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秘辛
只見羅曼抖了抖臂膀，那手臂又再次恢復到了正常人的模樣，只是上面佈滿了細細裂紋，滲出了絲絲鮮血。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只見洪恩衝了進來，剛巧見到羅曼一臂流血，大驚失色。
「羅曼大人！你這是？天哪！」說著便直接衝向屋子的一角，腳下一滑，摔了個跟頭，卻還是連滾帶爬的衝到櫃子旁，胡亂翻起來，不一會兒便提出一個醫藥箱，氣喘吁吁衝到羅曼跟前。
「羅曼大人，快，我給你包紮。」洪恩顯來焦急無比，一時間居然忘記了，這裡有一個更需要包紮的病人。
不過現在，奇妙的事情發生了，只見那大漢背後的肌膚，開始冒出一條條血肉，蠕動著，看上去毛骨悚然。一股子淡淡的金光從中透出，卻又為這詭異的情狀增添了些許神聖的意味。
「我無礙。」羅曼面色蒼白，顯然是透了力氣，讓洪恩幫自己包紮著傷口，一邊仔細觀察起大漢身上的情狀來。
只見那一條條血肉開始附著到一起，原本縫合著傷口的那部分血肉化成一灘灘污血，卻沒有滲入傷口之中，而是被一股奇妙的力量向外推著，最後散落到地面。空氣中，散發出一股子腐爛酸臭的味道，叫人作嘔。
「你這裡這麼臭，早知道就不進來了？」門被打開，走入一位戴著高高禮帽的男人，看年紀該是過了知天命的歲數，滿面皺紋拉成一道道褶子，小小的眼睛放著精光，身板瘦，而且高，渾身上下倒也工工整整。
「老傢伙，過來看看這人。」羅曼也不反駁，只是招呼來人過來，聽聞羅曼的話語，那人笑道：「卻說我們的羅曼大師也有如此失態的時候，怎麼，看到天命之人了嗎？」
「沒錯，就是天命之人，這麼多年，終於找到的第一名天命之人，看來時間也差不多了。」
「什麼？」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話，卻得到了證實，那來人大驚之下，一跨步，也不知道是什麼身法，直接閃到羅曼身邊，穩穩落下，看了看那人，彷彿不相信，伸出右手，戴上了一雙潔白的手套，切著大漢的脊椎，輕輕劃過。
「沒錯，三十塊脊椎，讓我看看血……」伸手取過了羅曼遞過來的杯子，眼見那結成紅寶石一般晶體的血液，哈哈大笑起來。
「對了，對了！是那老傢伙的後代！我們這麼多年的等待總算沒有白費功夫。」
「不過……」那男人話鋒一轉，面向羅曼，盯著羅曼手上的傷口說道，「你這麼白白浪費了近百年的生命力，是不是有些不值得呢？」
羅曼苦笑一聲，說道：「就算不這麼做，我們將來也不過百年的生命，百年之後便會化為灰灰，不如搏一搏，倒是你，將血肉融合得差不多，比我長久不少。」
「羅曼大人？」洪恩聽得雲裡霧裡，不明就裡，而只見那男人一個閃身踱到洪恩身前，手指輕輕一點洪恩脖頸，洪恩直接倒下，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你！」羅曼正待發作，只見那男人擺了擺手，說道，「知道你這段時間都靠他過活，自然也不會將他殺死，只是說重要的事情時不便有外人聽見你要理解。」
那人拉了一把椅子來，便坐下，翹起二郎腿，從兜裡掏出一支香煙，點了起來，深深吸了一口。
羅曼皺了皺眉，說道：「這就是那種叫煙草的新品吧，我一直不喜歡這味兒，會將傢俱熏臭的。」
「你這老小子不懂生活，便不要評論我。」那人深深再吸了一口，彈了彈煙灰，笑道，「我們也快兩百年沒見面了，說實話，今天聽聞你邀我，的確讓我吃驚不少，雖然在一個城市內，我也知道你名聲不太好，自然不想與你太過交集。」
「那我應該多謝你了。」羅曼冷哼一聲，說道，「想當日，我們發現生命之龍的時候，我也不會知道，自己的命運會起這麼大的變化。」
「還是那個預言吧，五大佬既然立下了那個預言，自然不會是騙人的，當時我們是這麼想的，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一直活在這預言的噩夢中，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你融合了血肉，自然接受了痛苦，獲得了生命的同時也接受了生命之痛，而我融合血脈，接受的是生命之重，說到底，我的情況比你要嚴峻得多。」羅曼淡淡說道。
「嚴峻？你嚴峻個屁！你要知道，這幾百年來，我沒日沒夜被這該死的血肉折磨，不能入睡，只待能夠解除這無盡的夢魘，我也能陪那群老朋友化作灰灰去，不理會這世間繁雜，落得個清靜！」緩緩壓低聲音敘述，語速越來越快，最後近似咆哮一般的低吼，與野獸無異。
「我們有那個責任。」羅曼底下了頭，又說道，「當年的預言，第一名天命之人會出現在莫雷格，然後是東布萊德，再次是雷希帕爾，瑟拉羅斯，然後是……扎姆雷塔。」
「所以你要說，我們是時候該出發了？」
「正是如此，老朋友，我們沒得選擇，這被詛咒的命運是一個必死的循環，如若不遵從，我們便會被這無盡的生命折磨下去，五千年一個輪迴，你能承受嗎？」
那人低下了頭，久久不開口。
「混蛋！」突然一拳打在地面，轟隆一聲，將地面砸出一個巨大的窟窿來，他站了起來，低喝道，「走吧！」
簡潔的話語，標明了決心，羅曼聞聲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就知道，你不會是拋棄夥伴的人。」
「我只是想結束這無盡的折磨，沒有其他想法，而且，我也從來沒有將你當做夥伴。」冷冷說著，那人一把扛起躺在椅子上的那名他們所謂天命之人的大漢，毫不費力，當先往門外走去。
「等等。」羅曼突然想起了什麼，隨即說道。
「你那管家沒事，放心吧，過不了多久就會自然轉醒。」
「不是他，我得給另外一個傢伙有個交代，否則會是個麻煩。」
「沒聽過你在帝都有什麼朋友，新結交的小傢伙？」
「不，是一位值得投資的對象。」羅曼呵呵一笑，走到桌前，提筆，開始寫信。
十一月十六日，帝都。
夜晚時分，一條碧綠色的巨龍徒然出現於帝都上空，身長千丈，威勢無雙！而這天龍在莫雷格天空盤旋數周之後沖天而去，隨即灑下甘霖，一夜之間，百花齊放，宛如春日來臨。
歷史上將這次事件叫做天龍命天，意為天龍認定剛多為主，甘為臣狀，龍，神獸之王，代表著權威，此時在大陸各國出征扎姆雷塔之前，出現此等祥瑞，更將剛多聲勢提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
甚至連大陸其他小國，都紛紛拋出意思，標明效忠之意，聲勢浩大無比。
巨龍的出現，著實讓雨辰震驚，當時正與托裡斯塔商議的他，恰巧看到了這驚人的一幕，眼見那巨龍鋪天蓋地橫掃而過，雨辰暗中比較，若是洛薩再次，孰強孰弱？最後比較一番，發現洛薩縱然強悍異常，卻也無法與這通天徹地之物相比，眼見托裡斯塔倒地便拜，心中也驚，卻說天龍威勢雖然剛猛無比，卻也不至跪拜的程度。
且便要飛身上去，以防其突然發難。
不過看來這無比威猛的巨龍，對莫雷格倒是沒什麼興趣，只是昂首一聲長嘯，便沖天而去，灑下陣陣甘霖，一觸之下，雨辰驚喜，他發現著甘霖之中居然蘊含著莫大的生命之力，雖然不如精靈族的生命之力神奇，倒也算是滋養，便自取了容器開始試圖收集一些，眼見托裡斯塔還跪在地上，心頭不忿，微怒道：「只不過是一頭怪獸而已，有必要拜成這副模樣？失了體統。」
托裡斯塔乾笑數聲，顫顫巍巍站起身，疑惑地看著雨辰，直看得雨辰心中發毛。
「你！」一步衝上來，搶到雨辰面前，摸了摸雨辰的腦袋，又摸了摸雨辰的肩，沒發現如何不同，口中自言自語道：「怪了，怪了，為什麼？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托裡斯塔莫名其妙的動作卻將雨辰逗樂了，他看了看托裡斯塔，沒像發燒的樣子啊。
「有你的，真有你的。」托裡斯塔對雨辰樹了個大拇指，說道，「想不到你還有這一手，將來成就必定不小。」
「說什麼呢？亂七八糟的。」雨辰一把拍掉托裡斯塔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說道。
「你居然一點不怕巨龍的威壓，這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你至少已經與其站在同一層面上了，你的力量到底到了什麼樣的程度，我現在非常好奇，非常好奇！」托裡斯塔湊到雨辰身邊，神秘兮兮地說道，「從你回來我就發現了，力量又變強了吧，嘖嘖，想想看一年前，我們當初遇到那會兒，你的力量還不如我，現在卻成長到了我都無法觸及的地步，我有時候真的懷疑你，是不是吃到了什麼神奇的食物，譬如龍血，神果，又或者是獲得了什麼上古神器，才能沒日沒夜的突飛猛進。」
聽到這裡，雨辰才明白過來，原來托裡斯塔方才跪拜在地，是受到了那巨龍的莫大威壓，無法反抗所致，心中暗笑，卻也自己思索起來。
自己好像從一開始，就沒有受到過任何威壓的影響，從托古的偽泰坦伽斯特拉，到瑪姆拉的巨獸漫世虐孽，一直以來，無論任何怪物都不會對自己帶來什麼威壓的感覺，反倒是洛薩，當日的對視，給了自己強大的壓力。
不過雨辰自己一直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直到今日，自己才對自己又一個比較直觀的認識。
「威壓嗎？不過自己好像真的沒有感受過任何威壓，自然無法知道那種感覺，應該不是如看到洛薩那般實力對比之後的窒息感，而是另一種感覺。」
心下思索著，笑了笑，想來這點也算是一個優點，不會有什麼壞處，便也不再理會，精神堅定如他，自然不會被出現的異相擾亂心神，想來既然在帝都上空，自然有洛薩處理，也不再多做關心，轉而向托裡斯塔道：「好了，讓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