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石崇帶著三人走進殿堂之中後,便對石沖問道,石沖是她的兒子,但是當時連這消息都不知道,石崇就從石家出走了,所以,並不知道石沖的有關事情。「石衝!」石沖看著這個一早就嚮往見到的父親,眼中充滿了崇拜,他和石易是不同的,石易還是有些恨,但是石沖只有崇拜。一個連家都可以拋棄的人,又是有什麼樣的理由呢?
但是石沖的語氣,說完之後,就很是淡然,因為石崇好像並沒有怎麼看重他一樣。經過了剛才的激動之後,石沖已經明白過來,這個父親,其實並不是如自己想想的那麼好。
「石沖?」石崇眉頭一凝,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種苦笑:「是你自己取的名字吧?倒是很有一股子衝勁,只是這個世界並不是那麼容易衝上去的,好好的或者,才是最重要。」
石沖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石崇這樣說,豈不是表示,他對自己一點寄托都沒有?於他想想中的父親,差太多了。
「爹!」石易在旁邊冷聲呼喚一聲,很是不滿的看著石崇。他和石沖不同,不滿什麼的,全部都可以發洩出來的,因為前面幾次,石崇並沒有履行作為父親的職責。
「你別說話,還有很多的事情,你們都不知道,若是現在就確定對我的看法,也未免早了一點!」石崇又馬上制止石易,他說話時候,都不習慣別人打斷,但是他卻是十分喜歡打斷別人的話。
這種做法,原本是石易最不喜歡的,但是現在卻只能夠忍著。
「我對與石家,並不能夠說完全一點感情都沒有,當年,也是迫於無奈才離家出走的。以你的性格來看,也跟我一樣,不是願意屈服於壓力的人,所以,你認為,你遇到這樣的情況,會反抗麼?」石崇好整以暇的看著石易,聲音低沉而緩慢,給人一種無力反駁的感覺。
「我自然也會反抗的!」石易想到了自己的名字,那邊是一種無形的抗爭。他想要改變這一切,想要靠著自己的雙手去改變。
「那就是了。」石崇點點頭,繼續說道:「我要離開石家,但是那個時候並不知道你母親有了身孕,所以,這件事情,是我愧對你們,若是你們認為我該罰的話,大可以提出來。」
「沒有人會因為這個懲罰你的,我們需要知道的,是你為何離家出走,這是我們作為兒女的應該知道的。」石易冷冷道,身邊石沖和石心蔻,也是以同樣的眼光,看著石崇。
「因為那個時候,我遭遇到了人的追殺,不得不拋家棄子。」石崇像是在說著一件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情一樣。
「有人追殺你?」石心蔻和石易都忍不住問道。
「那是自然,既然要修仙,那就必定會走上這條路,只要有任何一點不適應,就會遭遇到前所未有的打擊,這條路上,充滿了你想像逼到的荊棘。可以是一件法寶眼紅,也可以是某個傳承,更加可能是因為別人的嫉妒,甚至於,連神靈都戲弄你。」
石易卻是沉默了,石崇雖然說得簡單,但是這些事情,石易卻能夠慢慢的理解了。在出了不歸山之後,這些事情,石易就漸漸的遇到過,所以,忽然之間,他竟然覺得,石崇並沒有想像之中那麼可恨。
「後來,我才發現,要想擺脫這件事情,就必須自身無比的強大。在沒有得到足夠的力量之前,我回去,只是會帶來災難而已。」石崇把目光轉向了石易,這個時候,眼神之中才有一絲的柔和!
石易的心中也是一暖,至少,他也是這麼認為的,他就想要力量,讓自己無比多強大,給予家裡一個安定的場所。所以,無形之中,他竟然像是被說服了一般。
「在那之後,無不斷的尋找,不斷的修煉,終於通過不歸山的青玄,知道了九天之維的存在,而在那之後,或許因為天資過人,我捨棄一切外物,很快便達到破規化法之境,來到虛空天國,才有了今時今日。」
石易聽到這裡,卻也是臉色一變,陰霾爬上了臉龐。
石崇這是什麼意思,捨棄一切外物,難道說,她連家裡的一切,都也全部捨棄了麼?
石崇總是這種淡淡的語氣,讓石易很是不滿,無論如何,他都不認為自己的父親,是一個這樣的人,而石心蔻更是直接的臉色鐵青,捨棄一切,就是對於他們,也沒有一絲的感情麼
不過也是,像他這樣年輕的神態,根本一不把自己當成一個父親來看待吧。
石心蔻心中冷笑,雖然她平日裡面,根本就不表示自己的意願的,但是這並不表示石心蔻就沒有自己的主見。
「那你此刻叫我們過來,又是為了什麼?為了在我們面前顯擺你在虛空天國的地位麼?」石心蔻冷笑道,若是這樣的話,那母親的一生,也就是悲劇了。
面對這石心蔻的質疑,石崇卻是莞爾一笑,他自然明白石心蔻的意思,對於這個當年還有印象的女兒,石崇表現出一種古怪的神情。
他想了很久,才回答道:「就以現在的情況來說,的確是一點感情都沒有,也不能夠有感情。在仙道面前,什麼都不是。」
石易頓時感覺心中一抖,果然,這個父親,竟然沒有半點的父子之情,石易忽然之間感覺到十分的荒唐,自己竟然會這樣一個男人,產生了感情,這樣的男人,怎麼配做自己的父親?
只不過是擁有一幅強悍的外表,擁有那無比的力量而已,這種人,竟然也能夠修煉到如此境界!捨棄一切,就能夠達到仙道麼?絕對不會是這樣的,如果是這樣,那自己永遠都不要成就仙道。
「現在?那麼之前呢?」石心蔻卻是抓住了石崇的語氣之中想要說的話。
「這就是我跟你們要說的!」石崇突然之間長歎一口氣,眼神之中漸漸的滿上了一層迷惘。
「你們的母親,沒有告訴你們,我是為何要修仙的麼?」「你剛才不是自己已經說明了麼?是為了更加的強大!」石心蔻顫抖著說,如果石崇說的是真的,那只能說,這個男人,真的不配做父親了。
「那又是為何要強大?最原本的初衷呢?任何事情,總會有**的,但是我的**,卻是跟你們一樣,只不過走上了這條路,就永遠都不能回頭,在這條路上,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石崇依舊沒有任何的表示,平靜之中,石易卻感覺到了害怕。
不僅是石易,就連站在一旁的石沖,也是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切,這男人真的是石易的父親麼?如果仙道就是這樣,那麼他們所選擇的路,豈不是都錯了?他這是在勸導幾人,不要修仙麼?「真是可笑,你有什麼資格批判我們所選擇的路,即便我們選擇的路也是仙道,但是也會走出不同的路來。你有你的道,我也有我們的道。」石易越說越是生氣,現在已經對於石崇,不抱任何的希望了。
之前的一點點好感,也因為這一句話,全部都消退乾淨。石易也漸漸地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了,照石崇這樣說的話,似乎也沒有錯,走上這條路,真的不無法回頭,現在就連想要回到不歸山,都只是一種夢想了,如果不是遇到石崇,在虛空天國,將會是寸步難行。
「你們能夠好好的活到現在,就要萬分珍惜,聽我的話,這條路,我一個人走就可以了,你們不必參與進來,仙道渺渺,想要成為神靈一般的存在,哪有那麼容易!」
「為什麼?」石心蔻覺得自己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一直追尋的真相,竟然是這樣的麼?
石易伸過手去,緊緊的握住石心蔻,既然都不想承認這樣一個父親,但是無論如何,兩人的關係還是確定的,從手中傳過去的熱量,能夠讓石心蔻冷靜不少,漸漸的緩解了這種難以承受的打擊。
美夢破碎,原來一切,都是一廂情願而已,這一切,都是石崇造成的,但是這個人,竟然一旦都沒有承擔起來。
忽然之間,幾人對於石崇所有的感情,就像是一場荒唐的遊戲一樣,也是那麼的廉價。
「不要怪你們的父親,他也是有難言之隱的。」就在此時,石母終於再度的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