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腳才講洞,那頭巨蜥後腳就跟!來了,強壯的下著遼崖縫隙,發出劇烈的聲響,給人感覺似乎就連山體都在搖晃了。
這條縫隙裡漆黑一片,也不知通向何方。秦滅一把扯住了還想朝裡走的江綺旎,他並不暫成一味的逃避,外面有恐怖巨蜥,誰知道裡面還有什麼怪物呢!
但是自己又不能暴露實力,這事情有點難搞了。
秦滅將大劍平舉在胸前,默默運釀了一番,將體內流淌的聖光能量逼入劍中,突然出手,平刺了一劍!
這一劍卻沒有剛才危急關頭出現的那種威力,只是劍尖閃爍了一下,大劍一如平常,但是秦滅卻知道,自己體內的聖光能量已經耗去了兩成。
那只巨蜥在洞口連撞了幾下。這道山體縫隙並沒有擴大,最多只是掉落了幾塊鬆動的石頭罷了。
巨蜥索性將身子縮成一團,就在這洞口住下了。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秦滅知道這頭巨蜥已經有了智慧,萬一它在這裡守個一年半載,豈不是連黃花菜都涼了?
「怎麼辦?那隻怪獸太恐怖了!我可不敢出去!還有,你剛才怎麼會跑得那麼快?你為什麼可以用雷鳴劍?居然還燙傷了那隻怪物的舌頭?」江綺旎雖然受了不少的驚嚇,可眼睛卻是看得一清二楚,一連串疑問像連珠炮般的響了起來。
秦滅皺著眉頭,先伸出一根手指,放到嘴中舔了舔,然後高高舉起。直到感覺指間有了一絲嗖嗖的涼意,才帶著一絲慍怒說道:「你什麼也別問,問了我也不會說。劍給你拿著!前面開路,這條隙縫應該可以通到外面」。
秦滅之所以有些面帶慍怒,其實是對自己而發的,如果當時自己不貪這把大劍,也許早就走完這段路程了,倘若當時直接動手殺人搶劍,現在也不會被逼到這麼個鬼地方來,不知前路是何方,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出去江綺旎見到牧師先生發火,頓時也默不作聲了。雖然不知道牧師先生為什麼要隱藏實力,但是這一路上多虧了他的幫忙,不然自己根本走不到這裡來。雖然江綺旎並不覺得牧師先生的絕對力量高過自己,但是卻在內心深處認可了他的實力和經驗,也願意聽從他的安排。
藉著洞外折射進來的一絲光線,秦滅忍不住瞧了江綺旎一眼,這傻丫頭之前換的一身裙裝都快扯爛完了,裙裝下擺早就不知掛在哪棵植物上去了,露出光潔如玉的大腿,一張臉也被汗水和污清抹得黑一道白一道的。這幅模樣看上去就像一隻沒心沒肺的小野貓。
「走吧!我在你後面,無論遇到什麼。只要我不死,你不死」。秦滅在心中微微歎了一口氣,都已經這樣了,再後悔也沒有用,只好患難與共了。
秦滅說這句話的意思,本來是指的自己有治療術在身,只要江綺旎還有一口氣就不會有事,直管放手去衝殺。但是聽到江綺旎的耳中卻又有了另一層含義。
「原來他捨命也要保護我?他不死,我不死!說的是要與我同生共死麼?莫非我死了,他也不肯獨活了?。江綺旎雖然一心練武,但畢竟仍是個年輕的女孩子,首次聽到男人對自己這般說話,一時間心中竟然癡了。
「走啊!我已經試探過了,風是從另一邊吹過來的,應該有出口」。秦滅對少女的情懷渾然未覺,他還怕江綺旎不夠明白自己的意冉呢!
江綺旎此玄心中又是甜蜜,又是後悔。早知有今日,當初自己學的是魔法就好了,人家書上都是男子漢威猛無比的在前方開路,女孩子在身後施放魔法,哪有現在這樣,女孩子拎著把大劍在前方開路,男人藏在背後放魔法的呀!不對,不對!若我學了魔法,遇上這個傢伙一個,魔法師加一個牧師那怎麼成?還是我在前面為他開路,保護他吧!
秦滅並不知道這個傻女孩邊走邊想,竟然想了那麼多。
「喂,你一個人在那邊傻笑什麼呢?撞邪了嗎?」
「沒,沒有!我哪有傻笑!我是看不清路而已才會撞到石壁上去的」。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朝縫隙深處摸索前行,藉著聖器大劍本身的微光,兩人勉強可以看到前方兩三米的距離。
不知不覺,身後的巨蜥嘶叫聲已經越來越遠了,兩人在黑暗之中不知走了多遠的距離,只覺得腳下經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小水窪,以秦滅的敏銳觸覺,能夠感到空氣流動的方向,風一直是從那邊吹來的,但是卻不知為什麼,他的精神力在這個黑暗的空間裡卻好像受到了某種干擾,一直探測不了哪怕只是稍遠一些的地方。
在這樣一片漆黑的環境中行走,只有大劍上傳來的微弱聖光,不僅是彼此的呼吸聲,甚至就連對方心跳的聲音,都能輕易的聽見。
再人一直保持著緊張的警怯之心,久而久之,身體倒還沒什麼,只覺得精神越來越疲憊,已經趨於崩潰的臨界點了。
「牧師先生,你說這條路還有多長?我們真的會走出去門卜懸我們會死在技甲,永遠沒有人知道。」江綺旎實杜貼小口了,壓底聲音問道。
四周靜閉的環境越來越壓抑。就連秦滅都有些受不了,更別說江綺旎了。
「我們不會死在這裡!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這座山的厚度不會超過三十里,只要我們不是朝下走,就一定能出去。因為地底下是沒有風的!還有,如果你不想死的話,最好集中注意力,這洞裡會出來什麼鬼東西我可不敢保證!」
秦滅這麼江蔣旎只好強打起精神,手持大劍繼續前進。
「我好像有點餓了!牧師先生,你餓嗎?」江綺旎實在忍受不住這種直透入人心的孤寂幽暗,變著法子找秦滅說話道。
「有一點點,不過沒關係,等我們出去之後,有機會帶你去吃春香樓的飯菜,特別是那裡的紅燒獅子頭,還有玉龜熊掌湯,好吃到不得了!」一提到吃食,秦滅也只好一邊回憶一邊望梅止渴,用這樣的方法扛住這該死的飢餓。
「春香樓我沒去過,不過我去過全聚樓,那裡算是帝都最貴的酒樓了,不過飯菜真的很香!不過最好吃的還是我們教廷聖堂大廚師傅的手藝,人家可是給教皇陛下專職燒飯的,我就小時候嘗過一次,那味道到現在都還記著呢!」
「我可沒你那麼饞嘴!不過有個牌子的菜你肯定沒嘗過,肯德基沒吃過吧!雖然也不是特別好吃,但是餓的時候還真是很想吃啊等我離開這個鬼地方,一定開個十家八家餐館,名字全都叫肯德基」。
「好哇!好哇!到時我每天都去你開的肯德基餐館裡吃飯,吃飽了把大劍一亮,不用給飯錢!哈哈」。
越到了後來,兩人一路嘴不停的說話。生怕聽不到對方的回答。
行走在暗無天日的幽暗之中,彷彿永世沒有盡頭,這次的旅程實在是太漫長了,這是一場對意志的考驗!秦滅和江綺旎都不只一次的想到,如果是自己一個人,只怕早就瘋了。
終於,就在兩人已經身心皆疲,累到幾乎再也邁不動腿的時候,前方隱隱出現了一線光明。
「看!快看啊!前面有光!」江綺旎興奮得大叫了起來,身體彷彿又再度充滿了力氣。
秦滅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了笑容,嘿嘿笑道:小心駛得萬年船!這一路都過來了,別在陰溝裡翻了船!」
剩下的這段路程兩人前進的速度很快,有了光明的指引,整個人都充滿了力量。兩人都一副迫不及待的想要從這個洞裡鑽出去。
「咦?牧師先生,為什麼洞壁上的石頭會變色呢?」臨到出口,江綺旎有了驚奇的發現,不知為什麼,她好像下意識的並不喜歡叫出牧師先生報出的那個,名字,而是一直以牧師先生相稱。
秦滅心中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眼看就要出洞了,哪裡還管什麼石頭的顏色,隨口答道:「應該是光線的原因吧!外面的自然光線和大劍散發出的光芒顏色不一樣,照在石頭上當然會變色!很正卓的。」
面對近在咫尺的洞口,江綺旎卻停下了腳步,蹲下身子仔細的摸了摸洞穴之內的石壁,然後發出驚呼道:「天啊!這是紫精雲石礦這是一條紫精雲石礦脈,太瘋狂了!我們居然找到了這種東西!」
秦滅皺了皺眉,藉著洞外面光線,看了看,果然,這洞壁上全都呈現出一股紫色的光澤,如果不是有了外界的光線照射,自己還真是沒留意這一幕,這裡應該是某種礦藏吧!
「紫精雲石礦有什麼用處?我們就兩個人,難道還敲一堆礦石回去?」秦滅毫不在意的說道。
江綺旎卻激動得一把緊緊抱住了秦滅的身體,興高采烈的說道:「牧師先生你不懂!這可是紫精雲石礦!它是整個蒼月大陸最重要的戰略物資,比黃金還要貴重得多!我的那套聖殿騎士鎧就是滲入了紫精雲石打造的,只要掌握了這條礦脈,教廷至少可以打造出一支萬人騎士軍團,到時我就可以換一身聖器級的鎧甲。還有你,牧師先生你連根像樣的法權都沒有,我可以幫你買到最好的法袍和法杖,我們一輩子天天吃全聚樓的菜都夠了哩!」
秦滅心中一動,自己身負血海深仇,不知何時能報,這條礦脈若是真的像江綺旎說的那般珍貴,或許有一天可以幫到自己,就算自己棄而不用,也絕不能落到蘇赤銅的盟友,也就是教廷的手中。
但是經歷了這幾天的黑暗之旅,秦滅明顯更不忍心對江綺旎下手了。
七尺男兒,這天下何其之大,哪裡尋不到寶物修煉自身成天盯著人家傻丫頭手中的大劍」你羞不羞啊!秦滅在心中暗罵自己道。
「還是先出洞再說吧!還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情況呢?別高興太早!小心一點秦滅說完之後,特意施放了一個。「精神振奮」到了江綺旎身上。
兩人沿著前方越來越明亮的光線,一口氣走到了洞口,終於穿過了這條漫長無比的縫隙,眼前出現的景象卻讓剛訓訓口陽…不樣的體驗!
洞外是一個宛若世外桃源般的清朗世界,看地形似乎是一個四面環繞的寧靜山谷,谷中芳草遍地,百花盛開,放眼處處都是一片春意昂然。
一抬眼,對面山崖之上有一瀑驚泉集流直下,濺落的水花不停敲擊著溪岸邊的大小山石,自然而然的發出一股清脆悅耳的天簌之音。
此玄正是隆冬時節,外面大雪漫天,此處山谷卻是一派鮮花盛開,美不勝收的人間春色,如此奇景,實在是世間罕見。
江綺旎不由自主的就被這山谷內的美景給征服了,她一手掛著大劍喃喃自語道:「真美啊!這裡是天堂麼?為什麼會這樣呢?」
若是天下皆春的時候見到這般美景,只怕江綺旎就不會心生這麼多感概了。正是因為外面都是飛雪漫天的時節,所以山谷之內的春色才猶為可貴。
如此反常的季節變化,並不是到哪裡都能見到的!
秦滅的見識自然比江綺旎要高明一些,情不自禁的念道:「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果然有這種地方!」
「牧師先生,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四月桃花又是什麼?」江綺旎感覺到牧師先生似乎在解釋眼前的美景,但是自己卻又偏偏有些聽不懂。
秦滅笑了一笑,說道:「這是我家鄉流傳的兩句詩詞,意思是一旦到了季節,這天下的花都謝了,但是高山上寺院裡的桃花才剛剛開呢。說的就是這種反常的季節變幻,大概山上的高度不同,春天也來得早些吧!」
江綺旎激動大叫一聲,忘情的衝到了遍地野花當中,連轉了幾個,圈,然後衝著秦滅一臉明媚的笑道:「牧師先生!快來啊!這裡好美,空氣也很新鮮!真漂亮啊!」
看著江綺旎在花叢間情不自禁的翩翩起舞,這副場景令秦滅忍不住又想起了一句快炙人口的詩句,隨口吟道:「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詞句一出口,秦滅用力搖了搖頭,心想自己這是怎麼了?穿山洞穿傻了麼?那丫頭是教廷的聖殿騎士,自己竟然不知不覺間對她產生了好感,將來怎麼下手?秦氏的大仇不報了麼?懷嫣不救了麼?可是但是,還是?算了!大不了我就只當一回賊,拿了她的劍就走,至於這裡的礦脈,通常這類洞天福地都有凶獸盤踞鎮守,想來也沒那麼容易開採。
「不好!」秦滅突然驚覺,自己就任江綺旎這麼衝出去亂闖,萬一驚動了盤踞此地的凶獸怎麼辦?
秦滅從洞口輕輕躍下,身法幾下起落,追上了忘乎所以的江綺旎。
「喂,你別再亂跑了,小心有危險!」秦滅雖然追上了她,但是卻不忍打擾她的發瘋
江綺旎轉過身子,故意捂著耳朵說道:「什麼?你說什麼?我聽不到!聽不到!」想想也並不奇怪,江綺旎這小丫頭才不過十幾歲的年紀,雖然劍技高強,但是卻從來沒經歷過像之穿越黑暗隙縫那樣的遭遇,一旦脫困而出,又遇到反差如此之大的美景良境,心神自然受到影響,姿意發洩一番倒也正常。
秦滅只好由著她一通亂跑,好在這小小的山谷四面都是絕壁,谷內風光一眼就盡覽無餘,暫時倒也看不出有什麼危險存在。而且這個山谷之內靈氣充郁,單單只是站著呼吸就已經足夠令人心曠神怡了。
秦滅苦笑的搖了搖頭,尋了一處形似臥牛般的山石,盤膝坐在上面運氣調息,無論下一步如何,先把體力恢復了再說。
在那條山體縫隙之間也不知經歷了多久的黑暗,雖然令人的精神每時每刻繃得極緊,但是也不失為一種特殊的鍛煉。秦滅藉著對黑暗之旅的感悟,順其自然的再一次進入了深度冥想之中。
秦滅的身體自動運氣調息,真氣沿著體內經脈自動運行大小周天,一遍又一遍,週而復始,而精神力卻進入了深度冥想當中,體內魔力不停的循環壯大。
這樣將靈魂與分為二,徹底分離的修煉方法唯有秦滅獨家所有,利用完全不同的兩種修煉功法屬性,既矛盾又統一,達到了各行其事的境界。
此宏,秦滅體內產生源源不斷的真氣變化,基本上沿著一種順乎自然的方式在運動,已經並不完全是十方俱滅大悲賦的路子了,而是隱隱與此間山谷內的小小天地相互契合,達到了玄之又玄的天人合一之境界。
本來這種感悟天地的真氣境界對於秦滅來說,至少還有二十年功夫,但是因為此地與世隔絕,自成一體,與外面的複雜天地並不相同,又加上秦滅之前穿過暗黑縫隙,差不多消耗盡了體力,正處於舊力已消,新力未生的關節,正是這兩種巧合同時到來,所以才有秦滅進入感悟天地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