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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御風行 56.戰意槍魂一貫通 文 / 隱為者

    56.戰意槍魂一貫通

    「扎、刺、撻、抨、纏、圈、攔、拿、撲、點、撥、舞……」

    沈雲飛嘴裡叨念著皇甫靜所說的這十二個字,腦子裡的確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他也不是沒見過別人用槍,望龍鎮上扎花槍耍把式的,用得最多的也就是槍。就是不久前,他在三苗竹湖寨裡過彩花山節時,不時也看到有人舞槍麼。只是想要把這些東西跟這十二字口決聯繫在一起,好像他沈三少還沒到那個境界。

    「槍……魂槍……為什麼會是槍呢?」沈雲飛望著手中以魂力真火凝出的銀色長槍,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不由得回想起幾句詩文。

    「長蛇吐信一瞬間,碎影破光星如點。」

    「將軍醉吟破虜令,戰鼓狂鳴震山川。」

    「踏雲追浪挽狂瀾,八面埋伏定中原。」

    「萬騎千軍關不破,擒得敵首打馬還。」

    「旌旗蔽日士爭先,出入往返江湖遠。」

    「翻手為雲覆手雨,銀龍狂舞碎九天。」

    這首詩,是他七歲時剛讀完一篇《縱馬千騎》的文章之後信筆所作,當時封先生給出的評價是:語境平平、心境平平、意境平平。連續得了三個「平平」,那自然是說他這詩作得不怎麼樣了。但是,沈雲飛清楚地記得,當封先生看到這詩後的第一個反應,竟然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再做出了評價。那個眼神,至今仍讓沈雲飛記憶猶新。

    最關鍵的是,封伯熙在給出了那三個「平平」之後,竟然又提起筆,在詩稿的頂上寫了四個字:「戰意」、「槍魂」,當時,著實是令沈雲飛百思不得其解。

    而當他向封先生提出詢問的時候,先生卻說:「這便是你的魂境,以後你自然會明白。」

    如今,沈雲飛猛地回想起這首詩,以及封先生給出的那四個字,竟是突然間恍然大悟——難不成,就在那個時候,師傅便已料定,我將來若是能凝出魂兵,便注定會是槍麼?

    這件事情原本不是什麼大事,沈雲飛自己也早就忘了。但此時,腦海之中竟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當時的情形,就連他在做這首詩時的心情、意境,也回憶得清清楚楚,恍若就發生在昨天一般。

    他口中喃喃自語,叨念著這首十幾年前所寫的詩文,心中突然一動。而就在這時,手上的盤龍槍突然發出「嗡」地一聲輕響,與此同時,脖子上的玄光珮,竟也發出了警示。

    抬眼一看,只見眼前一片銀光晃動,那九尾妖狐所幻化出的花映月,竟被李信春一棍打了個粉碎。

    「臭小子!敢對我使用幻術!」李信春大聲吼道,表情十分猙獰。顯然,在他認出眼前人並非自己所想,而是受妖狐迷惑之後,胸中那股憤怒頓時如火山噴發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就在剛才,他受狐妖蠱惑,以為花映月已回心轉意,決定終生與自己相伴。使得他險些便收了金盞,放沈雲飛離去。但就在他即將收回混元盞的時候,卻突然間發覺了真象。

    也怪那時候沈雲飛只顧著回味幼年時所寫的那首詩,竟然連召喚出來的九尾狐已魂力不足也未曾發覺。若是當時他留意到這種情形,給喚靈狐妖補充一點魂力,只怕那李信春早就已經把金盞給收了。

    可惜他沒看到,讓九尾物魂力大失,露出了破綻。李信春原本就因為沈雲飛搶走了花映月而將其帶到此地,此時居然再受這樣的「戲弄」,自是怒不可竭。

    眨眼之間,李信春手中的長棍已經揮了過來,內斂無光的漆黑長棍,猶如泰山壓頂,四面風聲猶如虎嘯一般地狂吼起來。沈雲飛只覺得身體兩側似有一雙大掌正向內緊壓,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看來,這次李信春是動了殺念,一心想要置沈雲飛於死地,就連逃跑的機會也不給他。

    此時,根本已容不得沈雲飛再有其他念頭,只見他右手手腕一翻,左手上抬,那桿兩丈長的銀白盤龍槍已橫於胸前。

    「萬騎千軍關不破,盤龍槍魂.龍城萬里——攔!」

    一聲龍吟破空而起,萬丈銀光自沈雲飛手中的長槍上一躍而出。雪白的魂力真火,朝著左右兩方連綿而去,彷彿拉出了一條長長的直線。那條直線猛地地抖,一片白光已如城牆般地直豎而起,牆上鱗紋畢現,隔在沈雲飛與李信春之間。

    「轟——」

    李信春的鐵棍已敲到那白光之上,卻是發出一聲震天巨響。便猶如轟天巨錘,猛地砸上了玄天龍城的百丈城牆上一般。

    轟鳴之聲不絕於耳,整個混元盞也隨之「嗡嗡」作響,震顫不已。

    花映月與皇甫靜二人伏在盞外,聽得裡面的動靜竟然如此之大,不由得心急如焚。

    這麼驚人的聲響,絕不可能是沈雲飛弄出來的,李信春既然動了殺招,那三少自然是凶多吉少。

    「這可怎麼辦啊!」皇甫靜拚命地敲打著金盞的外殼,連說話都已帶了哭腔。

    「別急。」花映月強行穩住心神,對皇甫靜說道:「我能感覺得到,雲飛暫時沒有危險。剛才這聲音……莫非他真的已經領悟了槍魂戰技?!」

    「不會吧?」皇甫靜怔怔地說道:「難不成,我告訴他的十二字槍決,真的有用?」

    「有可能。」花映月點頭說道:「真是想不到,他居然有如此的悟性,這麼短的時間裡,便已領悟了魂戰。若是再能融會貫通,說不定李信春還真不是對手。」

    「真的嗎?」皇甫靜擦了擦眼淚,滿懷希望地看著花映月。

    「希望吧——」花映月緩聲說道。或許,他真能創造出一個奇跡也說不定?

    沈雲飛的確是悟了,當然不僅僅是靠的皇甫靜所說的那十二個字。

    此時,龍魂戰槍已與他心念融合,無需沈雲飛再去多想,招示自然而然地便會自腦海中浮現出來。

    他幼年時所寫的十二句詩,此時已演化成為十二個招式。所欠缺的,便只有應用與熟練而已。

    在龐大的力量衝擊之中,黃沙退盡。金盞之中,所有的沙塵飛灰,全都被死死地壓伏在地面,纖塵不起。李信春那富有暴炸般力量的身軀橫空出世,直挺挺撞上了沈雲飛的「萬里龍城」。

    轟——

    地動山搖,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在混元盞封閉的空間之中迴盪,盞外,整個沙漠戈壁,掀起一片驚濤駭浪,沙塵滾滾、風煙陣陣。

    「咯!」

    一個脆響,在金盞之中響起,險些被那巨大的撞擊聲所淹沒。但是盞中的兩人,卻都同時留意到了這個細小到微不可察的聲響,然後同時露出驚訝的神色。

    一道裂紋,出現在沈雲飛魂力所鑄的城牆上,起初只有半尺長短,但很快,便如閃電一般撕開一道長長的口子。每一道裂口的轉折處,皆有蛛網一般的裂紋,迅速朝著四面八方擴散開去。

    而與此同時,李信春手中的萬年寒鐵棍,竟也出現了同樣的裂痕。那不帶一絲光澤的鐵棍上,破碎的程度竟比沈雲飛的魂力城牆更加厲害。只在短短一瞬間,便化為了一地碎片。

    那一剎那,李信春幾乎驚呆了,沒有誰比他更清楚這萬年寒鐵的堅硬程度,即使沒有依附龍魂之氣,它依舊是這世間最堅硬的東西。

    但是現在,它卻碎了,只因為他用它敲擊了一面看起來幾乎是透明的白色牆壁。而那牆,不過是以魂力鑄成的虛無之物而已。

    別說李信春不敢相信,就連沈雲飛,此時也對盤龍魂槍所帶來的驚喜給震得呆了。

    他太清楚李信春剛才那一棍所爆發的力量有多大了,以他的目力判斷,這一棍,哪怕是敲在真正的城牆上,也會將城牆砸開一道長長的裂口。而他當時只是下意識地一擋,根本不認為自己真的能將這一棍擋住。只盼望著魂槍能多少起到點作用,只要不被一擊致命,那有玄光珮在身,總歸還有活命的機會。

    可誰料到,這一記剛剛領悟的「盤龍魂槍.龍城萬里」,竟硬生生將李信春的那驚天一棍給擋了下來。非但擋下,竟還將那根萬年寒鐵所鑄的鐵棍給震碎了。

    即使那魂力城牆已破碎貽盡,但沈雲飛的心裡,卻是猶如點燃了一絲希望之火。在這一刻,他才終於意識到,昨夜的一場變故,給自己帶來的是怎樣天翻地覆的驚人變化。

    而這種變化,絕不僅僅是魂槍的出現。就在那萬年寒鐵棍破碎的同時,還有一樣東西碎了——素心決的瓶頸!

    沈雲飛自幼修煉的素心決,因封伯熙的刻意安排,始終沉寂於他的體內,伴隨著身心氣魂,默默地成長著、累積著。在無涯島上,沈雲飛因溫如霞的一句話而豪性大發,突破了第一重瓶頸,而經過這段時間的累積,又有了不少的收穫。

    昨夜,沈雲飛因巽珠龍魂入體、煉化了九尾妖狐與金蠶蠱王兩大妖魂,易筋洗髓,一直停滯不前的身體在一瞬間便改天換日似地提升,更是將素心決的修煉帶到了又一個瓶頸。所欠缺的,僅僅是一次自信的暴發,便能有所突破。

    而就在剛才,他清楚地看到,自己不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連萬年寒鐵在盤龍魂槍的面前,竟也顯得那樣地不堪一擊。

    那早已薄如蟬翼般地瓶頸應聲而碎,身、心、氣、魂,終於在這一瞬間融合於一體,達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平衡境界。而這一次瓶頸的突破,在身心氣魂四性之外,又給沈雲飛送來了另一條通天大道——戰意。

    或許,沈雲飛並不知道,戰魂,只不過是一種手段。而真正能夠將戰魂發揮到最大限度的,便是戰意。

    長期以來,習武修道之人,想要獲得戰意,必須通過無數次的征戰,數萬次的拚鬥,方能領悟到一絲一毫。而素心決為他帶的,卻是沉寂多年之後,猛然間爆發出的一股巨大能量。

    戰意一起,四野龍騰!沈雲飛平生第一次有了主動出擊的念頭。

    耀眼的白光,緊緊地包圍在他的身體四周,魂力真火熊熊燃燒。手中的盤龍魂槍微微顫抖,躍躍欲試,已迫不及待地想要開始拚殺。

    沈雲飛能感覺得到,而他絕不會讓自己的魂槍失望。

    「碎影破光星如點——盤龍魂槍.破碎虛空!」

    一片星芒,在視野中綻放,猶如夢幻般地虛無飄渺。而就在那一片虛無之中,突然寒起一道寒光,如星、如日、如閃電、如蛟龍!

    那耀眼的白光刺破蒼穹,帶起一聲清越的龍吟,自遠古的虛空中升起,直衝九霄雲外。

    如果說,龍城萬里,是盤龍魂槍帶給沈雲飛的第一個驚喜,那破碎虛空,便是另一個更大的驚喜。

    長槍突刺,沈雲飛單手握在槍柄上,整個人已從空中橫倒過來,槍身、手臂,乃至整個身軀,彷彿已融為一體,變成一個牢固不可分割的整體。人即是槍,槍即是人。如耀日一般閃爍的寒芒已刺中了李信春的胸口,使得他身上原本便已被擊碎的鎧甲,徹底地在一瞬間便四分五裂,化為了碎片。

    而這一刺並沒有停止,在粉碎了李信春的鎧甲之後,繼續向前突進,穿過那原本如鐵一般的皮膚,穿透骨胳、刺透胸腔、破體而出!

    「噗!」

    暗紅的鮮血自李信春的口中狂湧而出,他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這個看似文文弱弱、手無縛雞之力的風流貴少,竟能刺穿他銅皮鐵骨之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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