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真人一擊,光明教主見神國外圍崩潰,甚至引起能量風暴,心中一急,卻發現神國核心卻安然無恙,奇怪的是,心念動處,一個完美神國構建,好似一個人夢被打攪,而做夢者卻不願醒,不過是夢境幻化,沉入深。一瞬間,光明教主完全明白了,神道修行前,他本是靈根很差的散修,神道修行後,修真那一套並未忘記,有些不倫不類,經過這一擊,他徹底明白了,神與修士不同,神國之中,神是真正的主,不論如何不合理,神的意志就是神國之規則,這步一過,他才真正邁上神路。
他的神國往外一漲,無可匹敵的力量,將三位真人逼退。他剛才的話,讓五陰起了懷疑,被神國逼退之後,五陰並未還擊,而是發問:「你究竟是誰?」
「老祖當然不記得,我名沐天賜,父親沐嘯歌,祖師不記得我父求你收我為徒的事了!」光明教主沐天賜道。
五陰想起來了,當年陰山宗築基弟子沐嘯歌因立有大功,五陰問他要什麼獎賞,他說希望五陰收他兒子沐天賜為徒,五陰見沐天賜為五靈根,成為高階修士可能性極小,沒有答應,只是重賞沐嘯歌,後來,沐嘯歌外隕落,他兒子也從陰山宗消失,有人說,他成為了散修,五陰根本沒有當回事。
「想不到,你能成為到這個程度,到了這個程度,你為什麼要入塵世,世外不是逍遙!」五**。
「我走的是神道修行之路,需世間香火,我借助世間帝王之力很正常,再說,你們修士靈根好,自以為高人一等,我要的就是將你們這些高高上的修士打倒,讓世間人人平等!」光明教主沐天賜狂笑道。
「現,我已成高高上的神靈,看你們還能不能囂張!」光明教主又說道。
「你錯了!」一個淡淡的聲音響了起來,空中突兀出現一個人,正是邵延。
邵延用明上眼神觀察他們之間戰鬥,許多東西邵延以前研究時只是想到可能,或者乾脆沒有想到,他們戰鬥中一一得到驗證,特別是光明教主的神國,邵延認真觀察後才發現,那根本不是應該出現塵世的國度,完全由人意志構成,排斥一切自然法則,不怪傳說中成神就必須位於神國,甚至真身都無法出神國,神國不過是眾生幻想中夢境罷了。
再觀察三位化神真人的神通,剎那間,邵延體內金丹一動,五轉金丹其大無外的感覺,其大無外和其小無內瞬間合為一體,是一種根本沒有大小的概念,這一瞬間,邵延知道,自己已是金丹六轉。
這種感覺是一種奇特感覺,一座大山和一顆石子邵延眼中一樣,一個萬丈巨人和一個三歲小孩那一瞬間是一樣,不是哲學概念上,而是真正感受。邵延不由想起前世物理學上偉大的成就之一相對論,當物體高速飛行時,時間越來越慢,而物體長度卻越來越短,如果達到光速,時間將停滯,而所有物體的尺寸卻會縮成一個點,也就是時間和空間失去意義,所謂:「鍾長尺短」,邵延發現自己就像處於這種狀態。有一種說法,光速是不同世界分界點,邵延有些明白,可能自己進入金丹六轉,隨時可以進入這種狀態,那種狀態下,也許是自己思緒或者其他處於光速狀態下運行,這種狀態下,卻能瞥見一段完整的時間之河,從過去流向未來,而不像以前金丹五轉時,只能瞥見過去和未來的碎片,而不像現如此完整呈現面前,邵延甚至發現,時光之河未來出現分枝,越往未來,分支越多,再往前就消失時空的迷霧當中。
邵延這一瞬間,看到一條未來的主流,他知道,該他出手了。回過頭來,對林韻柔道:「韻柔,你替為師主持石鍾山,為師上去一趟!」
林韻柔應了一聲,神識投向石鍾山,邵延順勢退出,待林韻柔完全接掌了石鍾山,他站起身來,一步邁出,便已消失蘆蓬之中,出現天空。
不僅光明教主沐天賜吃驚,連三位真人都大吃一驚,三陽說道:「老弟,你怎麼上來了?」邵延淡然一笑:「沒事,這些風暴餘波傷不了我。」
「你是何人,有什麼資格說我錯了!」光明教主喝道,無數聖光化作聖劍狂湧而至。邵延頭頂現出定世鼎,鎮住身邊數丈空間,聖光一至,如泥牛入海,連小的波紋都未引起。
光明教主神情莊重:「我之言,為法則,順我昌,逆我亡!」言出法隨,神國隨之覆蓋過來。邵延笑了:「你以香火信仰構神國,立法則,不過是信眾意志體現,安能與我凝華夏文明精髓,引導人類文明路上邁步前行的精神所成定世鼎相比。」定世鼎光華大盛,光華到處,空間自然恢復,神國消融。
三位真人震驚看著邵延頭頂那尊大鼎,古拙穩重,一點不起眼,他們看得出,這不是靈寶,他們雖然未見過仙寶,但宗門之中,有典籍記載仙寶狀態和威能,明顯也對不上號,也不是仙寶,這是什麼寶物?
「你頭上那是什麼玩意,為什麼能令我法則無效!」光明教主震驚多於憤怒。
「我剛才已說過,你自以為能辟神國,定法則,卻不想從根本上錯了,你生於這個世界,借眾生香火修行,你今日成神,自以為高高上,卻不知神明為眾生之主,實為眾生奴。何謂神?你可知否?」邵延一番話並不高,但清清楚楚傳到所有修士耳中,不少修士陷入思考之中,光明教主也愣住了。
「你胡說!」光明教主猛然暴跳如雷,失去剛才的冷靜,神國之中,光明聖潔的神使一剎那間發生了巨變,獠牙生出,聖潔的光芒也變成黑紅的火焰,完全一副地獄惡魔的形像。黑紅火焰狂湧而上,天空之中,血淚灑下。
三位真人一見,神通也如急雨一樣,抵住光明教主異變的神術攻擊,護住邵延,邵延回頭一笑,謝過三位真人。
「連神為何都未清楚,就敢成神,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氣,何謂神?眾生之信仰,為眾生之寄托謂之人間之神,此為你所行也,然而你之所行,僅為收集香火,而不立教化,種種惡果,必將由你承擔;悟法則,掌自然某一造化功能,司天地之職,此為自然之神,如火神、水神是也,你所未聞;陰陽不測之謂神,造化與己合,超然於世界之上,此為真神也。你不過集信眾香火信仰,人尚世,妄自稱神,豈不可笑!」邵延毫不留情,然而,此話中卻真正透露出神道修行的根本,可以說,自這個世界上古已來,第一次有人清楚揭示出神道修行的根本。
不僅所有修士豎起耳朵,連光明教主暫時都安靜下來,不覺露出恍然之色,盼著邵延再說下去,神國之中,已是神魔亂舞,他只管收集香火,卻從未想過,如何回饋信徒,後來引導信眾造反,許多信徒死於亂兵之中,有成為流寇,如喪家之犬,許多怨念早已伏下,今日成神,本是大劫,如果一個地方安安靜靜成神,都要面臨眾生意念中種種拷問,何況他根本不知,可以說,成神之劫已被邵延一語引發,這也是邵延當初天瀾宗未說之事,那時他已隱隱感到,光明教主要成神,必有一場劫難,任何要超越的生靈,天地當然要考驗,這是天地一種自然機理,與天地是否有意識無關。
邵延看了一眼光明教主,又望了一眼神國,心中不覺起了一股憐憫,三位真人也發現了神國的異常,見種種異變,不由駭然。
邵延歎了一口氣,接著說:「你修神道,本應行教化之職,而不是干預世間,可惜你卻根本沒有想到這一點。上古之時,聖王行教化之道,世間都不敢稱神,唯死後成神,就是此理,神道修行法門流傳,到了你手,你不想想,他的原來之主為什麼不敢或不願修行,你這些都不清楚情況下,能一步步走到今天,已算你有大毅力、大運氣,下面一道關都不需要我們出手,你的成神大劫已到,你將面臨你的信眾意志源源不斷的拷問,不能度過,就是你的末日,你的神國將崩潰,你認真看看,你神國之中,地震、火山、颶風天災已現,完全是一幅世界末日的景象;即使你度過,神國會隱入人間之外,你也將陷入深沉睡眠之中,神國意志會自動響應你的信徒,那是一種絕對公正客觀存,直到你的甦醒,也許人間已過千萬載!」
聽到這番話,眾修士一起望向神國,光明教主也不覺看向自己的神國,神國之中,地震、火山、颶風等天災肆虐,天空下起了硫磺火雨和血雨,大地開裂,熔岩和血水不斷冒出,正如邵延所說,是一幅世界末日圖。
除了邵延之外,誰也沒有想到,居然剛才將三位化神修士逼退的光明教主陷入這樣一個局面,西隋方面光明教士全都跪了下來,開始大聲祈禱,就這一瞬間,光明教主陷入終的危機,內心深處無數信徒面孔一一呈現,有責問,有辱罵,也有安慰,所有各種一一出現,讓光明教主好像成為自己的信徒,信徒所承受的一切,他好像親身經歷一遍,他那一刻,徹底迷失了自己。
一團黑紅色火焰從光明教主週身燃起,邵延知道,這是真正的業火,光明教主可以說徹底完了,就危急關頭,無數信徒心中一痛,紛紛祈禱,邵延明上眼神中,數不清的絲線連到光明教主身上,一縷乳白色光華從光明教主體內散出,將火焰壓下不才,不過下一刻,黑紅業火旺,很明顯,光明教主處於掙扎之中。
邵延又歎了一口氣:「今日之果,便是昨日之因,沐天賜,你建宗教,名為光明,說明你心中尚有向善之心,有些一念,當有一線生機,成與不成,於你自己!」說話同時,一聲鐘鳴,從邵延身上響起,餘音裊裊,正是邵延紫府之中山河社稷圖中護界鐘的鐘聲,此鍾一響,光明教主立刻從迷失中清醒過來,無數信徒的經歷讓他徹底明白自己錯何處,身體不少地方業火中已化為灰燼,他的眼中淚水湧出,化著乳白色聖火滴落。
「多謝大賢指點,我真的錯了!我之孽太深,我的信徒,是我對不起你們!」此語一出,只要是光明信徒不論其何處,心中都清清楚楚感受到這句話,天地之間,一種大悲生成,這是神殞落時,眾生從內心發出悲哀。
「我的信徒,不要為我悲哀,你們要相信自己,相信自己能創出美好的未來。」光明教主又說道,這句話又出現信徒心中,天下信徒大哭。
「就你這一句話,讓你有了一線生機,你之罪當你來贖,從現起,你才真正邁上成神之路,你當教化羅夷洲眾生,當謹記今日之事,一路走好!」邵延深深拜了下去,邵延金丹六轉,從時空長河中看到有一種可能,看來這種可能成為現實。
未來有很多路,許多時候於自己的選擇,當光明教主選擇這一條路時,邵延大體已知未來的發展,所以他才下拜,說了那段話。
業火之中,白光大盛,一道白光衝霄而去,籠罩戰場外的靈寶好像是虛影一樣,沒有一絲反應,光明教主徹底化為灰燼,所有光明教士借的神力一瞬間全部消失,西隋蘆蓬聖光護罩也徹底消失,天空之中,光明神國已沒有一絲痕跡。
三位真人面面相覷,「小友,你真了不起!」五陰豎起了大拇指,邵延神色有些低落,隨口回了一句:「有時候,語言比神通有效!」
三陽情緒也有些低落:「我們下去吧!」