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毛遂自薦何居心
除了沈雲飛與糊里糊塗闖進來的李信春之外,其餘的人看來都是早就清楚這裡的規矩的。所以,等待的過程雖然漫長而又無聊,但是卻沒有任何人出聲抱怨。
大多數的人都選擇了原地修煉。雖說被那吞山教的首領以一招氣吞山河吸去了不少靈氣,但此地的靈氣還是十分充沛的。即使不是為了後面的神力傳承,就只是將此地單純地當做一個修煉的場所,也是不錯。
只可惜,不是誰都能有機會進入這個地方的,想想炎城先前的那一場大戰就知道了。
沈雲飛以隱龍魂障包圍住自己與李信春的魂識,暗中說著悄悄話。兩人交換了一下分別後各自的經歷,順道也探討一些武技上的問題。
在這一方面上,李信春絕對算得上是高手。沈雲飛會的東西雖然很多,但他所接觸到的武技與道法,要不就是來自於妙真的傳授,或者就是從花映月那裡學來的,雖說也都是上層道法技能,但畢竟偏於陰柔了些。而李信春恰好走的是剛猛路線,這到正好符合沈雲飛目前所需。
早在戰鬥結束之後,蒼夜就回到了沈雲飛的身邊。他沒指望去偷聽沈雲飛與李信春的交談,只是一個人默默地調息修煉著。
在看清了沈雲飛與李信春的實力之後,蒼夜清楚地知道,與這兩人站在同一陣線上,好處絕對要遠遠多於壞處。至少這兩人並沒有拒絕他這樣做,不管是不是無視,至少也比那些腥腥作態的傢伙好得多。
大殿內,時不時地閃起一片紅光,後來者還在源源不斷地接入這片場地。
每個人在進來之後,都會適當地掃上一眼,以確定誰是第一關的戰鬥指揮。然後,便默默地尋找一個偏僻的角落,開始修煉打坐。
想要確定誰是指揮很容易,因為也就沈雲飛他們三個坐在大殿正中,其他人都很自覺地拉開了一定的距離。這樣一來,他們三個的地位一目瞭然。在這一點上,蒼夜算是沾了一點光,不過沈雲飛也沒趕他走不是?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很識趣地不去打攪別人,剛才主動向沈雲飛提出答案的那傢伙便是休息了一會兒之後,便是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感覺到有人接近,蒼夜猛地睜開了眼睛,瞪向來人。而其餘的人,也都悄悄地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想看看事態會如何發展。
「我沒有惡意。」那黑袍人笑著說道:「只是我剛想起來,咱們的指揮使大人好像對魔王殿的規矩不是很熟。本人多少也有點經驗,不知道在這方面能不能幫得上忙。」
蒼夜回頭看了沈雲飛一眼,很想說聲不需要。本來,這些東西他都知道,也可以告訴沈雲飛。但是沈雲飛並沒有問,所以以蒼夜的性格,也不可能主動地去貼著臉告訴別人。
可是現在,這傢伙居然跑來提出這種要求,自己再說知道,卻又偏偏不說,豈不是有故意隱瞞的嫌疑?
如果蒼夜真是沈雲飛的親信到還罷了,說不說都是一樣的。可他偏偏不是,只是在外人看來,他似乎一直都是跟沈雲飛一起的罷了。
於是,他把目光投向了沈雲飛。如果沈雲飛把這傢伙趕走的話,那自己就替他解釋一下後面的規矩好了。如果他要把這傢伙留下,那自己只好假裝其實什麼都不知道。
沈雲飛掃了一眼蒼夜,其實這蒼狼在想些什麼,一點都沒能逃過他的眼光。既然大多數到這裡來的人都知道規矩,沒理由他不知道。而他之所以不說,其實是出於蒼狼族本能的傲氣。
說實話,沈雲飛對蒼夜這個蒼狼族未來繼承人其實挺感興趣的。他比一般的狼妖更懂得識時務,但偏偏又有時放不下架子。因此,他常常會做出一些完全不像是蒼狼族的人會做的事情,然後再為自己拋棄了狼族的驕傲而深深地自責。
就像之前,沈雲飛分明是看到這小子要逃跑似的,但是最終,他還是留了下來。這就是血統所賦予的天性,與自身性格的矛盾。
沈雲飛望向那黑袍者,輕輕地點了點頭,露出一絲和善的微笑:「好啊,要能這樣,那真是再好不過了。不知先生該如何稱呼?」
「不敢稱先生。」那黑袍人呵呵一笑,拱手道:「其實到這裡來的人,大多都不願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即使我報了名字,也是假的。指揮使又何必問呢?」
「這也是規矩?」沈雲飛笑道:「不管是真是假,總要有個稱呼吧?總不能你啊我的,這誰能分得清啊。」
「說得也是。」那黑袍客點了點頭:「那指揮使就暫時叫我……夜湖吧。」
「夜壺?!」沈雲飛險些被口水嗆到。這傢伙,怎麼給自己取這麼個名字。再看一旁,李信春早笑得一跟斗翻到地上去了,口中還嚷嚷:「笑死我了,居然有人叫夜壺!」
這一聲嚷,可是讓整個大殿內的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那黑袍客也才意識到自己的名字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不過這時候再改,未免就有些太那個了,索性把心一橫:「夜壺就夜壺吧。反正都說了是假名,等回頭,鬼知道我是誰。」
「有個性!」沈雲飛撫掌一笑:「夜壺兄果然敢言敢當,小弟佩服!」
李信春此時也從地上爬了起來,拍著那「夜壺」的肩膀說道:「本來我還想好好笑話你一下,不過衝你這脾氣,有種!對我胃口!」
那「夜壺」抬手正要說句客套話,就聽沈雲飛冷不丁地冒了一句:「信春哥,你居然對夜壺有胃口,弟我真是……夠個性!比這位『夜壺』兄還有個性!」
這話一出口,連一旁坐著的蒼夜都忍不住笑噴了,更不用說旁邊那些豎著耳朵偷聽的人。只不過,礙著沈雲飛現在是指揮,沒有人真的笑得太大聲而已。到是有好幾個,為了憋笑,生生給忍得岔了氣,趕緊屏息凝神,擔心走火入魔。
大殿中原本凝重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緩和了許多,沈雲飛沖那「夜壺」拱了拱手,忍著笑說道:「湖兄別見怪,兄弟我就是這張嘴討厭,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管都都不住,絕沒有故意取笑湖兄的意思。在下先在這裡給你賠個不是,您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啊。」
「哪裡,哪裡。不怪,不怪。」那「夜壺」乾巴巴地笑了兩聲,坐到了沈雲飛的旁邊。
沈雲飛咳嗽了兩聲,這才問道:「湖兄之前不是說,只需要等傳送結束,自有魔王使者前來接引嗎?這會兒又有何指教?」
「夜壺」緩緩地吐出一口氣,這才低壓嗓門說道:「指教談不上。只是剛想起來,有一件事,指揮使可能不清楚。」
「哦?」
「是這樣的。」「夜壺」瞄了瞄四周,這才說道:「之前看指揮使輕爾易舉就制服了那個挑戰者,想來實力自是不用多說。不過在下還是要提醒指揮使一句,一但進入了第一關挑戰之後,還是盡可能地不要殺人得好。」
「哦?這又是為何?」沈雲飛挑了挑眉。
「是這樣的。」「夜壺」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這第二關的開啟,必須是在第一關的人全部通過或者是死亡之後。只要還有一個人留在第一關裡,第二關都不會開啟。」
「只有全部通過第一關之後,第二關才會開啟?怪不得這些人會心甘情願地與其他人合作呢,原來是這樣。」沈雲飛點了點頭。
李信春在旁邊插了一句:「不是死了都可以嗎?趕在過關之前,把剩下不可能過關的人全部都殺了不就行了?」
沈雲飛又點了點頭:「對啊,都死乾淨了,第一關不也就沒人了嗎?」
那「夜壺」抬起一隻手,輕輕晃了晃:「指揮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很多人第一次進入魔王殿,都會抱有這樣的想法。但是只要到了第二關,就不會再這麼想了。」
「那又是為何?」沈雲飛問道。
「因為……」那「夜壺」低聲說道:「但凡在第一關內死去的人,其魂魄都會被直接傳送到第二關,被魔殿使者復活,成為挑戰者的對手。」
「我明白了。」沈雲飛哦了一聲:「死的人越多,到後面的對手也就越多。相反,死的人少了,對手不會增加,而這邊的實力卻還可以保存。多謝湖兄提醒。」
「不必謝。」「夜壺」輕輕笑了笑,說道:「後面的內容,現在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等進去之後,我再慢慢跟你解釋。時間也差不多了,魔殿使者很快就會出現,指揮使可以趁現在向各人瞭解一下他們的實力與法術。雖然沒有人會把自己的底全部交出來,但為了能順利渡過第一關,想來能說出來的,也大都是真話。」
「直接去問?他們會說?」沈雲飛驚訝道。他原本沒準備去問的,因為實力比他低的,他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了。而實力比他高的,就算問了也得不到真實的答案。不過既然「夜壺」提到了,他到是沒必要暴露自己目力過人的事情。
「用魂識傳音就可以了。」「夜壺」露在斗篷外面的嘴角浮出一絲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