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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血魔骨窟 第090章 江南煙雨樓上雨飄飄 文 / 盛唐刺客

    俗語有云,煙花三月下江南。

    又有詩道,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江南。

    江南,對於一個聽到他名字的人來說,第一個印象,大多數的人,便會自然的聯想到——映月而出的料峭樓台,青石板面鋪成的小巷,還有兩旁那木樓古色的小院。

    或許,那一日還下雨,雨中也應當有一個撐著油紙傘,在這樣悠長悠長又寂寥的雨巷中徘徊,踟躇而行。空中似乎也散發著清幽的如同是丁香一般的香味。

    無論如何,這樣的景色,比起西南那接天蓮葉的黃土戈壁來說,應該是別有一番柔情的。

    葉鋒騎在齊天雕身上,天空上的風極大,吹著他的衣袍獵獵作響。

    此時,他身穿一襲紫色的精美衣服。他的樣貌英挺,目光內斂蘊含神韻,劍眉飛揚,長髮在身後飄灑,他本就俊朗,若不是如此,無論是景陽郡主還有唐惜,怕也不會對他傾心。只是他深深明白,一個男子活在這個世上真正的魅力,永遠是他的實力。

    所以,他從未在意過自己的外貌。只是,如今他的修為大漲之後,到了神與氣合,即使他如何的不在乎,此時,他整個人的氣質也變得極為出色,讓人容易產生一種別樣的欣賞。

    這是因為神與氣合的境界,使得他的神魂與天地之威融合了一絲,這一絲天地之力,不但讓他在修煉上更加容易體悟水元之道,而且在容貌上也收益非凡。

    這也是每個武道高手,即使容貌醜陋,但是在氣質上卻也別具一格,容易吸引人注意。

    齊天雕日行五千里,自玄天宗到江南大營,幾萬里路途,也不過是幾天時間。葉鋒如今到了神與氣合,無論外在的空氣流速多麼的快速,也會他表面那層淡淡的真元薄紗給忽略。完全無法影響到他一絲。這幾日幾夜,齊天雕縱情飛翔,他便緊閉雙目,在天際之上,冥想修煉。

    這一日,風輕雲淡,秋高氣爽,天氣很是美好,葉鋒忽而感覺到齊天雕往下飛去。

    他睜開眼睛來,極目望去,底下樓台煙雨,人聲鼎沸,較之西南有一種別樣的柔情。

    「江南到了嗎?這裡就是揚州城吧。還真是一個水一般的地方。」

    揚州城位於燕江口上,又連接南北大運河,乃是大燕東南中樞,是天下數一數二的大城。

    此時天色剛亮,揚州城內,卻已經熱火朝天,無數的小販還有人群頻頻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處處體現著它的繁榮。

    葉鋒拍了拍齊天雕,道:「小雕兒,我們下去。」

    齊天雕本只能用秦瑤給葉鋒的御獸鈴控制,而它後腦處的五荒御獸神針,也讓它不得不聽從葉鋒的命令行事,不過現在,經過不少日子的相處,這齊天雕竟然已經完全承認了葉鋒的主人地位。

    齊天雕本是靈物,與人相處久了之後,便已經能聽懂了葉鋒的話和動作。每當葉鋒拍它腦袋的時候,它就知道到地方了。

    頓時,只聽空中齊天雕高聲鳴叫一聲,隨即,便張開了它那十幾米寬的巨大翅膀,在空中盤旋了幾周之後,便如閃電一般刺破了空氣,向著地面俯衝而去。

    ……

    將雷神重劍放在了齊天雕的身上,葉鋒隻身帶著景陽郡主送他的那把飛雪寶劍,隨意走在揚州城內。

    他的相貌英挺,氣質更是出眾,臨出門時,秦瑤特意為他準備了一套衣衫,這衣衫華貴。甚至,秦瑤知道了他在地底遇到危險,若不是自己送葉鋒的一套法衣,如今葉鋒怕是已經死在地底了。雖然這一次任務抓捕的人,並不是武力高絕之人,但是,秦瑤卻不放心葉鋒出門,又送了他一件法衣。

    法衣內斂,隱在葉鋒體內,只有遇到危險才會出現護體,而外面這件華服也同樣是一件不差的防護衣服。一般的刀劍難傷,水火難侵。最厲害的是,這衣服穿在身上,自動避塵,時時散發出令人愉悅的清香。

    葉鋒這樣的模樣走在路上,引得揚州城內的不少多情女子,總是頻頻對他側目,甚至有不少美麗女子拿著折子扇,輕掩小嘴,互相交頭接耳,相互詢問:「這是誰家的公子,長得如此丰神俊朗,以前卻也不曾見過。妹妹,你可認得嗎?」甚至,許多原本坐在馬車轎子裡的千金小姐們聽到丫鬟多嘴,也忍不住好奇,掀開帷幔來,想瞧一瞧是誰家的俏郎君。

    大燕武道昌盛,女子也頗為開放,尤其是富裕的江南。年年都有發生,小姐們看上了俊朗書生,或者路過的少年俠客,一時動情,便回去告訴了父母,就要上門提親。這提親二字,或許在其他年代,用在男子相女子求愛為多,可在大燕這個年代,卻是相反了過來。

    男子注功名,想著千古功業,出人頭地。而女子本身對於修煉沒有什麼興趣,自然修為也強不上哪裡去,淪為男子的依附已是必然。為了自己能夠嫁得更好一些,家中父母,乃至自己,都隨時放亮了眼睛,一有合適人選,便要果斷出手。

    不然,錯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這個時候,就已經有不少的人開始回家找人做準備了。若是調查清楚了葉鋒家底,那些個嗷嗷待嫁的深閨小姐們,可就隨時準備與葉鋒雙宿雙飛了。

    當然,葉鋒目前是不知道這種情況的。他也沒有心情去欣賞周圍的景色,他此行的任務,是抓捕鬼面。此時,他沒有一絲消息。秦瑤走時,已經告訴他,可以前往江南鎮撫大營,去尋找他的三師兄侯希白。

    隨意在街上找人問了幾句,葉鋒便知道了江南鎮撫大營的地址。只是,他的三師兄侯希白乃是江南鎮撫大營副都統,乃是江南整個軍方的第三號人物,平日裡,自然不會住在軍營,而揚州城是此處最大的城市。當然會在揚州城內擁有府邸。

    他的三師兄,名叫侯希白,有一個不雅的外號,人稱多情公子。

    侯希白年紀不大,本是世家大族出生,十年前被人送往玄天宗,拜入秦瑤門下,僅三年,他二十五歲那年,就突破到了神與氣合境界。雖然這樣的年紀突破到這個境界,比之葉鋒還略差一絲,但是這等年紀到了神與氣合,也是天下第一等的人物。

    不過,此後七年,他卻在江南尋歡作樂,似乎也修為停滯不前了。

    三十歲不到的年紀,到了神與氣合的巔峰境界,其實,這已經算是一個了不得的成就了。但是,在秦瑤的嘴裡,他這些年卻是虛度了。這讓葉鋒不由得驚訝,不知道這個所謂墮落在江南煙花之地的師兄,在未墮落之前,到底是怎樣的驚才絕艷。

    【鎮撫將軍,侯府】

    在出示了自己玄天宗弟子的令牌,隨後告知乃是侯希白的師弟,葉鋒就被門口的管家慇勤無比的請進了侯府之中。

    「貴客請稍候,主人今日在外狩獵,怕是傍晚才能歸來,貴客見諒。」

    管家的姿態擺的很低,他是侯希白家中的老管家,伺候侯希白已經十多年了,原本,他是伺候侯希白的父親的,七年前,侯希白出任江南道行營副都統時,他被派往了江南,伺候侯希白,算得上是侯家的家生奴。

    與所有的世家子弟類似,侯希白這一代兄弟姐妹無數,不說是那些偏房出生地兄弟,光光是那些嫡系子弟,便有十幾人。可這十幾人中,只有侯希白一人獲得了一個武勳爵位,甚至執掌軍隊實權。

    管家當然明白,侯希白的境遇,大多是因為十年前,他上了玄天宗,遇到了秦瑤。而如今,眼前這個年輕人似乎比之自家主人當年出山時,更加的年輕。

    管家這些年來,看著侯希白是如何從一個家族不甚看重的子弟,到了如今,但凡是有什麼重大決定,族長即使遠在燕京也會派遣心腹過來相問,這樣的重視,不說是侯希白同輩年紀的兄弟得不到,甚至是那些老一輩的分支的族老也絕不會擁有的。

    這時,管家低垂著臉,在一旁陪伴葉鋒,小心翼翼的探查了葉鋒一眼,見葉鋒嘴邊有些須絨。剛剛見面時,葉鋒給人的感覺雖然沉穩無比,氣勢內斂,可此時一看,他的臉孔分明異常年輕,不到二十。或許,才十五六。

    這樣的年紀,就已經可以獨自一人下山來了嗎?不是說玄天宗的弟子,只有到了神與氣合的一等一強者境界才能下山嗎?莫不是,這個小公子,已經到了與自己主人一個境界的實力?這,未免也太年輕了吧?

    管家想到這裡,看向葉鋒的眼神就更加的低垂下去了,甚至就連背也彎下去了不少。

    而過了許久,天色將黑,也沒有見到侯希白從外面回來,管家倒是有些急了。

    「怠慢了貴客了。」

    他瞥過來,看了葉鋒一眼,見葉鋒面色如常,閉目養神。心中讚歎一句,道:眼前這個小公子倒是好耐心,不愧年紀輕輕就修煉到了這個境界。假以時日,怕又會是天下間的另一個傳說故事了。

    又過了許久,天色已經半黑了,侯希白依舊沒有回來,管家的臉色頓時有些掛不住了,對葉鋒抱歉道:「貴客真是對不住了。主人今日可能不會回來了。」

    葉鋒睜開眼睛,卻是有些好奇,問道:「怎麼?師兄今夜不回來了嗎?為何?」

    管家有些訕訕,低聲說道:「貴客是主人的師弟,說出來老奴也不怕主人怪罪老奴多嘴。主人的習慣是傍晚左右回家。若是天黑還在路上,那麼他就不會回家了。這時候,他多半會在江南煙雨樓上聽雨飄飄姑娘的霓裳羽衣曲,喝杏花紅玉酒。」

    江南煙雨樓是個什麼地方,葉鋒當然知道。

    那是江南第一妓院。揚州城西城最大的畫樓就是。

    「師兄倒是好雅興。」葉鋒聽完,卻是露出笑容,也沒什麼奇怪。

    世家弟子各有各的模樣,這三師兄,倒是與那郝連不樂是一個性子。只是聽管家說來,三師兄卻是一個癡情人,不像郝連不樂,見獵心起,一個女子,只喜歡幾日,絕不會又想去找第二次的心思。

    只是葉鋒還有些不解,問道:「既然師兄如此多情,喜歡那個雨飄飄姑娘,為什麼不將她帶回府中來,給她一個名分?師兄是鎮撫將軍,也是一方大員了,讓那雨飄飄在府中享盡榮華富貴,總好過在青樓酒肆裡賣笑為生吧?」

    那管家聽到這裡,卻是苦笑一聲,壓低了聲音道:「貴客有所不知。那個雨飄飄可不是普通的女子。她的表面身份是江南第一名妓,可實際上,他是東南海外,東溟群島,島主的徒弟。這江南煙雨樓,也是他們在揚州城的一個據點。所以……」

    「呵呵。」葉鋒聽到這裡,也算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笑道:「師兄不愧多情公子這個名諱。這樣的女子,若是換成是我……」

    「換成是貴客的話,會怎麼樣呢?」管家也有些好奇,不知道換成葉鋒會如何。

    葉鋒輕輕歎了一口氣,卻是不答這個問題。

    反而,他將手中白玉劍,抽出來,外面月光明亮,中秋佳節已經快到了。他想到去年的中秋節,一家人是如何模樣,而今年,因為有了自己的努力,一家人在白帝城有景陽郡主的照顧,應該可以安安心心的過個節日了。這期間境況改變之大,怕是他以前也沒有想到。

    葉鋒笑了笑,不答,卻是問道:「那個女子,真的很美嗎?」

    管家是見過那個女子的,所以他明白自家的主人為何會對那個女子如此上心,便點頭道:「極美。不像人間女子。所以,主人才流連忘返,日日找了時間都想去她那裡坐坐,甚至,還告訴了她許多軍機,只為博得她一笑。老奴勸了許多次,可主人都笑笑,說是無妨,朝廷並沒有誅殺海島的意思。再說,揚州城內,也確實並非主人一個被那女子迷住。」

    「那女子竟然有如此魅力?」葉鋒嘴角牽扯了一下笑容,猛然抽出飛雪長劍。

    劍光寒涼,讓旁邊的管家看了,不由得心臟一停,暗歎好冷的劍。

    管家心裡一驚訝,嘴上便忍不住道:「那女子身上,確實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很是妖異。」

    鏘的一聲,葉鋒又將飛雪劍插入了劍鞘,淡然對管家道:「既然如此,她離死不遠了。」

    管家聽出不對勁,心中一驚,抬頭道:「你要殺她?千萬不要!主人會傷心的……」

    葉鋒不答話,自顧往外走去。管家不敢攔,只好目送葉鋒離去,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在原地徘徊。

    葉鋒自顧一人走在街上,吹面煙雨風,倒是清冷的很。

    鬼面來江南,難道他真的是因為江南繁華,所以才來的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帥土之濱莫非王臣!

    躲?即使他易容術再強,總會露出蛛絲馬跡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袒護他!

    朝廷的人,自然不可能,在這江南地面上,除卻朝廷,唯一有可能的,自然是東溟群島!

    「這個女人,是一個切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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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算有點感覺了……原來我的內心一直是喜歡江南的……

    可能是作為一個江南人對於水鄉的特殊喜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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