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鬼約克,你又想要訛詐別人的酒喝!」
從酒吧的角落裡站起一個男人,分開想要看熱鬧的冒險者,來到了近前。
大鬍子約克翻著眼皮,斜睨了他一眼:「你是什麼東西,敢管老子的閒事,還是滾回到你的娘們兒軍團去吧,一個只敢廝混在女人堆的孬種,胡吹大氣什麼男子漢!」
酒吧裡一多半人都放下了酒杯,看著這邊,一聽酒鬼約克刻薄的諷刺,都哈哈大笑起來,還有人跟著起哄,口哨聲此起彼伏。
凌風眼睛一瞟,果然,在角落裡那張桌子上,都坐著幾個冒險者打扮的女子,她們聽到約克的話,都是一臉怒容,忍不住握住了隨身的兵刃。
一個身穿棕色皮甲的女子攔住了她們的手,微微搖了搖頭。
那男子臉騰地一下就紅了,臉色極為難看:「是不是男子漢我們比試一下就知道了,敢不敢出去和我單挑,你贏了,我就承認我是孬種,如果你輸了……」
「好得很!老子我酒興上來,正想要活動活動,我們出去,讓老子教教你什麼叫做男人!」酒鬼約克獰笑著,單手一捏,手裡的錫杯立刻變成一團錫錠,鐺一聲被他扔到地上。
「我的杯子!」酒吧老闆心痛地叫了起來。
酒鬼約克大步往外走,大拇指向上一翹,朝後一指:「那個傻瓜魔法師有錢,你找他要。」
凌風啼笑皆非。
他早知道在魔法世界,弱肉強食是唯一的生存法則,在朝不保夕的傭兵界、冒險者裡面,更是強者為尊。
以前他混在激流傭兵團,有什麼事情都是施密特出面解決,他還沒有太直觀的感受,今天一孤身遊歷,就遇到橫蠻的傢伙,也算是生動的體驗。
既然這個世界的規則就是這樣,他當然也不會低聲下氣,當即冷笑到:「杯子是你捏壞的,我可沒有義務替你付錢!」
酒鬼約克霍然轉身,一嘴的毛鬍子看起來凶神惡煞:「小子,在我回來之前,你老老實實把錢付了,不然等老子收拾完那個孬種,你再後悔也來不及了!」
酒吧裡的冒險者彷彿覺得他這話很有道理,都以看好戲的眼神看著凌風,還有幾個人蠢蠢欲動,看樣子也想分一杯羹。
凌風將酒吧裡,眾人的神色盡收眼底。
他知道剛才隨便就掏出一枚金幣,被冒險者們看在眼裡,如果不借約克立威,很快麻煩就會接二連三找上門來。
他也不再和他講道理,入鄉隨俗,根據這個世界的道理,拳頭大聲音就大,那麼我們就來比比,到底誰的拳頭大。
凌風冷然一笑:「如果閣下等下還能站著進來,我也不介意和你再比一場。」
酒鬼約克右手握拳,在左掌上用力一擊,哈哈一笑:「老子今天運氣好,教訓完一個膿包,還能搭上一個公子哥,買一贈一的買賣,老子接下了!」
和他爭執那男人先就出去了,酒鬼約克撂下了話,也摔門而出。
一些冒險者跟著跑出去看熱鬧,留在酒吧裡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凌風,就像在看一個肥羊。
就常識而言,如果讓魔法師慢慢準備,戰士自然是必敗,但兩人決鬥,戰士哪裡可能會傻站著等待對方準備魔法,只要欺進身前,勝負不問而知。
在魔法世界,魔法師肯定是強力兵種,但那是團體戰中的主力,個人對決,魔法師碰上戰士,有死而已。
幾個先前就坐不住的冒險者相互一打眼神,圍了上來。
凌風好整以暇喝著果汁,又好氣又好笑,自己就這麼像一隻肥羊?誰都想打他的主意,不是說魔法師在大陸上最受尊重嗎,難道是自己長得太對不起觀眾?
「你們也想趁火打劫不成?」角落裡,先前阻止酒鬼約克那一桌的幾個女子,也緊隨在後面,跟了過來。
兩邊的人都操起了兵器,場上的氣氛有些緊張。
只有凌風,還在小口小口喝著果汁,神色自在悠閒。
「喂,我們為了你和人拚命,你還有空在那喝果汁,你有沒有良心?早知道就不該幫你,等你被酒鬼戶自搶個精光!」一個看著年紀最小的女孩子氣鼓鼓地衝著凌風喊到。
凌風一幅愕然的樣子:「什麼,她們要搶我?不可能,這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在鎮上搶人錢,難道他們不怕治安官嗎?」
哈哈哈哈,酒吧裡的人都哄堂大笑。
在酒吧裡面的包房裡,一個少年從布簾縫隙看出去,也哭笑不得,連連搖頭。
「佩羅大叔,要不要出面制止一下?他們這樣太胡鬧了,對我們的計劃會不會有影響?」他問一個身後一個精氣勃勃的壯年漢子。
「殿下,這是大陸的規矩,冒險者和傭兵不一樣,他們大多是幾個人的小團體,有些人還習慣獨來獨往。公開來說,他們接受任務,就是冒險者;暗地裡,就是盜賊。這些人能力強,心狠手辣,又居無定所,真正得罪了他們,報復起來很可怕,治安官通常對他們也是驅趕為主,我們最好還是不要插手的好。反正這裡這麼多人,死幾個也對計劃沒有太多影響,何必節外生枝。」
那被稱為殿下的少年默然,臉上略有隱惻之態,但很快就恢復如常:「佩羅大叔說得是,大陸最近風雲激盪,我們這些小國也深受影響,這些區區小事,還是不理會的好。」
外面幾個圍到凌風面前的冒險者笑著對他說:「你說得很對,我們當然不會搶你的錢……」
凌風得意地對那少女說道:「你看,我說是吧,他們怎麼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幹那強盜行徑!」
「你……!」那個少女氣得腳下一頓,「你這個大傻瓜,死到臨頭了還不知道,真氣死人了!還不趕快準備魔法,到時候我看你怎麼辦!早知道我才不來幫你!」
那個像是她們大姐頭的女子驚訝地看了凌風一眼,忽然對其他兩個女孩子說:「收起劍!」
「莉米大姐?」那兩個女孩子都不明所以,瞪著一雙大眼睛,訝然望著身穿棕色皮甲的女子。
那女子首先收起細劍,深深地看了凌風一眼,轉身走了回去。
「莉米大姐……」那少女猶豫地看著大姐堅決的步伐,手裡的劍軟軟地垂了下來,她看著凌風還是一幅得意洋洋的樣子,又氣又急。
這麼多人為他差點動起手來,這個傻瓜反而用看戲的眼神看著她們,真是愚不可及。
「難為大姐還想收服你,沒想到你是個大傻瓜!」她狠狠一跺腳,氣沖沖地走回去。
啊,那位莉米大姐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我說呢,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她肯定是想幫自己出頭露面,博得自己的好感,然後藉機讓自己加入她們。
凌風望望幾個少女倔強的神情,再看看她們單薄的身影,也難怪這位莉米大姐會想要吸納自己,幾個女孩子行走江湖,在男人們的世界立足,其困難可想而知。
酒吧大門被人猛力撞開,一個小個子男人急衝進來:「莉米大姐,瑟克和那個酒鬼約克在外面打起來了,他們都瘋了一樣,是在作生死決鬥,你快去看看吧!」
莉米點點頭:「我知道。德爾讓,你和娜娜出去,為瑟克掠陣。」
「可是……可是……瑟克為什麼會和那個兇惡的酒鬼約克作生死決鬥!」德爾讓指手畫腳,急得說不出話來。
「哼,還不是為了他!那個傻瓜魔法師,大姐還想……」小姑娘還鼓著腮幫子,氣憤難平。
「蘿霧莉!」莉米斷然出聲喝止,神情複雜地看了凌風一眼。
凌風赫然在她眼神中,察覺到一絲害怕,一個看似倔強的女子,看著自己的眼神裡竟然會害怕,有點意思,值得玩味啊。
這麼說來,這女孩子看出了自己的實力,又或是瞭解自己的真實身份。
應該不是,凌風否決了後一個推論,在通訊手段落後的魔法大陸,一個人要想名揚大陸時間很困難的事情,除非他做了足夠引起轟動的大事,自己顯然還不夠格。
至於看穿實力,這就更不可能了,進入融合期後,自己已經能完全掩飾身上的靈力。
一年多來,為了行走大陸,他認真向梅克請教了魔法知識,經過完全的偽裝方法,想來就是荷伯神此刻才和他認識,也無法知道他與普通魔法師的不同之處。
那麼,只有一個答案:莉米是荷伯神的信徒!
這,有可能麼?
他思緒萬千,都自腦中瞬間一閃而過。
凌風頗堪玩味地盯著莉米,柔和的目光緊盯著她的眼神,一絲一毫的波動也不放過。
「喂,小法師,你要和那小姑娘打情罵俏可以,先把我們之間的事情了了吧!」開始圍上來的幾個冒險者等得不耐煩了,出聲提醒凌風注意他們的存在。
「凌風法師,你是激流傭兵團的凌風法師!你不是和施密特團長他們在一起的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就在冒險者說話的同時,小個子德爾讓也指著凌風,瞠目結舌地叫了起來。
凌風心中一凜,目光如箭,鎖定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