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藝術海洋
海內存知己。其他藝術小販也紛至沓來,「噗通!」「噗通!」就如下餃子一般。
「他是警察還是我是警察?」楚楠哭笑不得,推門下車,急匆匆地向現場跑來。這混蛋出手沒輕沒重的,再把人給扔出個好歹來……「謝謝!謝謝!」那小伙子鼻青臉腫的,口齒不太清楚。起身的同時拉起了女孩,「小麗,你沒事吧?」
女孩小麗被小伙子護在身下,倒是沒怎麼挨打,但分明是被藝術流氓給嚇壞了。一對倒霉的小鴛鴦互相攙扶著,一起向於根順鞠躬道謝。於根順昂然背手而立,嗯嗯,俠之大者……這兩個人看上去應該不到二十歲,怎麼也給人藝術了?
「你怎麼回事?」
楚楠跑到跟前時,戰鬥早已結束。打眼一望,那六七個藝術家都徜徉在藝術的海洋裡,雖然離岸邊足有二十多米,但應該沒有生命危險。楚楠瞪了於根順一眼。於根順那個無辜。
那小伙子已經摸到了眼鏡,雖然沒鏡片了,但戴著鏡框畢竟舒服些。聽見楚楠凶巴巴地問話,連忙回答說,「大哥是幫我們的。有個照相的乘我們不注意,偷拍我們,然後說賣給我們。我和他理論,這是侵犯**,要求他把照片給我們,並向我們道歉。結果他喊了一聲,跑過來五六個人,不分青紅皂白……」
過程說得挺清楚。這也是見義勇為吧!楚楠轉眼,卻見於根順正低著頭四處溜躂,莫非是找小石子?
「我說,你省省吧!你當這是你的藏馬山呢!」楚楠氣不打一處來。話出口後,心下卻是一暖。認識大傻瓜的那晚,正是他先扔馬氏父子進魚塘,而後用石子擊退兩個村子,救了自己一命。
恍若隔世啊!楚楠臉上柔情漫溢。
「要是你和別人一起挨了黑炭頭的藝術,早就被摁住地上打了。嗯,如果你帶的錢不夠多……」於根順果然給出了解釋。
「你!」楚楠一臉柔情登時化為滿腔怒火,我那麼願意跟人藝術嗎?
「嗯,我得教教他們,藝術是無價的,不能用來換飯吃……」於根順挨手指已經習慣,小聲嘟囔著,站在了楚楠身後。這裡冰棍袋子多的,小石子還真不好找。
楚楠剛才還有點奇怪,那黑炭頭怎麼不強賣照片給我呢?反而可憐巴巴的樣子。莫非是這混蛋乘我不注意,威脅過那黑炭頭?活該,這幫人也確實是該打!唉,要說大傻瓜也不是沒有好處的。人長得凶,領著逛街安全!
楚楠不再跟大傻瓜一般見識,再次轉向那小伙子,「要不要幫你們報警?」
「謝謝!不用了。」那小伙子已經把亂糟糟的長髮整理好了,幾乎不能辨我是雌雄,「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居然發生這樣的事情。任重而道遠啊!」
「你省省吧!」女孩小麗長得小巧玲瓏,也說出了楚楠的台詞。不夠語氣輕柔,與其說是搶白,不如撒嬌。小伙子果然閉嘴,不過仍是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或者是在腹誹。小麗轉身面向於根順,再次道謝,「謝謝大哥!啊?」
於根順正做大俠狀,小麗卻捂著嘴一聲驚呼!於根順有點莫名其妙,這麼漂亮一小女孩,怎麼一驚一乍的,被人踩著了?
小麗卻回身去把小伙子拉了過來,興奮地大喊,「小強,是飛車哥!飛車哥救了我們,是飛車哥啊!」
polo奔馳在滄海至平陽的省道上。
這條省道年久失修,運輸量又大,坑坑窪窪的。polo跑起來,比大切諾基的感覺要差得多。
不過顧大同早已返回平陽,楚楠又不願讓於根順坐長途車,只好開著polo上路。在小強和小麗不尋常的熱情追逐下,楚楠幾乎是拉著於根順落荒而逃。
做人難,做名人難啊!
天色漸暗,polo都快開到平陽了,於根順仍在惆悵感慨。
楚楠哭笑不得,翻了很多白眼無效,只好打開了收音機。交通台卻正在播放今天上午的辯論賽錄音。是一個女生激情飽滿地總結陳詞,從聲音種幾乎能看到她張開了雙臂,擁抱評委。
「子曰,『見義不為,無勇也。』匡扶正義、見義勇為本是中華民族傳統美德,但在當今社會轉型期,傳統的社會習慣正發生著前所未有的巨變,人們的價值取向也出現了偏差,社會道德水準會出現一定程度的滑坡,『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看客心理大行其道。『飛車哥』冒著生命的危險,在本能的正義感支配下斷然採取行動,絲毫沒有想到這種行為可以自己撈取什麼好處。我們或許沒有『飛車哥』的能力,但我們至少可以大聲疾呼,飛車哥,我們——」
楚楠無語地關上了收音機。唉,家裡出個「飛車哥」,還真是麻煩啊!
「聽聽啊,這是說我呢!嘿嘿,『飛車哥』!」於根順笑著逗楚楠,馬上又有點奇怪,「怎麼聽著這聲音有點耳熟呢?」
「是耳熟!凡是好聽的女孩聲音,你都聽著耳熟!」楚楠的白眼送了過來。還嫌不解氣,連臉都側過來了。
「沒自信!」於根順撇嘴道,接著就驚呼起來,「小心開車啊!」
一個老漢銜著旱煙袋悠閒過馬路,手裡牽著一頭耕牛。楚楠聽到於根順驚呼,回頭急打方向,堪堪讓過耕牛。polo卻徑直向路基旁邊的闊葉楊撞去!
說時遲那時快。楚楠也算是臨危不懼,迅疾解開安全帶。於根順右手推開車門,左手抓住楚楠,扯向自己懷中,隨後團身跳出車外!
polo失去控制,被闊葉楊絆了一下,橫向翻滾著飛過了道邊的水渠。撞在水渠對過後,又縱向翻滾著撞進了麥田……水渠裡並沒有多少水,卻有污泥。
於根順在污泥裡齜牙咧嘴。楚楠在於根順身上顫抖。
「你沒事吧?」於根順吸著氣問道。楚楠卻哭出了聲,「你欺負我!」
自從認識這個混蛋以後,楚楠的氣就一直沒有順起來過。今天兩人的關係總算有了突破,一天之內卻是兩次遇險!楚楠實在是委屈得不行。
「我哪欺負你了……」於根順卻是無辜加莫名其妙。女人的心,大海的針啊!我一直小心翼翼地逗你開心呢,現在還被你壓在污泥裡,怎麼成了我欺負你了?你說我找誰說理去啊?
「就是!就是!」楚楠的粉拳卻是閃電般的擂了過來,直打得於根順小心肝「噗通噗通的」。泥巴人也有三分火氣啊!於根順從污泥裡抽出雙臂,惡狠狠地把楚楠抱住!
楚楠雙臂再也動不得,但腦袋還靈活著,使勁地向於根順的腦袋撞去!
不過,撞的不是地方。
在風光秀美的前海沿被叫停的藝術,終於在風光旖旎的污泥中完成!
「嗨!你們沒事吧?」
老漢銜著旱煙袋,從水渠上面探下頭來。
楚楠面色如血,哪敢抬頭,整個腦袋埋在了於根順懷中。
這老漢不懂藝術啊!於根順「嘿嘿」了兩聲,抱著楚楠站起來,身上污泥滑落。
在老漢詫異的眼神中,於根順斜向衝上路面,發足向他的藏馬山奔去……「莫不是摔傻了?」
那老漢在鞋底上磕了磕煙袋,牽著耕牛,哼著茂腔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