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暗湧的瘋狂
匆匆話別虛之後，雨辰離開了埃辛的住所。
心頭放下了一塊石頭，無比的輕鬆，虛的出現，為他解決了一個大難題，也為他解釋了諸多疑惑。
特別是天空之輪的真相，讓雨辰倍感震驚，也加深了要盡快到深淵一探究竟的念頭。
趕回學院為黑帝斯和自己安排的住所，因為自己前段時間與埃辛一同研發，到冷落了黑帝斯，話說回來，最近除了交換一下情報外，到沒什麼交集了，也不知道黑帝斯除了鑽研煉金術之外還有什麼進展。
當雨辰叩開門之後，難得看見黑帝斯只用一件寬大的襯衫裹著身子，除此之外，未著寸縷，身材雖然很差強人意，但終究還是個女的，平日裡都將那一身冰肌玉骨包裹在厚實的外套之中，就連雨辰都沒見過黑帝斯這般打扮，一時愣在門口不知怎麼辦才好了。
「看什麼看，今天累了我一天了，自然要放鬆一下。」黑帝斯頭也不回，顯然不以為意，獨自騰騰往裡了去。
雨辰只得聳聳肩，隨進進入，一面帶上了門，先問道：「你也太不注意了一些，畢竟你學員證上的性別填寫的是男性，被人抓住了把柄總是不好。」
「放心。」黑帝斯回應道，一面回過頭給雨辰扔了一罐飲料，哈蘭最新技術，密封飲品，還處在內部測試階段，雖然吹得這麼什麼，但雨辰看來，也只不過是普通的易拉罐而已。
「真沒勁。」黑帝斯見雨辰的表現，無奈的嘀咕一句，將襯衫的扣子和上，總算沒之前那麼不雅，一面又說道：「對了，不是說明天清早再見面嗎？我還以為你要在那裡陪那位小美女一夜了呢。」
「別逗我了，我可沒那命。」一面就著喝了一口飲料，只覺入口辛辣，一看標籤，卻寫著加百列風味兒。
「我靠，居然連這味兒都能做出來，哈蘭的瘋子們。」又瞅了瞅對面的黑帝斯，喝的津津有味兒的樣子，只覺得一陣無奈。
加百列風味，指的是大陸西南名為加百列公國的特殊口味兒，加百列公國盛產一種命叫鬼哭的小辣椒，整個國家的標識也和這種辣椒掛鉤，每種菜式之中，都會加入大量的鬼哭辣椒作為輔佐，這也使得所有菜品都辛辣無比。
所以嘗試加百列風味兒，也被稱作是勇敢者才會做的決定。
至於黑帝斯，卻真真實實是加百列風味兒的重視簇擁，作為大陸的一種出名菜式，這種風味兒也被引入了哈蘭，黑帝斯每次吃飯，也必定點上一小盤風味兒菜式，讓雨辰頭痛不已。
要說為什麼，還是因為雨辰其實最討厭加百列風味兒的菜餚，因為他認為過度的辛辣會影響大腦皮層的興奮度，從而讓思維變得遲緩，只是他想不通，為什麼黑帝斯會越吃越精神呢。
連忙將飲料放下，雨辰決定再也不會接黑帝斯交給自己的飲品，免得再中招，又將話題拉入正軌，說道：「我回來的時候她已經醒了，我覺得我也沒必要呆在那裡，看起來她似乎和埃辛是熟人的樣子。」
黑帝斯點點頭，笑道：「剛多事實上第三皇位繼承人的顧問，拉達，本來身份是一個機密，經過我的調查也算有了點眉目，沒想到吧，她可是貨真價實的精靈呢！」
「精靈？」雨辰驚訝道，當然不是驚訝拉達的身份，而是驚訝黑帝斯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查出拉達的身份。
黑帝斯嘻嘻笑道：「怎麼？後悔了？悔不該這麼匆匆趕回來，而不是留在那裡繼續搭訕嗎？要知道精靈可是比皇帝還稀有的東西呢。」
「廢話，我還真看不出來，只是你說的第三皇位繼承人是怎麼回事，她那日跟隨的那位美女，不是第六皇位繼承者雨曦嗎？」
黑帝斯搖了搖手指，問道：「我曾經告訴過你，剛多泰瑞斯以下的排位，你還記得嗎？」
雨辰正色道：「當然記得，泰瑞斯不必說，第二皇位繼承者是埃辛，第三位應該是瓦倫裡安·剛多，第四位是菲尼克斯·剛多，第五位，則是尼亞·剛多，第六位才是雨曦·剛多，剛剛封位不久的新進王侯，似乎是泰瑞斯失散多年的女兒。」
「你倒是還記得清楚。」黑帝斯點了點頭，說道，「好好想想看吧，埃辛自然不必說，與他接觸這麼久你也應該明白，他不是那種帝王的候補者，無論從野心還是心術來說，第二皇位繼承人，也就是第一順位的繼承者，只不過是一個空明而已，真正的繼承人會從下方的幾位中產生，而作為泰瑞斯唯一的血脈，雨曦，備受寵愛，這是無人享受過的尊榮，即使是其外兩位，瓦倫裡安，菲尼克斯是泰瑞斯家門親屬，說道繼承位，說到底只是硬上來湊數的，是泰瑞斯為了堵口而設置的傀儡而已，剩下的尼亞，雖然是皇位繼承者之中最後實力之人，本身也肩負著剛多帝都莫雷格城防指揮的要職，說到底，也只不過是泰瑞斯的養子而已，好聽點叫養子，說難聽點，只不過是泰瑞斯的一條狗，也就更加不在考慮範圍之中了。」
「所以，事實就是，如果泰瑞斯死了，那麼上位的人也只可能是雨曦了。」
黑帝斯所述和雨辰所想並無二致，的確，現在扶正雨曦，甚至讓雨曦進入哈蘭，都是在為雨曦的未來鋪平道路，泰瑞斯寵愛雨曦眾人皆知，其中雨辰也是曾經的受益者，只是不知泰瑞斯為何迫不及待的開始下手，第一個開刀的自然是自己，那麼接下來，無論是瓦倫裡安，菲尼克斯，還是尼亞，下場終究比自己好不了多少，按照消息所述，瓦倫裡安和菲尼克斯已經各自帶領一部，趕赴扎姆雷塔前線，外人看來是泰瑞斯要給他們爭取一些政績，只有雨辰知道，泰瑞斯恐怕讓這兩人死在前線了。
就算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這位以仁德著稱的剛多大帝，骨子裡卻是一個無與倫比的梟雄。
仁德安天下，但說到底，要征服天下，還是得依靠鐵腕政策，近年來，泰瑞斯的外交政策逐漸由平和過度而變為了強權政策，埃拉特國就是第一個犧牲品，怎奈，因為瑪塔會議召開的太過恰當，征討活動也是恰到好處，將泰瑞斯的一切動作都掩蓋在大幕後方，除非認證調查，否則沒有人會知道，這位剛多皇帝，已經在為統一大陸做好了準備。
不會太久了。
雨辰有這種預感，他也說不準，從杜立德重新出山的時候他就覺得有一絲不妥了。
或許泰瑞斯的身體，已經不能支持他太久時間，所以他才如此急躁，話說回來，這幾年的事情的確發生得太多太過倉促了一些。
雨辰陷入了沉思，連黑帝斯的招呼都沒有注意，直到黑帝斯走了過來，拽住他的耳朵一提，吃痛的他才反應過來，一面喊疼，卻不反抗，任由黑帝斯如此了。
「我跟你說話你倒是一句聽不進去啊？那麼想那位美女的話就不要這麼急著回來嘛。」黑帝斯一面責怪道，終於鬆了手，氣呼呼的說道：「說說看吧，你最近得到的成果，一次次分開敘述總是會有遺漏的地方，你從頭說起，我看看能不能分析出一些有用的情報來。」
雨辰點點頭，於是將這段時間與埃辛的相處過程一字不落的逐一敘述起來，黑帝斯為此甚至準備了一本筆記，一面記錄著重要的情報，一面事無鉅細的詢問雨辰，正因為這樣，原本不是很複雜的故事，硬是拖到了天亮才到臨近尾聲。
終於，當雨辰說完在地底通道之中看到的一切，包括煉金工廠和實驗室的雄偉，又說埃辛準備讓自己幫忙，進入克裡斯的實驗室一探究竟。黑帝斯當即拍案而起，滿臉的興奮。
「那還等什麼呢？這幾天就下去吧，順便帶上我，看什麼看，我也想知道，所謂大陸煉金第一人的實驗室到底程什麼樣子呢。」
「我怎麼覺得你是準備進去打劫呢？」看著黑帝斯一臉的興奮，雨辰沒來由的冒出了這個想法，隨即又想到自己，這才宛然。
說到底，自己進入克裡斯實驗室的目的，不也是去搜刮一番嗎？這點來說，倒是和黑帝斯達成了共識。
「那就這麼說定了，等明天吧，明天我去和埃辛說，這幾天就能行動，不過話說回來，我們進去借點東西……真的沒問題嗎？」
黑帝斯先是一愣，隨即宛然一笑：「小笨蛋，借什麼啊，既然沒人，直接拿就是了。」
「真有你的。」
兩人達成邪惡的計劃，讓我們暫時轉移一下視線。
煉金學院的煉金市場，佔地足有十平方千米，這裡也是整個煉金學院最為繁盛的地方，各色人等齊聚在這裡，在大陸民眾逐漸習慣煉金製品的當下，這裡也就成為了全世界最大的煉金貿易集散中心。
你是買家，這裡能夠找到一切你需要的煉金製品。
你若是賣家，在這裡，您的心血絕對能夠得到滿意的回報。
當然，這裡也有僱傭業務，很多煉金師將商店乃至自己的實驗室搬到這邊，為顧客二十四小時提供優質服務。
但凡事都有例外，在這樣熱火朝天的地方，也會有被冷落的角落。
施特勞斯的毒煉金店，且不說這讓人望而卻步的店名，但是說這裡其實已經被歸類到了煉金學院的邊緣地帶，再加上前段時間一次不必要的事故，周圍原本用來儲存煉金製品的倉庫都被感染了劇毒，變成了一堆垃圾，作為哈蘭六階的毒煉金師施特勞斯自然脫不開干係，辛辛苦苦積攢了十多年的財富瞬間化為烏有不說，也讓這裡成為了煉金市場的禁地。
沒有人願意冒著可能會被毒物感染的危險接近這裡，除非他真的有某種「特殊」的癖好。
表面上的確是如此，只是看來，這位施特勞斯煉金師，似乎對自己慘淡的生意並沒有什麼鬱悶的感覺，反而頗為悠閒的看著上個星期的報紙，自從事故發生之後，連送報員都不敢將報紙往這裡送，而他也懶得購買，但是這一張，就翻來覆去看了一周時間。
他沒有出去買，不是不想出去，而是不能出去，因為在這間煉金店下面，藏著哈蘭最大的秘密。
「施特勞斯，將第三號試劑交給我，現在。」
正在施特勞斯百無聊賴之際，身後的揚聲器突然響了起來，聽聞這聲音施特勞斯一個激靈從躺椅上跳起，原本因為毒物腐蝕形若枯槁的身軀在這一刻爆發出了常人難以企及的靈敏，一面飛快奔到門前，在門外掛上休業的標識，似乎還覺得不夠滿意，特別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瓶子，那是他特別煉製的毒粉，雖然對於他這樣長期接觸劇毒的毒煉金師來說，並不算什麼，但常人要是沾染上一點，都會瞬間斃命，非常霸道。施特勞斯小心翼翼將粉末傾了一些在手心上，攆開，均勻的灑在大門四周，這才彷彿很滿意的拍了拍手，往身後的櫃檯走去。
卡上了一副老花鏡，在櫃檯上慢慢摸索起來。
「我看看，三號，三號，有了。」從櫃檯上撈出一瓶綠油油的試劑，看內容顯然和上面的貼著的標識不符，施特勞斯咧開嘴巴笑了笑，配合陰暗的房間，倒是顯得驚悚效果十足。
「找到了，我這就給您送來，大人。」
抖了抖身上附著的一層薄薄的灰塵，施特勞斯整了整衣領，確認自己符合禮儀，這才拉了拉櫃檯下的一道機關。
腳下的地板劃拉一下被掀開，露出一道黑漆漆的樓梯，施特勞斯一面摸索著，又從那樓梯邊上嵌了一個開關，剎那間燈火通明，一直往裡延伸，也不知通往何處。
施特勞斯確認了一遍手中的試劑無誤，這才匆匆往下走去，當他的身子完全沒入樓梯之中，外面的開口咯吱一下又被和了上去。
樓梯很長，施特勞斯走得不緊不慢，又繞了幾個圈子，終於進入了開闊處。
異常宏偉的地下洞穴，四周紅色的石壁泛著鮮血一般的光澤，而就在這洞穴頂端，卻懸著一輪如太陽一般的巨大火球，將光和熱散發到這座洞穴的每一處角落。
而這卻不是關鍵之處，重要的是，這洞穴四處都是巨大的籠子，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實驗台，幾台不知名的巨大儀器接通了洞穴四方，延伸到更深的山洞之中。
這裡是一座實驗場。
而實驗場中央往下凹陷，也不知道有多深的一道深坑，深坑內燈火通明，就算是在外圍，都能看到一道道光柱從中衝出，雖然很想知道裡面有什麼，但是施特勞斯是在沒那個膽子一探究竟，雖然保持著克制，但也免不得雙腿打顫，顯然對這個地方非常恐懼。
「來的有些慢了。」突然，一道鬼魅般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施特勞斯只覺得一股寒氣直衝頭頂，整個人差點嚇暈過去，連忙轉頭，對著聲音的主人，怯生生道：「卡拉波士大人，您要的試劑。」
那人點了點頭，接過了試劑，微微一笑，隨即拍了拍施特勞斯的肩膀，說道：「好了，回到你的崗位上去吧施特勞斯，待會兒給你列個清單，這個月將那些東西給我備齊了。」
施特勞斯摸了摸額頭的汗水，賠笑道：「恭喜卡拉波士大人，終於進入第二階段了。」
「免了。」卡拉波士擺了擺手，示意施特勞斯速速離去，而那施特勞斯也是如獲重赦，急急忙忙便順著階梯逃也似的衝了出去，一刻也不敢停留。
「卡拉波士，攆走他幹什麼，我最近很渴，乾脆讓他來為我。」
「住口雷蒙德，你給主人添的亂子還不夠嗎？再說施特勞斯也算是我們集團的一份子，你如果吃了他，他那渾身的毒素恐怕也會將你的大腦腐蝕乾淨，到時候別說是我，就算是主人也不可能再將你復原。」
一面端著裝著試劑的瓶子走到巨坑邊上，往下看去。
隨即一枚巨大得無法形容的頭顱從坑中冒起。
那是人類的頭顱。
卻又不是人類的頭顱，要說為什麼，那是因為人類根本不可能擁有如此巨大的頭顱和身軀，即便是巨人化的米奈希爾，也只是將符文和力量構築在身體四周，造成巨大化的現象，實體再怎麼巨大，骨骼還是有一個承受極限。
可是這個人，卻完全超出了人類的極限，可以這麼說，巨大化後的米奈希爾在他面前比起來，簡直和嬰兒沒什麼區別。
只是那張臉扭曲得有些厲害，似乎隨時都要崩潰一般，皮膚往下垂去，從眼睛往裡看去，甚至能看到面上的肌肉，和白森森的骨頭。
恐怖無比。
那碩大的頭顱不斷噴出一股股淡黃色的粗氣，惡臭無比，不過卡拉波士似乎對此並不在意，只是擰開了瓶子，對在鼻子邊上聞了一下，確認無誤，這才開口說道：「好了雷蒙德，你別說話了，**增值過快，機體協調性終究還是出了問題，我會將你的靈質剝離出一部分，主人有任務要交給你，你這次可別搞砸了。」
「卡拉波士，別廢話了，前幾次我運氣不好，不是遇上洛薩，就是碰上雨辰那樣變態的存在，就算是你親去，下場也和我走不了多少吧。」
「別為失敗找借口雷蒙德，洛薩不會在哈蘭出現，而那雨辰，也死在了扎姆雷塔，如果你這次任務再失敗的話，別說是我，就連主人也會質疑你的能力。」猛的打破瓶子，那綠油油的試劑爆散開來，卡拉波斯瞬間在四周刻下了六道符文，組成了一個匣子，將那些詭異的液體框在其中。
「好了，放鬆一些，我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