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學徒()
姐弟相認後,許仙在姐姐家住了下來。
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他隱瞞了自己會武功的事情,每日只是勤奮地讀書,但他對考取功名一點興趣也沒有。
一開始,許矯容不停地勸他去考科舉,但自從一次考試時,他在考場上睡著之後,許矯容便再沒提過此事。
於是許仙每日悠閒地過著日子,一眨眼十年過去了……
李公甫在縣衙當上了捕頭,許矯容仍然做她的家庭主婦,李月梅依舊無憂無慮,一切似乎都沒變……
「漢文,漢文。」許矯容焦急地呼喚著。
「什麼事?」許仙嘴裡咬著饅頭,慢慢走了過來。
許矯容的臉上滿是憂色:「你姐夫昨天守了一個晚上的銀庫,染了風寒,我要照顧他,你幫我到集市上買點菜回來。」
「哦,沒問題。」許仙三口兩口吃完饅頭,數了幾個銅錢,出了家門。
許仙辛苦地拎著菜,在心中抱怨著:「買菜真是痛苦,幹什麼叫我一個大男人做女人做的事?」他想了一想,笑道:「不過姐夫更辛苦,守那個什麼銀庫竟然還得了風寒。」想到此處,他靈機一動,拐進了一家藥鋪。
走到櫃檯前,藥鋪夥計慇勤地問道:「請問您要什麼藥?」
許仙正要說話,突然有個男人抱著一個孩子,驚慌失措地衝進了藥鋪:「大夫!大夫!救命啊!」
夥計吃了一驚:「大夫去辦藥材了,一時半伙兒回不來啊。」
那男人哭道:「這可怎麼辦啊!我家阿毛今天玩耍時失足掉進了水裡,眼看就要不行了!」
夥計為難道:「可、可是大夫不在,我也不懂得治病啊。」
許仙走了過去:「讓我試試看好嗎?」
他說著從那男人手上接過孩子,平放在地上,伸手探了探他的呼吸,又聽了聽他的心跳:「不必擔心,只是普通的溺水。」
他有節奏地敲擊著孩子的胸腔,不時地在上面按動著。
一時間,藥鋪中一片安靜,只能聽到大口呼吸的聲音。所有人都看著他莫名其妙的動作,顯然都不太相信他能救活這個孩子。
過了一會兒,孩子咳嗽了一聲,噴出了一口水,終於醒了過來,大家鬆了口氣,難以置信地望著許仙。
許仙沒太在意眾人的眼光,他將孩子遞給那男人:「去抓點驅寒的藥,別再讓他落水了。」
那男人感激得不斷道謝著,只差跪下磕頭了。
許仙揮了揮手,向夥計道:「小哥,給我青蒿三錢,銀柴胡,桔梗,黃岑,連翹,銀花和板藍根各六錢。分開包,對了,再加一味甘草,我有急用。」
忽聽得身後有人道:「青蒿,銀柴胡,桔梗,黃岑,連翹,銀花,板藍根是治風寒的方子,只是這甘草有何用處?」
許仙頭也不回:「這些藥性子稍猛,加上一味甘草便可中和它們的藥性,而對病人的身體也有好處。」
那人笑道:「好,說得好,小兄弟如此精通藥理,不來學醫,豈不是太可惜了。」
許仙這才回頭,只見眼前站著一位中年人,身體略有發福,但眼中精光閃閃,顯然不是普通人。
「過獎了,你是……」
那夥計忙道:「這位就是我們這間百年老店——『慶余堂』的掌櫃。」
「掌櫃你好。」許仙施禮道:「在下不過讀過幾本醫書,讓您見笑了。」
掌櫃搖頭微笑,立時有人走上前,在他耳邊耳語了一番。
他臉帶詫異之色:「那個孩子是你治好的?」
「是,我見他性命垂危,而大夫又不在,所以就出手治好了他。呵呵,您不會怪我搶了您的生意吧?」
掌櫃大笑道:「年輕人說話風趣得緊,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許仙被這句話嚇了一跳,忙道:「時候不早,我該回去了,不打擾您治病了。」
他說著,不待掌櫃回答,「灰溜溜」地從店內溜出,直奔家中而去。
「姐姐,我回來了。」
許矯容從他手上接過菜:「你姐夫這病癒發厲害了,看來要找個大夫來看看。」
許仙一晃手中的藥材:「我剛才路過藥材鋪,順便幫姐夫抓了點藥。」
許矯容臉色一喜,旋又擔憂道:「這藥有用嗎?」
許仙笑道:「這可是我親自開的,保證藥到病除。」
許矯容擔心地道:「你開的藥?不會吃死人吧?」
許仙詳怒道:「你竟敢小看我的醫術,我看過的醫書可不比那些大夫少。」
許矯容將信將疑地向走廚房走去:「那我試試看吧。」
許仙一陣氣結,要知道,就是比這嚴重十幾倍的病他也能輕鬆治好,何況只是小小的風寒。氣了一會,他撇了撇嘴:「算了,吃過便知道了。」
「漢文哥哥。」
許仙正在看書,聞言抬起頭,眼前俏立著的,正是他年幼時的玩伴——李月梅。
「有事嗎?」許仙放下手中的書,微笑道。
李月梅拉將手中的雞湯放在書桌上:「哥哥喝了你的藥,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這湯是我燉來謝你的。」
許仙似笑非笑地道:「難道沒有給姐夫配藥,你就不給我燉湯了嗎?」
「好啦!」李月梅開心地拉著他的手:「是特地燉給你的。對了,嫂子叫你過去呢。」
許仙一躍而起:「姐姐找我幹什麼?不會是為了感謝我救了姐夫吧?」
李月梅瞪了他一眼:「你想得美。」
許仙風一般地衝了出去,許矯容正在忙著洗菜:「姐姐,找我嗎?」
許矯容停下手中的活,望了他許久:「你在家裡閒著也是閒著,該找些正經事做了。」
許仙聳了聳肩:「只要別叫我去殺人放火考科舉,什麼都好說。」
許矯容白了他一眼:「別把考科舉跟殺人放火相提並論。我看你的開的方子十分有效,不如到城裡最大的藥鋪——慶余堂去當個學徒,將來好懸壺濟世,當個好大夫。」
許仙笑了一笑,當大夫算是目前他最能接受的職業了:「好,就聽姐姐的,什麼時候去?」
許矯容見他這麼聽話,不由得露出了笑容:「我已經和那裡的黃掌櫃說過了,我們吃過午飯就過去。」
「那還等什麼?快點開飯!」許仙竟有些迫不及待起來。
因為初春得風寒感冒的人特別多,所以藥鋪裡的生意十分火熱。
「黃掌櫃。」許矯容走到角落的一張書桌前,恭恭敬敬地道。
正在埋頭寫藥方的黃掌櫃抬起頭,見到許仙,明顯地怔了一怔:「是你?你改變主意,要來我藥鋪學醫了?」
許仙微微一笑,許矯容忙道:「黃掌櫃,這是舍弟許仙,就是我跟你說的要來當學徒的人。」
黃掌櫃大喜過望:「真的?太好了,我早說過,像你這樣的人不學醫,實在是太浪費了。」
許矯容呆了一下:「怎麼,你們認識?」
許仙微笑道:「有過一面之緣。黃掌櫃您好,我叫許仙,草字漢文。」
黃掌櫃撚鬚大笑道:「好,好,姓得好,名也好,字更好!」
許矯容輕責道:「以後該叫師傅了。」
許仙立刻行了一個大禮,乖巧地道:「見過師傅。」
黃掌櫃眉開眼笑地道:「好,好。李夫人請放心,我定會好好照顧這個徒弟的。「
許矯容忙道:「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