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救生殺生
兩個警察已經退後,沒敢撿地上的槍支。只要毛公子不死就好。手背離心好遠的。
兩個嫩模花容失色。汪導再三叮囑過,只要你倆讓毛公子神仙飄飄,我就讓你倆星光燦爛。而今神一樣的毛公子被打成了仙?
汪導也往後退了兩步,倒是有點偷著樂的感覺。在這片紅色的土地上,你要罩得住才行啊!
毛公子手背上的松枝已經被拔掉,保鏢迅速地上藥止血裹傷,動作很專業。毛公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發白,「吱哇」亂叫,「給我揍丫的!給丫屁股裡差上樹杈子!唉喲,你輕著點兒……」
不過前面的保鏢不為所動,反而抱拳拱手,「在下『三皇門』第八代傳人岳仲堅,請問閣下名諱。」
「藏馬山協警於根順!」於根順負手而立,朗聲報出名號。要不然我報種子站站長?都不如總瓢把子響亮啊……水闌珊站在於根順右前,用下巴看著岳仲堅,對師叔的名號深與有榮焉。怎麼樣,怕了吧?協警,就是抓你們這些壞蛋的!
岳仲堅倒是一愣。「斜井」?這是什麼門派世家?看此人輕功出神入化,總不是沒有來路。莫不是「雪景」?踏雪無痕?也沒聽說過啊?
後面兩個警察倒是聽得明白,差點笑出聲來,有沒有搞錯。兩個協警下了兩個刑警的槍?年輕警察待要說話,卻被老警察隱蔽擺手攔住。
毛公子手背雖痛,受傷倒也不很嚴重。裹好傷害跳著腳罵起來,「老岳,上啊!你們三皇炮錘不是很牛叉嗎?打死算我的!」
岳仲堅臉色卻更加恭謹,「我和於淡於老爺子有數面之緣。不知道於老爺子是閣下什麼人?」
「聽說過。不認識。」於根順有點納悶。這個「魚蛋」到底是何方神聖?幾個月前孫可勁說起過。
這光說不練的……水闌珊覺得很沒意思,指著汪導的鼻子喊了一聲,「你,過來!」汪導往兩邊看了看,無辜地指著自己鼻子,底氣不足地回了一聲,「我?」
「就是你,過來!」水闌珊甩了個鞭花,「啪!」一聲爆響,把汪導嚇得一哆嗦。心道這裡面就我年紀大,你這小姑娘不是專挑軟的捏吧?兩個嫩模顯然靠不住,而兩個警察的服務範圍,似乎不包括我的安全……汪導只好戰戰兢兢地走上前來,拱手道,「這位女英雄請了!可有興趣在我的電影中出演個角色?」兩個嫩模彼此對視。咱倆的功夫也不錯,但此功夫非彼功夫啊!汪導一諾,何其珍貴!付出了這麼多,圖個啥嘛!
「我是台灣著名導演汪……」汪導說起專業來,底氣頓生,眉飛色舞。沒承想他剛說到這裡,就聽一聲鞭響,呢帽「嗖!」地沒了蹤影,露出光禿禿的額頭。原來大背頭僅限於後半部分。汪導的後半截話頓時呴住。可女英雄的命令卻讓他呴不住,「脫!把衣服脫了!」
「啊?」汪導瞠目結舌。混跡半生,上人無數。作為炎黃子孫,汪導的人生目標是上遍五十六個民族。在這一點上與毛無邪英雄惜英雄,多次交流。作為名導,哭著喊著地往身上撲的成名未成名女人多了去了。
可是,汪導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霸氣的命令。這大庭廣眾的,這寒風料峭的,在這裡脫?莫要這麼急嘛!
不過,汪導哪敢囉皂,快速地把粗呢獵裝脫了下來,待要脫褲子時,鞭稍一甩,獵裝已經飛走。女英雄接住,快步走到母狼附近,把小狼包裹起來。汪導的衣服,是法國訂製。暖和的……「爾本英雄,奈何爪牙?」於根順淡淡一笑。
「我是軍人!」岳仲堅也算是不卑不亢,「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以保家衛國為使命。」
「就保護這麼個混蛋?」於根順冷眼向毛無邪看去。
毛無邪仍在跳腳,「光說不練,老岳,揍丫的啊!老岳——」這一眼冷森森如有實質,毛無邪頓時覺得脊背發涼。再一想,我毛無邪是什麼人啊?讓一個鄉巴佬給嚇著了?說出去爺丟不起這人!頓時又跳起大神來,「給爺揍丫的啊!爺養你們倆幹嘛的?!」
跳高還不算,毛無邪那只好手凌空指向於根順。剛舉到半空,卻有一截松枝呼嘯而來,從手心插入,手背透出!毛無邪再也忍不住劇痛,「啊——」一聲慘叫,撲倒在地。
這臉打的!毛無邪身邊的保鏢怒不可遏,幾步上前,長身直立,腳下不丁不八,雙手合拱,「於根順!『三皇門』卓放騰請教!」
「師弟!」岳仲堅臉色不豫。
「師兄教育過我,習武之人,節不可摧!寧讓人打死,不讓人嚇死!師兄可是忘了?」卓放騰二十三四歲的樣子,正是血氣方剛。
「拱手請字腳抬起,落步就把敵來欺。呵呵!」於根順卻不理卓放騰,反而向岳仲堅伸手道,「刀給我!」
岳仲堅一愣,從戰靴裡取出一把軍用匕首,「嗖!」地扔給於根順,「於兄與我『三皇門』可有淵源?」
卓放騰也取出一把匕首,「嗖!」一聲插入泥土,憤然道,「此刀隨身攜帶,多種用途,卻不含偷襲!」不過心下也未嘗沒有疑惑,他怎麼知道有刀?
於根順劈手抓住岳仲堅的匕首,搖搖頭走向水闌珊。
卓放騰被人無視,欺身就要跟進,卻聽於根順又念起了口訣,「沉肩墜肘,合臂為本。拖拉擦地,進退而行。身如虎縱,步趕如摧。」
卓放騰怔在當場。這姓于的負手而行,背對著他,卻句句精要,對他的身法有如目睹。莫非此人真的與「三皇門」有淵源。
岳仲堅向卓放騰苦笑搖頭,跟著於根順走了過去。
後面汪導已經解開褲帶,卻提著褲子站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獵裝包裹了小狼,才慢騰騰地栓腰帶。嚇死我了,還以為要劫色……雖然安慰著自己,兩手卻哆嗦得厲害,找不到皮帶孔。
兩個嫩模面面相覷,要不要幫汪導一下?兩個警察沒有猶豫,扶起面色蒼白的毛無邪,卻不敢拔出松枝……「殺破狼啊!這才是殺破狼……」於根順走到母狼屍體前蹲下,匕首一劃,母狼肚皮翻開,三隻猶在蠕動的小狼被剖出。水闌珊已經上過手,這時也不管血跡羊水,把小狼揀出,包在肥大的獵裝裡。
「你看,殺生即救生!」於根順笑了笑,突然奮起一拳,猛擊大地。就聽「轟!」一聲巨響,泥土飛濺!接下來,於根順變換拳型路數,連續九拳,拳拳不同,轟鳴不絕!
塵埃落盡,地上已是一個徑約米許的大坑!
岳仲堅和卓放騰面面相覷,這是三皇炮錘?兩人都是行家,對門內功夫自是精熟。於根順的九拳,與師門素日所習大致相同,卻更為精妙。
可是,他使出的炮錘怎會有如此威力?
卓放騰的右手不由得握拳,在空中虛擊,琢磨著於根順剛才的動作。
「多謝於兄指教!」岳仲堅卻向於根順拱手道謝。高手不肯說明來路,自有其道理。剛才他打出的路數,卻是要回師門演示的。師父和諸位師叔伯,總會有些線索。
於根順卻笑了笑沒說話,揪住母狼耳朵,把母狼拖進了土坑裡。
卓放騰連忙蹲下,用手往母狼身上堆土,一會兒就埋成了一個墳包。無論何種生靈,總是入土為安。毛無邪這混蛋隨便殺生,真是罪孽深重!
「我今天先放過你,回頭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毛無邪卻沒有罪孽深重的自覺,雖然咬牙切齒,色厲內荏,卻也不肯失了面子。只是忘記了自稱為「爺」罷了。
「岳仲堅,卓放騰!我毛無邪看錯你們!咱們走著瞧!」說著就要離開,年輕的警察攙著他。
年老的警察一聲歎息,走回來取槍。
岳仲堅和卓放騰神色一黯。被毛無邪惦記上,確實是個麻煩事。這一趟,也算兩人沒有完成任務。可是,他倆有的選擇嗎?
「我說過你可以走了嗎?」於根順卻是有的選擇。
「你想幹什麼?」毛無邪嘴唇哆嗦。這裡山高又林密,這廝不會是要殺人滅口吧?
「於兄!」岳仲堅再次抱拳拱手,「毛公子雖然紈褲魯莽,但本質不壞。」
「是啊,於兄!」卓放騰也抱拳拱手,「毛公子背景極深。如果於兄一定要殺人滅口,少不得先殺了我師兄弟!」此言非虛。師兄弟可以得罪毛無邪,卻絕不敢放任於根順殺死毛無邪。
看著於根順的冷笑,本來就渾身發冷的汪導更站不住了。和兩個嫩模摟抱在一起。如果在這裡給「很罩得住」的毛公子陪葬,也太冤枉了點……「於協警,省廳王廳長派我倆保護毛公子!」年老的警察也堅定地撿起一把微沖。雖然槍口衝下。這毛公子的確是可惡之極,兩人一路上早就看不慣了。但這人卻是死不得。本來也罪不至死。
「闌珊,你先走。」於根順微笑著轉向水闌珊。水闌珊把包著四隻小狼的獵裝抱在懷裡。雖然不放心於根順獨自面對這麼多人,卻也不敢違背,猶豫著叫了一聲,「師叔……」
只要師叔一聲令下,水闌珊的長鞭,絕對讓這群混蛋無還手之力!師叔要刨坑埋掉他們,水闌珊同樣是毫不猶豫!
「走吧,小狼會凍死!」於根順擺了擺手。
師叔的安排,總有師叔的道理。不聽師叔的話,肯定給師叔困擾。水闌珊只好答應一聲,「是!」說完就腳下發力,瞬間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