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道遁光是武祈願和武家幾位修士,他們正是去勸說張翠蘭重回武家,張翠蘭話也沒有說死,只是說,要等武祈祐回來決定,不過口氣上已經鬆動。武祈願見張翠蘭有些意動,知道目前也只能到這個地步,不過總算有了希望,之後的事,只能等武祈祐回來,才能定下來,畢竟武祈祐目前已是化神修士。另外一點,他也不希望武祈祐目前就回到武家,只有他真正成了家主,他才能真正請武祈祐回來。
遁光很快,轉眼也到了面前,武祈願也很驚訝,想不到這裡遇到武祈祐,他立刻滿臉笑容地迎了上來:「二哥,想不到這裡遇到你,我剛從二娘那邊過來,真是巧得很。」
武祈祐從邵延給他的記憶中早已瞭解發生武家之事,他剛醒來之時,才明白以前自己是多麼單純,成為別人眼中釘都不知道,幸虧遇到了師傅,不然真的性命丟了還不清醒是怎麼回事。對武家之人一點好感也沒有。
「別要叫我二哥,我現姓張,已不是武家的人。」武祈祐冷冰冰地說。武祈願心中詫異,這與上次相見好像判若兩人,不過臉上沒有表現出來,武祈願身後的一位武家長老有些不高興,口氣有些沖搶著說:「武祈祐,不管怎麼樣,你血管中流的是武家的血脈,怎麼能數典忘祖呢?」
「我是被武家逐出家門,不論從法理還是人情上說,我都與武家斷了關係,血脈之說,簡單是笑話,兄弟相殘之時,就沒有人想起血脈之親;父子相惡之時,血脈又何?何況作為修士,忘俗離情,談什麼可笑的血脈之親。」武祈祐一口怨氣爆發出來,邵延卻沒有出聲,他知道,如果不讓武祈祐將這口怨氣散出,對他修行肯定有影響,何況,武祈祐經過此事,已非當初那個單純結丹修士,他自己事還是讓他自己處理。
武祈願止住還要再說的長老,也不發怒,微笑對武祈祐說:「二哥,不管你承認不承認,血脈是無法否定,我這次來就是請二哥與二娘重回武家,以前之事,武家是做得太過,正因為如此,我想和二哥聯合,給二哥和二娘一個公道。」
武祈祐想起記憶中邵延當初與武祈願的那次談話,他經過了這次生死之劫,已不想再回到那個勾心鬥角的家族,他以前志願就是想成為化神以上修士,現他已是化神修士,他從邵延傳給他的記憶中得知,他如果不出意外,入還虛並非難事,很有希望走得遠,按邵延說法,有可能超越仙帝,他現心中所願就是有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讓他一步步走向高,如果回到武家,憑他目前修為,絕對是武家第一人,但一個家族之中總有各種各樣的俗事打擾,不如自己目前一個小莊園,就是玄武城當教頭,並無多少俗事纏身,修行資源也得到保證,比武家強得多。
想到這裡,武祈祐淡淡一笑:「我上次就跟你說過,武家的事與我不相關,只要你們不來打攪我們就行了,我也不想攪入你們事情之中。希望你們不要再來找我們。」
說完之後,也不願多說,微一拱手,一縱遁光,從他們身邊一掠而去。留下武祈願幾人無可奈何。武祈願突然笑了:「二哥如此說,說明他心中還是有武家,不然也不會急沖沖走了。何況,還有二娘之前已經意動,他回去,二娘一勸,很大可能就會重回武家。」
武祈願比武祈祥適合當一個家主,對武祈祐能否重回武家,他自己也沒有把握,但卻很有把握說武祈祐能回武家,而且說得頭頭是道,一下子就把另外幾人情緒調動起來。
武祈祐一路遁光回到自己干南山下的山莊,對於武祈祐突然回來,張翠蘭喜出望外,一把將武祈祐拉起,讓武祈祐跪拜都跪拜不下去。武祈祐也非常激動,這是幾年來他第一次見到他娘。張翠蘭不知道,以前那個人並不是他的兒子,邵延每次見張翠蘭禮節上都到,其他方面也不差,但母子相處熱情上就相對差得多,他畢竟不是武祈祐,做不到母子般的那種親熱。
現卻不同了,武祈祐可是正宗的兒子,娘兒兩人雖不是抱頭痛哭,之間也有大量的話要說。張翠蘭也略有些奇怪,兒子此次回來比以前熱情多了,不過隨即就釋然,自己找了理由,以前兒子剛脫離武家,處於艱難之中,可能無心這些。現不同了,可以說是功成名就,聽大虎小虎和上次兒子那個姓郭朋友說,仙帝很是器重他,心情比以前肯定好多了。
娘兒倆絮絮叨叨說了半天的話,好不容易才收住話題,母子相逢,讓邵延不由想起前世的父母,可惜,那一別真是天人永隔,都不一個世界了,不知道能否有相見之日,心中不禁默然,不過,邵延發現自己居然好像一旁冷眼旁觀這種神傷。修行之人,真個無情!邵延暗歎。
等武祈祐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準備練功,邵延說話了:「祈祐,為師的事情已辦完,將要返回人間界,為師教你東西,好好體悟。」說完之後,武祈祐感到有東西從自己紫府中出來,不由大驚:「師傅,你要棄徒兒而去!」
邵延意識投影武祈祐面前現身,一派星輝,勾畫出邵延的形像。邵延淡淡笑道:「哪有不散的宴席,好好修行,也許還有見面之時。為師所煉各種東西都付與你,好好應用,不要弱了名頭。那把弒神弓為師感覺可能是上古神兵,不是法寶,為了使用它,為師都改造了你身體,還有一支天箭還莫家,有機會將它收到你手中。」
邵延吩咐完,歎了一口氣,說:「為師去也!」星光一閃,化為一線星光,投入另外一層空間之中,出入萬象靈仙界,投入人間界。
「師傅!」武祈祐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一磕到地,房中已無邵延任何影子。
火棗山,星流依然籠罩著整個山峰。邵延睜開了雙眼,意識投影已經回歸,邵延只要注意,每時每刻都能感覺到意識投影靈仙界的情況,但那些體驗卻不是立刻能傳過來。現回歸,剎那間,靈仙界三年左右時間所有的體驗匯入本體意識,那些化神階段的經驗,那和還虛層次修士交手感受等等大量體驗,特別是萬象幻境中那次入道體驗,讓邵延明白了自己今後修行該如何走。他感覺自己已到了金丹八層顛峰,只要將靈仙界經驗體悟消化了,自己就突破金丹九轉,真正進入化神,元神分化,身外有身,此時之身,不同於鍾少嚴那個分身,也不同於意識投影,而是自己隨時可以顯化,散則成氣,聚則成形,入火不焦,入水不溺,步日月而無影,貫金石而無礙,這樣一個幾乎不受限制的元神。
邵延又閉上眼睛,靈仙界所有經歷意識中重現,那些體悟有不少當時限於意識投影限制而不能徹悟,現卻能看到本質。細想與還虛修士交手,現明白了,不僅是法則演化,所謂還虛,就是元神化為虛無,這裡的無不是什麼也沒有,不是頑空,而是活潑潑生機勃勃的真空,蘊藏無限可能,因為是空無,才能真正演化一切。用語言來描述這一切,實際上都會產生歧義。
就這樣,七天過去了,邵延進入一種真空大定之中。所有經驗體悟轉化為自己的東西,到了第七日,邵延漸漸醒來,內視丹田,全身所有細胞中微塵一樣的金丹都放射出紫金光華,丹田之中的紫金丹也光華大作,漸漸內視都看不見金丹,眼前茫茫一片紫金光華,整個身體都轉化為紫金光,好像自己身體消失了,金丹也不見了,內視之中沒有,甚至都感覺不到,只是直覺認為金丹還存。邵延不由冒出一種想法,自己就是一個人形金丹,想法一出,剎那間明白,金丹和自己再也不可能分開了,人丹已合一,自己已真正命功上圓融,自己肉身如果意識離開,**也不會腐朽,已是真正的不朽,這才是金丹真正奧妙。
不用說,邵延已入金丹九轉,不過還未結束,邵延感覺到自己視力好像是無窮的,這不是調用眼神明上,雖然身洞府之中,卻看見洞外樹木花草,眼光透過了大陣,無窮綠意眼前,頭頂之上,藍天白雲,再往遠處,山脈河流,歷歷目,遠處有些地方正下雨,烏雲之上,卻是艷陽高照,目光越過了大陸,海面之上,島嶼星羅棋布,那萬象靈仙圖靜靜舒展另一層空間之中。這種感覺既不是神識神念,又不是邵延修成明上眼神,而就是理所當然的看見,邵延卻一點也不奇怪。
一個人若無其事迎面走來,和邵延一樣,非常普通,好像一個凡人,邵延微笑地說:「你來了!」
「我來了!」對方也微笑回答。說著也不停步,合上了邵延的身體,邵延這一剎那明白了,這就是自己的紫府元神,從現起,那個**不聽使喚的元神和自己徹底合為一體,再也沒有陌路人一樣那個元神存,自己就這樣進入了化神期,甚至連天劫都沒有。
邵延略一沉思,以前認為玄妙無比東西,現卻輕而易舉知道是為什麼,自己真正明白元神以前各種神奇,現都認為本來就應該如此,此時邵延與以前相比,好比以前是一個小孩,現卻是一個成人,小孩不能理解成人世界,而成人認為理所當然一樣。
邵延一入化神,整個火棗山陷入一種奇異的狀態之中,林韻柔抬起頭,望向邵延的洞府,師傅發生了什麼事,洩露出這樣多的大道信息,隨即靜下心來,細細體會這種狀態。杜笑顏也沉入功境之中,體會這難得機緣。
雲仙兒這兩三年來,已從風的法則悟出木行法則,現正是由木生火,領悟火行法則,總是差一點,就此時,整個火棗山進入一種奇異狀態,火行大門好像突然她面前打開,剎那間,雲仙兒明白了,原來火行法則如此,木曰曲直敷和,生發一切活動,風雷及生命;火曰炎上升明,起光明,散熱量,一切能量爆發均謂火。
雲仙兒終於領悟了兩大類法則,心中高興。此時,邵延聲音傳遍了火棗山。
「我已出關,火棗山眾人速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