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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駿驥伏櫪 龍舞九天 第五章 劍仙乘風去 文 / 俠盜高翔

    第五章劍仙乘風去

    即使在古代,消息的傳遞速度也是很快的。

    所以,他們還沒回來,許仙就已經知道了所有的過程。

    結果就是,苡仁身上的束縛咒被加緊了一倍,她被禁止離開飛仙谷半步;而主要肇事者小青,在白素貞的默許之下,被罰一個月內每天到湖裡挑兩個時辰的水倒進後山。雖然她很不樂意,但白素貞也覺得她做得太過分了,所以三申五令命她不許偷懶,沒了姐姐撐腰,小青也只好將眼淚往肚裡嚥了。

    許仙花了幾萬兩銀子重修寒山寺,還向寒山寺捐了同樣數目的香火錢,這才平息了眾怒。雖然幾萬兩銀子不是小數目,但許仙還是出得起的,不過那股莫名其妙花錢的怒氣就很難壓得下去了。

    如果不是白素貞在一旁不停地勸慰,小青恐怕也會被下一個束縛咒,將她軟禁在飛仙谷中,免得她到處惹禍。

    許仙靠在吟香居的水榭中,看著小青不停地往返於後山與小湖之間,卻一點同情她的心思都沒有。

    做錯了事就該罰,許仙一向這麼認為。

    「還在生氣嗎?」白素貞溫柔地站在他身後,為他輕輕捏著肩膀。

    「哼,楓橋夜泊是我最喜歡的詩之一,若寒山寺真被那丫頭毀了,我只怕真的要去跳海了。」許仙一副餘怒未消的樣子。

    「說到底,你心疼的不是銀子,而是古寺啊。」白素貞說出了問題的關鍵。

    「幾萬兩我還是出得起的,但寒山寺如果修不回來,我會很心疼的。」許仙氣道:「如果破浪城被人拆了,你也會心疼的。」

    白素貞眨了眨眼:「在我的印象中,破浪城似乎也被人拆過一次,那時候我真的很心疼。」

    「是吧。」許仙扁扁嘴附和道。

    「但我當時心疼的不是破浪城,而是另有其人。」白素貞緩緩地道。

    「哦?」許仙臉色一變,強自鎮定。

    「相公不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嗎?」白素貞把頭擱在他的肩膀上,笑道。

    許仙瞥了她一眼:「你這麼說不怕我吃醋嗎?」

    「你一定不會吃那個人的醋。」白素貞笑得很嫵媚。

    「你這麼肯定?」許仙心中暗叫不妙,看著架勢,她是要把話挑明了。

    「因為那個人,就是你呀。」白素貞果然一點都不含糊地說了出來。

    「呵呵,荒謬,我怎麼不記得有這種事?」許仙強笑道。

    「水哥哥,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是不肯認素兒嗎?」白素貞幽怨地道。

    「我都說了我不是你的水哥哥。」許仙莫名其妙地煩躁起來。

    白素貞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許仙閉上了眼睛,好一會兒才睜開:「在你心中,水哥哥真的比我還重要嗎?」

    「你是在和自己賭氣嗎?」白素貞微微一笑。

    「回答我。」許仙卻一點都笑不出來。

    「水哥哥從小陪著我,對我很好很好,他願意用他的生命來保護我,我一直都很喜歡他,以前是,現在也是。」

    「是嗎……」許仙酸酸地道。

    「但是,相公是我用心去愛的人,我寧願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去你的安全。愛和喜歡,是不一樣的。」

    許仙沉默了片刻:「你愛上我,是不是因為我和你的水哥哥長得一模一樣?」

    「我見到你的時候,還不知道水哥哥是誰呢。」白素貞突然覺得許仙吃醋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大概是太少見到他正經的表情了。

    「真的?」許仙斜眼看她。

    「我想著水哥哥,是希望他還在人世,希望自己能多一個親人。」白素貞靠進他的懷裡,輕聲道。

    「在與不在,真有那麼大的意義嗎?」許仙嘀咕道。

    白素貞笑了起來,輕輕撫著他的面頰:「即使相公不是他,即使他是另一個人,即使他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愛的那個永遠是你啊。」

    許仙就像被灌了兩罐蜜糖似的,感到甜意從心裡淌了出來。雖然這話實在很肉麻,但聽了就是感到無比的舒服。

    許仙懶洋洋地道:「既然沒有區別,你又何必執著於讓我承認呢?」

    白素貞怔了一怔,癡癡地看了他良久,突然在他唇上淺吻一下,臉上綻放出比百花齊放還要美麗的笑容。

    「你該刮鬍子了。」她輕柔地說,然後掙脫他的懷抱,在他還沒從那個笑容中回過神時又送了他一個淺笑,然後飄進了屋子。

    「我……」許仙張大了嘴,這時候才吐出一個字來,然後他發現白素貞已然走遠,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

    他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心情無比的暢快,彷彿骨頭也輕了幾分。

    「做點什麼呢?唔……該去看看那個老頭子了,要不他該說我重色輕師了。」他輕快地笑了起來,慢慢向外走去。

    昔日的山上整齊地堆了無數個竹籃子,有的是空的,有的卻還裝滿了酒菜。菜已腐壞,酒卻依舊醇香。

    看上去,九劍仙從某一天開始就沒再來取過酒菜,可飛仙谷的下人每天依舊照著他的吩咐送酒菜過來。

    許仙疑惑地挑起一瓶酒,打開聞了聞,然後喝了一口。

    酒是好酒,酒劍仙沒道理會嫌棄,難道是他已經離開了?

    許仙像當初那樣向前走十步,然後轉向左,再走十步,原地轉兩個圈子,然後向後走八步,停一停,再向走兩步,轉向右,走兩步,停一停,再走八步。眼前的景物沒有半點的變化,他呆站在那裡,看起來分外像個傻瓜。

    連那層空間的入口也消失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許仙開始有些擔心了,但回頭看看那些酒菜——擺整齊,並沒有被攪亂的痕跡,說明此處沒有發生過大規模的打鬥。

    大概是那老頭子自己耐不住寂寞,溜了吧。

    許仙安慰的自己,可內心卻隱隱覺得並不是這麼回事。

    可是他該上哪兒去找他呢?

    許仙搖了搖頭,終於說服了自己。

    他一定是自行離開了,他那麼無害,沒有人會跟他過不去的……沒錯,一定是這樣。

    一定是的……

    於放坐在小亭子裡,翹著二郎腿,看著小青忙碌。

    原本這一舉動是再正常不過的,但這小亭子卻不偏不倚地處在小青挑水的必經之路上,這樣,他的動機就十分可疑了。

    終於,在路過小亭子第一百次的時候,小青忍不住了:「死於大頭,坐在那邊看熱鬧嗎?」

    於放吹了一聲口哨:「這次是你活該,我還覺得罰得不夠重。」

    小青將水桶扁擔重重放下,向於放衝了過來:「臭於放,快點過來幫我挑。」

    「嘖嘖,受罰的又不是我,幹什麼要幫你挑啊?」於放調侃似地笑了起來。

    「你到底幫是不幫?說起來,要不是你騙我到寒山寺去,我才不會這麼慘。」小青一扁嘴,一副淚眼汪汪的樣子。

    於放有些不忍:「可是,如果被許仙看到,你可能會受到加倍的處罰。」

    「他敢!」小青怒道。

    「你不是已經被處罰了嗎?」於放發現小青說話從不考慮前因後果。

    「哼,你到底幫是不幫?!」因為他在的緣故,她連使用法術減輕負擔都不行了,不拉他墊背如何說得過去?

    「我……」其實於放是很想幫的。

    「許仙現在不在哦。」苡仁從地底下冒了出來,衝他們眨了眨眼,然後又潛了下去。

    「好吧。」於放認命似地歎了口氣。

    白素貞倚在窗口,默默看著他們忙碌。

    「白姐姐,我做了點酸梅湯,你要不要嘗嘗?」李月梅端著一碗湯走了進來。

    換了許仙不免要懷疑這湯裡有沒有加料,畢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可白素貞就是白素貞,她想也沒想就點了點頭:「月梅妹妹,辛苦你了。」

    「嫂子說你要靜養,所以將我多弄些補品給你。」李月梅將湯放在了几上。

    「他……還沒有回來嗎?」白素貞問道。

    「漢文哥哥不在嗎?」李月梅感到奇怪:「中羽說他今日的事已經處理完了。」

    他究竟到哪裡去了?

    白素貞抬起頭,望著天邊落下的夕陽,不由得有些擔心起來。

    夜幕降臨,許仙慢慢在空曠的街道上走著。

    他的心情很沉重,因為他覺得九劍仙失蹤的事情不簡單。

    他的直覺一向很準,而這次,他心中又有了那種似幻非幻的感覺。

    所以,他抓緊時間回了一趟峨眉山,一切都是老樣子,九劍仙根本沒有到過這裡。

    難道他回了神界?

    許仙雖然這麼想,卻並不打算往神界尋他。因為他知道神界九天廣闊,找一個人,尤其是沒有固定居所的人比在大海裡找一滴水還要困難。

    此時此刻,他分外痛恨著自己的靈覺。沒有感覺就不會擔憂,只當他去遊山玩水了多好?

    他抬起頭,「食客天下」的金字牌匾在他眼前發著光。

    他突然很想喝酒了。

    於是他信步走了進去,告訴迎上來的小二——他要最好的酒。

    樓上已經沒有多餘的桌子了,今天食客天下的顧客似乎特別的多。

    他皺了皺眉,注意力突然被角落的一桌吸引住了。

    那人趴在桌子上酣睡著,桌上已經堆了十幾個酒瓶。

    大概是那桌的寂靜和周圍的氣氛格格不入的關係吧,許仙向那裡走去。

    許仙在他對面坐了下來,他沒有抬起頭,大概是睡熟了吧。

    小二將酒送了上來,神情古怪地看了那酒客一眼,匆匆下去了。

    許仙也沒再理會他,舉起酒杯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這樣喝酒不痛快。」

    許仙怔了一怔,才發覺那聲音是從眼前的酒客處發出來的。

    許仙盯著他看,他卻自始至終沒再說話,好像剛才只是許仙的幻覺一般。

    許仙舉起酒杯,正要往嘴邊送,卻又聽到了那個聲音:「這樣喝酒不痛快。」

    「那要怎樣喝才痛快?」許仙問道。

    「用酒壺。」

    「哦。」許仙應了一聲,真的放下了酒杯,咬住了壺嘴,將一壺酒一口氣灌了下去。

    「酒好喝嗎?」那個聲音又問道。

    「不知道。」許仙苦笑起來。

    「不知道?」

    「我嘗不出來。」許仙如實道。

    「那為何要喝酒?」那聲音裡透著詫異。

    「只因喜歡喝酒的感覺,酒雖不醉人,人卻可自醉。」

    「酒不醉人人自醉……」一陣低沉的笑聲傳了出來,然後一片沉寂,再無任何聲音。

    許仙搖了搖頭,又叫了一壺酒,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大約喝到第八十壺時,食客天下的客人已經差不多走光了。

    小二站在他們一邊,欲言又止。

    食客天下的宗旨就是:只要客人還吃得下喝得了,就絕不開口趕客人。只要客人有銀子,什麼菜都得做出來。

    所以小二雖然希望他們離開,卻一直隱忍著沒有開口。

    許仙將最後一口酒嚥下肚,摸摸無甚變化的腹部,搖著頭站了起來。

    「大爺,一共是三十八兩。」小二終於可以開口說話了。

    許仙伸手到懷裡摸了摸,摸出一小塊金子,順手就給了他:「那位兄台的酒帳也付了。」

    「是,是。」小二露出職業的笑容。

    直到此時,那酒客才慢慢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許仙當場就怔住了——那酒客竟然是個女人,雖然長得並不出眾,還因喝酒的緣故臉色變得很難看。但自然而然,就給人一種高貴的感覺。所有看到她的人都會忍不住屏著呼吸,想在她臉上找出一分的出眾,但無論他怎麼努力,她還是貌不驚人。但就是這樣普通的容貌,竟能與她的氣質如此契合,真是個奇妙的組合。

    「你……」看到她,許仙心中湧起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已經認識她很久了。

    她沒有說話,而是徑直向他走去。

    許仙不由自主地移開一步,她就這麼略過他,消失在大門處。

    「等……請等等!」許仙想也不想就追了出去。

    許仙穿過了幾條大街,就看到她靠在柱子上,對著地上乾嘔著,一副很難受的樣子。

    「你……沒事吧?」許仙忍不住想去關心她。

    她彷彿當他不存在一般,自顧自地吐著,然後她向前走了幾步,仆倒在地上。

    「喂!」許仙連忙衝上去,扶住了她,卻見她雙目緊閉,已然暈了過去。

    許仙怔怔地看著她的臉,心中沒來由地一陣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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