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峰之上,邵延等四人依然還,四人正論自己近日有何感悟,邵延猛然扭頭望向十里之外另一峰,其他三人也感到皮膚一陣戰燥,知道有人看他們,也隨即扭頭望向那一峰。兩峰之間空氣似乎一陣震盪,光線出現扭曲,雙方目光之中都帶有各自意志,雖然沒有什麼大的殺傷力,卻激起空氣漣漪。
邵延看到了對方,令中元也看到了邵延,不用語言,雙方都知道對方是誰,雙方意志交融,都感到對方強大,相比來說,邵延明白對方,邵延是執道而行,心如明鏡;而令中元卻想以自己意志凌駕天地之上,許多感覺不自覺間出現了扭曲,不自覺間牧高自己,看低了對方,令中元感覺到,如果現交手,勝負之中,自己多六層,不過他並未害怕,反而湧起一種興奮感,恨不得現就動手,令中元壓下自己這種感覺,自己不過剛剛進入目前狀態,二三個月後,自己徹底穩固,那麼勝算會大增,理智佔了上風,便不再留戀,身化金光而去。
高見、玉玲瓏和賀劍來望向那座山峰,意志一交,只覺眼睛一花,看到模糊一道金光沖天而去,也精出了對方是誰,不覺心中以了一口氣,近來四人切磋論劍,三人都覺起步很大,比之以前,強上幾籌,卻依然不如對方,劍神不槐為劍神之名。
「他終於邁出了這一步,可惜了!」邵延以息到。
「道友,何出此語?」賀劍來問到。
「我雖不認識劍神令中元,從目光一錯相擊中我感覺到,對方必是令中元,他已經邁出關鍵的一步,相對來說,你們近來進步不小,卻未邁出這一步,突破劍心。」邵延說到。
「那麼,道友說可惜了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對方想一統修行界?」賀劍來又問到,高見和玉玲瓏也是一臉疑惑。
「不是這個原因,令中元修霸劍訣,如果能明白王圖霸業終屬虛幻後,邁出這一步,是一種真正的突破,可喜可賀,然而卻不是,而是執著於王圖霸業,試圖凌駕天地之上,邁出這一步,卻是一條死路,如再向前,便是萬丈深淵,他自感到奴役天地,不過是其妄念而已,所以我說他可惜,他認為的頂峰恰恰是他後的輝歸!」邵延說出原因。
「道友有沒有邁出這一步?」玉玲瓏問到。
邵延點點頭。「那這一步是什麼樣的感覺?叫何名?」玉玲瓏急切問到。
「我也不知何名,劍訣只說到劍心,之後便未講解,你將來進入,你可以給它起一個名宇,這種感覺說不出,說出便錯,可以強制形容一番,記住說出皆錯,你們聽後,好能忘記掉,這是一種劍化為一種未名存,非人非物,好似不存,強名可稱為虛空劍,唯其不存,才有無限可能,心志游於虛無,隨念皆是劍。」邵延想了半天,才說了這番話。
三人之中,唯玉玲瓏似有些頭緒,這是因為她的劍意悟出自然,接近這個方向。
「那麼,令中元邁出的一步為何?」高見問到。
「令中元此種狀態卻是以自己強化凝練劍心,劍非化入自然之中,而是強行以意志奴役自然,自謂控自然宇宙與掌心,卻不料僅得其表,如再深入一層,必引起天地自然的反擊,到此,人與天地鬥,又不悟虛空之理,何能幸兔。雖然如此,其威能亦不能小覷!」邵延淡然說到。
令中元身化金光而去,回到天劍宗,靜思自己所得,將自己所學種種重化練,與目前境界相合,以便達到大威能,對於邵延,他也不敢有任何疏忽,隔峰一眼,讓他明白,對方不是浪得虛名,而是真真切切走到一個自己以前未曾想到的境界,現自己雖有把握戰勝對方,然而,稍不留神,敗亡可能是自己。
轉眼間,三十年一會日期已近,此次去劍稗山,不像以前,獨自一人,而是大隊前往,令中元已準備軼天下修士於囊中,自然有天下尊主的威嚴,卻是一身黃袍,借中央土色之尊,頭帶純金星冠,坐金輩,八名修士驅動,寶光藹藹,瑞彩滾滾,前後自有侍女相從,執法寶儀仗,修士成隊,護衛周圍,倒不像修士,明明帝王出巡,這個世界連國家都沒有,卻出了這一出,真不知如何形容。
一路儀仗,來到了劍碑山,依舊例,眾劍仙級諸人會於中央劍峰下,本來會面,大多狐身而來,多拐一二個後輩來開開眼界,邵延、高見、玉玲斃和賀劍來一直未離開劍稗山,故一早就來到峰下相候,邵延和賀劍來是第一次參加,本來就沒有什麼規矩,不過是幾個劍仙級人物相見,談些修行,計論些高層勢力劃分而已。
四人未等多久,先是如意宗詭劍陰長空到,與四人見禮,也一起等待他人,不多時,卻是陰劍谷用到,谷用一身黑衣,臉色蒼白,好似多年不見陽光,是孤山宗劍仙,來時非一人,帶了一位弟子,與眾人相見,見今年多了兩個人,也認真打量了一番。
出人意料的是,又來了一位劍心成就之輩,眾人不識,然其境界眾人一目瞭然,相互介紹之後,此人卻是東海英郁山的向天笑,成就劍心已有數十年,一直未外走動,後聽說此間聚會,想與同道一會,也好有個交流。
向天笑的出現,讓眾人不由冒出一個想法,天下還有沒有劍心成就之輩,實際上,眾人現所知,邵延和向天笑就是冒出的兩位劍仙級高手,高見甚至帶著玩笑問邵延:「道友,會不會再出現幾個同道,就像道友一樣,不知從何而出?」
「這我也搞不清,但草莽之中,誰能說沒有高手隱藏!」邵延也模稜兩可回答到。剛答完,邵延好像感覺到什麼,抬頭向遠方望去,過了數息,其他人也紛紛感應到,也向那個方向望去。
漸漸儀仗出現,邵延臉上不由苦笑,眾人也很詫異,這次令中元搞得是不是有些過了?陰長空和谷用臉色不覺有些陰沉,兩人雖與令中元結盟,雖不會背盟,畢竟兩人也是一諾千金之人,但感到如此排場,卻是將其他人置於尷尬之地。
金葷停下,撩開簾子,令中元並未下葷,而是直接開口說到:「孤今日來此與眾道友相會,實是幸事,卻多了幾哥面孔,孤心中也高興,不知幾位道友何名?」
眾人心中不悅,邵延拱手說到:「本人邵延,見過道友!」邵延口氣很平淡,用詞也極簡單,連拜見和見禮之類都未說,只是見過一詞,僅是表面上話。
賀劍來和向天笑能修行到劍心成就,都是智慧之輩,一聽就明白邵延用意,也依此例見過令中元,令中元臉上未動聲色,心中惱火,口氣也很淡,對邵延說:「邵延道友,孤聽說你近來名聲很大,今日與此,孤問你,狐手下兩名修士劍丸可你手中?」
「不錯,是有兩個劍丸我手中!」邵延也很隨意回答,好像不過是小事。
「將劍丸還予孤的手下,孤就不追究你的責任,你是散修,孤可以讓你入天劍宗,也算孤愛惜人才!」令中元口氣之中充滿一種上位者的意味,連谷用和陰長空都對望了一眼,眼中流露出一絲不高興。
「他們無理先,我也不要他們如何,現就我面前磕頭認錯,劍丸就還給他們!至於讓我入天劍宗,本人自由慣了,沒有興趣,讓道友失望!」邵延口氣轉冷。
「寡人給你機會,你卻藐視寡人,寡人掌天地,役乾紳,既這樣,孤只能代天行罰了!」令中元口氣也脊了起來。
「哈哈!令中元,你自以為稱孤寡,就是天地的主宰了!一統天下,不過是凡人匹夫的理想,一個修士何用這種勾當!想稱孤道寡,何別來修行,自廢修為,去凡塵打拼罷了!」邵延仰天大笑。
「天帝也稱孤寡,孤如何稱不得?」令中元露出他真正內心。
「天帝之事,我不知也,再說,天帝何等境界,你何曾見過天帝所行所為!」邵延毫不容情說到。
「這老兒瘋了!」高見心中惱亂他之前向玉仙子提親一事,當下嘲諷到。
「高見,對孤不敬!找死!」令中元一股氣勢立出,語言之中,無形劍氣隨著聲浪襲向高見,高見身前劍光陡現,猛然間金光大威,高見身形一滯,後退了一步,張口吐出一口血,眾人大驚,邪劍仙高見連對方一喝都未能接下,就負傷了,令中元究竟到了什麼程度!
「鬥口無濟於事,令中元,我與天劍宗之間恩怨也作個了結,你敢與我一戰?」邵延一見,今日之戰難免,既如此,唯戰而已!
邵延說完之後,身影一閃,人已出現天空。
「我就殺了你,讓你們見識一下,冒犯孤的下場!」聲音一落,金光一閃,令中元也出現天空之中。
「你沒有事吧?」玉玲瓏關心地問到。
「沒事,這個小傷,調息一下就行了,這老兒比以前厲害多了,不知邵延道友能否勝他?」高見親身體驗下,有些擔心邵延。
天空之中,令中元金光一閃,地面眾人立刻感到對方好似天地的主人,天地好似俯首令中元腳下,整個天地都向邵延發起了攻擊。
「你不過強運天地之表相,天地與我一體,安能傷我!」邵延平淡的聲音響起,說也奇怪,此語一出,眾人感覺一鬆,邵延宵練劍出,如流影掠波,如天地般霸道的金光卻被宵練劍影一掠之下,頓時停滯,接著,一昏奇景出現,宵練劍影剛才掠過之處,連空間好似斷開,剛才沒有,現才出現。
而金光好像有生命一樣,感覺自己尊嚴受到踐踏,頓時咆哮起來,硬生生碾壓過了空間斷層,如怪獸一樣,要將邵延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