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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御風行 36.義氣用事埋禍根 文 / 隱為者

    36.義氣用事埋禍根

    幻姬在台下坐著,將那四人的反應都看入眼裡,不由一笑,對薛仲南「說」道:「妄你對那司徒如此青眼有加,結果到頭來卻不過如此。我看他啊,根本就不會根據聖水識別魂氣。」

    薛仲南卻對此不置可否,淡淡回道:「現在斷言怕是為時過早。且看以後吧。」

    這一輪總共兩場。鍾隱與那紫衣男第一場,第二場是沈雲飛與那錢姓鑒寶師。兩場中的勝者在下一輪決出榜首與榜眼;而兩場中的敗者則在下一輪爭奪探花之位。

    鍾隱與紫衣男子便起身往考官面前而去。兩人當著考官與現場觀眾分別陳述了各自選擇的寶物用途及其附著魂氣的屬性之後後,決鬥便在天時塔舉行。

    沈雲飛見那兩人的「斗魚」分別亮相之後,面上便隱隱透出了憤恨請。他瞧著那還真水鏡,又看看坐在考官席上的幻姬與薛仲南,忽然清了清嗓子,從容地站起來:「慢——」

    眾人原本都凝視著還真水鏡,被他一聲引得回了神。

    幻姬看著沈雲飛,輕揚下頷,道:「你有什麼事?」

    沈雲飛將雙拳握緊,然後說道:「我退出!」

    幻姬皺了皺眉頭,彷彿沒有聽明白沈雲飛的話:「你、說什麼?」

    沈雲飛重申一句:「我退出。」

    幻姬忽的嗤笑起來:「是因為沒有搶到好的魂器而賭氣離賽麼?」

    沈雲飛輕蔑地瞟了一眼他,眼中愈發顯出鄙薄之色。只說到:「,這賽、我退定了!」

    他將那神木令往地上一扣,便在全場竊竊私語中退了場。

    溫如霞原本以為這鑒寶大會的勝者十之**已在沈雲飛囊中,卻未料及他如此便莽撞的退賽。她只覺生氣,一回到客棧便衝著先行到達的沈雲飛嚷道:「膽小鬼、懦夫,我看錯你了!」

    沈雲飛神色已恢復了尋常,他原本生性隨意,無論什麼大不了的事也無法長期擾亂他的心情。見溫如霞如此,卻也不惱,只淡淡一笑而過。

    哪知溫如霞一瞧他這副模樣,愈發氣結,便抓住沈雲飛道:「你究竟為何退賽?今日必須和我說個清楚?」

    沈雲飛見她對比賽過竟如此上心,便也不再隱瞞,只低聲在她耳邊說道:「因為,這場比賽本身便不公平?」

    溫如霞一聽,便蹙緊了眉頭。她多年協助爺爺打理幫務,自然是心思通透之人。乍一聽沈雲飛所言,細細回味了方才賽場的情況,便放開了沈雲飛:「你是說哪種不公平?」

    沈雲飛這才坐下來,問道:「當時你也在現場,可看到那四件魂器了?」見溫如霞篤定地一點頭,於是便接著說道,「但你又是如何認定那四件便是沾附著魂氣的寶貝?」

    「我如何看得見?」溫如霞氣呼呼地說,「我又不是你天生望龍眼,自然是根據那聖水……」

    說到這裡,她的話語徒然停頓。不可思議地看著沈雲飛:「你是說那聖水有詐?」

    沈雲飛點點頭,道:「聖水是真的……但是天下會也確實耍了詐。」

    溫如霞聽得一頭霧水,只拍著桌子道:「說清楚些這般模稜兩可鬼才聽得懂!」

    沈雲飛歎了一口氣將之前他在比賽之時發現的事情向溫如霞講了一遍。

    原來,當那四件「魂器」出現的時候,沈雲飛憑望龍眼一眼就看出那些裝備雖然做工精緻,卻都不是帶有魂氣的武器。至於那聖水為何散發出光芒,全是因為裝盛聖水的容器被附上了為數不多的魂氣。

    然而現場上,恐怕除了沈雲飛之外,便只有那天下會的人才知道其中的貓膩。然而沈雲飛卻發現那紫衣男子絲毫也不在意那魂器,彷彿已然慘透了其中玄機一般。若是如此,便只有兩種可能:其一、他與沈雲飛一樣,天生望龍眼;其二便是他事先已知道魂器有假。

    然而就在鍾隱與那紫衣男子各自的「斗魚」上場之時,答案便已然揭曉了。沈雲飛親眼看到,那紫衣男子的「斗魚」手中拿著的紫雲劍卻是沾了極強的魂氣。那魂氣包裹著的劍鋒帶著極強的殺氣。

    若不是沈雲飛及時叫停,說不定那鍾隱的「斗魚」已然成為那紫雲劍下的冤死鬼了。

    溫如霞聽了這番話,氣得拍桌而起。她是最容不得這些花花腸子:「這些奸詐之徒,竟然在本姑娘眼皮底下耍這些花樣,看我不將他們堂子掀翻才怪!」

    溫如霞說著便要動身衝出去,好不容易被沈雲飛和司徒先生攔截下來。

    司徒先生沉吟道:「早在幾年前便由流言傳出,說天下會與暗中培養鑒寶師,並幫助他們在鑒寶大會上獲勝……一度鬧得滿城風雨,後頭許是天下會出面辟了謠這才漸漸停息……卻沒想到,傳言竟然是真的。」

    三人在房內默然以對,正當此時,聽小二在門口敲門道:「司徒公子、司徒公子?」

    沈雲飛愣了一愣才想起來是叫他,便回道:「什麼事?」

    小二在門口畢恭畢敬地說道:「司徒公子,幻姬大人在二樓包間邀您茶敘。」

    溫如霞一聽便冒了無名火,喝道:「告訴她我們不去!」

    小二在門外為了難。因著這客棧還是隸屬於天下會的產業,小二怎敢得罪幻姬?便遲疑地站在門口不肯離開。

    沈雲飛猶豫一陣,便說道:「我去看看吧。也別為難了小二。」

    溫如霞急了,一把拉住沈雲飛道:「這可不行。你洞悉了他們的陰謀,若他們殺你滅口怎麼辦?」

    沈雲飛朗然一笑,安撫溫如霞道:「不會。其一、他們現在還不知道我知道這些;其二、他們若要為難於我,必定不會這樣大張旗鼓來請。」

    溫如霞本就關心則亂,聽沈雲飛這般勸阻,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幻姬原本是坐了八仙桌上座,見沈雲飛被小二引著進來了,便起身相迎。二人虛讓了一番,便也就分賓主落了座。

    幻姬以眼風一掃小二,正巧被沈雲飛看了個正著,知道這是吩咐小二把門的示意,看來,是要跟自己談點私密的事情了。

    沈雲飛雖出身商賈之家,卻也是頗有正義感的少年。他見著老爹當年的競爭對手竟以這樣的方式日漸坐大,心頭已是十分不爽。便推了茶碗對幻姬道:「幻姬大人有何賜教還望明言。晚輩我尚有要事需要處理。」

    好在幻姬也不願意與沈雲飛客套,便只開門見山說道:「閣下在最後階段宣佈退出鑒寶大會的原因?是我們天下會招呼不周,還是有旁的事?」

    沈雲飛冷笑一聲,倒也回答地乾脆:「其中緣由……恐怕你比我更清楚吧?」

    幻姬笑容略滯,不明就裡道:「實在不明白司徒公子所指何事。」

    沈雲飛搖頭冷笑道:「那晚輩倒有一事要請教幻姬大人了。」

    幻姬雖然對沈雲飛的態度十分不悅,但也生生忍了下來,依舊是一副得體的儀容回道:「但說無妨。」

    「為何與鍾隱對戰的那位紫衣男子所選的紫雲劍,在人和塔受鑒寶師們鑒定之時還不過是一件普通的兵刃,然而拿到天時塔中「斗魚」手裡,卻成了-件魂氣充裕的神器了呢?」

    幻姬將這些話聽在耳裡,差點失手打翻了端在手上的茶碗。她望著沈雲飛,然後又恢復了之前的雍容:「司徒公子說的話,奴家聽不懂。那四件兵器旁邊都有聖水做保證。怎麼在你口中說說,倒變成了幾件不值錢的破銅爛鐵了?」

    沈雲飛心知她會這樣推辭,便也不多言,只長身而起,道:「既然幻姬大人揣著明白當糊塗,再下也不好在多說什麼了。告辭!」

    沈雲飛說罷,轉身便要出了包間。

    幻姬在後頭猛然喝止:「站住!」她彷彿已經許久沒有動怒了。沈雲飛只覺身旁一陣清風拂過,幻姬已然站立在他面前擋住了他出門的路。幻姬面上森然之意召顯:「你如何得知這些事情的!」

    沈雲飛亦不怕,只坦然道:「我看到的!」

    「你看到的?」幻姬上下打量了沈雲飛許久,表情驟變,「你是說你用肉眼便能看清龍魂之氣?」

    沈雲飛動動嘴角,並不搭腔。

    幻姬忽然便笑了,一如往常般的雍容高貴:「司徒公子將這些說給奴家聽,不是用意在何?」她仍在打量著沈雲飛,「是求財……還是求名?」

    她的語氣溫柔,充滿了魅惑的意味:「天下會倒是有心將司徒公子收為己用,悉心栽培。公子天資不錯,假以時日,必能成大器。」她抬起纖纖玉手,在沈雲飛胸前拍了兩下,「如何?考慮一下。」

    沈雲飛厭棄的避過幻姬的觸碰。連一絲迴環的餘地也沒有留,便拒絕的徹徹底底:「不用了。在下一不求財,二不求名,也不屑為天下會做事。」他對幻姬抱拳一禮,「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告辭了。」

    他這樣說完,便理也不理幻姬,逕自開門而出。

    看著沈雲飛出門而去,幻姬的臉上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喃喃自語道:「既不求財,也不求名,還不屑為天下會做事?既然不能為我所用,那你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知趣一點,有什麼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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