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天神下凡
「喔，亞瑟終於肯用那一招了。」
端坐諸神黃昏之中，泰瑞斯與洛薩並肩，觀看者眼前的景象。
阿克夏階梯鏈接因果，自然能將亞瑟的情景展現出來，此時，平日裡不苟言笑的洛薩也表現得一副非常感興趣的樣子，仔細盯著亞瑟的動作，絲毫不肯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泰瑞斯一面露出和煦的微笑，似乎只有在洛薩身邊的時候，他才會如此放鬆自己，如此對著好奇的洛薩解釋了起來：「亞瑟的身體接受了深淵之主的改造，已經能夠充分和深淵之主的力量相融合，再加上他天賦異秉，更達到了新的境界，這樣的力量，比較於精靈族的生命本源有些類似，有著非常強大的自我修復作用，更難得的是，這種力量有著異常強悍的破壞能力。」
「真想直面試試看呢，這樣的力量。」洛薩摸了摸下巴道。
「看著吧，這是亞瑟的最強狀態，就算是深淵之主目前的實力，在他面前也討不了好處。」
「可是老朋友，既然亞瑟如此強，那為什麼。」洛薩微微瞇眼，問出了心中的疑惑，「難道這力量還帶著偌大的風險性不成？」
泰瑞斯點了點頭：「這原本就是逆天之力，既然逆天，那麼身體自然也難以完全承受，就目前所知的情況來說，這樣的力量越強，對人體內臟所帶來的負荷也就越強，首當其衝的是心臟，因為這力量會刺激血液急速流轉，大量的血液瞬間流動會造成心脈負荷過重，甚至會造成心肌梗塞，導致心臟驟停，是非常危險的力量，就算是亞瑟，在沒有我的許可之下，也是不能使用這種力量的。」
「果然如此，越是強大的力量就有著越大的限制，就算是神之領域也是如此。」
泰瑞斯聞言微微偏過頭去：「不過話說回來，洛薩你的領域應該已經趨於完美了吧，難道還有你也不能控制的情況嗎？」
作為兩人長期以來培養的默契，泰瑞斯本不應該問出這樣的問題，但現在大勢之前，讓他不得不再次確認一番，自己最大的依仗，到底有什麼隱患。
洛薩非常理解泰瑞斯的想法，但是對於一個強者，力量的破綻是最高機密，泰瑞斯一問到讓他犯了難。
沒有其他意思，關鍵在於此時兩人所處的諸神之黃昏，說到底還是屬於至高存在的領域，雖然泰瑞斯對於至高存在信任有加，但這不代表洛薩會相信那個藏頭露尾的傢伙。
洛薩的稍微遲疑，卻讓泰瑞斯感到了另外一層意思，幹幹笑了兩聲，泰瑞斯回過頭，逕直看起地下世界的發展，似乎忘記了剛才的說辭。
洛薩也無法，只得作罷，兩人雖然表面上依然表現得足夠默契和友好，但實際上，一刻危險的種子已經被不經意的埋下，只等著開花結果了。
諸神之黃昏，阿克夏階梯之頂端，古稱天空之輪，不知什麼時候起就屹立在蓋亞空間的頂端，也許，是創世依始便存在於此。
千年未曾改變。
但話雖如此，但諸神之黃昏終究不是絕對的存在。
因為至高生命體的存在。
此時，諸神黃昏往上而去萬米之遙，一塊巨大的鏡面平浮在暗空之中，與諸神之黃昏不同，這裡的天空似乎是永恆的夜晚，星光熠熠，月茫皎潔。
「月之穹頂，或許以後還會加高吧，這個地方。」一名渾身白光璀璨的存在漫步於穹頂之上，左右徘徊，似乎對這個地方非常滿意。
那自然是目前蓋亞的監督者，由蓋亞所泛生的獨立智慧生命體，被稱作至高生命體的存在了。
「對於人來說，泰瑞斯和洛薩便是神一般的存在，而我們，便是神上之神，位於頂點，月之穹頂，代表著這個世界的極限，不可超越的極限。」
此時，一道身影逐漸淡入視線，一抹如寶石般的綠茫閃現而過，渾身完美無瑕，絕對的完美，美得即使渾身赤裸，卻惹不起本分褻瀆之意。
辰到了！
「我等你很久了，夥伴。」不知什麼時候，至高存在對於辰的稱呼又有了改變，也許對於至高存在來說，也只有辰，才值得他全心相交了。
這是一種蔑視蒼生之意，更是一種莫名蒼涼之哀。
「看你現在這副表情，看來已經不擔心雨辰的壯大了。」辰走到巨大鏡面的邊緣，輕輕坐下，任憑兩條白生生的小腿懸在夜空之中，淡淡說道。
「我原本還以為是夥伴你擔心另一個你的壯大，甚至不惜讓我對泰瑞斯做出暗示。」至高存在來到辰身邊，半蹲下來，對著眼前之人，他可沒有半分不敬，他明白，就算是自己目前在這個世界的地位和力量，對眼前之人也構不成任何威脅。
有的時候，在辰這樣的存在面前，任何絕對，都只不過是笑話。
至高存在見辰不作答，於是換了個話題：「那麼，你現在居然有閒心來到蓋亞空間，莫不是你在極北的研究已經有了結果？」
「我只是放不下心而已，哈蘭深淵之中發生的一切會牽動因果序列，甚至會對阿克夏階梯的穩定造成很大影響，我只是不想讓計劃出現變數而已。」
沒有直面回答對方的問題，辰保持著一貫的淡然。
至高存在聳了聳肩，看來他對辰的這種應答早已習以為常，於是轉入正題，雙手一面左右輕點，在空中點出一陣陣實質的波紋，隨即一拉，一副圖像顯現在兩人面前。
那是亞瑟，亞瑟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任由那灰白色的氣息一股股將他埋沒，面色也越來越慘白。
「那個人類是在找死，以常人之軀接觸魘階煞氣，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被無盡的因果亂流吞噬。」一面對此時的情況作了一些簡潔的描述，說到亞瑟，至高存在如此點評道。
「唔。」辰似乎漫不經心的回了一聲，淡淡說道，「我們雖然看得到現在，卻無法左右未來，因果往後有無限的可能，但在我看來，結果只有一個。」
「看來你已經看到結果了夥伴。」至高存在兩眼發光，湊了過去，好奇的問道，「不介意的話，告訴我結果吧。」
「你掌控蓋亞，卻無法看到因果，當有一天你終於不再依靠蓋亞，自然也能達到我這個高度。」
辰微微撇了至高存在一眼，說道：「今日，便是深淵之主終結之時，而米奈希爾，也走到了盡頭。」
微微一頓：「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內，人類世界，都會由這名叫亞瑟的年輕人左右，此時他展現出來的手腕和果斷，遠遠超過了泰瑞斯和洛薩這兩名只知閉門造車的傢伙了。」
「噢？」從對方口中說出的結果與自己所想的相差太多，至高存在怎麼看也想不出是這個結果，突然想到還有一點對方未及言明，心道辰莫非算盡萬物，終究對自己無法，連忙提點道：「可是你忘了一個人，另一個你也在深淵之中，憑著他現在的力量……」
「呵呵。」辰嘴角微微一翹，勾出了一抹詭異無比的笑意，從未見過對方發笑的至高存在瞬間被嚇得脊背發涼，不知要發生什麼好事。
「另一個我的故事，也算是到盡頭了吧，如果他能邁過這道坎，說不定還能和我重歸正道，但現在的狀況，已經無藥可醫了。」
辰目光漸深，一字一句說道：「可惜，直到最後，他也未能明白生命本源的真實意義，卻一心以為那是療傷神力，實在是可悲之極呢……嘛，作為凡人的智慧，他已經足夠好了，我自然也不會太過苛求。」
也許正如辰所說，此時的雨辰已經完全被內心的狂念所吞噬，瘋狂宣洩著自己的力量，將自己變成了一個純粹力量體的巨人存在。
狂暴的元素毫不留情的撕裂了他的肌膚，刮蹭著他強健的內臟，在生命本源之力的全面運轉之下，無論如何可怖的傷害都能被完全撫平。
便是如此，深淵之中的雨辰第一次達到了一個人類從未能夠踏足的境界。
終於狂暴的元素逐漸變得平穩，那巨大的能量巨人也停止了似乎是無休止的成長。
雨辰頂天立地，最終化為了千米至高的絕對存在。
舉手，投足，就算是曠古神跡泰坦也為之見拙。
單手一揮，原本被強大元素之力所撕扯而飄零的深淵石壁，瞬間被撫平完整，甚至透出了如金鐵一般幽深的光澤。
而這，全都是雨辰一人之力所導致的結果。
一手毀滅萬物，一手重塑萬物，此時的他，已經完完全全成為了一個神。
或許他已經將自己當做神，因為此時，他竟然用藐視蒼生的語氣，逕直對下方也許存在的深淵之主說了起來。
「深淵的王，你可以選擇退縮，也可以選擇臣服，我需要一個平穩的世界，而不希望這個世界危機四伏。」
雨辰言語空靈，譬如九幽之底的低鳴，又似乎是諸神恩賜的桎梏。
留給深淵之主的時間，屈指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