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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91玉璽之爭(3) 文 / 水的龍翔

    唐一明看見了從燕軍的陣裡衝出了成百上千的連環馬,他知道這種連環馬陣的厲害,加上陶豹又被慕容霸刺傷了,便下令撤退。他身後的士兵也都已經做好了準備,因為此行根本不是來對戰的,陶豹和慕容霸的單挑,也純屬偶然。

    唐一明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引誘慕容恪,本來想像征性地做一下抵抗,然後詐敗而走。卻不曾想,慕容恪居然出動了連環馬陣。連環馬陣的厲害就在於依靠全副武裝的戰馬和士兵進行衝撞,戰鬥中動用它的目的,是依靠其巨大的衝擊力,撞開敵方的緊密陣形,使後續部隊破殺入敵陣。

    連環馬陣的薄弱在於馬腿,因為馬腿沒有武裝。即使這樣,在敵軍的士兵用兵器僥倖地刺傷或者刺死了其中一匹戰馬,剩餘的連環馬也會拖著被鉤倒的戰馬完成它們的撞擊,從而將他們面前的敵軍踐踏如泥。如此一來,使用連環甲馬的戰術目的也就達到了。

    戰無不勝的冉閔,就是被慕容恪的連環馬陣所擊敗,有了前車之鑒,唐一明也不敢冒進,他曉得連環馬陣的厲害,為了避免傷亡,也只好下令撤退。

    慕容恪確實是一個傑出軍事天才,連環馬陣就是他一手發明創造的。在冷兵器時代,連環馬陣就如同坦克一樣,橫掃了中國整個北方大陸。此後這種戰術綿延流傳了一千年,並成為每次胡人入侵中原的利器。兩宋時,金兀朮的拐子馬,就是根據連環馬陣加以改進而成。

    東漢末年,中國的冶煉技術在世界範圍內都是首屈一指的,也就是慕容恪首先發明了重騎兵戰術,配合他的連環馬陣,百戰百勝的慕容恪,如同獨孤求敗一樣,成為大燕國的一把利器。這樣的絕世英雄,一直都是唐一明所想見的,當他看到慕容恪的真實面貌後,不免得有點興奮、狂熱、崇敬,各種情緒交合在一起,令唐一明的大腦頓時宕機,呈現出一個鐵桿粉絲的白癡狀態。

    慕容恪能夠在這時代,創造出重裝連環馬陣這一空前絕後的兵種,並把這一戰術思想維持一千年不落伍,這種軍事就算是拿到歐洲去,也定然會橫掃歐洲大陸。唐一明見到這樣一位曠古絕今,風華絕代的偉人,能不令人心馳神往嗎?

    可是,令唐一明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對慕容恪有著極大的欣賞和崇敬的時候,他的目光看到了連環馬陣向他駛來,把他從對慕容恪的崇敬之中喚醒。

    隨著唐一明的一聲撤退的命令,早已經時刻做好撤退準備的士兵盡數退去,紛紛向著泰山而去。

    撤退的時候,唐一明還不忘記回頭看上慕容恪一眼,眼神中除了欣賞外,更多了一種對於對手的尊敬。

    「真沒有想到,慕容恪已經把我當成如此的大敵,竟然派出了連環馬陣!」唐一明的心中緩緩地想道。

    燕軍陣前,剛剛出動二十匹的連環馬,還沒有來得及衝上去建立功勞,慕容恪便看見了唐一明迅速地撤走,留給他的是一陣揚起的塵土。

    「四哥,那個混蛋跑了!四哥你快派人追啊!」慕容靈秀看到唐一明撤退了,心中很是著急,便大聲地說道。

    慕容恪抬起了手,大聲喝令道:「全軍待命!」

    雄壯的連環馬陣在聽到慕容恪的命令後,便整齊地停了下來,那種齊刷刷的動作,形成了完美的統一,一聲「轟」的落地之聲後,再也聽不到下一聲的動靜。如此齊整的動作,真不知道是怎麼訓練出來的,竟然連馬蹄落地時也是一致的。

    「四哥,他們要跑了,我們不追嗎?」慕容靈秀指著前面塵土飛揚的大道,大聲地問道。

    慕容恪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敵軍不戰自退,看來是早有準備。而且,敵軍都是輕騎,在此等候我們多時,沒有一絲的疲憊,我軍遠道而來,就算我們不疲勞,座下的戰馬也都快扛不住了,追之不宜。」

    此時,慕容霸提著他的方天畫戟策馬來到了慕容恪的面前,臉上略帶著一絲驚喜,又夾雜著一絲憂慮。

    「四哥,此去泰山最多還有十里地,沿途並沒有發現敵軍的埋伏,看來敵軍是龜縮在了泰山裡面,等著我軍去攻打。如此一來,我們所帶的騎兵就派不上用場了。唐一明很是狡猾,知道抵擋不住四哥的連環馬陣,便主動撤退了。四哥,接下來,我們該如何做?」慕容霸緩緩地說道。

    慕容恪扭臉看了一眼戴施,對手下的幾個士兵說道:「將戴施押回濟南城,等到得到了玉璽,一併送回鄴城,交給大王處置!」

    那幾個士兵得到了慕容恪的命令,便帶著戴施朝濟南城而去。

    慕容恪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對慕容霸說道:「五弟,如果想到在今天得到玉璽,只有兩條路可選了。一是強攻泰山,二是答應唐一明的條件,用糧食交換!」

    「四哥,我軍的士卒都是百戰的精英,唐一明雖然有三萬大軍,可真正能打仗的除了那些少數的乞活軍外,其他人都可不足為慮。三十萬石的糧食,那可相當於我大燕軍三十萬人兩百天的口糧啊。別說現在糧食尤為重要,就算是太平盛世下,我軍有三十萬石的糧食,也絕對不能和他們換取。四哥,把你部下的一萬幽靈軍借給我,我帶著他們,強攻泰山,定要斬殺唐一明,提著他的人頭和玉璽來見你。」慕容霸道。

    慕容恪的眉頭皺起,他的心中卻是另外一番打算:「我大燕國全部兵馬六十萬,外表看似是個龐大的軍隊,實際上能征善戰的也就二十萬,其餘四十萬都是最近一年內招募的,燕國的男丁大部分都被徵召入伍,已經到了沒有兵源的地步了。如今我率領十五萬的精兵來攻打青州,沒損失一個士兵,我就少一個士兵。段龕的手裡還握著至少十二萬的軍隊,泰山易守難攻,如果我一味在泰山損兵折將的話,就是不顧大局。泰山雖然棘手,但是比起段龕來說,還是微乎其微……唉!」

    慕容霸就按慕容恪良久沒有說話,便叫道:「四哥……四哥,你倒是說句話啊?」

    慕容恪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說道:「玉璽玉璽,為什麼大王就是看不透呢?一塊破石頭,真的就那麼重要嗎?五弟!我就將一萬幽靈軍交給你,強攻泰山,能勝則勝,如果不能勝利的話,再另想他法!」

    慕容霸的臉上顯得無比的喜悅,大聲說道:「四哥放心!我勢必要提唐一明的人頭來見你!」

    「唐一明的人頭暫時不重要,重要的是玉璽!傳令進軍!」慕容恪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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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道兩邊的碉堡裡,聚集了滿滿的士兵,碉堡附近的樹林裡,也早已經埋伏好了手持弓箭的士兵。

    男兵持著盾牌在前,女兵拿著弓箭在後,互相交錯,早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王猛站在碉堡的瞭望台上,遠遠地看到了二百多騎向著泰山駛來,領頭的一個人便是唐一明。

    二百多騎快速地奔跑著,捲起了身後道路上的塵土,飛揚起一團黃土形成的薄霧。

    王猛下了瞭望台,逕直走到半山坡上,看到緩緩駛入山道,小心翼翼地走著的唐一明,便大聲喊道:「主公,可曾迎到燕軍?」

    唐一明朗聲說道:「見到了!全軍開始進入備戰狀態,燕狗大軍一會兒便到!」

    聲音落下,士兵們開始紛紛披上了浸泡在涼水中的戰甲,一經穿在身上,立時會感到一陣涼意。

    唐一明和手下的二百八十個士兵繞過連環陷阱時,將馬匹盡數牽到了後面,士兵們也開始上山,穿上他們的戰甲。

    陶豹胳膊受傷,鮮血還在流淌著,唐一明給他纏上了一條繃帶,繃帶纏上去之後,唐一明便對他說道:「陶豹,我真替你感到高興,你可知道與你對戰的那個人是誰嗎?」

    陶豹搖了搖頭,說道:「主公,那個燕狗俺不認識,不過,他很厲害,好幾次俺都差點沒有招架住。最後他的那一戟,更是精妙絕倫,俺根本躲避不了,要是俺側過身子,被他大戟劃破的就不是俺的胳膊了,而是俺的喉嚨。現在想起來,俺還覺得有點後怕。不過,也怪俺騎術不精,如果在地上打的話,俺不一定就會輸給他!下次再遇到那個燕狗了,俺一定要報這一戟之仇。」

    唐一明聽完之後,呵呵笑道:「我知道,你是一員虎將,老虎都尚且害怕你,更別說是人了。你記住,那個人叫慕容霸,是大燕國的第一武士,武功超群,無人可擋。你今天能與他在馬上對戰了二十多合,已經是很了不起了。陶豹,你暫且休息一下,一會兒的戰鬥就別參加了。」

    「不!這點小傷算什麼?俺死都不怕!剛才在馬上沒有打過那個什麼慕容霸,俺要在這山道裡面再與他打過!」陶豹猛然站了起來,大聲地叫道。

    唐一明見陶豹如此悍勇,也擔心一會兒如果慕容霸再上陣,會沒有人能夠抵擋的住他,便對陶豹說道:「好,既然你執意如此,那一會兒要是慕容霸上陣了,你就專門對付他,把他引開,引的越遠越好。你在山裡跑的快,如履平地,他下了馬肯定追不上你。你就把他引到亂石堆裡,然後與他廝殺,要是能斬殺了他,你就立下了第一大功。」

    陶豹點了點頭,對唐一明說道:「主公,俺聽你的。」

    唐一明笑了笑,心中為有了陶豹這樣的猛將歡喜不已。

    兩個人說話間便已經披上了戰甲,武器、盾牌、頭盔,一個都不能少,陶豹更是將唐一明送給他的那把破軍寶刀拴在了腰裡。

    此次是防守戰,地勢上對唐一明非常有利,加上山道又設下了許多陷阱,不僅可以殺死燕軍,更可以阻止燕軍的進攻。

    此戰也是最為關鍵的一戰,山道兩邊的山坡上出去黃大的一師不在之外,其他的幾個師都藏的嚴嚴實實的。王猛的二師都是男兵,他將二師分成了兩邊,一撥在山道左邊,一撥在山道右邊,持著盾牌,擋在女兵的前面,以便阻擋燕兵的弓箭。

    不大一會兒,唐一明和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遠遠的曠野上徑直駛來了一彪軍隊。

    慕容霸騎著座下烏黑的戰馬,奔馳在部隊的最前面,將後面黑壓壓一片的步軍遠遠地撇在了後面。最後,他在距離泰山入山的山道外一千米的位置停下。這個位置是個絕佳的位置,不用擔心會有暗箭飛出,因為在這個時候,沒有什麼東西能夠飛出一千米。最為強勁的弓箭,最多最多也能只射到三百米,而且還是那種巨大的弩車。

    燕軍從北面而來,塵土飛揚的薄霧中駛出了一排排整齊奔跑的士兵,士兵們都穿著黑色的薄甲,頭上帶著鐵製的頭盔,臉上戴著一副鍍銀的猙獰面具,手中握著一把把鋒利的彎刀。

    唐一明遠遠地看見這支部隊停在了慕容霸的身邊,塵土落地的時候,一個整齊的黑色軍團便展現在了他的面前,讓人感到莫名的生畏。

    「這……這是什麼兵?」唐一明看完之後,不禁失聲說了出來。

    站在唐一明身邊的王猛解釋道:「主公,這是慕容恪帳下的幽靈軍團,是燕國步兵中最為出色的一支,也是最為精銳的一支。慕容恪上陣殺敵的時候常常戴著面具,以掩飾他那柔美的面容,他專門訓練了一支軍隊,經常在夜間行動,進行偷襲,加上他的連環馬陣,總是讓人防不勝防。故而,人們將慕容恪部下的連環馬陣稱為鐵甲衛隊,將這支帶著面具的步軍稱為幽靈軍團。」

    「原來如此!」唐一明聽完之後,輕聲說道。

    「主公,看來慕容恪對於此次行動非常的重視,竟然把幽靈軍團也派來了,看樣子是準備發起進攻了。」王猛道。

    唐一明的臉上顯得無比的堅定,淡淡地說道:「來吧,我軍以逸待勞,就讓這些假幽靈變成真正的幽靈吧!」

    慕容霸騎在馬上,手中緊緊地握著方天畫戟,目光卻在掃視著泰山上的一切。他遙遙地看見了矗立在山道兩側的幾個碉堡,讓他感到很是好奇,如此的壁壘是如何建造上去的。每個碉堡的邊上都插著一面大旗,上面繡著一個「漢」字。大旗的周圍更是依次排列著多不勝數的士兵,穿著統一的軍裝,有的披著厚厚的戰甲,有的披著薄甲,有的則連戰甲都沒有披。

    「敵軍早已經做好了防守的準備,弓箭、滾石、擂木,在兩邊的山道上清晰可見,防守的如此嚴密,確實令人咋舌。」慕容霸自言自語地說道。

    慕容霸的聲音剛落,背後便傳來了萬馬奔騰的聲音,大地都為之顫抖。

    沒多大會兒,慕容恪和慕容靈秀便帶著全部軍隊到了慕容霸身邊。

    燕軍兩萬步軍每五千人為一個方陣,盾牌兵、長槍兵、弓箭手混合在了一個方陣裡,組成了一個嚴謹的戰陣。四個方陣分別排開在燕軍的左翼和右翼,一萬騎兵則排列在最後面,七千騎兵緊緊地站在幽靈軍團的後面,三千連環馬陣座落在最中央。每個戰陣裡都有一個偏將負責指揮,各個戰陣結合在一起,前、後、左、右、中,形成了一個龐大的軍隊陣容。

    慕容恪騎著白馬,戴著面具,提著銀槍,站在最前面,慕容霸和慕容靈秀分別站在他的兩邊。

    「軍師,真沒有想到,燕軍的陣容會如此的強大,五萬軍隊依次擺開,已經漫山遍野了。看來慕容恪此行不單單是為了玉璽,更有可能是想趁著搶奪玉璽一舉把我們消滅。」唐一明的目光盯著山道外面的曠野上擺開的燕國大軍,對王猛說道。

    王猛點了點頭,說道:「慕容恪果然不愧是一個兵法大家,如此陣形佈置的如此嚴密。」

    「是啊,軍師你看,左翼的一半士兵面朝西面,右翼的一半士兵面朝東面,而後面的那一萬騎兵有三千人則是背朝南面。如此一來,不管那一面出現了伏兵,燕軍都能夠從容不迫地臨敵,簡直是密不透風。」唐一明指著曠野上密密麻麻的黑色大軍說道。

    王猛道:「慕容恪比我想像的要聰明,看來埋伏在十里溝的一師此次發揮不了什麼作用了。」

    「也不一定!現在燕軍士氣正盛,我軍只管堅守,要是到了夜間,黃大的一師還是可以發揮突襲的作用。」唐一明道。

    王猛點了點頭,對唐一明說道:「主公,看來燕軍也在想到底要怎樣進攻呢?」

    「哈哈,想吧,想吧,只要他們敢來,定然要將他們有來無回。」唐一明大笑道。

    慕容恪看著嚴陣以待的泰山,見山道兩邊防守十分的嚴密,如果強攻起來,定然會損失頗多。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對慕容霸說道:「五弟,你看,山道中沒有一個人,肯定是設置了陷阱。敵人跑到山道兩邊的山坡上去了,居高臨下,看來是做好了和我們打持久戰的準備。不過,我軍可拖不起。爭奪玉璽就在今日,最多不能超過了明日正午,面對這樣嚴密的防守,你說我軍該怎麼辦?」

    慕容霸也在思量這個問題,他比慕容恪早來,當他看到山坡上密密麻麻的士兵後,他便有了一絲顧慮。

    「四哥,面對防守如此嚴密的山口,除了強攻也沒有其他辦法了。」慕容霸皺著眉頭,淡淡地說道。

    慕容恪道:「也只有如此了。只可惜我沒有帶攻城器械來,不然的話,完全可以用投石車來摧毀敵人的防線。五弟,你先帶著一萬幽靈軍強攻。我看了一下,敵人的西面坡度較低,你一會強攻的時候,不用管東面的,只管向著西面猛攻。只要佔領了西面的山坡,我就發兵與你一起攻打東面,一定能夠將戰勝敵人。只是,如此一來,只怕會陣亡不少將士!」

    「四哥,別想那麼多了。段龕的軍隊雖然眾多,與唐一明的軍隊比起來,簡直相差太大。要是不趁現在除去唐一明,日後定為我大燕之患!」慕容霸高聲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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