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仙兒沒有接住天花,卻發現林韻柔接著了天花,這個發現,差點讓雲仙兒暴走,天方明和吉紹稷也發現林韻柔手中的天花,兩人眼中冒出不敢相信的目光,他們眼中,林韻柔好像是結丹期,雲仙兒知道實情,不過林韻柔相當於元嬰高階修士,還沒有接觸法則,她怎麼能接住天花。
三陽和五陰也發現了這一情況,不覺眼中露出讚賞之色,轉過頭來,對邵延輕輕點了點頭,表示讚許。
雲仙兒卻有點憤憤不平,悄聲對邵延說:「那個丫頭怎麼能接住?」
邵延也低聲地說:「這不是修為高低問題,花由心發,你此時本心何,不見自己的心,怎麼能夠接著花,此花本是心意,唯有真心接納,真心相信,才能接住。不要怨,看清自己本心。」
雲仙兒火棗山,多次聽到邵延講道,與其他修士相比,她內心實已認同大道,邵延此時一說,她心中一凜,知道自己心中情緒,已偏離一個修道者應有的心境,當下閉目垂簾,反觀自心,她這一做,不覺之間,獨孤鳳**之聲直入內心,浮躁一去,內心光明發端,感覺一片寧靜,好一會,不自覺間睜開雙眼,一遍了然之色,幾乎是無意識的動作,玉手伸出,一朵天花落下,靜靜躺她的掌心。
邵延露出嘉許之色,雲仙兒此時已清楚過來,望著自己掌心中那朵輕若無物的天花,心中回味那種感覺,終於明白了,不覺對邵延感激地一笑。天方明和吉紹稷卻是目瞪口呆,邵延所說的話,他們倆也聽得清清楚楚,不過到現為止,雖然理解每個字的意思,就是領悟不到其中實質,這也沒有辦法,修行到了化神,懂了就是懂了,否則,就是說得口乾舌頭困也無濟於事。說不定哪一刻,他們就忽然明白了。
轉眼之間,七天七夜時間已到,獨孤鳳吐出了後一個字,自動從那種特殊狀態中解脫出來,剎那間佛光和飄落的天花化為光點,漸漸消散空中,那兩個散花天女也化成兩道流光,投入獨孤鳳腦後的圓光之中,獨孤鳳腦後圓光也慢慢變淡,終消失。
眾修向獨孤鳳拜謝,邵延等各位真人也向獨孤鳳恭賀,祝她**成功,獨孤鳳也感謝眾真人到來。下方修士漸漸離去,邵延想起一事,對獨孤鳳和各位真人發出邀請:「各位道友,我火棗山準備一年後開府,到時請各位真人大駕光臨,具體時間到時派專人邀請。」
「老弟,你火棗山終於正式向修真界宣佈了,老哥到時一定到!」三陽哈哈大笑。
「不止是開府,到時還有一事請諸位真人幫忙。」邵延也笑著說。
「老弟,什麼事?」三陽好奇地問,讓化神真人幫忙,肯定不是簡單的事。
「我還沒有準備好,暫時就保密,到時大家就可知道。」邵延略帶神秘地說。
眾位真人也笑了:「好,好,你居然還保密,也罷,到時看看有什麼驚喜等著我們。」
眾真人拱手而別。邵延下了高台,火棗山一眾弟子都台下相候,邵延和雲仙兒一到都圍了上來,見禮完畢,那一幫女弟子都圍到雲仙兒身邊去了,一個個嘰嘰喳喳議論起那只名叫阿嬌的雪狐,搶著要抱這只靈寵,阿嬌也乖巧,見眾人沒有惡意,反而討好眾女,結果又吃了不少靈果和靈丹。
邵延這邊,除了男弟子外,台下護法袁霸也前來拜見邵延,邵延見其修行明顯走了護法金剛一路,整個身體被錘煉得如銅澆鐵鑄一般,順口誇獎了幾句,袁霸倒顯得不好意思,邵延見此,不覺莞爾。
另一個來拜見邵延的是近日才認識的老僧悟明,讓邵延意外的是,他身後多了兩個和尚,邵延對此二人卻比較熟悉,就是來的路上那兩個搶財不取命的雙盜,想不到幾日不見,卻成了悟明的弟子。
悟明見邵延盯著兩人,笑著解釋原因,那日悟明和邵延別後,趕向帝祉峰,不料正好又遇上此兩人,這回兩人運氣不好,卻是被人追趕,悟明攔下,問明原因,原來兩人跑離後,卻碰上幾日前的苦主,不過,這次不是那個築基修士,連對方的師長都來了,一見此兩人,便追殺過來。
悟明認識追殺者,悟明勸解下,兩人歸還當初打劫的東西,李旭和夏常也拜入悟明門下,一人取法號圓覺,一人取法號圓真。邵延恭喜悟明收徒。
悟明也還禮道謝,圓覺和圓真也上前拜見邵延,他們不認識邵延,邵延卻認識他們,微微一笑,對二人說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悟明大師卻是慈悲,讓你二人入門,不要辜負了大師厚望!」
雲仙兒和火棗山一幫女修正對雪狐阿嬌評頭論足,偶爾一瞥,雲仙兒看見兩個和尚有些臉熟,不由留意,一下子想起這兩人,不由喊到:「掌門,什麼時候那兩個強盜成了和尚?」
圓覺和圓真臉一紅,邵延笑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浪子回頭金不換。」
雲仙兒也覺得自己有些孟浪,不好意思說:「我是口快,大家不要當回事。」眾人都笑了起來,圓覺和圓真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貧僧以前確是做過一些錯事,前輩倒沒有說錯。」
眾人又談了一會,邵延拱手和佛門眾人告別,這次邵延準備和火棗山眾人一路而走。
林韻柔取出飛舟,火棗山眾人上了飛舟,飛舟風帆一振,長風頓起,破空而去。
回到火棗山,杜笑顏拜別師傅,林韻柔叮囑了一番,杜笑顏腳下雲生,出了火棗山。邵延吩咐了大家幾句,讓大家這兩個月中到附近坊市收購一些靈藥種子,等兩個月後,出海收集一些奇花異果。
吩咐完了之後,讓林韻柔留下。眾人退出,邵延問林韻柔:「杜笑顏心境上出了偏差,你注意到了嗎?」
「師傅,笑顏她心境上有點走向枯寂玩空。」林韻柔有點不太敢看邵延,畢竟是她的徒弟,說起來她教導上有誤。
「不要放心上,我們這一門都太年輕,經驗和人生閱歷上都不足,特別是笑顏,出生富貴之家,雖然心靈純淨,但畢竟經歷太少,佛門有不磨不成佛之說,她缺少閱歷,進境又太快,《道德經》說大器晚成,並不是空話。笑顏不像你,你從小父母雙亡,受人間歧視。現她才出現苗頭,你準備如何做?」邵延並未怪林韻柔,弟子要成長為獨擋一面之才,並非一日之功。
「我準備讓她多出去遊歷,增加她的閱歷,也到了讓她入紅塵煉心的時候了。」林韻柔說出自己的想法。
邵延點點頭,話音一轉,說起自己這次投影入靈仙界的過程,林韻柔靜靜聽邵延講,她才明白所謂靈仙界只不過是一張圖,世界的真相居然如此,怪不得師傅一直說,只求大道。邵延說完之後,告誡林韻柔:「此事不可傳,影響太大。為師之所以告訴你,因為你所修直指大道,些許迷障,終要破除。你出去吧,為師也要閉關一段時間。」
林韻柔點頭應允,知道師傅器重,心中感激,行了一禮,退了出去。將邵延閉關的消息告之眾人。
邵延心靈之中,聯繫上鍾少嚴,瞭解了一下萬象門動靜,鍾少嚴傳過的信息是沒有任何動靜,好像放棄了針對火棗山。既然如此,邵延也不會主動挑釁萬象門,只是讓鍾少嚴注意一下萬象門,反正有強大為那顆暗子。倒是鍾少嚴因為邵延入了化神,也開始感悟到法則,估計幾年之內,可能入化神。
邵延封閉了洞府,盤坐於雲床之上,進入定境之中,以元神出遊,這與意識投影不同,意識投影如不佔據別人身體,多體現出一個光影,邵延幾次都是聚星光而現形,別人一眼看出不是本體。而元神出遊,散則成氣,聚成形,隨心幻化,特別是聚成形,外人眼中,根本與常人無異,當然功候越深,越不易看出是元神所化,除非對方也是化神修士。
邵延閉關,元神出遊,他是不想驚動眾人,此次出來,也無什麼事情,不過是已有數年一直被各種事情纏身,他想起剛來這個世界,一個區區五靈根散修,現終於已成為這個世界的頂尖人物中一員,心中有些感慨,往事依依,已難追尋。
荒村之邊,光華一閃,一個普普通通的青年現身,正是邵延,此時他的外貌,就是林韻柔來也認不出,元神千變萬化,隨意調整外貌。此處荒村,正是當年邵延初出山偶遇鬼羅上人,殺了傷重的鬼羅上人,才引起後來一系列事端,今日舊地重遊,到現為止,邵延都不知此村何名,當初那些枉死的村民又有誰能記起,多年過去,此處早已荒棄,只留下斷壁殘垣,似訴說當年此處曾有人煙。
邵延望著這荒廢的村莊,枯草衰楊已長滿,此處荒廢時間也不過二三十年,卻給人一種滄桑之感,邵延本心不動,淡然注視其處,而情感依然流淌,這種並行不悖的感覺讓邵延有一種奇特的感覺,修行並不是將人修成無情,如果是那樣,石頭早已得大道,而僅僅於各種情緒感情等等對自己已造不成困惑,以無情為道,實際上是誤入歧途,修行者開始往往控制其**,這是因為一開始如不控制,感**望掩蓋了你的本心,當你真正成為自己的主人,不再為**所困,反而不再掩蓋控制自己一切感情,得大自大逍遙。
邵延慢慢轉過身,遠方有兩個人影出現,明顯不是修行中人,而是普通世間俗人,一個是儒生打扮,長得雖文秀,然而步履穩健,呼吸均勻,步行之間,自帶一般氣度,邵延知道此人雖是一名儒生,但練過武藝。另一人從裝束上,應是一名僕人挑著行囊,身體強壯,也是一個會家子。
漸漸兩人走近,那個儒生一見邵延,眼中露出一點詫異之色,邵延外貌雖普通,然而氣度卻是非凡,不由讓人心生結交之心。
儒生拱手為禮:「下周鴻漸見過兄台,聽聞此處多年前一場瘟疫,現兄台此徘徊憑弔,不知兄台與此處有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