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封印之門，深淵絕響（3）
漆黑的裂縫之中，一如之前遇到過的引力亂流，不斷撕扯著雨辰往下墜落，墜落，墜落。
「煞氣的怪物，那傢伙是將自己和蓋亞聯繫在一起了嗎？到底為什麼會生出這樣變態的生物。」雨辰不斷詛咒著自己倒霉的命運，一面張手呼喚著相位水晶，讓他欣喜的是，在這樣的關鍵時刻，相位水晶依然保持著良好的運轉。
出現，問候，彷彿什麼都沒有改變過一般，雨辰驚喜之餘，也匆匆命其開啟了狄拉克之門，藉著引力亂流的牽引，衝了進去。
「至少在這裡還是安全的。」雨辰苦笑了一聲，自己已然時日無多，被撕開的虛空吞沒，如果沒有撕破虛空的能力，是萬萬不能離開這個地方的。
而撕裂虛空，究竟需要些什麼呢？雨辰不清楚，至於看到了拉斐爾面對引力亂流的窘境，又明白了洛薩力量的真面目，一直以來認為武神便能打破虛空的他也不得不承認，就算是武神，在時空法則面前，也只有望洋興歎的份了。
「如果是安杜恩雷或許還能從這裡出去吧，畢竟那才是真真實實的撕破虛空。」
直到這個時候，雨辰才開始對安杜恩雷當日所施展出的手段感到驚訝，當時因為自己有必勝的信心，對於安杜恩雷做出的一切行為都抱著一種看熱鬧的心態而已，現在回顧起來，自己似乎太小看那位法師之王了。
但想歸想，什麼事情都沒有或許當時這麼一說，現在的他，也只能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的走下去。
「至少我沒有太多時間在這個未知的空間虛耗下去了，得盡快找個方法才行。」
雨辰可沒有從這裡出去一探究竟的念頭，這地方和深淵地網的特殊構造並沒有任何聯繫，是實實在在被撕破的另外一個位面，要從這裡出去，雨辰想破了腦袋，結果卻發現，這裡的情況，除了安杜恩雷當時所施展的那一手之外，沒有任何方法可循。
「果然呢，在這個力量至上世界裡，有太多的事情不是靠腦子能夠解決的，更多還是要靠蠻力。」雨辰不禁想到自己的身體情況，蠻力，蠻力，如果當日老師能靠裂刃而獲得更強大的力量，那麼換句話說，雨辰也有這個可能。
不過現在的雨辰，渾身上下沒有絲毫鬥氣和魔法，雖然還不明白原因，但他總覺得這和自己的身體素質有一定程度的聯繫。
「不管了，死馬當活馬醫吧，如果真的無法從這裡離開，那就真的是我命該如此，沒有任何辦法了。」雨辰苦笑一聲，現在的情況是，不但被困在這樣一個不見天日的空間裡，更關鍵的，他的身體已經開始被煞氣帶來的強大因果亂流所侵蝕，表面上還沒什麼，但雷戈薩的前車之鑒放在面前，由不得他再多考慮，時間可不會等待他的選擇，至於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玩命的修煉自己的力量，如果能夠達到神階境界，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想不到這麼快就用上了，那理想之中的修業場！」雨辰一想到此，嘴角逐漸泛起了微笑，好久都沒有這樣輕鬆的感覺，越是危險越是放鬆，已經有多久沒有體驗過了？
在這一瞬間，他似乎重新回到了剛入哈蘭的時刻，那時的意氣風發，以威震天為名，似乎沒有做不成的事情，再到後來，結識黑帝斯，開始逐漸將自己隱藏在幕後，少了一分高傲，多了幾分隱忍。
再到後來，與曦兒和拉達的再次重逢，卻如陌生人一般擦肩而過。
也因為這件事情，雨辰終於將自己真實的心埋藏到了深邃的海底，開始完完全全融入了威震天的角色，而不再是雨辰。
不再是那個掌控一切，笑傲天下的雨辰。
他又想到了次世界，面對諾西尼斯的次世界，被一瞬間擊碎在次世界之中的他，幸運的依靠自身的特殊性而撿回了一條性命，那件事情之後，他開始變得惜命無比，不斷擺下各種各樣的局，都是為了保住威震天在學院的地位，投靠米奈希爾，更是因為這樣能讓他避免無謂的紛爭。
雖然一次次對自己說，投靠米奈希爾，是因為大局所致，但現在重新想起來，也許自己已經有些害怕爭鬥了。
對抗深淵之主，是因為自己有把握對方無法對自己做出過多干涉；而對抗拉斐爾，因為在他的劇本之中，知道對方不會傷他性命，所以能進退自如。
「想不到，這麼長時間以來，我都是將自己放在一個絕對安全的位置，危險這個詞，我果然太久都沒有感覺過了。」
雨辰撓了撓自己的腦袋，一面自嘲道：「這麼久以來的無往不利，和進入哈蘭以後的出處阻滯，不得施展，原來不是因為計劃和大局，狗屁的計劃和大局，之所以施展不開，這都是因為，重生之後的我，漸漸開始吝嗇我這條性命了。」
雖然只是一瞬間的醒悟，但是雨辰覺得自己輕鬆了許多，似乎又能抓住什麼東西，心中，也不再是空空蕩蕩。
他想了很多，很多，很多人，很多事，最後又回到了自己。
「我應該怎樣活著，這不是一開始就決定了嗎？」
「莉莉絲！為我打開第二斷界，我要模擬的環境，是虛空亂流！」
「明白。」莉莉絲生硬而溫和的聲音響起，隨即環境一變，雨辰知道，莉莉絲已經將自己傳送到了內置空間之中，連忙打起十二分精神，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挑戰。
隨意雙眼一黑，不是因為暈厥，而是被拋入了虛空亂流之中，和單純的引力流不同，虛空亂流是由無數條不定向的引力流組合而成，並沒有一個固定的方向，此時的雨辰，便是出現在兩條引力流的交叉點，剎那之間，兩股巨大的力量撕扯著他的四肢，幾乎要將他分成兩半。
即便是早早將煞氣附著全身，也沒有料到，引力亂流居然會有這麼強大的力量，甚至將包裹在他週身的煞氣都撕碎，拖走，沒入無盡的虛空。
「真夠真實的，不過這才有挑戰性！」雨辰舔了舔唇，隨即大喝一聲，渾身煞氣如脫韁的野馬奔騰而出，發瘋似的亂竄，充斥了雙眼所見之處，終於穩住了自己的身形。
但即便如此，雨辰的雙臂靠肩之處，肌膚已經被撕了個鮮血淋漓，一條條肌肉翻出，恐怖無比。
「哼。」雨辰一個翻身，煞氣從他週身溢出，再回歸他四肢，在魘階的煞氣全力作用之下，雨辰的身體，也逐漸恢復起來。
「對於煞氣的所有者來說，煞氣是最好的療傷手段，不過似乎對內傷沒有什麼效果，反而會對心臟造成強大的符合，這也算是一種缺憾了。」嘴上這麼說著，手上卻一點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額頭上豆大的汗水汩汩滑落，打濕了他的脊樑，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在雨辰的不懈努力之下，雙手的傷，大致已經被修復完好了。
捏了捏手指，雨辰確信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轉過頭來，開始審視煞氣的作用了。
「煞氣能夠扭轉因果，直接從分子層面抹殺目標，卻對煞氣的所有者有益，通過將煞氣灌注到身體內部，可以製造出比鬥氣更為顯著的加強效果，這是**方面的直接加強，和鬥氣的刺激穴位又有所不同了，這樣算起來……」
雨辰似乎明白了什麼，雙手一撐，煞氣源源不斷的湧出，似乎無窮無盡。
「直接作用於因果，煞氣，通過特殊因果體作為媒介而得以釋放出來，力量本源來自蓋亞，是蓋亞自有能量，蓋亞的能量來源是大意識體，這麼算下來，和煞氣相反的生命本源，反倒是和蓋亞相違背的力量了？」
雨辰想了想，一拍腦袋道：「沒錯呢，生命本源之力組織意識回歸意識之海，大意識體無法得到補充，自然也沒有了輪迴，阿克夏階梯作為靈魂的階梯，自然會有崩潰的危險，我真是白癡，這些事情在當初接觸蓋亞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了，卻在這個時候才……不過既然如此，我總算明白了，生命之源的本質，如果真的是這樣。」
雨辰伸出手，抓起了一把灰白色的煞氣，此時，著團煞氣便如火焰一樣在他手上翻飛，似乎調皮的孩子，無時不刻都在歡呼雀躍著，不知疲憊。
「如果我逆轉煞氣，說不定能夠創造出另一個生命本源，這樣一來，因果亂流自然不能對我的身體造成什麼傷害，正如物極必反，因果亂流的起因大概就是因為我獲得了自身無法承受的煞氣能量，所以才會造成身體的崩壞，用生命本源作為中和補充自然是恰到好處了。」
只是理論歸理論，實踐起來根本一點門路都沒有，別說是逆轉煞氣，雨辰直到現在都無法真正的明白煞氣究竟是什麼構成，更對此無從下手。
「只有在實戰之中，才能懂得真諦，我一直都信奉這個道理。」
雨辰哈哈一笑，雙手猛然分開，再一抽，原本狂暴四溢的煞氣頓時戛然而止，而被煞氣阻隔在外的虛空亂流，終於得以肆無忌憚的朝雨辰侵襲過來。
強大無匹的死車力幾乎讓雨辰在瞬間便暈厥過去，但總算咬牙堅持了下來，雨辰知道，自己若是在這個時候暈倒，一切都完了。
內置空間能夠完美呈現現實狀態，如果雨辰不喊停，莉莉絲也絕不會改變這裡的環境，所以雨辰此時，真正的將自己的性命架在刀刃之上，只要一個不小心，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