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失憶9】
夜靈從潛龍殿走出來，一個人堵在了她的面前。
夜靈抬起頭，正對上紅葉的怒容，他一言不發的盯著她，怒氣正一點一點的聚集，而且有爆發的趨勢。
「……有事？」夜靈輕聲問道。
打傷了洛雲離，又情傷了淺陌然，看到紅葉，夜靈竟有些內疚了。
「你想去哪裡？」紅葉冷冷的問道。
「不去哪裡，回家。還有人在山下等著我。」夜靈望著紅葉，回答道，她想避開紅葉，卻總是被他堵住了去路。
「哼，急著下山幹嘛，先跟我去個地方再說！」紅葉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夜靈的手腕，漠然的轉身，拖著她飛快的朝後山走去，「看看你幹的好事！」
夜靈一愣，第一個想到了洛雲離，不由臉上掛上歉意：「紅葉，我並不是故意要傷了雲離的！」
話音剛落，夜靈就感覺紅葉的手緊了緊，抓著她的手腕很是疼痛。
「我不明白為什麼你來了之後，我們五人就全變了，以前那種平靜的生活再也回不去了！」紅葉停下腳步，猛地轉身朝夜靈吼道，「你只不過是一個風位的繼承人而已，為什麼要讓我們五位神宮最出色的守護者為你焦頭爛額？雲離重傷、陌然失魂落魄、還有千舞……修和我看著他們三個人變得和往常不同，只能乾著急！我最討厭你了！」
說著，紅葉忍不住揚起手，晃了晃，看著夜靈黯然的眼眸，終於沒有打在她的臉上。
恨恨的收回手掌，握成拳頭，低下頭背過身去：「如果你要回去，那就不要再來了，也不要再和陌然、洛離他們見面了……這算是我求你了。」
紅葉艱難的說出心中的話，鬆開夜靈的手腕，上面儼然五個青紫的手指印。
「去看看陌然吧，看完就再也不要回來了！」紅葉轉過頭，掃了一眼她手腕上的青紫，心中有些不忍，但是想起那三人的異狀，又硬起心腸來，抬腳離去。
夜靈揉揉手腕，看著紅葉離去的背影，猶豫了一會，舉步朝後山走去。
她想著還是和淺陌然辭別一聲，以後就真的如紅葉所說，再也不見面了，沒必要見面了。
紅葉停下腳步，想著不妥，悄悄的返回跟在夜靈的身後。
走到後山那株大樹之下，夜靈揚起臉，很快的就找到了淺陌然，他斜躺在大樹幹上，閉著眼睛，彷彿睡著了。
一股酒的清香隨風飄來，竟是她曾經在青姨那邊喝過的酒。
輕聲歎息一聲，夜靈躍上樹枝，輕盈的落在淺陌然的身邊，俯下身來凝視著淺陌然的睡容。
他的臉憔悴了許多，眉頭緊緊的鎖著，一臉苦楚，一身的酒氣。
即使喝醉了，呢喃中喚著的依然是她的名字，聽的夜靈心中被無形的手狠狠的揪了一把，疼的揪心。
「陌然……」夜靈小聲的喊道。
淺陌然慢慢睜開眼，出神的看著面前的夜靈，忽的笑了，笑中帶淚：「夜兒……你果然來了……我，不是在做夢吧……」
「陌然，你……你這是何苦呢……」夜靈鼻子一酸，落下淚來，他對自己用了合歡散的怨恨一下被沖淡了，「忘了我吧，我們始終不是同一條路上的，七千年前是這樣，如今還是一樣的……」
淺陌然慢慢的伸出手，握住夜靈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來不及了……忘不掉了……永遠都忘不掉了！」
「陌然……」夜靈想抽出手，卻被淺陌然緊緊的按住。
「……夜兒，我想你……不止是我的心，就連這身體，都沉迷於你的體溫、你的呼吸……還有你身上的清香……」淺陌然幽幽的述說著，手一帶，將夜靈拉到自己身邊，緊緊摟住。
貪婪的親吻著她的唇，她的頸部……
夜靈想要推開他，又怕會把酒醉的他推下樹去，為難之間，淺陌然的動作停了下來，將她擁入懷中。
「如果這是夢……那就永遠都不要醒好了……」淺陌然苦笑道，「我只要能陪在你的身邊就好……我不想和他爭……我只想呆在你身邊。」
夜靈怔住了，呆呆的看著淺陌然。
想起紅葉的話，她無奈的笑笑，低語了一句，攝魂鈴出現在她的手腕上，發出美妙的清脆鈴聲。
「陌然……對不起！」夜靈輕輕的覆上自己的唇，親吻著他有些冰冷的唇。
淺陌然癡癡的回應著，突然睜大眼睛，眼眸中露出無限的悲哀，他感覺自己的記憶正一點一點的被這鈴聲消除封存。
可是他還是無法放開夜靈，離開她的吻。
絕望的注視著夜靈，直到睏倦用上心頭，他這才不甘心的閉上眼睛，喃喃的說道：「……夜兒，你好殘忍……我不想忘記你……」
淚水順著他的眼角留下，沾濕了他的髮鬢。
夜靈放開淺陌然，雙手摀住嘴，忍不住嗚咽出聲。
原來讓熟悉的人忘卻自己竟是如此痛苦之事，從此以後，他將再也認不出自己了……
紅葉靜靜的看著這一幕，心中彷彿被什麼堵塞住了，難受極了。那一瞬間，他突然覺得也許自己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