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那一劍
轟！
轟轟轟！
當這巨大的力量與建築頂點接觸的那一剎那。
著整座巨大的建築，居然直接從頂部開始被扯碎開來。
「不好！」身處建築內的約克大呼糟糕，也不管尼普的呆滯，直接抄起了她的身體，縱身從走廊躍出了建築。
「戰法，旋風步！」約克嘶吼著，拚命將鬥氣凝結在腳下，他雙腳交錯一沓，直接踏在空氣中，向上一躍，總算是穩住了下墜的身形。
「尼普，尼普，快睜開眼睛！」女子蜷縮在自己懷中，顯然是被嚇到了，一動不敢動，眼見如此，安全落地的約克也不敢多做停留，一邊呼喚著女子的名字，一邊猛的向外飛奔去。
在他的身後，那座巨大的建築，轟然倒塌，煙塵沖天而起，這座有著悠久歷史的建築，艾爾文的中心，行政總署，現在已經被轟成了一片廢墟。
那麼的突然，讓人來不及反應，如此狂暴的力量僅僅用了幾秒時間，便將這裡的一切完全摧毀。約克咬牙回頭掃視了一下，恐怕裡面，是不可能有活著的人存在了。
到底是什麼力量，造成了這一切？
就在這時，只聽嘩的一聲。巨大的氣勢從被摧毀的艾爾文行政總署中心爆開，這無匹的氣勢，席捲起的風暴，直接吹散了沖天的煙塵，而在這風暴中心，一個影子正單手持著一把鮮紅的劍，深深的將劍刺入了大地之中。
「爆吧！」
塔戈薩狂喝著，從地面上拔出了迦拉迪亞，隨著他的發動，無數道血紅的光柱，從他周圍的地面上竄出，直衝天際。
這股力量！這股力量！
看到力量爆開的約克已經完全呆住，他呆立在當場，完全不顧懷中女子的掙扎，只是一味重複著一句話。
「原來如此，原來一切，是這樣。」
「約克大人！約克大人！快放我下來！這裡很危險！」尼普焦急無比的呼喊著約克的名字，在他看來，不遠處那暴起的紅色光柱似乎隨時有可能吞噬掉自己幾人的性命，現在當前最要緊的事情，就是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可是約克的表現卻非常奇怪，他一味重複著她聽不懂的話語，明明催動了風鬥氣，卻一動不動。
「原來一切，是這樣。」再次重複著那句話，約克眼前似乎浮現出那個孩子不屈的面孔，那雙失去了生命顏色的瞳孔，自己劍上的鮮血，和那暴起的力量。
這麼多年過去了，該來的還是要來嗎？
輕輕放下了尼普，約克看著這名陪伴自己度過了這麼多年的女子，笑了笑，似乎是解脫一般，他的笑容真誠卻又複雜。
「該來的還是要來的，尼普。」約克俯下頭，輕輕在女子頭上吻了一下，卻不過女子的呆滯，繼續說道，「原來這一切，都是我造下的孽，既然如此，邊讓我去終結這件事吧，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要堅強的活下去。」
說完，再也沒有停留，直接一個閃身穿過了尼普，沒有一絲猶豫，約克催起鬥氣，向著血色爆發的中心，衝了過去。
塔戈薩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他看了看周圍，顯然是非常滿意剛才一擊所產生的威力。
「想不到將第二重和第三重融合在一起可以造成如此效果，看來我的理論實現了，一直沒有機會嘗試一次。」他苦笑著看著自己有點顫抖的手，他只不過是單手持劍，已經不復過去的威力，迦拉迪亞，一生中只能用數次的生命之劍，也僅僅只剩下了一次。
最後兩次嗎？那麼這次也不要浪費了。
咬了咬牙，塔戈薩揮了揮手中的血劍，只見那劍似乎是有生命一般，劃過之處帶起了一股躍動的光帶。
「咦？」塔戈薩奇怪的看著手中的劍，喃喃自語道，「你在興奮什麼？迦拉迪亞？難道你發現了什麼嗎？」
就在這時，塔戈薩一個閃身躍向前方，在他身後，轟的一下，地面被炸出了一個窟窿。
「果然是你。」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而聽到聲音的塔戈薩，一下子呆立在那裡。
「這個聲音，這個聲音。」
他忘不了這個聲音的主人，就是他，當年率領著數萬軍隊，突襲了手無寸鐵的獸人先驅者們，無數平民喪身在血色城堡之外，一切的一切，都是這個聲音的主人指示之下完成的。
就是你！
塔戈薩轉身看向那人，他渾身鬥氣瞬間爆發開來，那無匹的氣勢直接捲起了巨大的風暴，將兩人包裹在其中。
風，最純粹的風，此時，這風暴，狂暴的呼嘯著，似乎要將天地撕碎。
而在風暴的中心，卻是安靜無比，塔戈薩就這麼看著眼前的男子，一動不動的看著。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這張臉。」塔戈薩低聲說著，話語中沒有一絲感情。
「就是你，用你骯髒而嗜血的劍，奪走了我無數同胞的性命，他們中，有老人，有女人，也有孩子。」
「事情往往不在我們的掌握之中，待到事態無法阻止的時候，縱然是我們，也只能退避一邊。」那男人竟然是約克，他沉吟了一下，開口道。
「事到如今你還想找一個借口來乞求我寬恕你嗎？」塔戈薩怒極反笑，他嘲諷著眼前的男子，手中的劍卻是緊了又緊，似乎隨時準備砍出去一般。
「不！」約克大聲疾呼道，「我犯下的罪孽無可辯駁，我也無法懇求你的寬恕，我只是想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一劍真的是一個意外，對不起！」
他跪了下去，呢喃道：「這麼多年來，我每天都會夢見那孩子的眼睛，每天都被自己的良心折磨著，我真的不想傷害他。」
「事到如今，說這些又有什麼用。」長歎了一聲，塔戈薩看向了約克，本來，當看到他的時候，塔戈薩想過一刀砍了他，又想將他千刀萬剮，將這個殺害了自己孩子的劊子手，千刀萬剮。
可是，現在，他卻很奇妙的平靜了下來，這種感覺，是悟嗎？大先知曾經在自己離開之前說過，自己將會在新的世界裡達到悟的境界。
也許現在的自己，已經踏入了悟的門檻了吧。
「站起來。」塔戈薩平靜的說著，他舉起了手中的劍，放在胸前。
「像個男人一樣和我戰鬥吧，然後。」
「我明白了。」約克站了起來，他一樣舉起了手中的劍，放在胸前，和塔戈薩的姿勢並無二致。
「我會拼盡全力戰鬥的，即使被斬殺，我也心滿意足了。」似乎解脫了一半，約克臉上掛起了一抹真誠的笑容，他催動起鬥氣，陣陣藍白色的鬥氣一下子便將他圍繞其中。
一點頭，塔戈薩直接舉起了手中的劍，低喝道：「第四重，極刃，凝。」
整個空間被尖銳的爆破聲充滿，而相對的，剛才因為塔戈薩激怒而爆發出的風鬥氣，正以一個匪夷所思的速度向著塔戈薩湧了過去，便是這樣一邊被吸收，一邊發出了陣陣尖銳的爆破。
「喝啊！」約克提起長劍，風鬥氣在他的劍尖融合，不斷地爆發出來，他腳下一踏，整個人就像一枚炮彈一般向著塔戈薩撞了過去。
他的身體開始旋轉，帶起了一股風暴，所過之處，不斷溢出的力量將大地掛出了一道道深深的傷痕。
「釋……」長長一歎，彷彿來自悠遠之地一般，而歎息的主人，出手了。
流光一閃而逝，隨之而來的，便是如同無盡一般的寂靜。
「是嗎？這就是，極的力量嗎？」約克淡淡一笑，他的身體漸漸歸於虛空。
「不！！」遠處，一道俏麗的聲影向著這邊奔了過來，她腳下一滑，摔倒在地，咬著牙伸出了手，似乎想要抓住什麼。
唰的一下，氣勢瞬間消散，就像從來沒有過一般，約克，帶著他的力量，一起消失了。
「那邊的女人。」塔戈薩單臂一拉，迦拉迪亞便如同融化一樣一絲絲融進了他的身體，他看了看周圍的一片狼藉，卻是看向了女子的方向，開口說道。
女人已經完全呆滯了，似乎沒有聽到塔戈薩的說話，眼見女子狀態如此，塔戈薩卻沒有閉口的意思。
「他是個好戰士，他死的光榮，他犯過錯，但是他知道自己的錯誤，這一點，便足夠我敬重了。」
塔戈薩一步一步走到了女子身邊，他蹲下去，單臂摁在女子的肩上，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你能告訴我，他的名字嗎？」
「約……克……」女子呆滯著回答著，她的手依然伸向約克消失的方向，似乎還沒有從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中走出來。
「約克嗎？我會記住這個名字的。」塔戈薩腳下輕輕一踏，風帶著他漸漸離開了地面，再次掃視了一下下方的廢墟，這座城市的中心，已經完全被摧毀了，而自己的力量，也已經所剩不多了。
自己的任務完成了，接下來，便要看前線的了。
升到高空，俯視著下方的城市，此時的艾爾文，已經是烽煙遍地，亂成一片，多明戈應該已經撤出了吧……那個小子的話一定沒問題的。
這樣便好了。
抬頭望著蔚藍色的天空，此刻的天空，萬里無雲，天氣出奇的好，塔戈薩就這麼，對著天空，大聲呼喝起來。
「啊！啊！啊！啊！」心情無比舒暢，大聲宣洩著自己心頭的痛快，塔戈薩高呼著，舉起了手臂，抓向天空。
「我的孩子，你看到了吧！」他對著天空高呼著，也不知道對象是誰，「你的父親，此生，沒有遺憾了！」
繼續，繼續。一個閃身來到了一名騎士身後，與此同時，那騎士像是被紙糊的一般，直接被扯成了數段。
「下一個，下一個。」雷蒙德瘋狂的低語著，他此時渾身浴血，活像一尊剛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一般，貪婪的吞噬著所有眼睛可以看到的生命。
在他的身後，已經橫七豎八的躺到了無數千奇百怪的屍體，他們有的被掏空，有的直接被扯碎，有的直接被巨力擠成了一片，總之，所有的屍體的特點就是，慘不忍睹。
這完全不像是擁有智慧的生命造成的殺戮，而更像是一頭瘋狂的野獸。
不過，造成這一切的主人似乎還樂在其中，他一邊低語著，一邊撲向了新的目標。
「過不了多久，過不了多久，老大就會再次君臨天下了。」無比殘忍的將眼前的生命終結，雷蒙德抹了抹腦門，他手上粘糊糊的沾了一些莫名其妙而又噁心無比的內臟碎片，此時，卻是不顧這些碎片直接粘在了腦門上，看上去恐怖無比。
他抬頭看了看天上的那個黑點，在他的眼中，竟然清晰地顯現出了塔戈薩的身影。
「這個傢伙好強，不知道撕碎他，會得到一種怎麼樣的快感呢？一定是非常的爽吧！」
瘋狂的低語著，雷蒙德猛的搖了搖頭，再次喃喃道：「不行不行，老大交給我們的任務，必須完成，必須好好的完成。」
他的語言瘋狂而無條理，卻是像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在對話。而這個瘋子，就這麼一邊低低喃喃，一邊向著巷道深處，竄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