突然說道:「雖然我不太清楚整件事情的經過,不過聽起來,雲飛兄可是一位能為了兄弟捨身忘己的人。我平生最恨就是沒能交到這樣的生死之交,不知道現在有沒有這個機會。」
「恐怕……還有別的原因吧?」沈雲飛突然回過頭,衝著蒼夜眨了眨眼。
蒼夜也回之一笑,默默地點了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之中。大家都是聰明人,犯不著把話說得那麼直白。
「哎呀,說起這件事,我到是忘了。」沈雲飛突然拍了拍額頭,扭頭對李信春說道:「說起來,很久以前,你就說過要跟我結拜兄弟的吧?不過當時情況比較特殊,所以也只是隨口說了就算。今天看來咱們免不了要經歷一場生死之戰了,不如趁此機會,正式結拜如何?」
「當然求之不得。」李信春也知一場大戰在所難免,索性也不管不顧了,大聲應道:「從今天開始,咱們兩個就是生死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別慌,可不止咱們兩個。」沈雲飛擺了擺手道。
「還要加上他?」李信春指了指一旁的蒼夜。
「難得狼王太子看得起,咱們當然也要把他算上。」沈雲飛一語點穿了蒼夜的身份,但又接著說道:「不過在此之前,我有個結拜義兄,而他又有個結拜兄弟。咱們都約定了要同年同月同日死,要結拜的話,還得把他們兩人個捎上。」
「不是吧?」李信春瞪了瞪眼。
雖說他時常都把結拜兄弟掛在嘴邊,但真要把人當兄弟的時候,卻也是要看人的。畢竟,他可是堂堂三大妖王之一,要是隨便什麼人都跟他同年同月同日死,那就真是亂套了。
不過,沈雲飛好歹是他的救命恩人,此時更是為他身受蠱毒。李信春心裡過意不去,咬牙說道:「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反正我是發過誓了,只要有我在,誰也沒辦法讓你死!」
看著李信春的樣子,沈雲飛啞然失笑,忽地望向蒼夜,調笑般地說道:「蒼夜兄,雖說是情勢所逼,但你會不會覺得,跟我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結拜,有點辱沒了你狼王太子的身份?我再補充一句,我可就只是一個商人的兒子。」
蒼夜被問得一愣,但隨即笑道:「咱們妖族,沒你們人類講就的那麼多。從進入魔王殿開始,我就已經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如今再加上這位信春哥,也是鐵錚錚的漢子。咱們蒼狼一族什麼都不服,就是服這種兄弟義氣。不管你是什麼身份,這個兄弟,我認定了!」
「那就好。」沈雲飛早知蒼夜會同意,此時更笑得得意:「既然都結拜了,那大家還是都把身份講清楚了為好。你們二位呢,一會兒自己彼此介紹就好了。我要跟你們說的是,我那位結義兄長,是義陽軍統領,也是鳳翔主婿的大弟子。這樣的身份,應該不會辱沒了二位吧。」
「當然不會!」蒼夜立刻說道。鳳翔主婿的弟子,其地位與城主之子相差無異了。而鳳翔又是女媧氏掌權,哪怕只是一個義陽軍統領,與蒼夜這個狼王太子的身份也差不了多少。
「那還有一個又是誰啊?」李信春雖是已不在意,但還是難免對那個素未謀面的兄弟而感到好奇。
「還有一個啊,比咱們都小。」沈雲飛笑瞇瞇地說道:「他就是當今華夏之主,軒轅大帝的繼承人,當朝太子,姬曉白。」
此語一出,蒼夜與李信春頓時石化。怪不得之前沈雲飛有說太子會去上京城找他,原來……
當朝太子,那是什麼意思,也就是未來的人王!而現在,整個華夏大陸,雖有眾妖割據,但是要論名正言順,還是要首推軒轅後裔,人王皇帝。
可是現在,沈雲飛有意表明了太子年齡最小,那不是說,未來的人王,會是他們的小弟?
雖然這「小弟」兩個字永遠都不可能叫出口,但是光在心裡想想,就已經很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