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混沌
正如雨辰的話語無二。
混沌世界，整個世界都在這漆黑的漩渦之中歸於虛幻。
先是微微的扭曲，當這扭曲終於擴散到整個平民區的時候，雨辰微微舉起了雙手。
沒有一絲憐憫，雨辰終於將這毀滅的一招盡數釋放。
壓制，壓制，壓得你給你根本無法起身，只能順著這力量被扯入黑暗的中心，最終被狂暴的虛空能量撕碎。
這是唯一的選擇。
雨辰所做的一切，竟然是要將這片區域盡數摧毀。
可是，如此一來，停留其中完全沒有反抗能力的繆焉和托裡斯塔，他們的命運將會……我們不得而知，當這片區域完全化為烏有，雨辰一足踏上那已經盡數化為烏有的地面，冷冷觀看著前方的一切。
「你認為我不會出手？埃辛，你這是在試探我的底線，你在挑釁一個你無法對抗的敵人，今日，我若不將你剷除，必然後患無窮。」雨辰抬起了雙手，交叉攤開。
「混沌世界，荒。」
那鋪開整個區域的黑色漩渦驟然收縮，最終化為烏有。
漆黑褪去，剩下光禿禿的大地，片刻之間，原本繁茂的平民區，赫然化為了一捧捧黃土。
沒有一點生靈存在的痕跡，只剩下一片荒蕪。
「我的確失算了，可雨辰，你也輸了，你最終還是出了手，這場賭局我原本就沒打算失敗，因為無論你怎麼做，最後勝利的人，都是我。」埃辛的聲音從天空之中響起，雨辰抬頭一看，一團金光簇擁之下，埃辛，還有隨在他身後的聖，緩緩踏步降下。
而在他們身後，一團金光鑄造的囚牢之中，繆焉與托裡斯塔橫躺其中，生死不知。
「我壓制了力量。」雨辰抬頭，瞅著埃辛那熟悉而又陌生無比的面龐，熟悉的是他的容貌，但是雨辰卻從來未曾見過，埃辛面上竟然會露出那樣的笑容。
那是泰瑞斯才有的笑容，似乎是掌控一切的笑容。
「你現在很像泰瑞斯，這才是你的真實面貌吧。」雨辰抬頭，似乎是自言自語，全數落在埃辛耳中，埃辛微微一笑，說道：「這需要你自己判斷，你可是從未失敗過的雨辰，不是嗎？」
「我不覺得這件事情有哪裡好笑了。」雨辰側了側頭，對著埃辛身後的聖說道，「那麼，我最後確認一點，站在那裡的聖，我們的條約，是否有效。」
聖面色有些複雜，彷彿不敢和雨辰對上目光，偏過頭去，聖一字字說道：「如果你能活下來，並且重新掌控哈蘭，那麼我們的條約依然能有效，米迦蘭也會給予哈蘭全力的支持，以我米迦蘭皇帝的身份發誓。」
「這樣便好。」雨辰露出了和藹的笑容，「謝謝你。」
聖搖了搖頭，剛要回話，卻沒想到雨辰突然暴起，眨眼之間便來到他身前。
「取！」單字喝出，彷彿平地裡炸了一聲巨雷，震得周圍空氣顫抖，雨辰一手摁在聖的胸膛，一道漆黑的漩渦隨即在聖的身後出現。
噗的一聲，只見一枚鮮紅之物出現在雨辰手心，隨著他的動作落下，聖頹然倒下。
直到這時，在兩人身側依然保持著勝利者笑容的埃辛，才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雨辰，將聖瞬殺。
手中兀自拽著一枚熱騰騰的心臟，雨辰笑得非常殘忍。
反手一探，似乎要故技重施，埃辛怪叫一聲，彈開了去。
「別太緊張了，埃辛，這齣戲還得你來譜寫終局。」
雨辰縮回了手，輕輕點了點足尖，只見地面刷的撕開一道裂口，瞬間將聖落下的軀體吞噬不見。
「你做了什麼！」埃辛如一隻受傷的野獸嘶喊起來，他怎麼也沒想到，那被自己當做擋箭牌之一的聖竟然被雨辰一記擊殺。
他更沒想到雨辰竟然這麼嗜血，單單毀滅了平民區不說，竟然完全不懼與兩大集團國同時為敵。
惱怒之下，埃辛喝到：「你完了雨辰！你殺死了聖，米迦蘭帝國絕不會放過你，你莫非真的以為你那殘破的哈蘭可以在兩大帝國的怒火之下支持下來？就憑你的實力？」
雨辰聳聳肩，做出聽不懂狀，埃辛更是惱怒，橫手一掃，頓時，在整個平民區範圍之內，一道道複雜的符文憑空浮現。
「空轉之陣，你是要將我送走嗎？」雨辰微微一笑，「那多謝你了。」
雙手張開，將沒了支撐而墜落的托裡斯塔與繆焉一左一右攬住，雨辰對著埃辛點了點頭，笑得及其可惡。
「混賬！」一種無比強烈的挫敗感從埃辛心底升起，他從未有過這麼無力的感覺，看著雨辰的笑容，他似乎沒了底氣。
原本計劃的一切竟然被對方用純粹的暴力破解，原本還以為身邊有聖的存在，雨辰投鼠忌器之下，決計不會發動強力的攻擊，可是他沒想到聖被瞬殺不說，自己因為一時慌亂，竟然沒有挾住繆焉與托裡斯塔，失去了翻盤的機會。
「你殺不死我，唯一的方法就是將我送走這裡，無論我的選擇如何，你都必將在最後啟動你的殺招，不過你原本是打算留下繆焉和托裡斯塔，步步牽制我的動作。」
雨辰笑道：「可惜你太惜命了，埃辛，你永遠也無法打敗我，因為你太埃辛你那條性命。」
周圍光芒瞬間升起，逐漸將雨辰三人籠罩其中，雨辰雙目冰冷，盯著埃辛挫敗的面龐，一字一句說道：「或許你和泰瑞斯聯手，還能夠牽制我一時，但你選擇了這條孤獨的道路，我很期待，未來與你再次一較高下。」
末了，雨辰似乎想起了什麼，連忙對埃辛道：「對了，忘了告訴你，聖根本沒有到莫雷格來，死的只是一個替身，至於為什麼，無需我多言，你也應該明白，無論怎麼樣。」
「這筆賬我記下了，埃辛。」
說完，雨辰盡身沒入光芒之中，周圍的符文法陣發瘋一般的旋轉著，散發著如陽光般熾熱的能量。
最終化為了一團無匹璀璨的光芒，包裹著雨辰等人，一飛沖天，片刻之後便消失在層層黑雲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直到此時，埃辛才脫了力一般從天空墜落，摔在凹凸不平的土地之上，渾身如散了架一般劇痛無比。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埃辛憤怒的大罵著，也不知是在說雨辰，還是在說那虛假的聖。
埃辛一次次用拳頭摔打這地面，瘋狂的發洩著心中的憤怒，終於將拳頭打得血肉模糊，劇痛刺激之下，總算是恢復了幾分清醒。
「我還沒有失敗，雨辰，就算那聖是一個虛偽的替身，你將其擊殺不會受到任何影響，但別忘了，你親手殺害數萬平民的這件事情，已經足夠將你推到身敗名裂的界限，看著吧，我已經將這一切通過記載水晶刻錄，過不了多久，你的暴行將會公諸天下，而哈蘭，也會斷送你的手中！」
掙扎著起身，也不顧那滿手的鮮血浸染，埃辛直接用受傷的手挽了挽凌亂的頭髮，神經質的嘿嘿笑了起來。
但是。
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埃辛只覺得眼前空間一陣扭曲，周圍頓時佈滿了陌生的面孔，對著自己指指點點，皆面露驚恐。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心中升起，埃辛猛然回過頭去。
哪裡還有一點被摧毀的廢墟模樣。
一條條街道整整齊齊的排列開來，就連方才自己摔落的地面，也變成了滑石鋪成的路面。
這裡是平民區，埃辛藏身的平民區。
這裡唯一損壞的建築，只有埃辛藏身的那幢不起眼的屋子。
這裡唯一損壞的地面，只有埃辛發瘋一般敲打而裂開的路面。
埃辛只覺得自己似乎瘋了，這個世界似乎已經不是自己所認知的那個世界，自己剛才似乎是掉落了異次元之中，做著與這個世界毫無干係的舉動。
突然一聲驚厥的嘶喊從一側響起，順著人群回過頭去，埃辛只看到，一具殘破的屍體，不知什麼時候躺在了離自己不遠的身後。
又是一聲驚叫，伴隨著周圍人倒吸冷氣，埃辛還未反應過來，只見周圍一干圍觀的民眾發瘋一般往後退去。
手中似乎多了一些質感，埃辛難以置信的低頭，只看到一枚漿糊般的肉塊，墜在自己手中，充滿了詭異的氣息。
一陣陣反胃的感覺湧上，埃辛本能的摀住了自己的嘴巴。
受到了算計，受到了算計，埃辛再次瘋狂的四處掃視著，似乎想發現一絲虛假的端倪，他似乎想證明，自己在這裡看到的一切，都是虛偽的，只是自己的幻覺。
他已經錯亂。
「對了，還有！還有一個方法可以證明！」埃辛一手將那黏在自己手中過的內臟朝著人群摔了過去，也不顧激起一陣陣驚呼，更不顧那粘稠的血腥近距離與自己接觸。
直接將手探入懷中，不斷摸索著。
好在他終於發現了那枚救命之物，直接抽出那枚如海洋一般深邃的水晶，也不顧在人群之中，就這麼往地上一貫。
騰騰霧氣升起，在他面前拉起了一副水晶般的屏幕，埃辛神經質的笑著，一面將自己的力量源源不斷的灌入水晶之中，試圖證明現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虛假的存在。
看著吧，雨辰毀滅一切的景象，我特意在莫雷格布下了三千四百枚記錄水晶，就是為了捕捉這一刻，耗費了我這麼多年在哈蘭苦心經營的資產，讓我看看吧，雨辰的暴行。
埃辛如此想著，期待著最終的結果。
可是……他只看到了，一團漆黑的影子飛翔在平民區的天空，緊接著，一團燦爛的光芒拔地而起，那團黑影便停在光芒邊上。
整個畫面很簡單，沒有任何聲音，異常的簡潔。
便如埃辛知道的那樣，那團黑影一個閃身，殺死了渾身光芒綻放的聖，將自己逼退。
其後，自己召出大陣，將其送走。
黑影便是雨辰，沒有任何疑問，但是並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就是雨辰，這是埃辛最尷尬的地方。
這畫面實在太過匪夷所思，埃辛那一次次回放著那副畫面，且越看越不是味道。
「你們看，是那怪物和埃辛大人共同謀害了這傢伙！」
突然一聲嘶喊，驚醒了埃辛，他清楚的看到，那黑影之中飛出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被自己輕描淡寫的接住。
一切的一切，彷彿兩人早已串謀好了一般，埃辛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畫面之中的一切。
自己笑得非常詭異，他自己甚至不記得自己露出過這樣的笑容。
但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存在。
「到底發生了什麼，在我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周圍越發混亂，人人都認出了埃辛，看著埃辛為他們展現的那一副重複播放的畫面，越發看透，嘰嘰喳喳吵個不停。
「不行，這裡的一切如果被宣揚到外面去，我的未來，我的大業！」直到這時，四處的喧囂終於驚醒了埃辛的思想，雖然不知道究竟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但這裡發生的一切絕對不能讓別人知曉。
一揚手，一道無色的波紋順著他的身子蕩漾開來。
無聲，無形，只是微微一震。
原本的喧囂戛然而止。
埃辛雙目猩紅，幾乎滴出血來，就這麼定在當場，一動不動。
片刻之後，一陣陣悶響激起，只見從埃辛身邊圍繞著的人開始，齊齊當胸斷開，鮮血，**，撒了一地。
寂靜，唯有那不斷落地的噗噗悶響此起彼伏，原本喧囂的街面化為修羅場，甚至比皇宮之中的血肉地獄更為殘忍可怖。
一切出自埃辛手筆。
而當埃辛放下手，周圍的一切歸於寂靜，他揚起了透，任那腥風血雨拍打著自己的面龐。
良久之後，埃辛緩緩睜開了雙眼。
「雨辰，我敗了，敗得心服口服，但你卻也為我留下了最寶貴的情報，那關於你強大的秘密。」埃辛雙手摁在地面，一陣陣波動散開，以他為中心，四周的地面片片崩潰，撕裂，大地顛覆，將一切的罪證深埋。
直到這時，埃辛才收回了自己的雙手，搖搖欲墜，似乎已然無法穩住身子。
「我會坐上那個位置，為了在遙遠的未來與你再次直面交鋒，雨辰，下一次，我必定要將你打落凡塵！」
踏著沉重的步伐，埃辛一瘸一拐的往皇宮方向走去，在那裡，還有一人，需要他親手解決。
「只有你，我的兄弟，我絕對不會讓別人取走你的性命，這不是早就約定好的嗎？」
一路不斷響起埃辛如神經質般的笑聲，活似那飢餓鬣狗，刺耳不堪。
事情似乎告一段落，無論剛多皇宮之中發生了什麼，都已經和雨辰無關。
但還有人，密切關注著剛多的的一舉一動，並深以此為樂趣。
他就是至高存在，或者也可以稱呼他為至高生命體，那賦予了泰瑞斯無上自信，也是給予了埃辛底牌的角色。
或許，如果沒有至高存在，埃辛也不會生出與泰瑞斯抗衡的念頭，或許，沒有這樣一個傢伙，泰瑞斯也不會急於追求那虛無的永生，最終將自己的王霸之心化為無盡的貪婪。
「終於走到了尾聲，辰，你似乎錯了呢，雨辰並沒有收穫失敗，相反的，他很漂亮的獲得了勝利，不但帶走了想帶走的人，還拉攏了一位了不得的盟友。
至高存在一面咀嚼著什麼東西，那是辰為他提供的某種神秘的製品，一服之下，竟是上了癮。
「這東西真的不錯，或許我應該再給辰加點籌碼，多換點精華。」
自言自語著，至高存在忽然站起了身子，長長舒展了一下身子，令人恐怖的是，隨著他舉手投足，周圍的空間竟然開始有規律的開始崩潰。
「糟糕。」伸了一個懶腰的至高存在這才發現出了點意外，連忙收回了手。
「力量已經到了這副田地，看來也是我出世之時了，霸王之道和制衡之道，哼，你們為我消遣的時間也夠多了，我真得感謝一下你們。」
他若有所思的用手指點了點腦袋：「還有什麼呢？深淵地網的實驗的確很有趣，起碼牽制了位面神獸足夠的時間，現在那個大傢伙也無法與我抗衡，我在這世上唯一的對手，看來之剩下辰一個人呢。」
瞇了瞇眼睛，至高存在咧開了嘴巴：「不行不行，癡念太重了，這可是不好的，辰可是個美人兒呢，或許能和她好好發展一下也說不定，至少在未來的日子裡，我不會覺得這麼寂寞。」
猛然一拍手，至高存在自言自語道：「對了，就將雨辰的人頭送給他，他或許也會認清他自己的軟弱，從而與我合二為一，將這個世界徹底清洗，沒錯，就這麼辦。」
一面說著，至高存在雙手猛然伸長，一左一右攬住兩枚碩大的控制台，隨著他力量的灌注，整個月之穹頂開始崩裂。
好在，這樣的情況並沒有維持太久，當至高存在收回雙手，展現在他眼前的，只有一片空白。
「奇怪。」
至高存在偏著腦袋，若有所思道：「為什麼呢？無法搜索到雨辰就算了，甚至連托裡斯塔和繆焉也無法捕捉，埃辛究竟將他們送到了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