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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御風行 60.還盡人情再糾纏 文 / 隱為者

    60.還盡人情再糾纏

    沈雲飛與李信春對恃而立,強大的氣勢竟逼得花映月與皇甫靜無法上前。

    半晌之後,李信春突然跺了跺腳,向後退了半步,甩著手罵道:「媽的!老子打不贏你。」

    三少收槍回立,坦然而笑:「你打不過我,我又不想殺你,那咱們今天不打了吧?」

    「不打就不打!」李信春哼了一聲,變回人形,花映月與皇甫靜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就聽李信春說道:「姓沈的,今天算我欠你一條命!他媽的,老子最恨的就是欠人情。上回欠了你一次,這回又欠你的。真他媽的不爽!」

    「上次欠我的不是已經還了嗎?」沈雲飛笑道,指著剛才戰鬥過的地方:「就在剛才,你第一棍沒有要我的命,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說得也是。」李信春嘿地一聲,大聲說道:「不過,你可別指望著因為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就不找你麻煩。咱醜話可是說在前頭,只要我一天不死,就一天不會死心。以後只要有機會,我還是會殺你的。」

    「沒關係,隨時恭侯。」沈雲飛瞧了花映月一眼,笑著說道。

    「媽的!」李信春又罵了一句,從懷裡摸出一隻巴掌大的玉盒,外面裹著一層厚厚的玉脂,一把甩到沈雲飛的跟前:「這是我煉的九龍金丹,你也算是出了力。現在反正也沒用了,就歸你吧,當我又還你一個人情。從今往後,你我就互不相欠,我不會感激你的不殺之恩,你也不用再計較我們以前的情份。真要動起手來,就別再手下留情了。不然的話,我就是死纏也要跟你打到底。」

    一聽盒子裡裝的居然是九龍金丹,沈雲飛願想推辭。但回頭一想這李信春的性格,若是再不接受,未免就有些婆婆媽媽了。

    於是,三少伸手接過那玉盒,點頭說道:「好,從今往後,咱們互不相欠。」

    李信春又回頭看了花映月一眼,似還有什麼話要說,但最終只是跺了跺腳,狂奔而去。

    望著李信春遠去的背影,花映月搖頭說道:「你今天不殺他,注定就會有很多麻煩。」

    「是嗎?」沈雲飛微微一笑,「不過看起來,你也並不想殺他。如果你當時真的動了殺念,我的一槍根本就攔不住。」

    花映月也跟著笑了笑,說道:「不是我不想殺他,而是看到你想救他,所以才收了手。否則的話,他必死無疑。」

    「我想救的,你就不殺?」沈雲飛眉頭一挑。

    「別看這李信春瘋瘋癲癲,但卻極講義氣。他嘴上說著不欠你的,但是這個人情他是欠定了。能讓堂堂大猿王欠你一個人情,又有什麼不好?」花映月笑著說道。

    「是嗎?」沈雲飛聳了聳肩膀:「不過我看,他說要殺我的話到也不像是開玩笑的。」

    「沒錯。」花映月點頭道:「他會在還了你的人情之後再殺你。但是,只要他殺不了你,那就沒辦法了。要是我猜得不錯,你已經凝成魂丹了,他想要殺你,也沒那麼容易。」

    沈雲飛微笑不語,抬頭望向天空。

    巽珠龍魂被花映月收回,震珠龍魂也回到皇甫靜的體內。而那黑白相間的陰陽經魂,卻也正漸漸消失於無形。

    沈雲飛轉頭望向蓬萊仙島的方向,心中喃喃念道:妙真,你出手相救,助我凝成魂丹,難道也是因為天意?

    正想著,突然覺得手上一輕,裝有九龍金丹的盒子已被皇甫靜搶了回去。

    「什麼好東西?值得了那醜八怪的一條命?」皇甫靜一面拍開外面的玉脂一面說道,忙不跌地將盒子打開來。

    只見九道金光同時竄出盒外,而盒中,端端正正地躺著九粒龍眼大小、金光亂燦的丹丸。每一粒丹丸上龍紋畢現,魂光環繞,顯得異常耀眼。

    皇甫靜揉了揉眼睛,嘖著嘴道:「乖乖,這是什麼藥,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你當然沒見過。」沈雲飛隨手一揮,盒子便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上。「這裡面的每一粒丹丸,至少都是以上千件的魂器中的龍魂之氣煉成,雖說比不上真正的龍珠,但也非一般的魂晶可比了。只要不是神形俱滅,一粒丹藥便能起死回生。若是常人吃了,魂力至少能提升一個境界。即便只是揣在身上,對魂力修煉也大有幫助。」

    「這麼好?」皇甫靜愣了愣,又見沈雲飛如此輕易便從自己手裡奪了盒子,才想起東西壓根兒就不是自己的,因此哼了一聲道:「反正我又不是煉魂的,這東西在我看來,也沒什麼用處。」

    沈雲飛與花映月相視一笑,映月說道:「你原來不是修魂的,但現在有了震珠,就是想不修煉也不行。否則的話,不出三月,你體內的魂氣淤積,不死也得殘廢。」

    「什麼?!」皇甫靜大驚失色:「你不是耍我吧?」

    「我幹嘛耍你。」花映月呵呵一笑:「你要是肯乖乖地聽話,我到可以教你幾招。否則的話……我到是很想看看你體內魂力淤積時,到底是先瞎眼呢,還是先瘸腿。」

    「什麼破玩藝兒龍珠,我不要了還不成?!」皇甫靜叫道,說著便在自己胸前腦後一陣猛抓。只可惜,她不懂運魂之法,又怎麼可能被她找到龍珠的所在。

    見她急得滿頭大汗,沈雲飛心裡想笑,卻又不敢笑出聲來。

    他當然知道花映月是有意在耍皇甫靜,雖說魂力淤積的確有著很大的危害,但皇甫靜自身根本就沒有煉魂,又何來淤積之說?又不像之前巽珠入體時,壓制原本的魂力,那到真是凶險異常。

    一想起之前與花映月運轉魂力,推動龍魂的情形,沈雲飛不由得臉上一陣發燙。好在花映月此時正背對著他,沒有看到,否則的話,豈不是要尷尬死?

    「得了吧,沒用的。」花映月說道:「只要你聽話,我絕對不會見死不救的。」

    皇甫靜找不到龍珠,只能瞪著眼睛乾著急。聽了花映月的這話,氣得直翻白眼。要她答應聽話,這是不可能的。只是為了保住小命,就算再不想聽,也只能聽了。

    花映月雖說耍了皇甫靜一把,但說到底,既然她得了震珠,那就是與震珠有緣。即使目前九珠未齊,還不知道該如何使用,但在那之前總還是要物盡其用的,以免浪費。

    三人一合計,當即決定反回中原。而這路上,花映月可以傳授一些修魂的技巧給皇甫靜。

    沈雲飛來樓蘭的時候,是被李信春裝在箱子裡送來的,對沿途情形一概不知。幸好花映月熟悉地形,才使得三人不至迷失方向。

    由於皇甫靜無法御風,沈雲飛與花映月便只得輪流帶著她前進。但御風而行速度雖快,畢竟太耗魂力,眼見附近便有一處小鎮,三人改為步行,準備在鎮上購買車馬,再行趕路。

    一連趕了好幾天的路,多少也有些疲憊。沈雲飛更是因來的時候錯過了這塞外風光,頗覺遺憾,這會兒逮住機會,自然要好好逛逛。

    這裡已過了樓蘭邊境,當地居民已不再做胡人打扮,口音也與中土十分相似。三人隨便找了家客棧安頓,便又去尋找牛馬市,以便購車前行。

    馬市就在鎮南,三人剛到馬市門口,便見一名年輕人從裡面衝了出來,手裡拿著一把糞叉,氣勢洶洶地往外衝。眼見就要與沈雲飛撞個正著,三少側身一閃,任那青年衝了過去。

    一名身著灰衣,頭上纏著白布的老者從馬市裡踉踉蹌蹌地追趕出來,口中焦急地大聲喊道:「三伢,別去!你給我回來!」

    喊著,便已奔到了近前,冷不防被地上的一塊石頭絆了一下,搖搖晃晃就要跌倒。

    沈雲飛趕緊一個箭步,扶住老者。那老者側頭道了聲謝,抬腳便又要追,可抬頭一看,哪還有那青年的蹤影。

    老者用力地跺了跺腳,頹然坐倒在地,撫著膝蓋仰面長聲歎息。

    「老伯,您這是怎麼了?」沈雲飛蹲在老者身旁,開口問道。

    老者擺了擺手,搖頭說道:「公子就不要多問了,這是老身的命!」

    沈雲飛聽得他言語有異,語氣中竟十分悲痛,像是遇到了什麼極痛心的事。他將老者扶起,摻到旁邊一塊倒下的拴馬石上坐下,沉聲安慰道:「老伯不要急,有什麼事情慢慢說,說不定我能幫得上忙呢。」

    聽了這話,老者才淚眼朦朧地回頭瞅了沈雲飛一眼,只見他氣度不凡,衣著華貴,身後又跟著兩個貌美如花的女子,還以為是哪家有錢的少爺,跑到這裡遊山玩水的。

    他歎了口氣說道:「公子不是本地人吧?你不知道咱們這兒出了妖怪?」

    「妖怪?」沈雲飛抬頭看了一眼花映月與皇甫靜,說到妖怪,那李信春乃鐵臂魔猿所變,算得上是妖中王者了。而花映月附身九尾狐,也算得上半個妖怪。只是老者口中的妖怪,顯然不會是指他們了,畢竟這裡距離樓蘭,已隔了很遠了。

    「是啊。」老者說道:「那些妖怪佔了鎮南邊那座夜狼山,三天兩頭興風作浪。鎮長已派人上報給了上京太守,但是遲遲沒有得到消息……」

    提到上京,沈雲飛沉默了一下。這上京城原為九大古城之一,是上古共工族所修建的。共工族沒落之後,上京城就如樓蘭一樣荒廢了。軒轅黃帝雖然派了太守前來治理這片地區,但是由於沒有城主,又時有妖獸出沒,再加之盜賊橫行、災荒四起,上京城儼然已到了崩潰的邊緣,只是勉強比樓蘭稍好一點點而已。

    想不到這座小鎮,竟是屬於上京的地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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