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規矩
「啊~~我要殺光你們~~！！殺了你們~~！啊~~！！」李飛揚已經如癡如狂，各種招數拚命的施展著，雄勁的火焰節節升高，慢慢的，已經蔓延到了那些白色的石壁之前。
就在這時，之前不知道去了哪的掃地摩尼忽然就閃現了出來，如同水波一般，幻動著出現在李飛揚身前，輕輕的伸出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頭。
李飛揚身形一震，雙眼剎那間恢復清明。身上的火焰轟然消失，瞄日弓和雷神劍也被收回了修仙戒之中。
「呼~~！呼」李飛揚大口的喘息著，臉上依然殘留著痛苦，憤怒和恐懼的神情，半晌之後，他才慢慢恢復了過來。
「這……這是哪？你，你到底是什麼人？」李飛揚低聲問道，雙眼直望向掃地摩尼。
掃地摩尼和李飛揚對視著，眼神深邃而幽暗，彷彿隱藏了無盡的風景，又像是滿懷心事。
「我……是，」掃地摩尼猶豫了一下，旋即深深的歎了口氣道：「路在你的腳下，你只要一直往前走就是了。我究竟是誰，你總有一天會知道……不過在那天到來之前，你要自己去尋找謎題的答案。」
聽到這模稜兩可的回答，李飛揚皺起了眉頭正要說話。掃地摩尼擺了擺手道：「有些事情，提前告訴你，對你並沒有好處，你只要相信我，我一定不會害你就行了。」
李飛揚強忍住想要繼續問的話，改口道：「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掃地摩尼微微一笑：「若是我想害你，為什麼還要救你？」
李飛揚訝然：「是你救了我？」
掃地摩尼沒有回答李飛揚的話，他轉身走到一面高大的白玉石璧之前，仰頭看著上面的圖案，道：「你看著這些畫，有什麼感覺？」
李飛揚想到方才自己身處的可怕幻境，哆嗦了一下，道：「太可怕了，實在是慘烈，絕望……」
掃地摩尼點點頭，道：「沒錯，是慘烈。不過，卻不絕望。」
李飛揚疑惑的看向掃地摩尼，掃地摩尼伸手觸摸著巖壁，指向那被包圍的人群，淡淡的道：「你方才進入了幻境之中，你告訴我，裡面的人，還能支撐住嗎？」
李飛揚剛想脫口而出說支撐不住了，但是細細一琢磨，卻又猶豫了。
此時固然是凶險萬分，但裡面的人卻個個是以一敵百，甚至敵千的勇士。任他四面八方都是怪物，這些人卻依然靠著超絕的實力和堅韌的意志苦苦支撐著。
就算已經身處險境，卻依然沒有斷絕那源源不斷的生機。
看似好像多支撐一秒都困難，但是實際上，卻是外緊而內松，看似好像一觸即潰，實際上卻隱隱有固若金湯之感。只覺雖然人類數目較少，但就算是面對這樣無窮的壓力，卻也可以頑強的支撐下去，尋求那最後的一線生機。
「這個……只是一幅畫而已吧？」李飛揚問道。
掃地摩尼高深莫測的一笑：「是畫也不是畫，李飛揚，我們希望你能將自己的潛力全部挖掘出來，我們……需要你。」
「你們？」李飛揚訝道：「什麼意思？誰們？」
「呵呵~~」掃地摩尼沒有回答李飛揚的話，他不置可否的說道：「好了，獸潮到來的時候，慘烈程度不亞於此畫，你要有準備。」
「難道……這畫畫的是獸潮？！」李飛揚倒吸一口涼氣，道：「神祭日這麼可怕嗎？！」
掃地摩尼沒有回答李飛揚，而是當先一步往外走，隨著他的離開，空間開始慢慢的晃動，消失，李飛揚嚇了一跳，急忙跟在他後面走了出去。
外面依然是黃沙萬里，神廟近在眼前，掃地摩尼卻已經不知所蹤。
李飛揚納悶了半天，最終還是搖搖頭，轉身走進了神廟之中。
大摩尼依然是那副面目可憎的神棍樣子，看見李飛揚到來，他似乎有些不悅。
「讓神的使者等待這麼久，你的心對神不夠虔誠。」
李飛揚沒好氣的道：「我本來就對這神沒感覺，別說廢話了，叫我來幹嗎？」
大摩尼臉上不豫之色一閃而逝：「大枯天神有了新的指引給你。」
「是什麼？」
大摩尼雙手平伸，嘴裡念起晦澀的咒語，不多會的功夫，大枯天的神像再一次發出了刺目的光芒。
之前那鮮活的一幕又一次出現，這一次那沙桌上躍起的圖案，赫然竟是一條猙獰的黑龍。
李飛揚全身顫抖，瞠目結舌的看著沙盤，那條縮小版的黑龍，赫然有一對腥紅的血眸。這讓李飛揚想起了大摩尼出現前的那晚，那遮住明月的豎目……
虛像慢慢消失，大摩尼轉身望向李飛揚，紫瞳中閃爍著一絲異樣的神色：「去六層，找黑龍。」
李飛揚的情緒終於不再那麼沉穩，他皺起了眉頭問道：「是上古魔龍嗎？這東西真的存在？」
大摩尼顯然並不願意和李飛揚多說，只是淡淡道：「大枯天神是不會錯的。」
李飛揚心中疑惑更濃，「我去找上古魔龍……做什麼？」
大摩尼搖了搖頭，道：「去了自然就會知道。大枯天神的意願，我無法猜測。」
李飛揚心知大摩尼不願意告訴自己，便也不再勉強，只是又問了一個問題：「神廟前的掃地摩尼，是什麼人？」
「什麼掃地摩尼？」大摩尼的話語中帶著驚訝：「摩尼中從來沒有這樣的職位。」
李飛揚冷笑：「不要裝蒜了，難道門口的細沙是你掃的？」
大摩尼呵呵一笑：「在大枯天神面前，沒有污垢和灰塵，風會撫平每一粒沙子。」
李飛揚聽大摩尼的話不似作偽，心中更感驚訝。
難道……這大摩尼都不知道掃地摩尼的存在？怎麼可能？！可要不是這樣，他也沒理由騙我啊……奇怪。
「李飛揚，你還有什麼話要問嗎？」大摩尼眼見李飛揚沉吟不語，心中也感到一絲古怪，遂詫異的問道。
李飛揚醒悟過來，頭也不回的朝外走，道：「沒事了。」
臨到門口之時，他又轉過身來問道：「還有一件事，有人找黑魔林外面的人殺我。我是不是可以反擊？不要告訴我什麼規矩，被人殺到頭上了，我沒法隱忍。若是神廟不能站到我這邊，什麼大枯天的考驗，老子一概不奉陪！這個祭典摩尼，誰愛做誰做！」
大摩尼靜靜的看著李飛揚，半晌沒有說話，就在李飛揚心虛的打算收回自己的話時，他卻淡淡的開口了：「凡是想要謀害祭奠摩尼的人，都是神廟的敵人，是神的棄子……」
李飛揚微微一愣，旋即笑了：「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走了！」
看著李飛揚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遠方，大摩尼久久不發一語，半晌之後，他的身邊光影一閃，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影子。
此人是一個老者，鬚髮皆白，一臉冷漠，只是面上卻帶著一絲愁苦之色。赫然竟是白蠻劍聖，秦無道！
大摩尼淡淡開口道：「想不到吧？你竟然沒能殺死他，我說過了，我們用這樣的方法，是不行的。這種干涉，『他們』一定不會坐視不理。」
秦無道皺了皺眉，道：「若不是『他們』也干涉了，我早殺了這小子了。這麼看來不行，我們還得想別的辦法……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讓他去找魔龍，『他們』不會干涉嗎？」
大摩尼冷笑道：「他們怎麼干涉？我讓他去找魔龍，說讓他去殺魔龍了嗎？我什麼都沒說，魔龍要殺他還是放他，都和我們沒關係。這是固定的規則，我沒有違抗。」
秦無道搖了搖頭，道：「我們非要這麼做嗎？為什麼不能好好談談……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樣的……」
「閉嘴吧！」大摩尼呵斥住秦無道，對方頓時一顫，竟然不再發一言。
「這是我和姬政商量的結果，棋早就在下了，現在你卻說要悔棋？希望這小子能被魔龍殺掉。當然，他要是能活著回來，那麼就通過了我們的考驗，剩下的路，就算是『他們』也無話可說了。」
秦無道皺起了眉頭，道：「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大家會把決定權放到李飛揚身上。」
大摩尼淡淡道：「這沒什麼好奇怪的，這是命數。只有李飛揚一個人融合了『獸王』血脈還沒死。況且，他遠沒有飛昇成仙，僅僅是個人而已。這樣的潛力，捨他其誰？若不是他並不是出自我們一脈，甚至連這點猶豫都不會有！」
秦無道深吸了一口氣，道：「我真想不明白，這小子到底是什麼材料做成的。怎麼那麼多奇怪的招數？你沒覺察到他很古怪嗎？」
大摩尼冷哼了一聲：「正是因為誰也看不透他，所以才越發對他重視。我們已經苦苦掙扎了這麼久，無論是怎樣，都該做個了結了！」
大摩尼說完，轉身朝著大殿一角走去，只有他冷冽的聲音飄了過來：「如果李飛揚以後不受控制。飛昇之後就罷了，若是在人間，還是由你殺了他。到時候准許你使用禁忌之力……」
秦無道頓時大吃一驚：「這……這不和規矩吧？」
大摩尼腳步一頓，淡淡的道：「規矩是死的，制定規矩的人，才是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