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死亡之兆
許仙靠在椅子上，讀著來自浮雲城的信：「水，浮雲城被圍，水無和水昊命隕，我要留在此處加強防守，破浪城就交給你了。我將你提拔為怒濤軍團的團長，就讓水晟做你的副手好了。你持著我的令牌，全城所有兵馬都交由你調動。請務必守住都城。白語楓上。」
許仙仔細打量著手中不黑不紅的令牌，笑了一笑，將令牌塞進懷裡，對身邊恭敬地站著的水晟道：「晟，你看，魔主大人提拔你做副團長了。」
「是。」水晟恭聲應道，半年前，他還可以和許仙有說有笑，但自從他中了火毒，變得冷酷異常後，他便時不時地能感覺到他聲上傳來的殺氣，雖說許仙身上有攬月壓抑了毒性，但那股殺氣卻不減反增，使靠近他三丈內的人會禁不住打冷戰。
「日、月、星、辰，你們跟了我這麼久，也該陞官了。」許仙不冷不熱地道。
水日面無表情，水月身子微微一躬，而水星水辰則對望了一眼，沒有說什麼。
「嗯……我想想，就讓你們當小隊長吧。」許仙笑了笑道。
眼光所及，四人仍是保持著原有的姿勢，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彷彿對他的任命一定都沒感到驚訝。
許仙滿意地點點頭，寵辱不驚，這才是大將之風：「我將設四個親衛團，你們擔任團長，不願意的可以提出來，我可以馬上提拔他做大隊長。」
四人同時站直了身子，挺胸行禮，表示絕對服從許仙的命令。
「團長，」水晟這時輕聲地道：「再過幾天就是五軍大會了……」
「哦？」許仙略感詫異：「魔族和神族都打成這樣了，還要開五軍大會嗎？」
「是，這是慣例，不會因為戰爭而有所變動的。」
許仙悶哼一聲：「若是在五軍大會之時，神族軍隊突襲破浪城又如何？」
「這……」魔界久未有戰事，戰爭對他們來說其實已經很遙遠了，所以並沒有相應的措施，水晟頓時語塞。
「哎……」許仙沉思片刻：「想必城裡其他軍團的人也不多了，主持五軍大會的是誰？」
水晟恭敬地答道：「魔主大人曾交代過，你是這裡的最高統帥，所以今年主持五軍大會的人是您。」
「哦，」許仙淡淡地應著：「五軍團長除了怒濤軍團還剩下幾個？」
「只剩烈火軍團的炎殊和大地軍團的石磊。」
「好，」許仙道：「就讓我好好整頓下這五軍的軍務，讓我們怒濤軍團名揚天下。」
「是！」一眾手下聽得熱血沸騰，高聲應道。
「沒事了，你們去準備吧，水晟你留下。」許仙揮了揮手。
「是。」四人行禮後退下。
「晟，你帶著三個大隊的人……」
許仙緩緩走進內廳，白素貞正乖乖地坐在椅子上，見他進來，她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見到她，他身上的什麼殺氣啊戾氣的全都飛到九霄雲外去了，剩下的只有寵溺和溫柔。他輕輕抱起她，捏著她粉嫩的小臉：「素兒好乖啊，恨星姑姑呢？」
白素貞眨了眨眼：「師父回去了。」
許仙皺了皺眉：「回去？」
「是啊，」白素貞可愛地扁了扁嘴：「師父教我法術的時候說，我正是打基礎的時候，所以讓我跟她回去修行，可是素兒要和水哥哥在一起，所以師父就回去了，說是要去取一些濃厚的靈氣結晶。」她把恨星的話複述出來，但神情疑惑，顯然不知道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呵呵，是這樣啊。」許仙莞爾一笑，料來汕水那等荒涼的地方，神族的軍隊也不會有什麼興趣的，他們的注意現在都放在了三大城上，估計恨星不會有什麼危險，何況她的修為也不弱。
白素貞抬起頭，望著沉思中的許仙，小嘴不情願地嘟了起來：「素兒已經好幾天沒有見過水哥哥了，水哥哥討厭素兒嗎？」
許仙輕輕把玩著她的發角：「水哥哥這幾天忙了點，但你看，我一有時間不就來陪素兒玩了嗎？」
「嗯！」白素貞高興地應著。
那邊，水月大步走了過來，向許仙一鞠躬：「團長。」
許仙猛地震動了一下：「你叫我什麼？」
「團長啊。」水月感到奇怪，不叫他團長叫什麼？
「團長……團長……」
不知為什麼，許仙突然想起一千年後的水月跟他說過的話：「『像，卻又不像。對了，是氣質，氣質不像，唉！我早該知道了。他是死在我面前的，我還懷疑什麼呢？』」
他清楚地記得，當時水月是稱他為團長的，難道自己真的是他的團長？唉，看起來是不會錯了，他……會死嗎？
對啊……戰場上凶險萬分，人人都有可能斃命，憑什麼他又不會死呢？
生死無常，這些年，他一直有種厭世的感覺，可自從小白素貞出生後，他的心靈彷彿又有了寄托，這種感覺頓時輕了許多，他不想死……
可是……歷史是無法改變的，他不想死，難道就可以不死嗎？
呵呵……難怪白素貞後來「相見不相識」，原來他根本已經死了……
他輕輕歎了口氣：「什麼事？」
水月遞上一疊黃色和一疊紅色的紙：「這是烈火軍團和大地軍團剛才派人送來的參加此次五軍大會的士兵的名稱，請您過目。」
許仙接過，隨手放在茶几上：「好，月，你叫上日，一起去幫水晟佈置，到那一天，我一定會給他們一個驚喜的。」
「是。」水月面有疑惑，但沒有多問。
白素貞拉了拉許仙的衣襟：「水哥哥，這幾天有好玩的事要發生嗎？」
許仙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子：「是啊，過幾天就要開五軍大會了。」
白素貞歪著小腦袋問道：「五軍大會是什麼啊？」
「呃……就是有很多人聚在一起，很熱鬧的。」
「呀，我也要去。」白素貞興奮地拍著小手，小孩子究竟還是喜歡熱鬧的。
許仙正想滿口答應，卻突然想起什麼，連連搖頭：「不可以，素兒乖乖地留在家裡，水哥哥會早點回來陪你。」
「嗚……」白素貞扳著小手細數著：「可是，爹爹和娘親都不在，魔龍叔叔也走了，水月哥哥也有事情要走，水哥哥又不理素兒，素兒好無聊啊。」
細看白素貞委屈的小臉，一陣憐惜湧上心頭，差點令他脫口答應。
他歎了口氣：「素兒……」
「我不管，我討厭水哥哥……」小白素貞倔強地別過臉。
「哎……」許仙無奈地望向水月，卻發現他正低著頭在偷笑，顯然為他擺不平一個小女孩而感到好笑。
「水哥哥答應你，一定很快就回來。」
「不要。」
「那……這幾天水哥哥一直陪你玩好不好？」
「嗯……」白素貞昂起小臉思考了一會兒，終於妥協：「這還差不多，但水哥哥一定要說到做到哦，不可以再說話不算數。」
「好……」許仙寵溺地戳了戳她的額頭，心中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