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凌風的傭兵朋友?」荷伯神迷惑地看著施密特他們,猶豫地問到。
凌風悄然降落,就落在神堂門廳,冷笑一聲。
荷伯神觀察自己不可謂不用心,但對於施密特等這些對他來說,猶如螞蟻一般的存在,根本就沒放在心上,雖然和自己吃住都在一起,想來荷伯神也沒用心去記憶他們的樣子。
施密特等人都愣了一下,上下打量著溫幽拉,露出了狐疑的表情。
「你們有什麼事嗎?」荷伯神用居高臨下的眼神望著他們,「你們好像沒有信仰荷伯神,到他的神堂來幹什麼?」
傭兵們等人互相看了看,施密特上前一步,語氣不善地問到:「凌風在哪裡?」
荷伯神蔑視地瞟了他一眼:「神靈之間的事情,不是你一個小小的凡人可以過問的!」
施密特明顯被激怒了,又上前一步:「我不管你是誰,凌風是我們的兄弟,我只要知道他在哪裡?」他這樣問,顯然是知道眼前的溫幽拉並非她本人,而她的真實身份呼之欲出,江湖經驗豐富的傭兵們也猜出來了,但施密特並沒有後退,而是態度強硬地提出了要求。
凌風覺得眼睛又有些濕潤。
「他們,就是老師你的傭兵朋友嗎?真是……讓人羨慕啊!」梅克不知什麼時候也來到了凌風身邊,悠悠一歎,頗為感慨。
「我寧願他們知難而退,也不想……」凌風哽咽著說。
在精神世界裡,這些都是發生過的場景,只是像放電影一樣反覆播放,因此兩人在門廳交談,其他人都像看不見他們,瞧也不瞧他們一眼。
場上本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因為施密特的一番話,出現了轉變,荷伯神臉色一變,首次正眼打量施密特,然後嫣然一笑:「你們要想知道凌風的下落,就跟我進來。」
說完,他轉身就走進了神堂。
施密特回頭對眾人說:「你們都不要進去了,我去就行了。」
「你在胡說些什麼啊!我們和凌風是生死兄弟,我們不進去,一輩子也不會安心!我是絕對要進去的!」威廉直接就闖了進去。
「我的性命是凌風兄弟救的,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死在亡人森林了。」漢森說完,大踏步走了進去。
喬晃動著手中的魔杖:「凌風說過要教我修真的,所以我要進去!」他施施然跨進神堂。
「我們也要……」藍絲和比阿特麗絲也要跟著往裡走,施密特一把攔住了她們。
「如果能用武力解決,我們去就夠了;如果不能,你們去也沒用!要保住有用之身,以後……也許可以……」
「不用說了,當然是比阿特麗絲柳下,我有快速移動能力,對凌風有幫助!」藍絲打斷了他的話,腳尖一點,從施密特側面躥了進去。
施密特身子動了一下,還是忍了下來,面容淒婉。
「我……」比阿特麗絲也張口說到。
「比阿特麗絲!我們的希望都在你身上!」施密特大吼一聲,然後緊緊地抱了比阿特麗絲一下,「比阿特麗絲,爸爸一直為了用兵團東奔西走,沒有好好照顧你,對不起!」
他緊了一緊,轉身快步就走進神堂,再也沒有回頭。
凌風看著他臉上的兩行淚水,忍不住淚流滿面。
比阿特麗絲淒然一笑:「假如你們都不再了,我又怎麼為你們報仇呢,凌風哥哥對我那麼好,我卻沒有能力為他報仇,還不如大家死在一起,以後永遠在一起。」
她堅定地踏上了門庭的台階。
凌風痛哭流涕,伸出手,想要攔住她:「不要去,你們都不要去,你們都出來啊!」
比阿特麗絲的身體就像一個幻影,穿透了他的手臂,義無反顧地走了進去。
其他的核心兄弟們互相對視了一眼,也一個個進入神堂。
那些在布倫城新加入的傭兵猶豫了一下,躊躇著轉身想要離開。
「既然來了,那就都進來吧。」神堂裡傳來荷伯神的聲音,一道綠光從神堂內撲出,在傭兵們身上一卷,就把他們身體帶起,縮進了神堂。
轟的一聲,神堂大門無風合攏,轟然關閉。
從神堂木製牆壁上滲出綠色的光芒,神堂再次被封閉在內。
「老師……,你有一群生死同心的好兄弟啊!」梅克楞楞地望著天邊,想起了過去的生活,雖然是高高在上的王子,臣民們都畢恭畢敬,但,從來沒有體會過這樣貼心的感情,一時心中五內雜呈,又是感懷,又是羨慕。
凌風呆呆地看著自己的雙手,臉上滿是淚痕:「我不需要這樣的溫情,我只是想要……想要有人陪著我,是要他們活著,而不是這樣無謂的死去啊!」
梅克搖了搖頭:「其實他們的命運,在荷伯見到他們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荷伯知道他們是你的兄弟,絕對不會放過他們!荷伯這個人我清楚得狠,心狠手辣,從來不會給敵人留下任何機會,斬草除根。所以即便有些傭兵想離開,也被他強行帶了進去!」
凌風的身體劇烈顫抖,猛然轉身衝向神堂:「荷伯,你這個垃圾,有本事你衝著我來,連無辜的旁人也要牽連,你他媽根本不是人!」
神堂的神力只是一層幻影,凌風一衝而入,穿進了神堂。
梅刻苦笑了一下:「荷伯他確實不是人,他是神!在神的眼中,只有他自己最重要,人間的凡人,只是一群可以隨便踩踏的蟲子。就是信徒,也是他的營養。他們,都是六親不認的冷血動物啊!」
凌風剛剛衝進神堂,就聽見一聲巨響,定睛一看,所有的人都聚成了一個小圈子,抵擋著荷伯神的攻擊。
荷伯神隨便瞬發一個魔法,輕輕鬆鬆就把他們擊倒在地,毫無反抗之力。
「你們誰知道凌風修行的方法,把它奉獻給我,就可以活命!否則,就抹去你們的生命印記,讓你們成為我神力的一部分!」
施密特眼眶掙裂,鮮血染紅了大半張臉,悲切地仰天大笑:「你殺了凌風,卻來找我們要修行方法!好笑啊好笑,想你這麼愚蠢的神,我還從來沒有見到過!溫幽拉會有你這樣的父神,那是她的悲哀!」
荷伯神身體一震,狂怒說到:「你們這些卑微的凡人,就算你們不說,進到我神力系統裡面,什麼秘密也不要想留下來!凌風又怎麼樣,他還不是被我收了進去,只要他被神力系統所吸收,那些修行的方法也會被我知道!你不肯說,那就都去陪他吧!」
說著,他雙手向上一舉:「神之審判!淨化這些冥頑不寧的傢伙,蕩滌他們的靈魂吧!」
一道粗大的光柱從天而降,往跌坐在地上的傭兵們頭上落下。
施密特面帶悲容,像是預料到了最後的結局,環顧了一下周圍:「各位兄弟,對不起,我把大家帶到了這樣的絕境,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團長!」
他看著比阿特麗絲,流出了眼淚:「比阿特麗絲,對不起,作為一個父親,我沒有照顧好你,對不起……」
「團長,這是我們自己的選擇,與你無關!我們在結成兄弟的時候,就說過,我們要相親相愛,同心協力幫助凌風的嗎?現在,我們達成了我們的心願,又有什麼可遺憾的呢?」沉默寡言的喬嘴裡不停地噴著血,他的體質最差,受到的衝擊也最大,還是強打著精神,代表其他兄弟,說出了他們的肺腑之言。
「哈哈哈哈!相親相愛,你們就到我神力系統裡面相親相愛吧,到那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們才真的是相親相愛啊!不光是你們,還會和我相親相愛,直到毀滅啊!哈哈哈哈!」荷伯神狂笑著說到。
「王八蛋!有本事衝我來!」凌風身體一陣閃爍,他早已忘了這不過是記憶,神靈力瘋狂運轉,進入了靈肉合一的境界,跳進場中,雙手上托,想要托住落下來的審判之光。
「凌風!」
「阿風!」
「凌風哥哥!」
場上施密特等人驚叫出聲,彷彿剛剛才看到凌風出現在他們面前,一齊叫了起來。
梅克不願進入荷伯神的神堂,徘徊了半天,還是放心不下凌風,方才踏入神堂,就看到如此情景。
「啊啊啊啊~」凌風怒髮衝冠,全身散發著駭人的氣息,神靈之力全速運轉,拼盡全力想要托住荷伯神的審判之光。
「凌風快走!他是神,他是荷伯神,他就是想要殺死你啊,趕快走,不要管我們!」施密特掙扎著想要爬起來,一口鮮血急噴而出。
「凌風哥哥,快走啊,不要管我們!這些日子和你在一起,我很快樂,從來沒有過的快樂!」比阿特麗絲趴在地上,眼望凌風,帶淚而笑。
「阿風,你個混蛋,趕快走,你不走我就死!」威廉的手都握不住重劍了,幾次想要提起劍來,也力不能支,他乾脆低下頭,把脖子貼在鋒刃邊緣,擰著頭大聲喊叫。
「阿風,只有你走了,才能為我們報仇!」漢森白髮蒼蒼的頭顱一頭撞在地上,鮮血四濺。
「記住,為我們報仇!要不,我饒不了你!」喬淡然一笑,也以頭觸地,當即身死。
「風,能和你一起死去,我很開心!」藍絲似乎知道凌風不會走,努力掙起身,還理了理頭髮,眼中流光溢轉,一瞬不瞬地看著凌風,柔情四射,只求多看他一眼。
梅克無法自制地大喊一聲:「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他們不但看見了老師,還作出了應對的動作,這,這,這是不可能的!他們已經死了啊!」
他渾身抖個不停,望著凌風的背影,腦子裡一片混亂。
這是怎樣一個男人,他是怎麼修行的,為什麼,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難道說,他才是創世之神,是眾神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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