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戰爭札記（四）
那異常柔和溫暖的光芒籠罩著我，一瞬間，我迷失在其中，心中閃過了很多畫面，有溫馨的，也有血腥得令人不敢再想下去的，更有充滿傷情之意的。這些……都是我經歷過的嗎？
我不是降塵，降塵沒有得到過愛，我也不是許仙，許仙只是一個凡人，連愛一個人都會受到阻礙的凡人，我是水，魔族的水，怒濤軍團的水君，我有國，有家，有愛，我不孤單。
隨著迷失次數的增加，我的神志卻越來越清醒，往昔的畫面一次次地在眼前閃現，原來我曾做過那麼可怕的事，難怪人人見到的的神情都那麼可怕。
迷失，應該是火毒搞的鬼吧，追星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它出世之時飲了我帶有火毒的鮮血，故而成為邪異的魔兵，不斷地擾亂我的心神，可是攬月卻奇跡般地能使我恢復正常，這是因為其中有純正的水元素的緣故？
我感到有人在拉我的衣襟，我低下頭，卻看到了一臉緊張的素兒，我剛才的樣子一定是嚇到她了，別說是她，連我自己都會覺得害怕。
對了，她剛才說過什麼來著？她不要離開我，她怕失去我嗎？看來我這個「水哥哥」做得果然稱職。
我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摸了摸她的腦袋，我順手摘下了高懸的攬月：「素兒，攬月暫時借給水哥哥好不好？」
「嗯！」素兒很乾脆地點了點頭。
我將攬月塞進懷裡，轉身向白語楓和魔龍走去。
從白語楓的神情裡我讀到了關切，這令我心中一暖：「白大哥。」
白語楓點了點頭：「你覺得……怎樣？」
我咧嘴一笑：「沒事了，我想我不會再輕易失控了。」
白語楓怔了一怔：「你……」
我的心裡萬分輕鬆：「我什麼都想起來了，我的失控是火毒所致，而剛才那件東西正好可以克制它，所以，只要我帶著它，就不會再失控。」
白語楓皺起了眉，望向魔龍，似乎在徵詢他的意見。
魔龍伸手抱住了我的肩膀，樂呵呵地道：「老大，別再猶豫了，有如此人才不用，實在是我們的損失啊。」
白語楓突然展顏一笑：「好，我也不想浪費人才，既然水沒事了，我也就放心了。」
呵，又可以上陣殺敵了……為什麼，每次想到可以與神族廝殺，我就感到特別興奮？絕不是為了魔界的和平，難道，我的本性真的如此嗜血？
「報——」一個水族的士兵慌張地跑過來：「魔、魔主大人！」
白語楓笑容一僵：「怎麼了？」
士兵上氣不接下氣地道：「剛才傳來急報，神族集結了大軍，突襲浮雲城，浮雲城勢危，請求支援。」
白語楓和魔龍對望一眼：「傳水無過來。」
士兵結結巴巴地道：「團、團長大人接到報告後，立刻領兵前去支援了。」
魔龍悶哼一聲：「豈有此理，他眼裡還有我們嗎？私自調兵，他還真是位高權重啊。」
白語楓輕輕擺了擺手，制止了他的不滿：「水無帶走了多少人？」
「三萬。」
「神族有多少人？」
士兵的臉色很難看：「三十萬。」
白語楓重重頓足：「混帳，以三萬對抗三十萬，難道他連半點常識都沒有嗎？他想死，卻不必拿三萬大軍給他賠葬！」
深深吸了口氣，壓制了一下怒氣之後，他道：「點二十萬大軍，即刻增援浮雲城。」
士兵領命而下，那邊突然又氣急敗壞地跑過來來一個士兵，跪下道：「魔主大人，玄武城受圍，請求增援。」
白語楓的神色瞬間變得很難看：「敵人有多少人？」
「十七萬左右。」
白語楓握緊了拳：「好啊神王，你果然說話算話。你的軍隊集結得還真快，五萬人果然是不夠的。魔龍，我領四十萬大軍前往浮雲城增援，你帶三十萬人支援玄武城，另外，讓雪姬和水日去察看傳送陣，我倒想知道，這將近五十萬大軍是怎樣在短短的時間內傳送到魔界來的。」
魔龍怔了一怔：「為何讓雪姬去？」
白語楓揮了揮手：「她是神族，對神界的傳送陣比較熟悉，找到癥結後，立刻改進。」
「是。」魔龍沒有再說什麼。
白語楓深吸一口氣，向我看來：「水。」
「是。」我欠了欠身，知道他有命令要下。
「我令你領餘下的二十萬大軍駐守破浪城，魔界存亡，就繫於你身上了。」
「屬下遵命！」我沒有多說什麼，無論如何，我都會誓死守衛魔都破浪城的，因為破浪城一旦失守，魔界就完了。
白語楓沉吟片刻：「破浪城地處水上，利於水族作戰，我把怒濤軍團的戰士留十六萬給你，其他軍團各留一萬，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期望。」
我站直身子，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他拍拍我的肩膀：「我知道你沒有守城的經驗，這一點你可以多向怒濤軍團的大隊長們請教，我需要的是一個有威望的人來穩定軍心，所以你不必覺得有壓力，沒有人一上戰場就是天才的。」
我點點頭，下定決心一定要一個生力軍，而不是一個負擔。
他笑了一笑：「這幾天，素兒就交給恨星吧，我看她挺喜歡素兒的，她不說過要收素兒為徒嗎？」
魔龍插嘴道：「老大，這一點你還是再考慮考慮吧，素兒百分百會被恨星那傢伙帶壞的。」
白語楓詫異道：「為什麼？」
魔龍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你是不知道恨星有多恐怖。」
白語楓笑了一笑：「會嗎？她很好啊。」
我撇了撇嘴，心中偷笑，她對你自然是這樣了，但對我們……
說笑了一會兒，風雨欲來的壓迫感頓時減輕了不少，白語楓望著我，用最真摯的語氣道：「最後，答應我，一定要活著。」
「是。」溫暖剎那間湧遍全身，令我差點哭了出來。
白語楓抬頭看了看天：「不早了，魔龍，我們該啟程了。」
魔龍點點頭，向我嚷嚷道：「你小子要努力了，五軍副團長的位置還空著呢。」
「好。」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爹爹再見，魔龍叔叔再見。」素兒頭一次主動地和他們招手，令他們受寵若驚。
望著他們遠去了，我才低下頭：「素兒，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