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選擇與調整
「是契約的力量。」孔翎陰沉著臉，對這所謂的契約，他並不陌生。
在最後一刻，顯然深淵海龍的理念和契約本身發生了衝突，在契約的約束力量下，它失去了性命。不過對深淵海龍這樣的契約生物來說，也許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脫。
深淵海龍軟到在地上，龐大的身體再也沒有了一絲活著的氣息。
「它死了，不過可能它是死於契約，並不是被人殺死，所以不會自爆。」瑟琳絲一揮手收回了火焰，無奈的攤開手，她又加了一句。
「它們的主人很惡毒，竟然下了這種致命性的契約。」
「嗯。」孔翎並不想就這個話題討論下去，他很認真的看住了半精靈少女：「瑟琳絲，剛才的回答姑且不論，那時候我們還不知道這裡是摩登高塔，而現在，我問你，你想繼續上一層嗎？」
這個問題其實先前在回答深淵海龍時，就回答過，但那是，兩人並不知道這法師塔就是傳說中的摩登高塔。
摩登高塔是法師心目中的聖地，就算半精靈少女已經踏入了聖域也毫不例外，就算瑟琳絲想要登上更高層，挖掘出那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寶藏，孔翎也能夠理解。
現在，他就想知道她的意圖。
「我們不是不知道怎麼進入下一層嘛。」瑟琳絲俏皮的聳了聳肩，笑道。
被意外打擊到的深淵海龍根本沒有機會講出進入下一層的方法。
「這不是問題。」孔翎目光依然灼灼，他攤開掌心，一團極度凝聚的靈魂之火呼嘯著想要脫離他的掌控，從它身上散發出的力量使得瑟琳絲靈魂都微微顫動起來。
很強大的靈魂，瑟琳絲看了眼就心中暗驚，同時也猜出了它的出處。
「這是骨翼天使的靈魂之火，先前我曾經跟你說過用靈魂之刃破碎靈魂之火時的場景，靈魂之刃能夠將記憶從靈魂上剝離出來。」迎著瑟琳絲狐疑的目光，孔翎笑了笑：「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一旦將它徹底投入靈魂之刃，它就會自爆開來，我們還是什麼也得不到。」
瑟琳絲點點頭，不過她也知道孔翎既然這麼說了，肯定是有解決的辦法了。對這個知識淵博、實力又強大無比的同伴，半精靈少女一直認為沒有他辦不到的事情，此時，自然也是如此。
沒錯，孔翎找到了辦法。
「它們契約中自爆的啟動條件是什麼？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而方才和骨翼天使戰鬥了那麼久，它受了那麼重的傷，而且在戰鬥中我還動用了靈魂之刃，吸取了它一點的靈魂能量，然而這些都沒有讓它自爆。再聯繫黑武士和煉獄惡魔的自爆，無不是在死亡那刻爆發出來的。因此，我認為，自爆只有在契約生物死亡或者面臨死亡威脅的時候才會生效，而方才靈魂之刃對它造成的傷害是微不足道的，不足以引起自爆。」孔翎將散發出神秘的色彩的靈魂之刃輕輕彈到空中：「這樣，就沒問題了，靈魂之刃的能力有限，它不可能一下子將骨翼天使這種強度的靈魂之火徹底吸收，如此一來，只要不觸及自爆的底線，那麼我們就能得到我們所需要的。」
「關於進入下一層，甚至頂層的記憶。」
「這只是猜測，迦葉。」
「如果成功呢，你會怎麼選擇？」孔翎堅持問道。
瑟琳絲有點慌亂，隱約間，她明白了孔翎一直在這個問題上不放鬆的意圖。
利益與風險是並存的，毫無疑問，摩登高塔對她具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她相信，如果進入更高一層高塔的話，說不定她就能得到突破，甚至將自己的領域完善。
這是夢寐以求的。
然而，風險也是難以想像的大。
僅僅在第七層，他們就遇到了實力強悍的三巨頭，摩登高塔共有十三層，誰也不敢保證更高層會不會有更加強悍的生物。
聖域，並不等於無敵。
更何況，還有一個神秘莫測的三巨頭主人，他（她）在頂層。
能夠與三巨頭這麼強大的個體簽訂霸道如斯的契約，他（她）的實力，想起來就讓人覺得恐懼。
這是一個艱難的選擇，因為無任是哪一個選項都有足夠的理由。
她會怎麼選擇呢？
瑟琳絲沉默了下來，她偷偷的望了眼孔翎，發現他正微笑的看著她。
心中突的一跳，半精靈少女心臟砰砰跳動起來，她從來沒有感覺如此緊張過，一股異樣的感覺湧了上來，緩慢但勢不可當的將她的心房整個的充滿。
這一刻，她有了決定。
「我的選擇當然是」半精靈少女調皮的故意拉長了聲線，看到孔翎臉上露出微妙的變化時，才展現了如花笑靨：「不去。」
「以我現在的實力，並不適合更進一步的冒險了，歷史上，進入摩登高塔的不乏頂尖的聖域強者，但沒有人能夠找到寶藏，我相信我也不能，至於實力，我還就不信一個高塔就能讓人起到翻天覆地的變化。」
說道最後，瑟琳絲滿臉自信，用力的揮舞了下拳頭。
孔翎輕笑了起來，嗯，真正的笑了起來。
很顯然，他對半精靈少女的選擇很滿意，他並不希望看到一個被利益和**蒙蔽了雙眼的朋友，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這才是走向巔峰的有力保證。
雖然說的很豪氣，但半精靈少女眼中的一絲失落也沒逃過他的注意。
「放心吧，我們還會回來的。」孔翎如此安慰著瑟琳絲，沒錯，等經過七次生裂後，練出了第一道神光，實力達到天翻地覆的變化後，他就不信不能橫掃這摩登高塔。
更何況，位於亡靈位面的摩登高塔，只有他們兩人知道，完全可以下一次再來探查，而不用擔心裡面的寶藏會被誰取走。
既然已經決心不再進入下一層了，兩人倒也不急於離開，在第七層元素力量濃度豐富的環境中，逐步恢復著自己的力量。
瑟琳絲還好，畢竟只是元素力量催動過劇，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孔翎卻是真真切切的受了傷，頗是花費了一番功夫療傷。
這療傷的幾天裡，孔翎在吸收雷元素的同時，也沒有忘記凝練靈魂，黃金骷髏霍頓的靈魂能量已經被他和四翼雷蛇吸收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孔翎把屠刀舉向了骨翼天使。
兩者的靈魂能量強度完全不在一個級數，每一次孔翎都極為小心，使靈魂之刃吸收的量不足以引起骨翼天使的自爆，同時，將骨翼天使破碎的記憶碎片收集起來，不過這些記憶碎片卻顯得雜亂無章，需要經過一番整理後才能派上用場。
令兩人覺得遺憾的是，暫時還沒找到進入下一層的方法，於是，剝削骨翼天使的行為就繼續了下去。
孔翎特意加大了供給四翼雷蛇的靈魂能量的比例，很快，四翼雷蛇的靈魂就迅速壯大起來。
這讓瑟琳絲極為感激。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瑟琳絲毫無保留，將她在進入聖域的一切經驗和心得告訴了孔翎，希望能幫到孔翎的忙。
時光飛快流逝，不只不覺間，進入摩登高塔已經有半月了，再加上進入亡靈位面的這段日子，他們足足逗留了一月有餘。
經常的，孔翎都能看到半精靈少女手托的香腮，怔怔的望著遠方，目光毫無焦距。
他知道，瑟琳絲想家了。
時間也差不多了，孔翎計算著，早就胸有成竹。
這天，孔翎找到了發呆的瑟琳絲，開口第一句話就讓她興奮的跳了起來。
「瑟琳絲，我們很快就回家。」
「迦葉，你真的有辦法？」瑟琳絲驚喜道，盼著一天她盼了很久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謊。」孔翎啞然失笑：「放心吧，我已經準備好了，不過還需要你的一點幫助，你知道，我對魔法陣並不擅長。」
「沒問題。」瑟琳絲很興奮，毫不猶豫的回答。
「在這之前，我們還有點事要做。」孔翎讓瑟琳絲將四翼雷蛇的晶核拿了出來，他指了指四翼雷蛇，又指了指遠處河水中深淵海龍的屍身。
「我打算讓四翼雷蛇換一副身體，就是它的。」
深淵海龍的身體被保存了下來，它裡面的靈魂已經完全消失，最適合四翼雷蛇奪體了，而換上這麼一具強悍的肉身，對四翼雷蛇以後的發展有絕大的好處。
這樣的提議，瑟琳絲自然毫無異議。
經過這段時日的錘煉，四翼雷蛇的靈魂強度也足以承受這次的奪體了。
手指在雷系晶核表面滑動，留下了一個個複雜的圖案，隨著孔翎最後發動了魔法陣，四翼雷蛇的靈魂被包裹在一片雷光中，從晶核中緩緩抽離了出來。
它畢竟不是亡靈位面的生物，和亡靈生物的靈魂之火有著本質的區別，雖然有著雷光的保護，雖然經過了淬煉和凝聚，但還是脆弱不堪，剛剛抽離晶核，失去了力量來源，四翼雷蛇的靈魂立即波動起來，彷彿下一刻就會崩潰一般。
見此，孔翎微微皺眉，手指一彈，將得至黃金骷髏霍頓的晶核彈到了四翼雷蛇的靈魂中，立即融合起來。
一股熾烈的光芒從相融出爆發開來，一時間，睜眼如盲，光芒散去，只見一塊小小的晶核嵌在了四翼雷蛇靈魂中，將它的靈魂結構穩固了下來。
「好了。」孔翎深吸了口氣，這種手段對他來說也是第一次，這是最為關鍵的一步了，所幸有驚無險的通過了。
接下來的就比較簡單了，將四翼雷蛇的靈魂送入了深淵海龍的身體後，就基本完成了奪體，只要度過了不協調時間，四翼雷蛇就徹底的佔有了這具肉身。
將靈魂送入深淵海龍體內後，半精靈少女神情緊張的望著深遠海龍的身體，一眨都不眨。
一刻後，就在兩人快不耐煩時，一聲低沉的呻吟從深淵海龍軀體裡傳了出來，巨大的眼皮顫動著，像有千鈞重力壓著一般，努力的睜了開來。
一雙死灰色的眼球出現在兩人面前，茫然無神，過了好一會，一點神采從眼球的深處顯現，迅速擴散到了整個眼球。
眼珠子咕嚕嚕的轉動了一圈後，四翼雷蛇終於又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